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西族东巴文造型中的设计元素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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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要:东巴文字是丽江纳西族所使用的象形文字,是世界上唯一一种“活着的象形文字”,这种原始图画象形文字兼备表义和表音成分,主要是纳西族的东巴教徒用来书写东巴经文所用,故称东巴文。东巴文字属于文字起源的早期形态,甚至比甲骨文的形态还要原始,却可以完整记录典藏。从字形来看,东巴文字就是一幅简单的图画。随着社会的发展,人们开始对通用的、标准的、一体化的现代文化变得麻木,随之而来的是一种视觉和心灵上返璞归真的强烈愿望,对原始的、自然的、有趣的民族文化艺术产生了浓厚兴趣。东巴文字所具有的艺术魅力与现代人,特别是都市人多元化的审美诉求正好吻合。笔者基于东巴文字造形中的特征、表现形式及其设计理念等进行分析研究,以期使古老的象形文字在现代艺术设计领域得到传承和发展。
  关键词:东巴文;造型设计;现代设计;图形设计
  中图分类号:J5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1-864X(2014)08-0048-02
  现代社会是图形化的信息的时代,是设计的时代。符号化的图形设计是现代艺术的重要组成部分,是视觉传达的重要手段,它包含了现代视觉传达艺术的众多方面。当今社会,人们处于紧张、繁重的社会压力之中,人们的视觉、听觉由于信息量的增大处于一种非正常的疲劳状态。在这样的文化生活中,人们对国际通用的、标准的、一体化的文化开始厌倦,随之而来人们开始追寻一种更本真、更质朴的设计文化理念,即是对原始的、图像化的、自然的、趣味性的视觉传达产生浓厚兴趣。而纳西族的东巴文字作为“活着的象形文字”所具有的质朴、优美、亲和的艺术魅力正好与现代人,特别是都市人返璞归真的诉求正好吻合,这种独有的文化形式也越来越被世人所关注。笔者基于此,以东巴文字这一古老的文化艺术形式为切入点进行探讨,以期“本土化的民族语言”在现代设计发展中不断发扬光大。但如何抓住观众的视觉,使东巴文字既具有强烈的视觉冲击力,又能体现现代设计者的设计理念?光靠回归原始是不行的,单纯的回归不是设计,要结合现代的设计手法,对东巴文字元素进行提炼和再创造,才能创造出既具有民族文化精髓,又具有时代审美需求的艺术语言。
  一、东巴文字的历史及意义
  1.东巴文字的历史。东巴教是纳西族的原始宗教,其祭司叫“东巴”,是东巴文化的主要传承者,意译为智者,他们能歌善舞并且精通本民族的书写和绘画。东巴文化主要包括东巴文字、东巴经、东巴绘画、东巴音乐、东巴舞蹈、东巴法器和各种祭祀仪式等。
  东巴文字既可表义又可表音,其文字形态甚至比甲骨文还要原始,属于文字起源的早期形态,却能完整的书写和记录。至今,居住在西藏东部及云南省北部的纳西族仍在使用东巴文字,由于这种文字由东巴教徒书写《东巴经》所用,故称东巴文字。
  东巴文字至今已有一千多年的历史,这种图画象形文字共有大约三千个单字,学术界称为东巴文字或纳西象形文字,纳西人称为“斯究鲁究”,即意为“木石上的痕迹”。这种文字的独特之处在于它不但是人类文字从图画文字向象形文字过渡的一个特殊阶段的象征,还要比古巴比伦楔形文字、古埃及圣书文字、中美洲玛雅文字和中国甲骨文字显得更为原始古朴,是目前世界上唯一仍然活着的象形文字,被古文字学家视为全人类的珍贵文化遗产。
  2.东巴文字的发现及意义。随着中国不断加深国际间的交流与沟通,中国独有的民族文化也越来越被世人所关注。被寓为“活着的象形文字” 的东巴文字就是被关注的文化现象之一。
  从十九世纪末开始,一些西方的探险家、传教士,来到了这深藏在中国横断山脉中的“纳西古王国”,蓦然发现了这个拥有自己本土宗教秘笈的“象形文古王国”,这个发现轰动了整个西方世界。从二十世纪二十年代以来,东巴文引起国内外学术界的关注,开始出现大量研究著作。美国学者洛克编有《纳西英语百科字典》两卷,对收集研究东巴文字作了重要贡献。其中,中国学者李霖灿编著的《么些象形文字字典》,方国瑜编撰、和志武参订的《纳西象形文字谱》等,代表着东巴文字研究领域的最高水平。
  东巴文字是书写纳西族百科全书《东巴经》的文字,用于东巴教的宗教仪式。主持仪式的男性巫师被称作“东巴”,这种文字只在东巴之间世代相传,普通纳西族人在生活中使用的纳西语并无文字。有趣的是东巴文在现代设计水平很高的日本却引起了更多地关注。虽然当地人很少有人能读懂,但由于其字体原始质朴、动人亲和、招人喜爱,在日本出乎意料地受到欢迎,生活中经常会发现她的身影。摄影家清柳健二说:“由于东巴文与宗教仪式的逐渐分离,出现了向其他方向发展的可能性。或许是她介于图画和文字之间的暧昧性迎合了现在时代特性的原因吧。
  二、东巴文字的艺术特征
  东巴文字在造型中用多变的线条、构成和色彩来表达不同的主题,或大气温和,或轻松有趣,或华丽典雅,或古朴写实。根据东巴文字在视觉传达中所起的作用,可发现它具有装饰性和说明性两类表现力。
  装饰性功能,是指东巴文字在某些视觉传达设计作品中,起到的对画面进行点缀的作用。尤其是某些变化后的东巴文字,可起到与图形、图案相同的作用,但又比图形、图案更具有趣味性和装饰点缀效果。它比图画更有轮廓感,其蕴含的文字感又非常耐人寻味。另外,东巴文字在视觉传达中还有说明性功能,它本身文字的属性给人暗示和想象的空间,蕴含的寓意,可把设计的含义隐喻其中,可起到解释的作用。同时也兼顾整个画面的色彩、构图等,既有很好的装饰效果,又传达了美好的寓意。对比现代文字,东巴文就是一副画,其似图案的外形又传达着无限关于其寓意的想象空间。达到新潮与原始结合,古典与现代相得益彰的效果。
  说明性功能,是指东巴文本身就是具有表达意义的字体。丽江东巴文化学者兰伟曾说过,“象形文字从它的造字以及整个发展的情况来看,它是从图画逐步发展演变成现在的东巴文字,所以现在的东巴文本身就具有很高的艺术价值,每一个东巴文字都是很美的一幅画。”东巴文里面有很多的图画字,一幅图画就是一个故事,也是一个约定俗成固定的一个内容,这就是其蕴含的特定的文化及历史。它与同是象形文的甲骨文相比更为原始,东巴典籍有上千卷之多,且全部都能诵读。   随着社会的发展,人们开始对都市生活中标准化一的符号、图形、文字等开始厌倦,追求自然的、古老的原生态文化艺术。东巴文字所具有的艺术魅力恰好满足现代人的精神文化诉求,它简单的笔画像图案又像文字,不用刻意去背诵也能看出它的含义,它带给人的舒服和单纯感,也是设计追求的境界,给人最美的享受和最实在的作用。若能够基于东巴文字的造形特征及其设计理念等进行现代艺术设计方面的研究,必将得到一个崭新的艺术设计空间。
  三、东巴文造型中的设计元素研究
  1.东巴文造型中的图形化设计元素研究。东巴象形文字是在图画基础上的概括、加工和提炼,强调事物的特点,突出事物最本质的结构特征,体现其最有意味的形式,表达简洁,易于识别。纵观人类社会的发展,从语言的发明、记录方式的改进到最后文字的形成,人们始终在寻求一种更简洁、更快速、更准确的交流方式,并为之不断地努力着。但由于地域局限,历史文化发展的差异,进而发展出了不同的语言和文字形态,不同区域,不同族群之间还是不能够进行交流和沟通。这时候,图形化的文字符号就具备了天然的优势,更易于推广和使用,不同于规范和简化的现代文字,它更加直观和具象,不同文化层次、不同种族的人均能掌握并容易理解。在当今社会生活中,图形化的符号和标识也在被广泛使用,交通、商场、景区等公共区域的导示系统就是一个很好的证明,这些图案和符号指导着人类活动,减少了沟通障碍,带来了更多便利。这些符号可以超语言、超文本、超民族地传达信息甚至表达情感,从而大大提高了识别效率。
  这样看来,早在数千年前纳西族的东巴们就将现代图形设计中符号学理论运用到了文字的设计之中,象形、会意是其主要造字法则。因此,我们完全可以用东巴文字给我们的启示,创造出更多、更好、能更快传达信息和表达情感的视觉符号。
  对于字体笔形变化是进行图形符号设计最重要也是最根本的途径之一。字体笔划的丰富变体为设计人员提供展现字体设计装饰美的很实用的方法。在对东巴文字进行字体图形化设计时,利用变形、加粗等字体格式设计重新构建字体笔形,修改东巴字体的结构、倾斜度、弧度、留白、粗细等方面并加以适当的变形处理。这样,原来的东巴字出现就呈现的特殊装饰效果了。现代设计即是对设计元素进行提炼概括从而以一种新的变现形式展现在大家面前。
  2.东巴文造型中的色彩设计元素研究。东巴文字古朴自然,没有标准化的书写形式,可见在造字之初就没有严格的理论法则,没有任何束缚,就会更具创造力,所以才显得质朴和有趣。这种趣味性是人类社会自始至终都在追寻的目标,也是人类最高的审美体验。在现代艺术设计中,造型与色彩是互相依存的,用造型来表现事物形象,用色彩来表现情绪和属性。
  在色彩方面,东巴文字具有强烈的阴阳、善恶、美丑观。东巴字是有颜色的,不同的色彩代表不同的意思。以色彩表义是原始纪事方法。每个民族都有他们钟爱的色彩,使用着东巴文的纳西族也不例外,无论是他们的建筑,服饰和文字,都不难发现,他们偏爱黑色、红色、黄色和蓝色,这也许与他们生活的环境有关。同样的,东巴文上所运用的色彩也多是这几种,黑色一般为字体主要框架的书写,其它颜色填充其中,但在表达某些不好的寓意是也有用到黑色填充,比如说表示有毒,一般就要用到黑色。如东巴字“花”,涂黑书写就代表“毒草”。这种例子在东巴文字中随处可见,不胜枚举。
  东巴文字是深受人们喜爱的一种视觉语言形式,它直观明了,而且还富于艺术气息,通过一个具象图形,可以准确地传达出客体的各种信息,增强画面的表现力和说服力。如果再能够配以合适的色彩,则更是形色兼备,丰富了人们的视觉体验,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3.东巴文造型中的构成设计元素研究。纳西东巴文字用简练、有概括力的形式把内容清晰鲜明的传达出来,即使相隔近1000年,仍然充满了生命力,它像写意的印象画,夸张、大胆,简约、微妙而生动。象形是东巴文字的基础,而简体汉字已经在造型的方面与繁体汉字有了很大的区别,严格的来分析,我们现在使用的简化汉字已经逐渐脱离象形的本质,慢慢向符号文字方向发展,因为大多简体汉字已很难找到其象形的影子了。区别于汉族象形文字垂直描绘具体事物的方法,东巴文字更多的侧重于描绘事物本来的形象和形态,有时是竖直描绘,有时是水平描绘等。对东巴象形文字的造型元素进行研究以及再设计的过程中,应当取其特有的形态,在此基础上进行提炼和再创造,并不是简单的照抄照搬。这种创造的前提是在深入理解东巴文字的造型艺术,以现代的审美与视觉观念,并结合点、线、面及打散构成与变异构等方法,进行全新的图形的设计。
  四、东巴文造型中的设计元素对现代艺术设计的启示
  把点、线、面、色等元素进行创造性的组合,并具备一定的审美诉求将信息传播出去,是视觉传达设计的本质内容,在诸多基本设计因素中,文字的应用和发展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方面。从某种意义上说,视觉传达设计的历史是从书写开始的,有了文字就有了设计。作为视觉传达符号的东巴文字可以归纳为几个方面的特点:具象性、抽象性、简洁性、联想性、趣味性、象征性。这些特点对于丰富视觉传达设计的形式和内容都有特殊的现实意义。
  当然,与汉字一样,东巴文字也有其自己的不足,随着社会的发展,受地域性以及应用的阻碍,没有持续的更新和发展,社会的飞速发展,每一天都会有新的东西产生,也诞生了很多新的词汇,很多都不能用汉字来书写表达,东巴文更是无能为力,所以,在这里,我们强调的是对东巴文字的再设计与再提炼,并可以提取其质朴、率真的表达方式与思维方式用于现代设计,设计离不开原始的趣味性。这种“归真”是审美本质的需要。我们完全可以在现代视觉传达设计中适当借用东巴字的这些特征,丰富视觉设计作品的表现力。如果将变化与设计后的东巴文字应用到设计中,它可起到图形或图案的作用,但比图形、图案更具有趣味性。
  总结:在文化多元化的今天,中国的平面设计要想融入国际现代设计大舞台,更好地展现本土的民族文化艺术,就必须在加快熟悉国际通用的设计语言的同时,深度挖掘中国的传统民族文化元素,并对两者进行有益的补充和结合。只有这样才能更好地符合平面设计的当代审美标准,从而对我国艺术设计的发展产生积极的影响。由于对东巴文化的调查和了解仍有一些欠缺,本论文仍有不足之处有待进一步研究和考察。希望借此文对东巴文字的浅析,打开东巴文化在设计中更广阔的大门,让更多人了解和应用东巴文。未来的设计方向和设计空间是无限的,在我们有限的资源中,融合全新的理念和古老的文化,碰撞出最具有冲击力的火花,给我们的设计带来最佳效果,从而给人们生活带来便利和美感,是我作此文的最终目的。
  参考文献:
  [1]杨福全《纳西文化史论》云南大学出版社 2006年第八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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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简介:石大鹏(1987-),男(汉族),河北省保定人,西南民族大学艺术学院美术学研究生,硕士,研究方向:平面设计。
  基金项目:西南民族大学2013中央高校优秀学生培养工程项目《纳西族东巴文造型中的设计元素研究》(项目编号:13ZYXS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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