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咪破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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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球上凡有人居住的地方,就有猫。作为伴侣动物,人们对猫再也熟悉不过了,捕鼠爬树,馋嘴贪睡,温顺懒惰。但是,有谁能想到,猫还有破案的本领呢!
  在河南省三门峡市卢氏县的深山区,有一只几乎处于野生环境的猫咪凭借本能,神勇助警破获一起凶杀大案。它的传奇令人拍案叫绝。
  
  小小猫咪伴余生
  
  史桂荣老太太今年七十五岁,家住河南省卢氏县官道口镇永渡村三家沟。三家沟位于卢氏县和灵宝市交界的深山老林中,坡陡林密,极为偏僻。正如地名所言,这里曾经住着张、白、吕姓三户人家,时至今日,张姓人家早已搬到山下居住,白姓人家只剩下一个老光棍白当子,而吕姓人家只有老妇人史桂荣和四十多岁的智残儿子相依为命。
  史桂荣十八岁时嫁到吕家,三十多岁便开始守寡。她含辛茹苦,历尽磨难,拉扯三个孩子长大。转眼大女儿吕玉芳到了该出嫁的年龄。史桂荣的姐姐三番五次上门为自己的儿子提亲,冲着亲上加亲,她做主把大女儿许配给了姐姐的儿子。大女儿成家后,史桂荣开始张罗起儿子的婚事,由于儿子先天智力发育不健全,再加上地处穷乡僻壤,没有哪家姑娘愿意嫁过来。眼看儿子成亲无望,史桂荣决定为小女儿吕玉贞招个上门女婿,支撑门户。经人介绍,她相中了河南省伊川县彭婆镇陈沟村的付二柱,便招其上门,以图来日有人养老送终。
  1983年1月9日,孙子吕彦方呱呱坠地,抱着胖乎乎的孙子,史桂荣欢天喜地,高兴得整天合不拢嘴。光阴荏苒,小彦方长到了七岁,这时,山外的世界已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而大山深处的三家沟依然是贫穷落后。看到同村的张家举家迁往山下,付二柱也和妻子商量着回伊川老家生活。可母亲能同意吗?夫妻俩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把这个想法告诉了史桂荣。史桂荣一听坚决反对,伤心得大哭起来。她最疼爱的就是孙子,他是吕家唯一的希望,可这一走,吕家将从此无后,这让史桂荣怎能不悲伤万分。
  一连几个月,史桂荣都茶饭不思,郁郁寡欢。在母亲面前,吕玉贞夫妻俩再没敢提起此事。不知熬过了多少个不眠之夜,史桂荣终于痛下决心,在一天晚上把一家人召集到一起,只一句话“你们走吧”,全家人便哭作一团。
  临行时,史桂荣抱着孙子亲了又亲,送了又送,未谙世事的小彦方依偎在奶奶的怀里怎么也不肯离去,那份依恋,直到今日史桂荣还历历在目。这一去,小彦方从此由姓吕改为姓付,由孙子变为外孙。史桂荣心中的天塌了一大半,她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从此,史桂荣便和傻乎乎的儿子一起苦度日月。每当想外孙子的时候,她便来到村口的老皂角树下,怔怔地向山下张望。刚开始,小彦方一年还能回来看她两三次,渐渐地,两三年才来一次,她的心里有说不出的痛。
  为了排解心中的孤寂,史桂荣开始养猫,一度,她的家里成了猫的乐园,最多的时候竟有七只。她和猫咪们同吃一锅饭同睡一张床,小猫咪们成了她无话不谈的朋友,给她的晚年生活带来了无比的精神愉悦。
  2000年秋天,史桂荣病倒了,她患上了严重的脑缺氧,动不动就头晕目眩,不省人事。自感大限将至的她将猫咪们叫到一起,一只一只看了又看,摸了又摸,然后一路蹒跚将它们送给亲朋乡邻。
  史桂荣老太太住进了医院,经过一段时间治疗后居然又恢复了健康。当她回到家时,惊奇地发现当初送走的一只怀孕的母猫自己跑了回来,已饿得瘦骨嶙峋,有气无力地卧在自家旁边的一个破窑洞里,她急忙找来吃的喂它,心疼得掉下了眼泪。
  没过几天,这只母猫生下了三只小猫,不久,极度虚弱的猫妈妈就死去了。由于先天营养不良,两只小猫也先后死亡,只剩下一只小黑猫奄奄一息,望着这个弱小的生命,史桂荣老人发誓说什么也要把它养大。拿定主意后,刚刚大病初愈的她硬是来回步行了五十多里山路买了两袋奶粉,摸黑赶了回来。然后,她抓紧烧了开水冲好奶粉,尝了尝,不凉也不热时,喂小猫喝了起来。
  在史桂荣的精心照料下,小黑猫顽强地活了下来。史桂荣给心爱的猫咪起了一个土得掉渣的名字:砣砣。
  
  黑手伸向亲外婆
  
  转眼间,付彦方已初中毕业,辍学在家闲呆了几年后,在家人的催促声里,踏上了打工的路途。他四处辗转奔波,由于好逸恶劳到头来是一事無成。打工失败,生计成了问题,他便打起了外婆的主意。
  2002年10月份的一天,付彦方来到了外婆家。已经有好几年没有见过外孙的面了,史桂荣异常高兴,好吃好喝地招待。表面上,付彦方依旧一幅乖巧可爱的“小红帽”模样,可他心里却像“大灰狼”一样阴险:此行一定要弄俩钱花花。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史桂荣哪里明白外孙的心思。
  经过观察,付彦方发现外婆并没有什么积蓄,正当他备感失望之际,外婆让他帮忙把收获的核桃运到山下卖了。除了种地以外,史桂荣老太太一年就靠打些核桃换点钱贴补家用,这年收成不好,只卖了500多元钱。回来的路上,付彦方打起了这些钱的主意,决定找机会把钱偷走。
  没过几天,正好逢上集日,史桂荣决定去赶集。付彦方觉得这是下手的好机会,便在出门时故意把手表忘在家里。
  刚刚走了有一里地,付彦方装作突然想起来的样子,对外婆说:“我把手表忘家里了,看不成时间可不行,我得回去拿。”史桂荣只好在路边等着,付彦方飞也似的跑回去,为了制造假相,他放着钥匙不用,三下两下把门撬开,然后直奔外婆藏钱的箱子。
  付彦方一回来,就引起了砣砣的警惕。他刚一掀开箱盖,砣砣便扑上来又抓又叫,付彦方一下就把它拨拉到地上,然后迅速翻出外婆藏在箱底的500元钱,揣在兜里。
  砣砣疼得“嗷嗷”乱叫,打了几个滚后,又顽强地站了起来,看到付彦方往外走,便抓住他的裤腿死活不放,付彦方一脚把它踢开,可没走出几步,砣砣又扑了上来。怕耽搁久了外婆起疑心,气急败坏的付彦方索性一把捏住砣砣的脖子,把它扔进箱子里,把箱盖盖上后,恶狠狠地说:“让你咬,让你叫,在里边闷死你!”
  摆脱了砣砣的纠缠,付彦方在树林里找了一个地方,赶紧把钱藏了起来,然后若无其事地来到外婆身边,和外婆一块赶集去了。
  下午回来的时候,史桂荣发现门被撬了,立时大惊失色。打开箱子一看,砣砣瘫软在里边,自己辛苦攒下的500元钱不翼而飞,气得她捶胸顿足,老泪横流,而付彦方却在一旁假惺惺地安慰着。
  好一阵子,砣砣才缓过劲来,看见付彦方后,挣扎着从史桂荣的怀里跳下来,对着他龇牙咧嘴起来。付彦方本能地倒退着,吓出一身冷汗。
  从此,砣砣和付彦方结下了冤仇,只要史桂荣老人在场,它一见到付彦方就充满敌意,随时准备攻击,而史桂荣老人不在的时候,它则远远地躲到一边,时刻保持戒备。不明就里的史桂荣自然不明白砣砣的心思,少不了时常责备它。
  几天后,付彦方不顾外婆的苦苦挽留,找了个借口,逃也似的离开了三家沟。当然,他没有忘记到小树 林里取回那500元钱。
  第二年秋天,贼性不改的付彦方估摸着又到了外婆卖核桃的时候,便再次买了礼品假意登门看望。同上次一样,他故伎重演,趁和外婆一起外出的时候,撒谎跑回来作案。砣砣当然不会放过他,狠狠地在他的手上抓了几道血印,急于脱身的付彦方又顺手把它关进了箱子里。
  这年核桃丰收,价格又好,付彦方偷到了1200多元钱,甭提心里有多高兴了。他心里有多高兴,史桂荣心里就有多伤心。第二天,史桂荣向派出所报了案,公安人员来到史桂荣家,也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此案也就不了了之。
  付彦方凭着一时侥幸,骗过了外婆,骗过了公安人员,然而,他却忘了砣砣警惕的双眼。
  
  凶手是谁猫知道
  
  2005年三秋大忙季节,山下史桂荣的大女儿吕玉芳上山请母亲下去帮忙。由于担心家里再次被盗,史桂荣便让78岁高龄的老姐夫,也就是大女儿的公公呼延晓邦来为自己看门。
  付彦方这时又动起了歪心,因为又到了核桃成熟的季节。这一次,他连礼物也懒得买了,为了防止外婆怀疑到自己,他决定悄悄地去作案。
  9月25日早上,付彦方离开了伊川。26日傍晚,他抄小路翻山来到了三家沟,在外婆家旁边的一个破窑洞内藏了起来。经过观察,付彦方发现只有姨姥爷呼延晓邦一个人拄着拐杖进进出出,他明白外婆是去帮大姨妈干活去了。真是天赐良机,付彦方禁不住暗暗高兴起来。
  等到晚上10点多,估摸着姨姥爷已经睡着了,付彦方幽灵一般地翻窗进入外婆的房间翻箱倒柜起来。因为有了前两次失窃的教训,史桂荣已不敢在家里放现金了,最后,付彦方找到了一张500元的活期存折。
  正当付彦方准备离开的时候,“喵呜,喵呜……”砣砣愤怒地叫了起来,一声紧似一声,就像拉响了的警笛一样,吓得付彦方赶紧找了一个角落藏了起来。听到砣砣的异常叫声,呼延晓邦起床提着灯笼四处查看,在砣砣的带领下,他很快就找到了付彦方藏身的地方。
  “原来是你,好你个贼娃子,居然偷你外婆,怪不得公安局破不了案呢……”
  看到自己的丑行已经败露,急红了眼的付彦方恶念骤起,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抄起一根木棍,向呼延晓邦头部打去,连打了6、7棍,直到把胳膊粗的木棍打断成两节才住手。看呼延曉邦断了气,付彦方扔下木棍,仓皇逃离。
  付彦方来到藏身的破窑洞后,脱下沾了血迹的衣服,卷成一团,塞到窑洞根儿一堆已经腐烂的麦草里边,然后换上新衣服,背上行李,犹如惊弓之鸟般逃往山下。这一切,都没能逃过砣砣雪亮的双眼,因为这个窑洞是砣砣的领地,它平时老爱在这里窜上窜下嬉戏。
  第二天早上,老邻居白当子路过史桂荣家门口,听到院子里砣砣凄惨的叫声,进去查看,才发现呼延晓邦已经遇害,他赶忙报了警,并设法通知了史桂荣。
  公安人员迅速赶到了现场,对现场进行了细致的勘查,初步推断为谋财害命。可由于地处荒山野岭,又是半夜三更作案,根本没有知情证人,在确定犯罪嫌疑人时,公安人员一时犯了难。
  当天中午,史桂荣闻讯赶了回来,砣砣大老远就迎上前去哀叫着,像是在报告这不幸的消息。看到姐夫的惨状,史桂荣禁不住大放悲声。
  经过清点,史桂荣发现丢了500元活期存折,这正好印证了公安人员的猜测。问清了存款的地址后,公安人员立即前往管道口信用社布控,然而为时已晚,上午10时许,一个签名为“张梦涛”的年轻人已将该款取走。由于没有监控录像,一条最有可能破案的线索断了。
  天快黑时,史桂荣喊砣砣回家,奇怪的是,一向乖巧的砣砣停在付彦方曾经藏身的窑洞边,怎么也不肯回去。刚开始,沉浸在悲痛中的史桂荣没有在意,可次数多了,不免心生疑惑。终于,在砣砣又一次用爪子拽她裤脚的时候,她跟了进去。
  砣砣究竟想干什么?史桂荣一时有点糊涂。正当她转身要离开的时候,砣砣大叫起来,近乎疯狂地用爪子猛抓窑洞根的麦草。史桂荣走过去,扒开一看,原来是一团衣服。她哆哆嗦嗦地打开,一眼就认出是外孙付彦方的,上面还沾了斑斑点点的血迹。联想起前两次失窃时砣砣的异常举动,史桂荣脑子一激灵,一下子明白了八九分:凶手原来是外孙!史桂荣把这一情况报告了公安人员。9月28日,作案仅两天,在伊川老家呼呼大睡的付彦方被警方抓捕。
  在法院审理的过程中,史桂荣多次跋山涉水,再三恳求法官留外孙一条小命。2006年3月23日,河南省三门峡市中级人民法院对该案进行了宣判,鉴于该案涉及亲情犯罪,被害人家属已表示谅解,以故意杀人罪判处被告人付彦方死刑,缓期二年执行,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据动物专家分析,砣砣的生存环境人烟稀少,几乎处于野生状态,因而,它的领地概念比起一般家庭饲养的猫来要强得多,绝不能容忍一切入侵者。对于一般的弱小者,它会立即发起攻击;对于强大者,它会及时抢占有利地势,采取密切注视、高度警惕的姿态。同时,猫是一种比较聪明的动物,有很强的复仇心理,成年猫能达到一个2岁孩子的智商。砣砣是在保护自己领地的过程中,无意间帮助了警方。
  (责编:吴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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