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左脚,再右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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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左脚,再右脚》
  [美]汤米·狄波拉文/图
  柯倩华译
  河北教育出版社
  在希腊神话中,一个长着狮子躯干、女人头面的有翼怪兽斯芬克斯,它每天坐在忒拜城附近的悬崖上,向过路人出一个谜语:“什么东西早晨用四条腿走路,中午用两条腿走路,晚上用三条腿走路?”你们猜得出来吗?
  也许很多同学看到过这个谜语,打算张口就叫了!是的,这个著名的关于“走路’郴“腿”的谜语,谜底是人。早晨四条腿的,是小婴儿,晚上三条腿的,是老人。婴儿需要手脚并用学习走路,而老人则需要用拐杖帮助走路,这种状态和刚出生的婴儿有点相似。爷爷奶奶和自己的孙辈,更加有种心灵相通的感觉,他们更加能够理解对方的心思和感情。今天我们要带给大家的,是一位爷爷和一个孙子的故事,也是一个关于“走路”的故事。
  小男孩巴比的名字来自于他最要好的朋友,巴柏。这个朋友就是他的爷爷。巴比还是个婴儿的时候,爷爷说,巴比要到三岁左右,才懂得“爷爷”这个词儿的意思,那么就让他先叫我巴柏吧。就这样,小男孩巴比会讲的第一个词就是“巴柏”。
  巴比学走路的时候,全靠巴柏帮忙。爷爷让巴比抓住他的手,和爷爷一起迈开脚:“先左脚,再右脚。”巴比和爷爷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堆一套积木。积木上面有英文字母,有动物,有数字,他们喜欢把积木一个叠一个地堆高。那可是一座高塔!有时候,造高塔的游戏进行了一半,积木就倒了。有时候,高塔完成了,除了——最后一个大象积木还没有放上。阿嚏!阿嚏!可是这个大象积木总是惹得爷爷大打喷嚏。没办法咯,他们只能下次再试试看了。巴比经常坐在爷爷的腿上,让爷爷讲自己学走路的故事给他听。爷爷就告诉他,他怎么抓住巴比的手:“先左脚,再右脚,过了不久……”
  巴比五岁生日那天,他和爷爷一起度过。像一个小男孩一样,他去了渴望的游乐园,他们坐云霄飞车、吃热狗和冰激凌,拍了几张合照,还唱了一首歌,录成一盒录音带。这些活动,也许我们每个人都经历过,那么你可以想想,你和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一起经历的时候,也很开心吧!每个人对亲情的体验,都是独一无二的,所以就算你和其他人经历的事情一样,感受也是不同的!
  巴比还和爷爷坐在一起看烟火。大人们通常都会觉得,看烟火是件非常浪漫的事情,所谓浪漫,有时候是联想到美好的未来,一种非常快乐的心情。谁说年纪小或者人老了,就不懂浪漫呢?这天晚上的巴比和爷爷,一颗小心和一颗老心都怦怦地跳着,抱着对未来期盼的心情,我觉得他们非常浪漫。你也可以和自己的爷爷奶奶,制造出一点浪漫!
  可是有时候,期盼不能代替要发生的糟糕事,所以我们会伤心,会流泪。爷爷病了,他住在医院里面,巴比不能去看他。巴比不知道该怎么办,晚上,他不想吃东西,也睡不着,他小小的心里面觉得,爷爷一定得好起来才行一几个月也过去了,巴比还是没有看到爷爷,冬天到了,他也只好一个人坐在门口,呆呆的。伤心流泪完了以后,即使爸爸妈妈告诉巴比,爷爷不能动了,也不认识人了,做什么他都不会知道,但巴比必须得做点什么,因为巴柏是他的朋友,更是他的爷爷。如果说大人在坏事发生的时候,会更多地想到怎样解决问题,那巴比可以做到的,是用亲情来唤醒爷爷。他想要的是一个能陪他散步、搭积木,打喷嚏,看烟火的爷爷。
  爷爷回来了,可是他不能动,不能说话,不认识任何人。这是会让人害怕的,你会犹疑之前的那么多年,你是跟这个人生活在一起吗?爷爷爱我吗?为什么突然那些愉快的记忆就被抹掉了呢?面对我们最亲近的人,会有伤心害怕和怀疑,更重要的,是去相信,以及为他们做些什么,巴比开始行动了。
  巴比走近爷爷,可是爷爷的脸上没有表情。有一天,爷爷的嗓子里发出了呜呜的声音,巴比对妈妈大叫:“爷爷听起来好像怪兽!”爷爷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声音。巴比很确定,爷爷认得自己,他觉得爷爷的嘴角扬起浅浅的微笑。他跑去,把积木从架子上拿下来,再跑回爷爷坐着的地方。巴比开始堆积木。堆了一半……快完成了……只剩下最后一块积木。“来,爷爷!我要放最后一块大象积木了。”巴比听到,爷爷的喉咙里发出了奇怪的声音,有点儿像在打喷嚏。哗,积木倒下来了,太棒了,爷爷微微笑着,手指头一上一下地动着。巴比哈哈大笑。他知道,爷爷一定会好起来的。
  巴比的判断果然没错。爷爷慢慢会讲点话了,虽然他的声音有点怪,但是“巴比”这两个字却讲得非常清楚,这是爷爷生病后说出的第一个词。爷爷渐渐会动手指头了,后来双手也能动了,巴比还帮忙喂爷爷吃东西,但是爷爷还不会走路。天气渐渐暖和起来的时候,爸爸把爷爷抱到草地的椅子上,巴比坐在旁边。爷爷很慢很慢地站起来:“你、我、走。”巴比完全明白爷爷的意思。巴比站在爷爷的前面,让爷爷扶着他的肩膀。“好了,爷爷,先左脚。”爷爷移动左脚。“再右脚。”爷爷移动右脚。就这样,夏天快要结束的时候,爷爷和巴比就能够一直走到草地的尽头了。而且,爷爷讲话的情形一天比一天好转。
  看这个过程,你会发现,巴比教爷爷说话、吃饭、走路的情形,和爷爷教巴比的情况是多么地相似。在巴比是个婴儿,独自面对一个陌生世界的时候,是爷爷用爱陪着他,帮他一起学习,学会融入这个世界。而在爷爷生病以后,巴比把自己从爷爷这里学到的东西,重新教给爷爷,他陪着爷爷一起,战胜自己的恐惧,让爷爷重新又恢复了感觉,感受到家人的爱意。如果说小时候学习一些基本的生活技能,是很容易的,那么在爷爷这个年纪,重新学习,是需要勇气和毅力的,而作为爷爷的老师,巴比也必须非常耐心。在这个故事中,巴比更加能够懂得爷爷的心意,他坚信自己能够帮助爷爷。所以我们说,孩子和老人之间,天然有一根纽带。
  巴比六岁生日的那天,他拿出积木,慢慢地堆起高高的积木塔。只剩下最后一块。“来吧,大象积木。”爷爷说。巴比把它放上去。爷爷打了个喷嚏!呵呵!大象每次都害爷爷打喷嚏!只好下次再试试看咯!
  然后爷爷会说:“巴比,讲讲你教爷爷走路的故事吧。”
  “好啊,爷爷。你扶着我的肩膀,然后我说,先左脚,再右脚,过了没多久……”
  这个故事,你和我都能够帮巴比写下去。过了没多久,爷爷慢慢地能走几步,到夏天快结束的时候,他们就能够走到草地的尽头。爷爷对巴比的爱,在巴比教他走路的时候,得到了最好的回报。所以爱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当爷爷觉得理所当然地要付出的时候,怎么会想到,以后5岁的巴比,能够用巨大的帮助,把自己从没有感觉的世界中拉回来呢?先左脚,再右脚,他们踏出的每一步,都让爱更加壮大。所以爱是会生根发芽的,而爱的力量,是我们都会惊叹,不能小看的。
  用冰心奶奶的一首诗来结束这个故事吧:“爱在左,情在右,在道路的两旁,我们随时播种随时开花,使一路上穿枝拂叶的人,即使走过荆棘,有泪可落,却不是悲凉。”你看,爷爷和巴比,经过荆棘,最后收获的,是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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