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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那天回到家，还没上楼，被楼下那个大妈拉进屋去，非要请我吃饭。
一进门刚巧看见周琨端着一盘烧肉，从厨房里走出来，粉色的开衫包裹着圆润的胸，腰很细，盈盈一握，我禁不住地想象自己两只大手握上去的样子。
琨，美玉也。看到她，我知道，她洁净如素，举手投足皆透着良家女子的风范。女人纯洁一些，倒令见过了莺莺燕燕的我生起畏心来。
只是她要见我的目的，却并不那么纯良：她弟弟犯了事，想让我帮帮忙。
不是什么大事，她弟弟犯了点小事，我一句话就能让他出去。我看着她那双漂亮的手，那双一直低垂着不敢看我眼睛，我忽然一改平日的爽快，故意作出很为难的样子。
她喃喃半天，说，明天晚上请我吃饭。
2
昨晚回家后，我一晚春梦的女主角全是她。我为自己的色心找了理由：她若是纯洁女人，何不干脆矜持到底，干嘛挺着小胸脯扭着小腰勾引我的目光。她要真落落大方矜持到底，我倒可以做回正人君子，谁让她的扭扭捏捏正好撞着我的七寸呢?
再说了，这世上，哪还有纯洁的女人7她就是纯洁像一张白纸，我也打算给她抹上一把灰去。
餐桌上，我端茶倒酒夹菜很是殷勤。她竟不拒绝，几杯白酒下去，便化为红晕升腾到了她的脸上，谁都知道，脸红的姑娘最迷人，更何况是她这样皮肤牛奶一样白，眼睛黑葡萄一样亮，嘴唇红酒一样诱人的漂亮姑娘，我色心叠起，怕什么，大不了将她收为我的其中一个女朋友。
到了宾馆，我将她放在床上直奔主题。
她并不挣扎，只是，两条腿夹得死紧，全身紧紧地绷着，急促地呼吸，紧紧地闭着眼睛。她不是兴奋，是紧张。我几可听得见她毫无规律的凌乱心跳，我于是疑心她还是个处女，心里忽然矛盾起来，徒然失了兴致。或者说，我忽然不想侵犯一个紧张得快要心跳停止的女人上床，那让我有强暴女人的感觉，性是享受，不是强暴。
但我不能否认，紧紧地夹着双腿的周琨，更令我着迷。
3
她弟弟的事，我只打了一个电话就搞定了。
后来不止一次在马路上见过她，穿一件淡色的连衣裙，站在人行道边，指挥一群小学生过马路，听见那些小屁孩们喊：周老师再见。她清清脆脆地回：再见。然后在夕阳里淡淡地笑，笑得很纯良美好。我看着那笑容，心里便一阵一阵地紧缩，有点抽痛，有点甜蜜。
我渐渐从我之前混乱的爱情两性关系中抽身出来，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正直点的男人。
那次抓赌行动之前，我喝了点酒。有个红头发的臭小子十分难搞，我过去一脚把他踹老实了问他名字。他的名字叫周珏。我记得这个名字：你是周琨的弟弟?那小子向我要了一支烟，慢吞吞地说什么弟弟?老子十五岁就睡过她了。你是她上次找过那个条子吧?熟人好说话，现在你当没看到我，晚上我让她来找你。我没放他走。
深夜，周琨站在我楼下，路灯将她纤细的影子拉得更细长纤弱，她葱白的十指仍然为难地绞着，我不出声，她喃喃半天，才终于说出口：那个，我弟的事
我抑压了一整天的愤怒终于爆发，一把拉过她往楼上走，打开门，直接把她压在沙发上，一把就扯走了她的上衣，扣子零落中，她小小的圆润的胸弹跳出来，妙不可言。
她不敢大声叫喊，挣扎着，却更激发了我的情绪，我似压抑了千年，今天势必要找到一个爆破出口，于是不惜在她细碎的痛楚的尖叫里继续冲撞，她的腰真小，我的两只手掌刚巧可以合抱。
我紧紧抱着她，美妙的激情使我出离了愤怒。
4
一夜欢情，我觉得自己得到了补偿。我把我的女神睡了，她也就不再是女神了。尽管周琨的生涩，以及她装不出来的痛楚，都让我疑惑。只是单身男人的沙发，实在已经污迹斑斑，我分辨不出上面是否有一处是周琨的处子之血。
我又把周珏放了。我心里跟自己说，这是交易，不拖不欠。
所以我没有再去找周琨。再在马路边看见她笑着跟小屁孩们说再见，我的心，也不再那么柔软得像水一样了。
那天她又站在楼下等我的时候，我还想调笑一句的，只是她说出的话，我笑不起来我有宝宝了。我们结婚好吗々
惊诧之下，我觉得可笑至极：一次就中招'我怎么不知道我的运气好得可以中彩票々你也不是什么好货色，凭什么要我帮别的男人养孩子々
泪水瞬间弥漫于她黑葡萄一样的大眼睛，她就那样抬头看我，似看一个最熟悉的陌生人，看得我的心又一点一点地柔软起来，我开始说服自己，她是真的怀了我的孩子，即使没有怀我的孩子，也是因为爱我，所以才以怀孕要和我结婚。
但一个女人若是爱我，怎会以怀孕逼我要婚姻?
于是，我看着她泪落如雨地转身跑开，我伸手要去追她，脚步却生硬。
那晚，我喝了很多酒。我说服自己，她不过是你睡过的其中一个女人而已，让她过去就好了。第二天醒来，又想，如果她再来一次，我就接受。别人的孩子我也认了。
5
她却没有再来。
好一阵子，再经过那条马路，人行道原本她站着的那个地方，换了一个胖女人。那些个小屁孩仍然甜甜地说周老师再见。姓周的人还真多。只是这个周老师，腰那样粗，声音也难听。再经过那里，我就不再注意那些陪孩子的老师了。我以为，我真的能就这样让她过去了。
关于周琨的消息，并没有刻意去打听。只听说，她曾试图自杀，孩子流掉了，以后不能再生育，且辞职离开了这个城市。听到别人讲这闲话的那日，整座城市细雨绵绵。我硬着心肠，傻笑着，假装不为所动。
6
时光在人最混沌的时候溜得最快，两年后，我娶了妻，生了子，仍在警局做事，调到了刑事大队。
那是一个抢劫伤人的案子。那个心狠手辣的小子剃了个光头，我仍一眼把他认出来了周珏!又是你!这无赖嘻笑着脸：哟，这不是差点成了我姐夫的张警官吗?熟人了!我姐姐虽然不在这里，张警官也会罩我的!你们把招子给我放亮点。
我心里格登一下翻腾起来什么姐姐?
周琨呀?张警官你真健忘?做老师那个周琨呀，就是我姐，有段时间说要和你结婚的，后来不知怎么的又说不结了，还成了个不会下蛋的母鸡。不过话说回来，长得可水灵了，她就是赶上了是我姐姐，不然老子哪会轻易放过这么漂亮的妞，……呀
我出手了，疯了似的拳打脚踢，我打红了眼，已然顾不得其它，这样可恶的混蛋，我要杀了他!
那小子屁滚尿流地大叫：警察打人啦。警察打人啦!我要告你!我要告你!
7
我打断了周珏的一只胳膊，打坏了他的半边脾脏，他在病床上嚷嚷要告我，转身又说，如果我再次动用关系让他脱罪，他就不告我。
我接受了上头的处分，拒绝周珏私了的提议。
我见到了周珏的父母。准确地说，他们也是周琨的父亲和后母。周珏是周琨同父异母的弟弟，因从小太过溺爱，撒谎成性品格很坏，十五岁就因强暴姐姐未遂而离家出走在外面混生活。周琨太过善良，一直觉得弟弟没有受到好的教育有自己的过错，因而每次他犯事，都会花钱出力让他脱罪，最近的两次，找的是我。我想问，周琨每次去找人托关系时，都会跟他们睡吗?这一个念头闪出来后，我觉得自己真他妈的不是个东西。
8
我查到周琨去了一处小镇，在一所小学教书，嫁给一个丧妻的鳏夫，对丈夫前妻所生的女儿很疼爱。
那条小马路烟尘滚滚，她仍牵着一帮小朋友过马路，有急躁的司机在骂骂咧咧，她微笑着，神情很淡。眼神掠过我所坐的这辆车，没有停留。
我想她没有看见我，也许，看见了，但已经认不出我的脑满肠肥却满面沧桑。又或者，这一路的风尘实在太厚，遮挡了车窗的玻璃，她并没有看清楚我在看她。
其实看到又如何，也已是枉然。
小朋友们过完马路，一个一个地跟她说再见，她没有清脆地回应，只是站在风里，轻轻地摆手。她真瘦呀，瘦得我不敢再看，低下头来，看见有混浊的水滴，落在我尘土满载的手背上，我的心被狠狠地灼伤了。
那天回到家，还没上楼，被楼下那个大妈拉进屋去，非要请我吃饭。
一进门刚巧看见周琨端着一盘烧肉，从厨房里走出来，粉色的开衫包裹着圆润的胸，腰很细，盈盈一握，我禁不住地想象自己两只大手握上去的样子。
琨，美玉也。看到她，我知道，她洁净如素，举手投足皆透着良家女子的风范。女人纯洁一些，倒令见过了莺莺燕燕的我生起畏心来。
只是她要见我的目的，却并不那么纯良：她弟弟犯了事，想让我帮帮忙。
不是什么大事，她弟弟犯了点小事，我一句话就能让他出去。我看着她那双漂亮的手，那双一直低垂着不敢看我眼睛，我忽然一改平日的爽快，故意作出很为难的样子。
她喃喃半天，说，明天晚上请我吃饭。
2
昨晚回家后，我一晚春梦的女主角全是她。我为自己的色心找了理由：她若是纯洁女人，何不干脆矜持到底，干嘛挺着小胸脯扭着小腰勾引我的目光。她要真落落大方矜持到底，我倒可以做回正人君子，谁让她的扭扭捏捏正好撞着我的七寸呢?
再说了，这世上，哪还有纯洁的女人7她就是纯洁像一张白纸，我也打算给她抹上一把灰去。
餐桌上，我端茶倒酒夹菜很是殷勤。她竟不拒绝，几杯白酒下去，便化为红晕升腾到了她的脸上，谁都知道，脸红的姑娘最迷人，更何况是她这样皮肤牛奶一样白，眼睛黑葡萄一样亮，嘴唇红酒一样诱人的漂亮姑娘，我色心叠起，怕什么，大不了将她收为我的其中一个女朋友。
到了宾馆，我将她放在床上直奔主题。
她并不挣扎，只是，两条腿夹得死紧，全身紧紧地绷着，急促地呼吸，紧紧地闭着眼睛。她不是兴奋，是紧张。我几可听得见她毫无规律的凌乱心跳，我于是疑心她还是个处女，心里忽然矛盾起来，徒然失了兴致。或者说，我忽然不想侵犯一个紧张得快要心跳停止的女人上床，那让我有强暴女人的感觉，性是享受，不是强暴。
但我不能否认，紧紧地夹着双腿的周琨，更令我着迷。
3
她弟弟的事，我只打了一个电话就搞定了。
后来不止一次在马路上见过她，穿一件淡色的连衣裙，站在人行道边，指挥一群小学生过马路，听见那些小屁孩们喊：周老师再见。她清清脆脆地回：再见。然后在夕阳里淡淡地笑，笑得很纯良美好。我看着那笑容，心里便一阵一阵地紧缩，有点抽痛，有点甜蜜。
我渐渐从我之前混乱的爱情两性关系中抽身出来，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正直点的男人。
那次抓赌行动之前，我喝了点酒。有个红头发的臭小子十分难搞，我过去一脚把他踹老实了问他名字。他的名字叫周珏。我记得这个名字：你是周琨的弟弟?那小子向我要了一支烟，慢吞吞地说什么弟弟?老子十五岁就睡过她了。你是她上次找过那个条子吧?熟人好说话，现在你当没看到我，晚上我让她来找你。我没放他走。
深夜，周琨站在我楼下，路灯将她纤细的影子拉得更细长纤弱，她葱白的十指仍然为难地绞着，我不出声，她喃喃半天，才终于说出口：那个，我弟的事
我抑压了一整天的愤怒终于爆发，一把拉过她往楼上走，打开门，直接把她压在沙发上，一把就扯走了她的上衣，扣子零落中，她小小的圆润的胸弹跳出来，妙不可言。
她不敢大声叫喊，挣扎着，却更激发了我的情绪，我似压抑了千年，今天势必要找到一个爆破出口，于是不惜在她细碎的痛楚的尖叫里继续冲撞，她的腰真小，我的两只手掌刚巧可以合抱。
我紧紧抱着她，美妙的激情使我出离了愤怒。
4
一夜欢情，我觉得自己得到了补偿。我把我的女神睡了，她也就不再是女神了。尽管周琨的生涩，以及她装不出来的痛楚，都让我疑惑。只是单身男人的沙发，实在已经污迹斑斑，我分辨不出上面是否有一处是周琨的处子之血。
我又把周珏放了。我心里跟自己说，这是交易，不拖不欠。
所以我没有再去找周琨。再在马路边看见她笑着跟小屁孩们说再见，我的心，也不再那么柔软得像水一样了。
那天她又站在楼下等我的时候，我还想调笑一句的，只是她说出的话，我笑不起来我有宝宝了。我们结婚好吗々
惊诧之下，我觉得可笑至极：一次就中招'我怎么不知道我的运气好得可以中彩票々你也不是什么好货色，凭什么要我帮别的男人养孩子々
泪水瞬间弥漫于她黑葡萄一样的大眼睛，她就那样抬头看我，似看一个最熟悉的陌生人，看得我的心又一点一点地柔软起来，我开始说服自己，她是真的怀了我的孩子，即使没有怀我的孩子，也是因为爱我，所以才以怀孕要和我结婚。
但一个女人若是爱我，怎会以怀孕逼我要婚姻?
于是，我看着她泪落如雨地转身跑开，我伸手要去追她，脚步却生硬。
那晚，我喝了很多酒。我说服自己，她不过是你睡过的其中一个女人而已，让她过去就好了。第二天醒来，又想，如果她再来一次，我就接受。别人的孩子我也认了。
5
她却没有再来。
好一阵子，再经过那条马路，人行道原本她站着的那个地方，换了一个胖女人。那些个小屁孩仍然甜甜地说周老师再见。姓周的人还真多。只是这个周老师，腰那样粗，声音也难听。再经过那里，我就不再注意那些陪孩子的老师了。我以为，我真的能就这样让她过去了。
关于周琨的消息，并没有刻意去打听。只听说，她曾试图自杀，孩子流掉了，以后不能再生育，且辞职离开了这个城市。听到别人讲这闲话的那日，整座城市细雨绵绵。我硬着心肠，傻笑着，假装不为所动。
6
时光在人最混沌的时候溜得最快，两年后，我娶了妻，生了子，仍在警局做事，调到了刑事大队。
那是一个抢劫伤人的案子。那个心狠手辣的小子剃了个光头，我仍一眼把他认出来了周珏!又是你!这无赖嘻笑着脸：哟，这不是差点成了我姐夫的张警官吗?熟人了!我姐姐虽然不在这里，张警官也会罩我的!你们把招子给我放亮点。
我心里格登一下翻腾起来什么姐姐?
周琨呀?张警官你真健忘?做老师那个周琨呀，就是我姐，有段时间说要和你结婚的，后来不知怎么的又说不结了，还成了个不会下蛋的母鸡。不过话说回来，长得可水灵了，她就是赶上了是我姐姐，不然老子哪会轻易放过这么漂亮的妞，……呀
我出手了，疯了似的拳打脚踢，我打红了眼，已然顾不得其它，这样可恶的混蛋，我要杀了他!
那小子屁滚尿流地大叫：警察打人啦。警察打人啦!我要告你!我要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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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断了周珏的一只胳膊，打坏了他的半边脾脏，他在病床上嚷嚷要告我，转身又说，如果我再次动用关系让他脱罪，他就不告我。
我接受了上头的处分，拒绝周珏私了的提议。
我见到了周珏的父母。准确地说，他们也是周琨的父亲和后母。周珏是周琨同父异母的弟弟，因从小太过溺爱，撒谎成性品格很坏，十五岁就因强暴姐姐未遂而离家出走在外面混生活。周琨太过善良，一直觉得弟弟没有受到好的教育有自己的过错，因而每次他犯事，都会花钱出力让他脱罪，最近的两次，找的是我。我想问，周琨每次去找人托关系时，都会跟他们睡吗?这一个念头闪出来后，我觉得自己真他妈的不是个东西。
8
我查到周琨去了一处小镇，在一所小学教书，嫁给一个丧妻的鳏夫，对丈夫前妻所生的女儿很疼爱。
那条小马路烟尘滚滚，她仍牵着一帮小朋友过马路，有急躁的司机在骂骂咧咧，她微笑着，神情很淡。眼神掠过我所坐的这辆车，没有停留。
我想她没有看见我，也许，看见了，但已经认不出我的脑满肠肥却满面沧桑。又或者，这一路的风尘实在太厚，遮挡了车窗的玻璃，她并没有看清楚我在看她。
其实看到又如何，也已是枉然。
小朋友们过完马路，一个一个地跟她说再见，她没有清脆地回应，只是站在风里，轻轻地摆手。她真瘦呀，瘦得我不敢再看，低下头来，看见有混浊的水滴，落在我尘土满载的手背上，我的心被狠狠地灼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