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任我飘(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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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期回顾:乔染答应嫁给苏运辰,与此同时,苏运辰在丞相府碰见当朝太妃。太妃对苏运辰的样貌感到十分惊讶,苏运辰从萧文处得知,萧丞相和苏堡主或许知道真相。
  今日是苏家堡的花灯节,街上熙熙攘攘的地挤满了人。
  这些路人对杀手没什么影响,却是限制了乔染的能力。为了不让自己的能力暴露,乔染只能一刀一枪的地拼下去。
  杀手们之前与她交过手,便不想与她有过多的周旋,他们绕过乔染,直奔苏运辰而去。谁料乔染却将苏运辰护得死死的,杀手们挣扎半晌,却是没能碰到她半个手指头。
  一盏茶的功工夫过后,杀手们不但没占到一点便宜,还被苏运辰捡漏杀了好几个。而后,他提着手里的佩剑,嘚瑟道:“咱来俩果真是绝配,此番联手,可称天下无敌。”
  杀手们齐齐翻了个白眼,默默在心底吐槽苏运辰死不要脸。
  他们转而变了计划,将手中的剑对准在一旁还未来得及跑开的群众。想要借此分散乔染的注意力,以达到暗杀苏运辰的目的。
  这般计划,虽目的性太过明显,却也让人不得不落入那圈套之中。为救吃瓜群众,乔染的确被分了心。没精力保护苏运辰不说,自己也多处受了多处的伤。虽不致命,可那痛楚也着实延缓了乔染的行动。她渐渐落了下风,甚至还落了一个拖累了苏运辰的下场。
  乔染轻轻了叹了口气,对苏运辰道:“你走吧,我帮你拖住他们。”
  苏运辰摇了摇头。
  此间动静闹得这般大,苏运辰断定自家护卫已然知晓。在他们赶来的这段时间里,苏运辰只要能逃掉,便能保住自己的性命。可是,他不能逃。
  第一,他身为苏家堡的少堡主,断断不能容许有人伤害他苏家堡的子民。第二,他不能留已经受了伤的乔染独自面对这些敌人。于是,他提剑护在乔染身后,幽幽地说道:“我身为苏家堡的少堡主,今日若是逃走了,还有什么颜面被他们尊敬相待?”
  “他们的目标是你,见你走了,应该就不会继续将目标定在这些普通人的身上了。”乔染反手一剑,砍翻一个刺客,救下一个老人。她说,“这里人多嘴杂,我用不了能力。你若再不走,我怕是就真的护不住你了。”
  苏运辰依旧没有要逃的意思,这难得迸发的英雄气让他在敌人的层层包围圈中突然高大了许多。他不懂自己为何突然有了这般的侠者风范,仔细思虑一番,也许是因为乔染受伤了的缘故——抛弃一个受伤的弱女子独自潜逃,实在与苏家堡的教育理念不太相符。
  在苏运辰沉寂于自己英雄气概的时间里,乔染已将杀手砍杀大半。那些被杀手们当做作目标的吃瓜群众也相继跑远,街面渐渐空了下来。乔染觉得自己终于寻到了一个施放展能力的大好时机实际,谁料这时突然跑回来一个模样狼狈的女子,她一边跑一边呼喊着与自己跑散了的女儿的名字。
  听到这呼喊,她的女儿战战兢兢的地从一个水果摊后爬了出来,哭着喊着便要跑向自己的母亲。结果她的母亲却在她的眼前被那些黑衣人砍翻在地!
  小女孩被嚇得止了哭声,呆怔在原地。那砍杀了她母亲的杀手高高举起了手中的弯刀,没有任何慈悲心的地又对着她砍了下去。乔染适时冲出,左手将孩子护入怀中,右手将那杀手抹了脖子。
  与此同时,她的背后还涌出来两个黑衣人。他们举剑便要刺下,千钧一发之际,苏运辰跑了过来,用自己的身躯护住了乔染,任那两柄剑齐齐刺进了他的背部!
  乔染放下那孩子,回身抱住了苏运辰。他挑起嘴角,轻声呢喃:“还好我没有走……不然……谁能救你?”
  苏运辰晕了过去,晕倒在乔染的怀里。
  杀手们得了手,转身便欲逃跑。谁料他们手中的刀剑突然开始铮铮作响,发出悲鸣般的呜咽声。乔染挑起眼帘,幽幽地道:“既然来了,就不要走了,都留下来给他陪葬吧。”
  苏家堡已为苏运辰受伤之事乱成了一锅粥。苏堡主正襟危坐在自家儿子的床边,虽不言不语,可神色却是严肃的得难看。乔染蹲守在苏运辰的床边,苦苦等候大夫给出的结论。
  半晌过后,大夫终于探完苏运辰的脉息放下了他的手。他摇头叹道:“老夫无能,救不得少堡主。”
  “救不得?”乔染静静的地看着那大夫,反问道,“若我在先生身上相同的位置捅出两个窟窿来,不知先生是否可以自救?”
  那大夫心下一寒,额头瞬间冒出冷汗。他忙忙跪下求饶:“小人只是能治病救人的郎中,不是那能起死回生的神仙。姑娘便看在小人尽心尽力救治少堡主的份分儿上,放小人一马吧。”
  大夫这一跪,跪得乔染有些发蒙。她仔细想想自己刚刚说得的话,觉得自己着实有些过分。她后退两步,低声道:“对不起,是我太着急了……”
  依苏堡主所言,这孙大夫已是方圆千里之内最好的大夫了。如今他说苏运辰已是救不得了,那怕是就真的救不得了。可乔染却觉事情尚未有定论,苏运辰未必没有救,因为她想起了叶桓,想起了叶桓的另一重身份——药王谷谷主。
  可但叶桓是不会救苏运辰的,他没多配一副药直接送苏运辰上西天便已是心地良善。可眼下乔染也着实没了其他办法,。因为她所认识的医者中,能救苏运辰的只有叶桓。
  乔染回首问那大夫:“敢问先生,能否为苏少堡主再拖延两日寿命?”
  大夫有些为难,只能道:“小人尽力而为。”
  “那便有劳先生了。”
  而后,乔染拜别苏堡主,纵马离去。
  孙大夫得了命令,退下与苏家堡的其他大夫一同探讨为苏运辰续命之法。
  苏堡主望向在床上静静躺着的苏运辰,感觉自己已经察觉不到他气息的存在。而后,他莫名地挑起嘴角笑道:“便是熬过了这一关,日后在这乔姑娘的面前只怕也会一直被压制。原来竟看不出来,这姑娘是个这般厉害的人物。”
  侍立在一旁的苏管家只能陪着自己一脸的苦笑:“若是少堡主听了您这般见解……他一定会很高兴的。”
  苏堡主微微皱起眉头,正色道:“这是他们第一次追来苏家堡,已有狗急跳墙之态。从前他们是暗杀,此番却算得上是强杀。若我所料没错,不是宫中那位知道了辰儿还活着,便是有什么人向宫中那位的狗腿子们走漏了什么消息。”   管家随之分析道:“先前萧丞相来了消息,说少堡主去往萧家送请帖时,看到了太妃娘娘。就是传说中先帝最宠爱的那个妃子,萧怡。”
  苏堡主的眉头愈发深了一些,唯那一双眸子仍闪着精明的光。片刻后,他终于命令道:“吩咐下去,即刻排查堡内一切可疑人员,切不可让外敌混进来成了咱们的内鬼。派无面者去跟踪保护乔姑娘,将那些看过她容貌的杀手们通通灭口……目前我们能做的也只有这些,剩下的,还得交由他们年轻人自己来解决。”
  管家得了命令,退出房门。
  苏堡主缓步走到苏运辰的身边,看着儿子那苍白的脸,眉眼间难以掩藏的心疼让他看起来仿佛苍老了十岁。事情太乱,人物太多,唯一站在高处能缕捋清这一切的怕是只有他這个看似局外人的局内人。他握住儿子冰冷的手,幽幽地说道:“也许,你不能继续逃下去了。”
  乔染一路纵马飞奔,欲回谷阳城。
  那是一匹识路的好马,没有带着她跑丢,几乎是没有任何波折的地把她带回了朽木帮。乔染心道这苏家堡的马很通人性。
  乔染才至到自家门口,便见到了那些正围在院中玩耍的孩子们。他们见乔染归来,忙忙围上前去。
  这些孩子平日里与乔麦生活的得久了,染了许多八卦之气。也不管自己懂不懂,便争先恐后的地问乔染道:“帮主,小麦姐说,你此番离开,非腹中有喜不能回来。如今你回来了,可是因为有喜了?为什么是腹中有喜,你又偷吃什么好吃的了?”
  闻言,乔染觉得自己有必要仔细反思一番孩子们的教育问题。
  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些孩子日日跟着乔麦这样的人混,很难保证他们不会心底有坑。为了这些孩子的健康成长,乔染认为自己有必要将乔麦赶走,让她去照顾他老爹去。
  乔朽那老头突然从偏厅走了出来,他看到乔染后,忍不住皱起眉头:“为师废费了那么大的力气才助你与苏运辰私奔的,这怎么又自己跑了回来?”
  结果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乔染早已经跑远。看方向,目的地竟是叶桓的房间。遥想叶桓这几日因为乔染而冷下来的脸,乔朽恨铁不成钢的地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我在哪儿收了你这么一个没眼色的徒弟。”
  从前,乔染进叶桓房间是不需等对方同意的。
  可现在她不但惹得叶桓生气了,还有求于人家。因此,一贯识时务的乔染乖巧的地站在叶桓的房门外,拿出了求人应有的姿态。她前后叩响门扉三次,屋内才传来叶桓不疾不徐的声音:“进来。”
  乔染小心翼翼的地走了进去,并很是乖巧的地坐在了叶桓的面前。为他倒茶,再为他倒茶,一直为他倒茶……叶桓实在喝不下去了,只得问道:“有什么事求我,说吧。”
  “我擅自离开朽木帮,其实并不怪我,都是因为乔朽那老头儿从中挑拨。”乔染揉搓着双手,用软软的声音将错处通通推到自己师父的身上,将自己摘择了个干净。她抬起头,双眸含泪的地望向叶桓,“叶桓,我错了,你能原谅我吗?”
  叶桓白了她一眼,未发一言。
  乔染继续用那种无比矫情的小软音恳求道:“叶桓,您是大夫,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又最是心善,不会放任重伤之人死在你的面前。加之您身份高贵,也不屑与那些宵小之辈一般见识。苍天为什么会创造出你这般完美的人来,这可让其他男人可怎么活?”
  叶桓叹了口气:“日日与苏运辰厮混在一处,你这嘴巴倒当真灵巧了不少。看在他将你教得这般能说会道的份分上,我便让他自生自灭,不再给他补一刀了。”
  “你知道他受伤了?”乔染怔然,“苏家堡不是已经将这消息封锁了吗?”
  叶桓挑起嘴角,冷笑悠然:“我放任你离开,可不代表我会不清楚你的动向。若非我以迷药相引,你以为你的马能自己寻到回朽木帮的路?你猜你自己会丢到哪里去?”
  乔染缩了缩脖子,觉得自己本就薄弱的气场此时又矮弱了一层。可事关苏运辰性命,她不能就这般放弃。被逼无奈,她只得硬着头皮继续求道:“既然你都清楚,那你也该知苏运辰是为了救我才受的伤。咱们朽木帮立足于江湖,是不能欠人人情的。”
  叶桓抬起眼帘,倾城的眉眼流露着似笑非笑的冷漠。他道:“如果他不出手,我派去保护你的人也会出手。他只是自作多情罢了,你的性命,何时需要他来救?”
  乔染干笑两声,所有撒泼卖萌的伎俩通通噎在了嗓子里,想要将其施展出来多半得咳出半斤老血。
  可叶桓并没有停止打击她的意思,他轻轻笑了,笑得阳光而且明媚:“听说苏堡主并没有生病,他在帮着儿子一起骗你。苏运辰也不是真心想要娶你,他只是想要将你骗进苏家堡,以方便日后利用你罢了。”
  这番话,前半句,是真的。
  至于后半句,其在叶桓的心中、苏运辰的口中、乔染的眼中,也都是真的。
  “我知道他一直都在骗我,可他为我挡剑也是真的。他如果死了,我会伤心难过也是真的。”乔染收回了先前的谄媚,拿出了一副的严肃的嘴脸来,“叶桓,我求你,救救他吧。”
  “不救。”
  说着,他拂袖离去,自他的立场决绝的地带走了苏运辰所有活下去的希望。
  乔染仍不死心,“噗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她道:“你知道的,我从未跪过任何人。叶桓,我这辈子只求你这一次,救救苏运辰吧。”
  我这辈子只求你这一次……可这一次却是为了救苏运辰……
  叶桓站定脚步,转身望向乔染。
  乔染以为他动心了,眼底流出的笑意明媚可见。
  可叶桓却道:“第一,我没有求着你来求我。第二,我要休息了,要跪就去外面跪。”
  乔染没见过这样绝情的叶桓,或许应该说,乔染从未见过对她这般绝情的叶桓。可她是理解他的,一个人又怎么可能想要去救另外一个他想要除掉的人?
  可纵然是理解,她也没法办就此放弃。,于是,她便听了叶桓的话,跪在了他的门外,无声相求。
  想着叶桓刚刚的表情,乔染觉得自己至少得跪上两个时辰。虽然地面很硬,可她却没有过多的地心疼自己的膝盖。她只是有些着急,不知道苏运辰能不能再多撑一段时间。   一炷香的功工夫后,叶桓终于走出了房门。他看向正仰起头来看他的乔染,终于还是忍不住伸手将她扶了起来:“在这世上,我最怕的人就是你。”他俯下身子,为她拂去膝盖上的灰尘,“苏运辰死了,你会伤心。你若是伤心……罢了,我们上路吧。”
  叶桓站在苏运辰的床前,满是嫌弃的地上下打量了几眼。而后连脉都没探,便离得远远的,似乎苏运辰是什么脏东西一般。
  见状,苏府管家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若他家那洁癖少爷知道有人用这种目光看自己,怕是要被气得墨迹磨叽两天。可他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上前毕恭毕敬地问道:“公子这伤,先生可能医?”
  “若是连这种小伤都医不好,我还来这里做什么?”叶桓懒懒地打了个呵欠,“没伤及心脉,也没伤及要害,伤口连毒都没有,真不知道请我来的意义在哪里。哎唉,真是可怜了我那马,为了这等小伤连腿都跑瘦了。”
  管家是个明事理的,当即道:“劳烦药王谷谷主亲自来此,苏家堡实在过意不去。我家堡主三日前得了一匹来自大凉的汗血宝马,一会儿赠与谷主当坐骑,还望谷主不要嫌弃。”
  闻言叶桓笑了,管家也笑了。
  叶桓的那番话,不是想要向管家要马,他只是想要自己知道苏家堡的所有消息,希望苏家堡不要对乔染有任何不利的想法。
  管家一口一个“药王谷谷主”,为的是表明自己早已知晓了叶桓潜藏着的身份。假若叶桓今日不尽力救治,日后苏家堡便会成为药王谷的敌人。
  两人表面上言语笑谈晏晏,却暗自针锋相对。那边乔染左顾右盼,什么也没听明白。她只是在关心床上苏运辰的伤:“叶桓,既然能救,咱们现在就救吧。你这一路上也辛苦了,把他救活了,您也能好好歇一歇?。”
  “我這一路辛苦,你怎么不先让我好好休息一下?”叶桓掏出自己随身携带的银针,幽幽地道,“我治病时,不习惯身边有人。都给我出去,包括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乔染很清楚,自己就是那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这世上,大夫有三种。
  第一种,平平庸医,除了发烧拉肚子外,便没有什么是他们能医好的病。
  第二种,孙大夫那种名声极响的。虽无起死回生之力,却能给人续命的。
  第三种,叶桓这种,平日里为人低调为人且轻易不出手,一旦出手便没有他救不回来的。
  今日,叶桓赏脸,对着苏运辰施展了他医者的仁心,苏运辰没有任何意外的地被救活了。虽说还处于昏迷,可脉息平稳,面色红润,显然已经脱离了危险期。
  乔染蹲在苏运辰的床边,戳了戳他的脸。待确定对方确实毫无反应后,她忍不住回首问叶桓道:“他怎么还没有醒?”
  “我在他的药里加了两包安魂散,怕他醒得太早,实在烦人。”叶桓懒懒地打了个呵欠,“人也救活了,你是不是也该与我走了?还是说……你想继续赖在这里,嫁给这个半死不活的小子?”
  一个“嫁”字,害得乔染的脸比苏运辰给她备下的嫁衣还红上几分。她连忙摇头,可那摇头的频率却是越来越慢,因为她的心还是不愿离开的。至少,她希望能亲眼看到苏运辰清醒过来的画面……
  叶桓轻轻的地叹了口气:“罢了罢了,既然你品位奇怪,我也没有办法劝你。只是他实在太过狡猾,你这点稀薄的脑子在他面前多半是不会够用。若他日后负了你或是欺负了你,我便将他抓回药王谷,把他制成药人,倒也是挺不错的素材。”
  乔染弱弱地问道:“若是我欺负了他呢?”
  “那他活该。”
  乔染认真的地点了点头,觉得这才是她原本认识的叶桓。于是,她的胆子又大了起来,当即开口道:“他是为了救我才受的伤,所以我得看着他醒过来我才能放心。他们父子两个一起骗我,我总得当面质问一番。待这些事情都解决后,我就回朽木帮去。,才不嫁给什么苏运辰,。他有你长得好看吗?”
  闻言,在床上昏迷不醒的苏运辰忍不住皱起了眉。
  “想嫁便嫁吧,毕竟是你自己喜欢的。”叶桓揉了揉乔染的脑袋,双眸中隐匿着淡淡的哀伤与呼之欲出的宠溺。气氛有些暧昧,也有些伤感。
  叶桓适时收回了手,转移了话题:“江湖传闻苏堡主侠肝义胆极有大侠风范,可这样的人竟会帮着儿子一起欺骗你?可惜啊,他一贯深居简出,我倒是真想见见这样的人究竟多有侠义之气。”
  话音未落,苏堡主竟真的出现了。他道:“听闻叶谷主想要见在下,在下便来让叶谷主好好看一看,以感谢您对犬子的救命之恩。”
  叶桓回过头去,脸色在一瞬间白了些许。他握紧了拳,倾城的容颜上青筋可见。
  气氛凝固了半晌,叶桓终于开口笑道:“你果然还活着。”
  乔染怔怔的地看着叶桓,有些看不懂他的模样。叶桓一贯喜怒不形于色,便是动了怒意,也绝不会让旁人出来了分毫,可今日他却是将伪装卸下,那愤怒之情已是溢于言表。纵然是最看不懂脸色的乔染,此时也能看出他的怒意。想来,叶桓与苏堡主不但是旧日相识,同时还有着难以磨灭的深仇大恨。
  苏堡主在见到叶桓的正脸后,神色亦是突然紧张了许多。但片刻后,他又恢复了素日里那种胸有成竹的笑意。他,道:“多年未见,你长大了许多。”
  叶桓一声冷笑一声:“是啊,我也没想到自己能活这么久。我想杀了你,可我又不敢动手。因为我怕我们陛下不想见你。”
  苏堡主摇头苦笑:“阿薇她……的确不想见我吧。”
  “你也配这么唤我凤垣女帝的名字?”叶桓提高的声调,双眸已有杀机。他的举动引来苏家堡的暗卫,他们默不作声的地将此处包围了起来。叶桓将乔染护在身后,“看来,我今日是走不出苏家堡了。”
  苏堡主默默挥退了手下暗卫,他看了看神色有些紧张的乔染,轻声笑道:“有那孩子在,谁能伤到你分毫?事情过去了这么多年,我只是想找你谈谈……只是我们两个人谈。”
  叶桓这才想起站在自己身后的乔染,他也的确不想让她过早知晓当年的仇与很。于是,他同意的了苏堡主的建议。   二人走至主厅,在茶案前对坐下来。本着敌不动我不动的气势,双双在喝茶中对视,在对视中喝茶。
  片刻后,苏堡主忍不住了,先开了口:“前尘往事,我不指望你能忘却,只是希望你能给运辰与阿染一次机会。错过才知道珍惜,得不到的才是最宝贵的。你知道的,我是过来人,我不想他们步上我的后尘。”
  叶桓狠狠的地瞪了他一眼:“苏运辰此生最大的错误,便是投胎做了你的儿子。”
  “谁说他是我亲生的了?”苏堡主压低声音,“你我之间的仇恨,咱们可以日后详谈。现在你我应该达成共识,因为我想帮我儿子,你不想让你的乔染伤心。”
  “苏运辰不是你亲生的?”叶桓皱起眉头,“你骗谁呢?看你俩这尖嘴猴腮油嘴滑舌的模样,怎么可能不是亲生父子?”
  “我看得出来,你喜欢乔染。”
  “既然看得出来,我又怎么可能把她拱手让给别人?还是你儿子那种人?”
  “因为你不舍得她伤心……她要做的一切你都会成全她,哪怕是有危险,你也只会选择默默守护在她的身边。”苏堡主静静的地看着叶桓,眉眼间确定的模样仿佛他所分析的便都是正确答案。
  叶桓漠默然,半晌后,他摊开双手:“我自不会让那些所谓的国仇家恨影响到阿染的幸福,可若你们敢让她受到一点点伤害,咱们便新仇旧账一起算。”
  “放心吧。”苏堡主笑了笑,“我那傻儿子不舍得的,只是他自己还不知道罢了。”
  苏运辰清醒过来时,天已经黑了。
  他四处去寻找乔染的身影,结果却在床边看到了萧文。彼时,萧公子正拄撑着下巴依偎在他的床边,睡得像一盘炒糊了的糖浆。他抬手便给了萧文一巴掌:“喂,你趴在这儿做什么?”
  蕭文被打得一个激灵,以为发现了什么敌情。结果发现是苏运辰偷袭自己,他当即怒道:“你问小爷趴在这里做什么,小爷当然是为了照顾你啊?!小爷衣不解带的地在这里伺候了你一天一夜,结果你才刚醒就对我突施暗算。苏运辰,你活该被人捅出这两个窟窿!”
  苏运辰皱了皱眉,皱眉道:“我知道你是在照顾我,我想问的是为什么照顾我的人是你。”
  “不是我还能是谁?”萧文抱起起肩膀双臂,幽幽地冷笑,“你该不会以为是乔帮主吧,人家早就走了,怎么可能陪在这儿照顾你?”
  “走了?为什么走了?”苏运辰有些激动,引得伤口一阵撕裂般的疼痛。他当即萎顿在床上,一副龇牙咧嘴快要死了的模样。
  萧文连忙扶他好好躺下,并坏笑道,:“我还在想那么怂的苏运辰怎么突然英雄了起来,学会了给人家当挡刀子?今日见了你,便知那天的你只是个巧合。”
  “我怎么就怂了?”
  萧文默默碰了一下苏运辰的伤口,苏运辰当即龇牙咧嘴的地惨叫出声来。
  萧文笑眯眯的地点了点头,确定了心中的想法。以他自己多年来对苏运辰的了解,他应是那种被水果刀划破一点手指都要高呼“晕血”而昏死过去的人。此番为了乔染如此奋不顾身,多半是动了真情。
  起了八卦之心的萧文蹲下身子,凑上前去:“看来号称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苏大公子,已经彻底拜倒在乔帮主的石榴裙下了。”
  苏运辰别过头去:“管好你自己的乔麦姑娘吧,额头上那两处新伤应该就是乔麦姑娘赏赐的吧。哎唉,若是萧丞相得知你要以整个萧家作为嫁妆入赘朽木帮,也不知会作何感想。”
  “我家老爹对身外之物一向不甚看中,最看重的还是我的个人安危,听说苏堡主也一向如此。若苏堡主知晓他儿子为了一个女人险些送了命,也不知会作何感想。”萧文抱着臂肩膀,笑起来的模样狡黠得的像只猫。
  苏运辰转过头来,一本正经地道:“我救她,是因为此处乃我苏家堡。有那么多臣民在一旁看着,我必须让他们觉得他们的少堡主是个有担当的男人。”
  “为了颜面搭上性命,你果然不是我从前认识的苏运辰。”萧文抽了抽鼻子,转而笑问,“这么说,你不喜欢乔染咯喽?那你为什么还要娶人家?”
  “利用价值比较高。”
  “哎哟哟呦呦,那你之前利用紫嫣的时候,怎么没想着娶人家?”萧文尖着嗓子,笑起来的模样似极了青楼老鸨,“说是用美男计,结果连人家的手都没牵过一次。日日不过说说情话,用银子买来礼物哄一哄罢了,何时有过谈婚论嫁?”
  未等苏运辰反驳,萧文当即趁热打铁,继续问道:“既然不是真心想要娶乔染的,那别人喜欢她是不是也没什么关系?想想叶桓看她的眼神,腻得都能浸出水来。人家叶桓生得好,厨艺高,三观正,医术高。若我是乔染,应该会选择叶桓吧。”
  “阿染她眼神一贯不好,所以她会选择我。”苏运辰说这话时,神色略显骄傲。可再仔细想想,才发现自己应该是被疼痛冲昏了头脑,。于是,他静下心神,正色道,“叶桓也没什么好的,毕竟我比他……”纠结一番后,苏运辰咬牙切齿地的吐出了两个字,“有钱。”
  闻言,萧文翻了个白眼:“我一个做贼的实在不想与你们这些有钱人说话,你老人家且在这里好好养伤。我得去找我家小麦了,几日不见,实在有些想得慌。”
  苏运辰在鄙视萧文的没出息,同时也在鄙视自己的心口不一。在替乔染挡刀子的刹那,她他哪里有时间去想那许多,那时不过是盼着乔染能安然无恙罢了。从前,他的确与父亲承认过自己似乎喜欢上了乔染。可那时他口中的喜欢,不过是因为乔染有利用价值且长得并不难看罢了,并没有上升到要给对方挡刀子的地步……
  木门被人轻轻推开,苏运辰以为是萧文,当即没好气地道:“你不是去找乔麦了吗,?又回来找我做什么?”
  “我找乔荞麦做什么?给你做粥吗?”
  听这声音,苏运辰知道是老爹来了。
  老爹缓步走上前来,如他所料的地问道:“既然醒了,那便讲讲吧,给心爱的姑娘挡刀子,是什么样的感觉?”
  苏运辰轻轻叹道:“我当时的所作所为,并不是因为我爱她。我只是想起了咱们苏家的家训,做人要有侠者风范。不管乔染武力值如何,可她毕竟只是一个女孩子,保护她,是我苏家堡应该做的事。”   “儿子,咱们苏家家训的第一条是‘无妄语,说人话’。你这话说得这般冠冕堂皇,可是觉得自己躺在了武林盟的床上?”苏堡主摇了摇头,“人家都答应嫁给你了,你就承认一句喜欢,比挨两刀都难吗?”
  苏运辰觉得,父亲看自己的眼神……仿佛在看傻子。
  苏堡主又道:“初次见面,你待她便与待别人不同。说是要利用,可你想让她助你应该有许多法子,可你却偏偏选择了色诱。无论目的如何,你想娶她的心,只怕始终都不是假的。只是从前这颗心掺了水分,如今那些水已经被你自己拧出去罢了。”
  苏运辰微微一怔,觉得此言有理。他忍不住在心中好好夸赞了一下自己的先见之明,在没有动情时便已经下了手,如今才能如此顺遂的地与乔染双宿双飞。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乔染实在是没良心,自己为救她伤得这般凄惨,她竟然就这般不告而别。
  可再想想自己从前抛下她让她给帮自己拖住敌人的种种没人性的做法,苏运辰觉得此时此刻沦落到如此地步的自己实属活该。
  思虑间,房门被人推开,走进来的竟是乔染。苏堡主适时助攻,道:“人家乔姑娘为了救你,特意独自一人千里迢迢的地跑回了朽木帮,为你将药王谷谷主叶桓请来。后来又不眠不休的地照顾你,为你熬药,你可不能对不起人家的一番美意。”
  苏运辰咬了咬牙,没想到自己竟然被萧文给骗了!
  苏堡主继续助攻,悄无声息的地离开了房间。屋子很静,暧昧的气氛中掺杂着汤药的苦涩,苏运辰主动承担起打破这片安静的责任,他问道:“你为了救我,独自一人回了朽木帮……没跑丢吗?”
  想起先前叶桓对自己的那种鄙视的眼神,乔染不是很想回答这个问题。于是,她将药递到苏运辰的面前:“快起来喝药吧。”
  待苏运辰乖乖听话,将药都喝得干净了之后,乔染却又突然说道:“对了,这个药是叶桓配的,我也不知道他有了没有下毒。若是下了毒,你便忍着吧,他想毒死的人还没有哪个是能救活的。”
  苏运辰听后,脸色一白。他连忙握紧乔染的手,道:“若是我死了,有些话我怕是就再也不能告诉你了。鬼门关走了一趟后,我发现我是真的爱上你了。这次,我是认真的。”
  “我以为你从前就是认真的,原来都是骗我的。”
  “啥?”
  苏运辰还没反应过来,乔染已愤怒的地摔下药碗,甩手离去。
  下期預告:乔染和苏运辰成亲当日,苏运辰突然失踪。乔染担心苏运辰的安危,连忙出去寻找。可苏运辰却对乔染冷言冷语,故意将她气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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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这是你家公子亲自签下的契书,”我颇为有点不耐烦地抖了抖手中的纸,把它又往前递了递,生怕那狗眼看人低的小厮看不清楚,“你可看清楚了?”  “这……”那小厮仍旧支支吾吾地推脱,“我是真不能放你进去……”  我冷笑一声,刚准备再跟他理论两句,从里面出来一个女子,娉婷袅袅,珠翠满头,看着倒像是个管事的。她轻描淡写地问看门小厮这是怎么回事,小厮便叽里呱啦地跟她一顿解释。  然后,她点了点头,目光扫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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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大家都玩过号称“治愈”结果超级“致郁”系填色游戏——“秘密花园”吧?《飞·魔幻》的五个小编玩的时候,四个疯了,三个炸了,两个撕书,还有一个去医院看心理医生了……(喀喀喀!我可没说是我!)  这期,我们邀请大家一起来给《仙剑奇葩传2》的封面线稿填色,大家可以根据前几期连载中对青兮和巫歌的描写填色,也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随意涂,之后我们会在新浪微博@飞魔幻杂志展出小编们的填色作品。大家也来微博和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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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丈夫派来求情的人被李挑珍拒在门外,她将两只腿交叠着搭在桌上,随手翻阅一沓不知名画家的画册,看得屏息凝神,。而前不久,她还在为一桩事烦恼着。  她是徐州的大画商,近日有风波传闻她手上的那副幅小雀衔枝图是伪作,传闻神乎其神,将细节分析剥露得无遗,——这幅画原本炙手可热,收藏商络绎不绝,现在却眼看着要烂在她手上了。  李挑珍很清楚这帮买画的富豪,本身并没有鉴赏的能力,不过盯着热头,别人追捧什么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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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还是孩子的时候,就经常从大人口中听到“妖怪”一类的词,比如:“再不听话就会有妖怪把你抓走”、“晚上不要太晚回家,不然会碰见妖怪的”。世界上神奇的妖怪那么多,像《仙剑奇葩传2》里就存在各种不同风格、画风清奇的妖怪!那么,你心目中的妖怪究竟是什么样子呢?是可爱的形态还是可怕的形态呢?一起来讨论一下吧!  1.我小时候看《聊斋志异》,就感觉所有的妖怪都是动物变化来的,并且我想象中的妖怪都是猫妖,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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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我叫陈辜,是一名化外散人,因手中握几株种仙家秘术,云游九州十国时便常被听闻虚名的人们请去。这一日游至卫国,我才将白石桥桥头的一株飞霜花看了兩眼,便有车架驾被桃花马驱来停在身旁。来请我的是极尊极贵之人,卫国的天子卫信。  辗转几番入宫门,天子坐高堂,想了很久方才开口问我:“朕想要一人生,又想要那人死,如何抉择?”  “若真想要那人生,陛下不会问这个问题。”  “现下活着的人该死,已死的人才该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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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白染与沈文息大吵一架,原因是沈文息擅自让御膳房将她的晚餐从烤羊排改成了肉末茄子。纵然白染脾气和善,可晚餐吃什么由自己做主是她身为皇后的底线。因此,她很是愤怒的地把自己关在了兵器库里,无论谁求都不肯出来。  沈文息还算淡定,可满朝文武都已急得似热锅上的蚂蚁。他们齐齐上书,要求皇帝无论付出何种代价也要立即将皇后从兵器库里哄出来——因为白染是凤垣皇族,她天生拥有与武器通灵的能力。听闻两年前皇后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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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燃伏在地上,后背传来一阵被火灼伤的钝痛——方才一根燃烧的木梁坠落,未能避开。  一双火红的绣鞋停在他眼前,再往上是一身绯色衣裙,女子的面目却同远处的火光交织在一处,看不清了。  苏燃从梦中惊醒,叹了口气,又来了。  年幼时,他日日做这样一个怪梦——梦里有熊熊烈火与灼灼衣裙。  他曾向母亲诉说这梦境,母亲听完,眼角竟落下一串泪来。  他至今仍不知晓母亲为何落泪,正如他不知晓,为何这梦去了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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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水干涸后,庆曜差点旱死,是夫诸路过带来了水流,救了他一命。  他于昏迷中醒来,恰好万千星子横空,映得水面波光粼粼。夫诸的白衣裙荡开在水面上,推开波光。她本来仰头喝着玉兰的露水,歪头看见他,便笑了。  千百年的苦修让庆曜几乎忘了喜怒哀乐,此时却奇迹般跳跃在他的胸膛。他走到夫诸身边,尽力想要回她一个微笑,嘴角却是怪异地扭曲着:“多谢。”  这晚的星光格外明亮,庆曜盘在离夫诸不远的水底,透过河水静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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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我和沈夜坐了一会儿,我们俩没什么话说,就这么沉默着,倒有些尴尬。直到沈从进来,我这才找到了法子,忙道:“我先走了。”  沈夜没说话,甚至都不肯看我。我赶忙走了出去,紧接着便听到屋子里砸东西的声音。那东西仿佛是砸在我身上,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等我回到宴席时,宴席已经到了尾声。白少棠被他的一干好友灌醉倒在地上,迷糊得不行。我上去拍了拍他的脸,他就像猫儿一样蹭了上来,拉着我就不肯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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