岳母给我当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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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妻子提出分手,岳母登门安抚
  
  2008年5月9日,对别人来说,是个再普通不过的日子,而对于我这个清贫的高校青年教师,人生则就此转了个弯。
  那天凌晨时分,家里的电话响了,是妻子刘芸从遥远的德国打来的。我非常高兴,正要和她好好说说话,刘芸的话语起初闪烁不定,几分钟后,她终于放下了所有顾虑,直截了当地说:“对不起,咱们离婚吧,我爱上别人了!”
  刘芸这句话把猝不及防的我给打懵了,我反应过来后,第一句话就是:“你不是开玩笑吧,请你再说一遍!”刘芸又把话重复了一次,还幽幽地加了一句:“我已经陷进去了,原谅我!”
  听到这句话,我的心情像是被抛到了荒岛上,孤寂而苍凉。我无力地挂了电话,眼泪刷地流了出来,一个人在房间里痛哭失声。
  我和刘芸是大学同学,我们大三走到一起,毕业后又一起考入一所名牌高校读研,然后应聘到高校做教师。去年学校有个到德国做访问学者的指标,我帮刘芸争取到了,结果,她到了海外,遇到了国内另一所大学去做访问学者的男同胞,两人因寂寞而相识,因相处而相爱,我和她八年的感情却随之远去了。
  那段时间,我的世界一片灰暗,情绪低落得厉害,还经常把自己灌醉。正当我觉得自己被这个世界抛弃时,岳母上了门。岳母是中学退休教师,慈祥、敦厚,说话时总爱眯着眼睛笑。
  我声音喑哑地叫了声“妈”,把她让进门。岳母怜惜地看了一下我,把早点放在桌子上,然后坐在那张单人沙发里。看到岳母神情有些默然,我隐约觉得,岳母可能知道刘芸和我的事情了。
  果然,岳母看着我,艰难地开了口,说:“小帆,我知道了你和刘芸的事情,怪我没教育好这孩子,没想到她会这样,妈对不住你……”说到这里,岳母竟难过得哽咽了。
  岳母的表白让我心里更加难受,我忙上前抚住老人的肩,想安慰她,却找不出合适的词语。一时,我和岳母竟静默无言。
  还是岳母打破了静默,她还像以前那样,扯着我的手喃喃地说:“孩子,你知道的,我没有儿子,从你走进咱家的那一刻起,我就认定咱们娘儿俩有缘分,无论你和小芸的事情到了哪一步,在我心里你都是最亲的儿子!”
  
  送饭途中, 岳母受伤
  
  2008年12月24日,圣诞节前夜,刘芸从德国赶回来,和我办理了离婚手续,结束了我们长达8年的感情。
  和刘芸分手后,我与岳母一家的关系疏离了许多。当初,为了事业的需要,我俩连孩子都没要,岳母虽与我情同母子,可失去了婚姻这个维系亲情的纽带,我实在没有理由再去打扰她老人家了。
  没有了婚姻牵绊,我把全副精力投入到了事业中。经常废寝忘食在学校做实验,连单身宿舍都很少回。累了困了,就在实验室的简易床上凑合一宿。
  有一次,我回宿舍取换洗衣服,刚搬来不久的邻居小黄对我说,这几天你不在家,有位老太太找过你两次,手里还提着饭盒。
  我一听小黄的描述,就知道是岳母,她知道我平素最爱吃饺子,就包了饺子煮好给我送过来。岳母这些年患有高血压、糖尿病,走路、乘车多有不便,她从家到我学校要转两次车。
  想到这里,我的眼睛有些潮湿,赶紧拨通岳母家的电话。只响了一声,电话就通了,是岳母接的,她好像就专门在电话旁等我电话似的。我仍像以往那样叫了声“妈!”,然后向她汇报了我目前的工作情况,让她有事打电话,不要再转几次车给我送吃的了。
  岳母在电话那边慈爱地说:“小帆,几天听不到你的声音,妈就坐不住了,想着你爱吃饺子,就包好给你送去,你现在太忙了,可得顾惜身体啊!”岳母的叮嘱让我感到温暖,我一边诺诺地应着,一边请她老人家放心。
  此后,我继续忙我的工作,岳母没有听我的劝,还是时常给我送饺子来。她经过精确计算,每次到实验室找到我,都是中午该吃饭的时候。吃过饺子,我会陪着岳母在校园里走走,边走边像以前那样唠唠嗑儿。有关刘芸的话题,我俩都刻意回避了。
  2009年端午节那天上午11点左右,我正在实验室忙着,手机突然响了,电话里传来刘芸大姐焦急的声音:“李帆,你快赶到市中心医院,妈给你送粽子的路上,被一辆电动车撞了,现已在医院抢救!”
  接完电话,我心急如焚,打的就往市中心医院赶。
  岳母从抢救室里出来,被送到了病房。由于岳母是被电动车带倒的,伤势并不太严重,轻微脑震荡导致短暂昏迷,送到医院后,很快就清醒了过来。
  岳母躺在病床上,脸色有些虚弱,看到我坐在床前,她伸出手来,我赶紧把手递过去,岳母这时目光似乎在搜寻着什么,刘芸的大姐赶忙把她平时买东西常用的手提袋递过来,岳母指了指袋子,我从里面掏出用塑料袋包好的粽子,岳母欣慰地笑了。
  这时,我的眼泪却无法控制地流了出来。我的老岳母,为了在端午节能让我吃到她亲手包的粽子,竟跨过大半个城市,差点把命搭进去,让我怎不动容呢!
  
  找到意中人,媒人是岳母
  
  转眼到了2010年春节,我给岳母送去了礼物。岳母见到我非常高兴,她笑眯眯地拿出一张照片,递给我说:“你不来,妈也要去找你!这个姑娘不错,相信妈的眼光。我把她的手机号码给你,你是男人,可得主动出击,不然就被别人抢走了!”
  岳母的话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她递过来的照片,上面的女子看上去温婉可人,不知她和岳母是什么关系。
  看着我迷惑的样子,岳母这才笑着说了事情的经过:原来,前天有家报纸登了个消息,东区有家婚姻联谊机构策划了个活动,专门为子女工作忙抽不开身的父母举办了个“老爸老妈相亲会”。符合条件的父母可以带着孩子的照片前往,由双方的父母寻找合适的人选,为自己的孩子牵线。
  听岳母说了事情的经过,我虽然不认可这种找对象的方式,但岳母的一片苦心我却不敢辜负。岳母把那张照片给我,再三嘱咐我一定要主动和女方联系。
  为了完成岳母的任务,第二天,我给那个叫赵小娜的女子打去了电话,说明了双方老人背着我们去相亲的经过。对方对我的电话并没感到突然,她沉默了一下,笑着说:“唉,可怜天下父母心,为了完成老爸老妈的任务,你如果想约见我,我愿意赴约!”接着,我俩约好了见面的地点。
  我和赵小娜都抱着应付差事的态度见了面,所以,彼此心态都很放松。没想到,我俩谈得竟很投机。赵小娜硕士毕业后,在一家科研所工作,她不擅交际,再加上工作忙,使得她在婚姻上蹉跎了不少岁月。
  第一次见面,我坦诚地把岳母替我征婚的事原原本本地说给她听,没想到赵小娜竟大为感慨地说:“一个能让岳母为你的婚姻操心的男人,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看来,你倒是个可托付的人呢!”赵小娜的话说得我也哈哈大笑。
  岳母听说我和赵小娜很投缘,高兴得像个孩子。
  我和小娜的感情进展得很快,2010年七夕那天,我俩携手走进了婚姻的殿堂。在酒席上,当司仪介绍双方父母时,我隆重地把岳母推至前台,向来宾们动情地说:“这是我的前岳母,我的这桩婚姻就是她做媒促成的,在这里,我要深深地感谢她老人家!”
  说完这句话,我给岳母鞠了个躬,并哑着嗓子喊了声:“妈!”岳母十分感动,大厅里掌声如潮。
  责编/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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