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女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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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图分类号:I206.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1-864X(2016)06-0013-01
  2015年清明放假的这天下午,阴,有时有雨。我独自一人从镇上空手而回。买不到想要的止咳药,买不到想吃的枇杷,没有太多失落的情绪,漫不经心地向学校走去。正走到桥中央,有两个女娃一蹦一跳地说着要去前面的篮球场看看。刚好,她们发现了我。那个粉红色的过来拉住我的手,“大姐姐,你是大学生吗?”那个白色的也自顾自地加入了进来,“你们学校远不远,我们能进去吗?”就这样,我领着两个女娃走回了学校。当时我以为,我的领路任务结束了,却不知道,这才开始。
  粉红色的那个,就是虚岁六岁的,一路上不断强调“听我说,听我说!”。她的姐姐和我,总是不知道她到底要说什么。哦,她说她的芬达喝起来像雪碧。真是一个奇妙的比喻。为了表示我有认真在听她说话,我就说:“我小时候也喜欢喝这些饮料,现在就只喝白开水了。”于是白色就急于表态她也喝白开水,还喝牛奶,巴拉巴拉,开始自爆喝了四瓶牛奶之后拉肚子的经历。然后关于如何喝牛奶,一天喝几次,什么时间喝,三个嘴巴张张合合了十分钟。这时,我们已经到了学校里面。白色的就问我“姐姐,还有多远到学校?杭师大的门在哪里?”我心里纳闷,这已经在学校内了呀,不过确实小学和大学相差太多。当白色反复确定终于到了之后,就要求去参观教室。
  在抵达教学区的时候,两个女娃终于说自己走累了,要休息一会儿。我想说,再走几步,教学楼里就有凳子可以坐,或者前面的亭子里也可以落脚。哪只两个小屁股已经贴在了石墩上。我又以为这会儿要安静地坐上五分钟了吧,哪知不到三十秒,白色的开始摆姿势做雕像状了,粉红色几乎同时加入。“我是老人雕像”白色弯下了腰,把雨伞当拐杖,“我是狗雕像”,粉红色蜷起了双腿,匍匐在石凳上。“我是青蛙雕像”,“我是小鸟雕像”……小孩子的想象力真是丰富,无一重复地各自做了十种左右的奇特造型。我就静静地看着她们,等待,不打扰。没几分钟,两个女娃觉得原地休息够了,跟着我转移阵地。
  因为是假期,教学楼里空荡无人。我也就放心地带着两个根本停不下来的女娃进去撒欢。为了过一把电梯瘾,从一楼坐到二楼,冲到一个一个教室里去。平平常常的课桌,平平常常的黑板居然也能让她们兴奋好一会儿。拿粉笔在黑板上写字作画倒是每一个孩子都热衷的游戏。兴致来得快,去时也如风,二楼才看了三个教室,就要到三楼去了。进了电梯,又突然改变主意,要去四楼。四楼就四楼吧,白色的又想去看看音乐教室和电脑教室。有点吃不消的我,只能半真半假地推脱说不知道具体地点,本学期没有电脑课,电脑教室现在不开放。
  出了教学楼,一粉一白又觉得还不够尽兴,非要去图书馆玩。我心里一阵哀嚎,各种借口都无法阻止她们去图书馆看书的念头。明明哪里都待不住,偏偏又哪里都想去。硬着头皮带她们进去,一直嘱咐不要大声喧哗,事实证明,我的嘱咐是起不了任何作用的。一层的枯燥很快地击败了她们,我又鬼使神差地带她们去了地下一层,寻找她们能看得懂的有图片的书。现在想来,我一直在被两个加起来年龄都小一圈的娃娃牵着鼻子走。也幸亏仓前校区的图书馆人气不旺,一粉一白把地下一层当作游乐场也没人来呵斥。几本指导漫画创作的书翻起来也只是随意一瞥,没有定性,却对书柜产生了兴趣。利用小小的身体,直接躺在了空的底层书架中,也不顾及那些确实存在的灰尘。一直喊着累,要休息一会儿,却一秒也没停下来过。小孩子的精力真是望尘莫及,难道我小时候也是这样?我已想不起来。在又一阵追逐打闹之后,一粉一白终于厌弃了这个地方,要离开了。陪了那么久,我也实在累了,尽管我什么也没做。
  两个女娃应该是来学校超市买东西的,一路上总说自己有钱,她们兜里的零钱也总是洒落在地上,又一次一次不厌其烦地捡回。就是这一堆硬币也能玩好久,扭头抛出一枚,再傻傻地猜是正面还是反面。在确认她俩能认得回去的路之后,我就跟她们告别了。粉红色自顾自欢喜地向超市跑去,白色的回头对我说了句“谢谢”,也就消失在我的视线中了。
  在之后的日子里,我时常想起这一粉一白两个女娃。大概是因为我也曾经是白色,也曾经是粉红色。而今越长大,却越看不清自己的颜色。是生活给我们添加了太多,还是灰尘遮盖了原本的面貌?愿我们能始终保持一颗赤子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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