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帝汶是世界上最新的国家之一,2002年5月20日正式独立建国,因地处赤道附近的帝汶岛东部而得名。帝汶岛的西部目前仍属于印度尼西亚。比起阿富汗、伊拉克、伊朗,东帝汶显然并没有得到国际社会过多的关注,然而联合国对其所投入的人力、财力却是相当惊人的。
　　据媒体公开报道,自从东帝汶宣布独立以后,46个国家和机构共向东帝汶提供了88亿美元援助资金,这是历史上联合国牵头发起的投入最多的国家重建项目之一。如果按照人口比例来计算,东帝汶110万人口每人应该享受到8000美元的资助。
　　抵达印尼西帝汶首府古邦(Kupang)后,为了解东帝汶的真实情况,我询问了当地的机场问询处、两个计程车司机及两个旅店老板,他们提供的信息多少有些负面,比如古邦到东帝汶的飞机已经全面停飞,东帝汶境内争端不断等等——权衡再三后,我决定搭乘公共汽车从陆地关口入境。
　　载客过境的大巴要行驶12个小时才能抵达关口,而且由于局势依然动荡,印尼籍巴士司机不被允许进入东帝汶,我需要下车步行通关,然后再搭乘另一班东帝汶籍司机开的巴士去往东帝汶首都帝利(Dili)。漫步在关口前的缓冲带上,我思忖着,这儿或许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关口了,没有印巴关口卡车发动机的轰鸣,也没有新马关口黑压压的人群,只有左手边的海浪在拍打沙滩,右手边的飞鸟在苍松翠岭中穿梭,与人类同行的,常常不过是几只“无国籍”山羊罢了。
　　边界处荷枪实弹的士兵把我拉回到了现实,环顾四周,明显处都贴满了通缉令,有一个人的赏金竟高达10万美元。士兵们小心翼翼地翻看我的行李,不过并非所有人都如此紧张,不远处的一个东帝汶老兵悠闲地在检查站的草棚下弹起了吉他,其他几个士兵也跟着哼唱起来。
　　长途汽车驶近帝利的时候,我首次见识了东帝汶的维和部队,他们在城西部唯一一条入城公路上拦截了一辆卡车,司机正在接受全身搜查。车子进入帝利市区后,联合国的车子逐渐多起来,路边也常常可见被盘问的人。
　　司机把我丢在一家客满的旅馆门口后,一溜烟就不见了,这样的“欢迎仪式”多少让人有些不知所措。此时太阳已然西下,夜色渐浓,自己背包步行是不大现实了,刚好一辆计程车路过,虽然和司机语言不通,但凭着手里的地图,还是很快找到了附近的一家小旅店。帝利客栈(Dili Guest House)——这是一家家庭式旅店,十分简陋,一个晚上只要5美金还包早餐。
　　第二天中午,我行至附近的教堂参观,哪想到一走进院子,眼前出现的是一片白色的帐篷,还有两名配备了重型冲锋枪的士兵把守。揣测片刻,我意识到这大约是处难民营了。这里总共支了几十张帐篷,每张大概有十多平米。难民营里的气氛并没有媒体描述得那么悲惨,又或者是我的眼睛喜欢搜寻美好的事物——至少孩子们是快乐的。他们见到我,呼啦一下围过来,嘴里喊着:“Mr,Mr……(先生,先生)。”我也微笑着和他们打招呼,然后拿出相机来给他们拍照。看到相机,孩子们兴奋得又叫又跳。
　　难民营的设施很简陋,但感觉还算温馨,尤其是开饭的时候,木头加块帆布搭就的简易厨房里挤满了孩子,等着煮饭的大妈分发米饭和菜。孩子们拿到自己那一份儿后,就并排坐在一段石阶上吃起来。他们的午餐是:一大盘饭,两勺萝卜一勺肉,再加一勺肉汁。当地人的饭量很大,一顿足够我吃一整天的,几个大人轮番招呼着我:“Makan? Makan!(印尼语:吃吗?吃吧!)”
　　穿行于帐篷之间,脚下的土地泥泞不堪,炭火刚刚熄灭,轻烟还在空中缭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