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提高抵御外部冲击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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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过加息、鼓励外资流入和改革货币政策框架,印度抵御外部冲击的能力得以增强,在年初新一轮的新兴市场冲击中得以幸免。但印度对内通胀高企和对外收支失衡的结构问题依然严重,只有依靠改革才能解决。
  年初以来,新兴市场经历了新一轮资金流出的冲击,部分国家汇率大幅贬值,市场大幅波动,但印度等新兴市场的波动却不大,币值相对稳定。是什么因素造成了这种差别,印度在政策应对方面做了哪些工作?2014年印度大选能否推动已经长期停滞的改革,解决过去10年经济快速发展所累积的深层次问题,从而改善经济基本面,彻底提高应对外部冲击的能力?印度的案例对其他新兴市场国家有什么积极的借鉴意义?
  印度货币政策应对受到欢迎
  2013年10月以来,印度金融市场表现明显好于其他新兴经济体,卢比兑美元仅仅贬值0.7%,股指仅下降1.9%。除了此前印度当局提出的改善国际收支的举措(如限制黄金进口的效果立竿见影,2013年三、四季度贸易赤字大幅下降)之外,货币政策的应对比较到位也是主要原因。
  2013年6-8月,在美国削减QE规模预期上升的情况下,印度等新兴市场经历了一轮货币贬值和市场动荡。为了应对外部冲击,印度央行新行长拉詹(Raghuram Rajan)于2013年9月上任后,除了三次加息75个基点外(在上调回购和逆回购利率的同时,上调边际借贷工具利率),还提出了调整整个货币政策框架的议案,把央行货币政策的结构性调整提上议程。
  印度央行改革货币政策框架的提案深受市场欢迎,显著提振市场信心。具体的建议措施包括:1)货币政策目标将从此前的控制信贷(主要指M3)等多重目标转为控制通胀,并提出了长期通胀目标,未来12个月将CPI通胀降至8%,未来24个月降至6%;2)成立5个人组成的货币政策委员会,增加货币政策的透明度,未来央行货币政策由该委员会决定(目前印度央行货币政策决议几乎全部由行长决定);3)进一步完善对市场流动性的控制,将利率政策控制目标逐渐从目前的隔夜回购利率转为14天回购利率。
  虽然上述方案还没有全部实施,但反映了印度央行未来的政策思路。印度央行的连续加息表明,为了给投资者提供一个稳定的通胀预期,不惜牺牲短期增长,也要把2009年以来10%左右的CPI控制下来。印度央行以控制CPI为目标的政策框架更加清晰,有助于进一步改善国际投资者对印度市场的信心。由于过去5个月已经加息3次,预计未来半年继续加息的可能性较小,货币政策将更多集中在新框架的构建上。
  此外,Rajan上台后提出的鼓励外资流入等其他金融改革措施也有积极影响。这些措施包括进一步放开银行牌照、鼓励外资银行扩张、提高银行直接从海外借贷的限额(此前最高额度为一级资本金的50%,提高后为100%)。建立中小银行服务中小企业的措施,反映了Rajan希望通过供给层面的改革而不是通过短期的逆周期操作推动经济增长的政策主张。
  中长期结构问题阻碍经济增长
  短期看,在全球经济增长改善的环境下,印度经济下行风险有限。预计2014年GDP增速4.7%,与2013年基本持平,但显著低于2001-2010年7.6%的平均水平,反映了内部存在的结构性问题对经济增长造成了严重制约。
  与其他新兴经济体一样,自2004年以来印度开始高速增长,金融危机后的2010年和2011年仍分别实现了8.6%和9.3%的高增长,基本上没有经历过周期调整。但经济体内部存在的结构性问题没有改善,包括电力公路等基础设施短缺、企业部门债务高企拖累投资增长、银行坏账上升、政府财政赤字居高不下等。
  这些结构性问题集中体现在对内通胀高企和对外收支失衡两个方面。虽然连续三次的加息使得印度通胀开始下降,但由于印度工资与CPI直接挂钩、食品和能源在CPI中的权重近60%(食品价格还受到政府最低收购价的保护)等因素的影响,货币政策的直接影响有限,预计2014年印度CPI通胀仍将保持高位。
  对外失衡方面,主要体现在经常账户赤字和短期外债的大幅上升。印度经常账户从2005年开始恶化,到2012年经常账户赤字与GDP 比率已经高达4.7%,短期外债/GDP超过5%。在没有财政紧缩和结构性改革的情况下,单靠限制进口和货币贬值无法在根本上解决这个问题。
  印度目前存在的问题在新兴市场国家(地区)中有一定的代表性,其短期政策的应对相对比较成功,抵抗外部冲击的能力有所提高,但过去快速增长时期积累的结构性问题解决难度相对大,必须改革。从这个意义上讲,新兴市场到了一个推进改革来解决结构性问题的关键时期。
  印度大选燃起改革希望
  印度将于5月举行下议院大选。在2013年12月举行的北方四邦地方议会选举中,当前执政党国大党溃败,主要反对党印度人民党一举拿下中央邦、恰蒂斯加尔邦、拉贾斯坦邦三个邦,在首度新德里,人民党亦获得了32个席位(共70席,未获绝对多数席位;国大党仅获8席)。
  从目前的民调来看,印度人民党继续领先国大党。印度人民党领袖莫迪(Modi)作为总理候选人在印度呼声很高,主要是因为其更注重经济增长的政治主张。印度经济增长放缓、通胀高企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基础设施建设不足,莫迪一直以来都主张将基础设施建设放在首要位。
  对于选民来讲,实际行动比竞选演说中的承诺似乎更有说服力。在莫迪目前执政的古吉拉特邦(Gujarat),高速公路、电力等基础设施的建设明显领先印度其他地区,其经济增速亦明显高于印度平均水平。此外,相对国大党,印度人民党对财政改革,如建立全国统一的增值税、国有资产私有化更为积极。
  印度当前经济增长明显下滑,投资增速几乎与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时相当。在这种环境下,印度大选为改革及经济增长带来了新的希望。很多选民将希望寄托于莫迪可以将古吉拉特邦的经验推广至全国,但预计这个过程比想象的更为艰辛。如建立全国统一的增值税,实际上在1999-2004 年印度人民党执政时期,这项提案就已提出来,但由于地方和中央政府在诸多细节上相争不下,这项改革一直难以推进。莫迪的执行能力比较强,对企业界有较大的号召力,不少人将其视为未来印度改革的希望之星。目前国际投资者也对印度未来改革抱着较大希望。
  彭文生为中金公司首席经济学家,2013年“远见杯”全球市场预测第一名,2013年“远见杯”中国宏观经济月度预测第一名,边泉水为中金公司研究部海外经济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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