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静:老公喜欢孔雀开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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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眼间,李静和黄小茂结婚10年了,女儿也9岁了。在他们幸福生活的背后,也有一些不那么和谐的因素。对于黄小茂的种种挑剔,李静的应对之道是找外援,因为一旦有外人在场,黄小茂就会看啥都赏心悦目……
  小茂做老公有点儿差劲
  小茂离过一次婚,这事他没瞒我。那时我俩新婚燕尔,一个40岁的男人和一个30岁的女人好不容易凑到了一起,暂时看到的都是对方优秀的那一面。所以,我比较盲目地将他的婚姻失败归结于他的前妻不懂得珍惜。
  可是,当我生了女儿、变成了资深黄太太之后,我不得不承认——小茂做老公有点儿差劲。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当我们在家独处时,他就开始表现出一种神不守舍的状态,仿佛在梦游。想跟他说说话吧,他多半以嗯嗯啊啊作为回应。做起事来,他更是不着四六。我让他给我倒杯水,他拿着杯子一头钻进洗手间,把杯子搁在洗脸台上,洗洗手,然后就回来了。我问他水呢,他反问我,什么水?
  更差劲的行为是他的脾气越来越躁,似乎瞧什么都不顺眼,从我这个人到我做的菜,从家里的卫生状况到我当天的妆容搭配……他像个打了鸡血的愤青,横挑鼻子竖挑眼。
  我想,既然在家事事都不如意,那就一起去外边散散心好了,于是安排了一次马尔代夫双人游。
  他一下飞机就开始跟我较劲。我订的是那种架设在海上、玻璃地板、坐在房间里低头就能看见海水的房间。他一点也不领情,埋怨我不体谅他恐高,他一低头就心跳加速,想到脚下是空的,他就会失眠。跟他去吃沙滩海鲜大餐,他皱着眉头说我明知道他肠胃不好还这样安排,搞不好会上吐下泻。拖他去潜水吧,他的表情好像是我要把他谋财害命溺死在水里,说他有什么深海恐惧症……总而言之一句话,我的安排糟透了,一点儿也不合他的心意。
  哪里还有玩下去的心思?第二天,我就打算中断旅程打道回府。结果在餐厅吃早餐时,我们遇到了熟人——宋丹丹和她的先生老赵。丹丹特别开心,说要请我们俩晚上一起去吃沙滩海鲜大餐。我有点犹豫,小茂头天晚上还因为这事跟我上纲上线呢。没想到,他一口就答应了丹丹,还说什么先到为主,这顿饭他请客。
  海鲜大餐格外愉快,小茂在餐桌上殷勤备至地帮我剥虾、掰帝王蟹、装沙拉、抹黄油,告诉我这个味道不错、那个口感很好。他的肠胃病似乎豁然痊愈,他还举着硕大的螃蟹钳子眉开眼笑。当着人家的面,他对我赞不绝口,说我预订的玻璃房怎么怎么好,说往下俯视时有一种深邃的美感。
  因为有了丹丹两口子同行,小茂的表现那叫一个优秀。当着外人的面,他上船扶我、下船搀我,水上滑翔也玩了,也潜水了,号称打死也不接受的全身精油SPA也享受了。他总在人家面前夸我会安排,懂得享受——似乎此前那个横挑鼻子竖挑眼的人不是他。
  他就像开屏孔雀,五彩的尾羽后是个丑陋的屁股
  我俩一回到家,他那张笑容可掬、亲和力十足的脸孔就不见了,恢复成了让我看了就牙痒痒的不阴不阳表情,还有那种心不在焉外加百般挑剔的德性。我发现他好像变成了双面人,一张和蔼可亲的面孔留给外人,一张拧巴纠结的面孔留给了我这个内人。
  一次,他忽然问我:“你喜欢貂皮大衣吗?”我顿时有点受宠若惊,难道他觉得最近心中有愧,要送我一件貂皮大衣当作赔罪?我故作镇定回答:“还行吧,就是觉得那东西穿起来特像地主婆。”
  没想到,他跟着就是一通长篇大论,说他刚看了个捕杀野生动物的纪录片,太残忍了,他说我这种人就是盗猎者的同党,购买野生动物制品就是杀戮的推手……他越说越来劲,索性进房间去打量我的衣柜,说要瞧瞧里面有多少野生动物的冤魂。
  我有点生气了,你拿个貂皮大衣诱惑我、不买也就罢了,还要替那些野生动物来跟我算账,这不纯粹没事找事嘛!眼看我们就要吵起来,他的手机响了,老狼打来的,说弄了一瓶挺不错的金酒,想带来一起喝几杯。
  客人登门时,他的脸上冰雪消融。我压着对他的不满,下厨房配了点儿小菜端上来,他指着盘子里的油炸小鱼跟老狼推荐:“赶紧尝尝,清一色的野生小野鱼,李静好不容易去郊区弄回来的。”我悄悄叹一口气,也不知是谁刚刚还在号称要保护野生动物,一转眼就拿保护对象做了下酒菜。
  我琢磨着,他刚刚跟我较劲,倒不是为了替野生动物出头,完全是因为不知怎么就看我不顺眼了,然后就想找个理由和我吵架。根据目前的局势判断,要想保持和平,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我们不在一起,二是不止我俩在一起。分开,当然是不现实的;那么,解决之道就是——找外援。
  没过几天,他急着出门,让我帮他把手机钥匙什么的装进包里。他出门半小时后,我听见他的手机在茶几上响,然后发现家里的空调遥控器不见了。我想了想,打电话给黄磊两口子,说我在家里做了几道菜,请他们过来吃饭。
  跟我预料的一模一样,当他手持空调遥控器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推门而入时,一见家里有客人,顿时满面春风,乐呵呵地跟人家打招呼。饭桌上,我瞅准机会,主动承认错误。黄磊两口子听说事情经过后,乐不可支。小茂挺宽容地摆摆手说:“家里的事都是李静在忙活,一时有疏漏也没啥大不了的。”
  手机事件轻轻掠过,他再也没提这茬兒。给我面子也好,给他自己面子也罢,当着外人,他还是挺有风度的。
  有时,我觉得这样很没劲,把好的一面展现给外人,却把坏的那张脸留给自己人,就像开屏孔雀,五彩缤纷的尾羽后面是个丑陋的屁股。
  虚伪利用,经营婚姻的好道具
  虽然没办法治本,但暂时能治标也不错。所以,那段时间,我觉得自己像是阿庆嫂,“摆开八仙桌,招待十六方”。
  小茂有一手好厨艺,有三级厨师证。结婚头几年,他还经常露一手,慢慢地这个概率就越来越低,从几天一次到一周一次到一月一次。后来,好几个月尝不着他的手艺就成了常态。
  当我呼朋唤友来家里时,他就变得勤快了。九转大肠、锅包肉之类需要费点功力的菜,他会接过去做;我腕力小,出锅时他会主动帮忙,把我炒好的菜干净利落地装盘。
  我觉得他极有演技派的功底:头天还跟我横眉冷对,次日客人盈门就能跟我携手迎宾秀恩爱,还脸不变色地把我夸得天上有地上无,从我离开央视到创办《超级访问》,从卖节目到拉冠名,从成立商贸公司到建设乐蜂网……说起我的这些得意之举时,他颇有点儿引以为荣的兴奋。
  一次,好像是跟宋柯喝高了,他竟然挺动情,说这些年来我其实很不容易,又要忙里又要忙外,赚的钱比他多,承担的家庭责任比他重,但他还总跟我发脾气,有时候明知道这样不好,但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这些话,我很爱听,可是,没有外人的情况下,他永远也不说。
  我发现,不仅是他人前人后两个样,我在有客人和没客人时的表现也是有区别的,虽然不像他那样判若两人,但无论是言谈举止还是表达方式,都会优质许多。我一下子就这样无师自通了:明知山有虎,何必偏向虎山行?看起来似乎有点儿逃避主义,但避重就轻未必不是有效的婚姻相处之道。
  有空时,我们会打电话呼朋唤友,请他们来家里做客,吃吃喝喝说说笑笑,连吵架的机会都没有。
  隔几个月,我们就出去旅游一次,双人游变成了夫妻团,起码要叫上一两对好友同行。最热闹的一次,是六对夫妻一起参加了前往韩国的邮轮游。这样的组团出游很开心,他不会像双人游时挑剔这、嫌弃那,表现得非常体贴。在南非街头,我们跟着街头艺人乱扭一气,他举着照相机拍照,跑前跑后买冰激凌,把捡回来的贝壳一个个洗刷干净,还陪同购物……
  偶尔没有邀约,只有我俩在家时,相互之间似乎也不那么越看越不顺眼了。以前,他总是指责我把家里弄得一团糟,比如总在床上沙发上乱堆衣服,所有带盖的瓶子都敞着瓶口。现在,这些毛病我改了一部分,剩下的一部分他会不吱声地代劳。
  有多少婚龄长了的夫妻,还能做到对彼此彬彬有礼呢?恐怕绝大多数都会变成那种一开口就要吵架的状态吧。不过,这并不代表不爱了,他只是完全把你当做了自己人;一旦面对外人时,他还是会站到你这一边,跟你一起秀恩爱……虽然有点虚伪,但虚伪利用好了,也是一个经营婚姻的好道具。
  编辑 尼尼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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