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与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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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人生最初的梦想很简单,要进城,做个体面的城里人。父亲曾是解放军,在部队学会了双手打算盘的绝活,退伍后被安排到镇供销社做营业员。每个月工资只有几十块,没法养3个孩子。我5岁那年,刚好农村有地,一家人就回去了。父亲当了村会计,我成了村里娃。
  为了进城,我拼命学习,18岁时当上民办教师,再当代课老师,24岁转正。但我骨子里不安分,一心想取得城市户口,出人头地干一番事业,于是想方设法转干。1984年我进入市建筑公司做采购员,终于获得了城市户口。后来成立了贸易公司,我又担任公司总经理。1988年农工商联合社成立,我被提升为副社长兼工业公司总经理,行政级别副科级,分管下属6家企业。就这样一步一步靠自己走下来。
  
  在建筑公司担任副经理的时候,国家允许我们搞承包,我就自己承包搞工程,交管理费,每年能赚四五万。这在当时不是小数目,用民间的话讲叫大款。我是镇上第一个有彩电的人,又第一个有了日本雅马哈摩托车,3辆。年轻人喜欢时髦的消费,那种感觉简直棒极了。1984年,我有了自己的第一辆北京吉普,1988年开12万多的切诺基。那年我从西安飞深圳,拉着一个大密码箱,光机票就要180元,那时就是觉得自己有钱,自我感觉很好。1992年我又买了两辆奥迪,32.9万一辆,这件事在当时的朋友圈很轰动,也有人说我胡折腾。
  1991年广东拉开了建设大亚湾填海工程的大幕,我看到了自己的舞台。在好朋友的召唤下,我购置了挖掘机、推土机、翻土车到那边去干工程。一到惠州我就爱上了南方,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儿,立刻和有关方面签了合同,把设备、人员等都调了过去。
  1993年我进入了地产业,这么多年,在商业地产和住宅地产上我的把脉还是非常准的。别人选定一个项目,需要考察、写报告、分析等等,而我到一个地方去,半小时就能算出这个项目是否能赚钱,一天之内就能拍板干不干,因而我做项目出手特别快,至今所有房地产项目决策都没超过一天。
  我们那个年代的创业家,完整人生一般有3个阶段:生意人—企业人—事业人。生意人阶段就是要赚钱,生存下来;企业人阶段开始有意识地经营各种资源,尤其是团队,到事业人阶段才算找到生命的意义。这3个阶段不是所有创业家都能走完的,很多人一辈子是生意人。
  还有就是像我一样,企业人之后,找不到新的激情开创新事业,灭了,再也不会自我点燃。客观地说,我们这一代老板早年致富是沾了国家政策的光,正好赶上改革开放,环境为我们创造了机遇,我们也捕捉了机遇。
  我们这代人的优点是勤劳、能吃苦,能有的机会就去抓,敏锐。只要有信息我就紧跟不放。可能有些感觉是天生的,想到了就做。
  我们这代人的缺点是多数人眼光短浅,90%的人还停留在买卖人思维上,没有企业人思维,更别说事业人了。如果不懂得联盟,不做思维调整,可能仅是多赚点钱而已,企业不会发展太大。我们这代人在未来10年可能要消失掉一大半。像我这个年龄的企业家,很多已经把公司交给第二代,但我觉得也不是个办法。交给后代只是心理安慰,第二代如果能支撑是件好事,万一不能支撑,那企业对他来说是有害的、痛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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