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笔(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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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方向的叙述
  风光,不是由四面来风
  而是由下泄之光
  叙述的
  在五花海,确认一种色彩
  两种或者三种,以及别出心裁的名称
  都是妄为,我需要找到三原色
  不曾提供的方向
  从未有人倒叙过九寨沟的
  夏秋冬
  春天本身就是倒叙的
  风雅颂
  最美的景色,不提供美
  而提供想象
  在杯子里居住
  我改变去向后,不可思议的事情
  频繁出现了。秩序颠倒
  一只杯子,让空气停止了奔波
  水,一生都在倒流。和我以前的
  錯误,趣味一致
  当我的灵魂,住进那只杯子里
  不见天日的感觉,并没发生
  在透明的房间,你纵然洁白如玉
  也不干净。你经不住来自外部的
  敲打,和观看
  正反两面法则
  光天化日下,多少投石问路的人
  转而被璀璨星光照耀和指引。其实
  这并非夜行者本意。对盲人而言
  重要的是距离,而不是明暗
  还有什么没被看穿?昼与夜,都无法
  羁绊行程,和赶路的人。在出发前
  它的意义,甚至远大于抵达——
  或许,真正的抵达,并不存在
  谁能移动光斑?蝴蝶扇动着翅膀
  它努力移动自己,和身体表面的微尘
  仿佛夜行者的标本,挂在半空
  ——路程已经过半
  心无旁骛。夜长,方显路短
  脚踏庞杂和纷扰,这意志坚定的鼓点
  正如缝合在大地上的一条拉链
  拉上它,沿途不能有丝毫皱折
  ——而磅礴的日出,正是心有灵犀的人
  拉开了它
  虫子说
  ?
  树皮入药,树心喂虫
  收获的时光,像树叶一样命短
  ?
  尖锐的声音从树的心脏穿过
  树叶成了树的子孙?
  虫子说
  这个糟糕的地区是借用的
  缝合术
  空间的搏斗,不是破裂
  或者破碎。就算马虻
  咬穿了烈马的皮肉
  树根分割了两块并肩的岩石
  不是撕裂。就算一群鱼
  穿透了海水,海浪推远了两岸
  狭隘、狭窄、狭小,分化
  瓦解了人类的思维
  不是断裂。就算猴子止步于聪慧
  八哥止步于巧舌,跳蚤止步于
  轻功。谁能经住缝合?
  绝技无为
  入冬手册
  一地腐叶,山路渐瘦
  秋景深过春宵。幸福有时
  来自更深的寂寥
  飞虫警惕秋风,却先于秋雨
  落地,它们的腰围
  难抵太多的欲望
  一只鸟的鸣叫,高过树梢
  它会一直等待
  树林长大,树长高
  两只狐狸在凌晨相遇
  它们身上的夜色
  已经所剩无几
  一队蚂蚁的穿梭:把春运往夏
  秋运往冬,它们骑住身体的钢轨
  飞奔……
  五连瀑
  山水通灵。上水走山势
  中水走悬崖绝壁
  下水走平原
  水头凌空,水腰飞身
  大诸暨的水运一波五折
  前溯三百年,此水清扬
  后溯三百年,此水明正
  此水善施,所到之处无逼仄
  越地户户有供桌
  此水旺财,水路运石
  旱路取木,斯氏传承千柱豪宅
  此水养女,十里红妆一条街
  朱漆婚床、银饰绣品
  红绿贴出万家喜
  学堂偏仕途,宗庙正血源
  五连瀑首尾相衔
  福气通达
  白马寺闲笔
  一
  去白马寺,必然亲往
  否则迈入佛门的
  便不是自我。世间三件事
  不可替代,生死
  和向佛
  ——我来,是为了放下
  放下头顶上的、肩膀上的
  手上的、腰间的,嘴里的
  脚下的、心中的——
  头顶上的,容易放下
  它们自带光环,高高在上
  远离俗世和凡身。它们从未照耀
  洗濯过我
  肩膀上的,容易放下
  压力像荣誉一样或轻或重
  它们挤压而不是抬举我
  手上的,容易放下
  机会和命运,它们从左手倒腾到
  右手,再从右手倒腾到左手
  货币在流通中增值了,它们没有
  腰间的,容易放下
  腰带紧了,腰包就瘪了
  囊中之物并不常有
  腰板从未硬过
  嘴里的,容易放下
  眼泪一入口就化
  顽固不化的
  藏进了牙缝里
  脚下的,容易放下
  坎坷不平的路
  既费脚力,又费鞋
  还费脚印
  心中的,更容易放下
  它曾经充满过
  私欲和贪婪
  现在空了
  二
  走在我前面的人,心情急迫
  他们此行不是为了放
  而是为了取
  走在我身后的人,也不会
  放下,他们目中无人
  当然也没有佛
  四面八方的杂念从四面八方来
  男人净手,卸下一生的劳顿
  女人净身,叩上全家的头
  请香最多的人,请了最少的愿
  一时的虔诚足够燃尽一炷香
  离开白马寺后,脚步轻了
  心思却重了
  三
  有人此行,仅为开始
  有人离去
  便是永别
  寺内寺外的钟声,养育了洛阳城
  我来或者不来,古刹都在
  故去的编年,什么也不会带走
  一千九百岁的婴儿,动静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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