捍卫忠贞:现实版李莫愁的双面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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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背负4宗命案:连环女杀手温柔又美丽
  
  2010年4月27日,家住黑龙江省宁安市杏花村的老汉蔡大失踪了。他的弟弟蔡六感觉事有蹊跷,向公安机关报了案。
  两天后,蔡六也在人间蒸发了!这引起了当地公安机关的高度关注,迅速成立专案组介入调查,调查的结果让警方顿感迷雾丛生。
  根据家属反映,蔡大和蔡六曾分别借钱给本村一个名叫苏红的女人。蔡六失踪当晚,他的手机联系的最后一个人就是苏红。面对警察的造访,苏红显得非常淡定,她爽快地告诉侦察员:“我的确借过蔡家兄弟的钱,但我已经在蔡六失踪的当晚偿还了债务。”
  就在调查陷入僵局时,一条手机短信似乎揭开了蔡家兄弟的失踪之谜。这天,蔡六的手机给姐姐发了一条短信:“姐,我跟你说实话吧,大哥是我不小心打死的。当时我喝醉了,和他争吵起来。我推了一把,他没有站稳,脑袋正好撞在门框上。我一摸,大哥断气了……我害怕,就用摩托车将大哥的尸体拉到野外埋了。我怕被抓,只好逃跑……”
   案情似乎真相大白:蔡六在争执中误伤大哥致死,为了逃避罪责而亡命天涯。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令警方更加费解。
   经过专案组的实地勘查,导致蔡大意外死亡的门框并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同时,蔡六家中放着身份证件和大量现金,这不符合亡命之徒潜逃的常情。更蹊跷的是,蔡六给家人连续发送了10多条短信:“我杀了大哥,很难受,再也没脸回家了。”“事是我做的,与他人无关。我走了,你们多保重!”正是这些短信,让扑朔迷离的案情峰回路转。
   专案组对比蔡六平时发短信的习惯后发现,蔡六发短信只会用顿号,而且错字连篇。如今一夜之间文学修养提高了很多,不仅标点符号完全正确,而且语句严谨,叙事也过于详尽。
   通过技术侦察,专案组将真凶锁定为苏红。可苏红是当地有口皆碑的善良女人,她独自含辛茹苦地抚养着4个孩子,怎么可能为一点贷款而大开杀戒?一个柔弱的女人又怎么能够将两个男人送上西天?尸体又是如何处理的?一团团迷雾在专案组人员的脑海中挥之不去。就在这时,细心的办案人员发现了苏红家的一个秘密。
   原来,东北农村家家户户都有储存越冬蔬菜的地窖,唯独苏红家没有。警方在苏红家附近仔细搜索,终于发现了被枯枝败叶掩盖着的一口废弃的地窖。打开窖盖,里面堆满了粪便,一种刺鼻的臭味令人窒息。侦察员挖开垃圾,地窖中赫然露出了两具男尸。经辨认,正是失踪的蔡家兄弟。苏红随即被戴上了手铐。
   蔡家兄弟的遇害让整个村庄震惊了!村民们怎么也不相信温柔美丽的苏红是一个杀手。紧接着,警察又在地窖中挖出了一具女性白骨,经DNA鉴定,是苏红已经“私奔”了5年的弟媳黎莹!
   苏红平静地承认了3具尸骇是她的杰作,更加恐怖的是,苏红的妹夫颜江的家人也哭喊着报案,称颜江7年前也人间蒸发了。在强大的审讯攻势下,苏红坦然承认:“妹夫也是被我杀掉的,他的尸骨早已被烧成了灰烬!”
   此案告破后,不仅当地百姓瞠目结舌,就连公安干警也感到毛骨悚然。所有的人都困惑不已:一个有文化、善良美丽的村妇,为什么会变成一个冷酷的魔头?在4条人命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恩怨情仇?
  
  遭遇婚姻背叛:对出轨者格杀勿论
  
  苏红出生在当地的一个普通农家,初中毕业后,她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卫生学校。毕业后,她应聘到了一家卫生所做医生。苏红的未来本应该是快乐幸福的,然而,爱情却改变了她的人生。
   在情窦初开的岁月里,苏红把羞涩的初吻献给了一个名叫汪野的男孩。偷食禁果的那一夜,苏红第一次公开了她的爱情忠贞信仰:“除了你,我不允许第二个男人碰我。”苏红也要求男友为她守身如玉。
   苏红公开了自己的恋情,却遭到了家人的强烈反对。因为汪野没考上高中,是一个地道的农民。苏家认为汪野配不上苏红,于是棒打鸳鸯。苏红宁肯跟家人闹翻,也要跟男友厮守,并多次为爱而堕胎。
   面对许多条件优越的男孩的追求,苏红不为所动,坚守着她的忠贞信仰,并着手“奉子成婚”的计划。在苏红看来,只要生米做成熟饭,娘家人就会默认自己的选择。然而,母亲过激的反应将苏红逼到了两难的境地:“只要你跟那个农民成亲,我就跳江自杀!”
   一边是生养自己的母亲,一边是心爱的男人,放弃哪一边对苏红来说都是残忍的。但苏红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辞去医生的工作,追随未婚夫到农村务农。她认为,娘家人之所以反对这门亲事,是嫌弃汪野没地位。只要自己降低身份,娘家人就无话可说。于是,苏红辞职回乡,并义无反顾地踏上了婚姻的红地毯。
   然而,苏红的牺牲不仅没有获得回报,而且遭遇了奇耻大辱。还在蜜月里,汪野就睡到了另一个女人的床上。
   苏红无法接受老公的背叛。但她没有责怪老公,而是对“第三者”穷追猛打。汪野干脆带着新欢私奔了。
   丈夫出走后,苏红生下了一个女婴。她整日以泪洗面,期盼老公回心转意。然而汪野一去不复返。两年后,苏红怀抱年幼的女儿千里迢迢到浙江寻夫,发现老公的同居女友居然身怀六甲,苏红几近崩溃。
   伤心欲绝的苏红搬回娘家,希望借助亲情疗伤。然而,她万万没想到,后来发生的事情再次刺痛了她敏感的神经。
   2003年2月,苏红的妹妹苏玲和丈夫颜江闹离婚,颜江不同意,还用菜刀剁掉了自己的一根手指。苏玲在苏红的掩护下逃离了杏花村。恼羞成怒的颜江为了报复,跟一个寡妇同居了。苏红得知后,将他骗到自己家中,用瓶子猛砸妹夫的太阳穴,颜江当场毙命。血腥的一幕不巧被父亲碰见了。面对父亲惊诧的目光,苏红说:“我恨自己的老公不忠,也痛恨天下所有的出轨者。凡是花心的男女都该死,只要被我碰见,不管是谁,统统格杀勿论。”
   苏红的父亲没有报警,他独自用农用车装上尸体和汽油,拉到野外焚尸灭迹。
   在颜江丧命两年后,苏家的后院再次起火,弟媳黎莹的风流韵事被苏红碰见了。
   2005年11月底,黎莹带着情夫回到杏花村。惊见黎莹和情夫赤身裸体地纠缠在一起,苏红破口大骂,黎莹反唇相讥:“你连自己的老公都管不住,有啥资格教训我?”
   事后,苏红三番五次地找弟媳谈话,强烈要求弟媳终止这种“不健康的感情”。黎莹每次都报以轻蔑的嘲笑。苏红杀机顿起,她乘弟媳熟睡之机,用绳子将其勒死,将尸体扔进了自家菜窖。为了防止尸体腐烂散出的气味被人觉察,苏红不停地将大便倒进菜窖。接着,她用弟媳的手机给所有的亲友发短信,制造黎莹跟男人私奔的假相。
   从肉体上清除家庭的不忠分子后,苏红认为周围再也不会出现婚姻背叛者。然而事情却并不如她所愿。
  
  捍卫忠贞信仰:魔鬼与天使分庭抗礼
  
   苏红的女儿阿萍品学兼优,初中毕业后以第一名的成绩考上了重点高中。苏红做出了一个令人费解的决定:勒令女儿辍学,强迫她跟自己种地。为此,阿萍愤恨地质问母亲:“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你为什么对我如此苛刻,而对别人的孩子却呵护有加?”苏红没有做任何辩解,她的眼角沁出了泪珠。
   原来,在杀害妹夫和弟媳后,苏红将妹夫的儿子兵兵和弟媳的儿子小可及女儿甜甜全部接到自己家中,组成了一个特殊的家庭。
   为了养活4个孩子,苏红承包了30亩土地,学会了开拖拉机,起早贪黑,承受着常人难以想象的辛劳。由于经济拮据,苏红10多年不买一件新衣服,却把最好的衣服穿在3个孤儿身上。她10多年吃素菜,却把荤菜端到孩子们的饭桌上。令阿萍不满的是,每次母亲先让3个孤儿吃饱后,才让自己吃剩菜。由于苏红宠着3个孤儿,孩子们都改口喊她“妈妈”。
   尽管苏红像机器一样没日没夜地运转,精心照料孩子们的饮食起居,但日子仍过得捉襟见肘。为了给兵兵筹措学费,苏红忍痛割爱,牺牲了自己女儿的前程。眼看着几个孩子一天天成长,苏红疲惫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就在这时,一个男人贸然闯进了苏红的禁区,使她枯寂的心荡起了阵阵涟漪。
   2010年初,儿子小可突患重疾需要做手术,而苏红只有几百元钱,她便向村里的首富蔡六借款。蔡六早就对苏红垂涎三尺,趁机提出了非分的要求,遭到苏红的断然拒绝。欲火中烧的蔡六不顾苏红的反抗强暴了她。
   小可出院不久,苏红发现自己怀上了蔡六的孩子。原来,见苏红没有报警,蔡六便以催促还款为借口,经常深更半夜翻墙入室求欢。蔡六总是重复着一句话:“只要你跟我睡觉,我就免除你的债务。”
   就在被蔡六纠缠不休时,女儿甜甜又患病住院。苏红不敢再向蔡六借钱,于是找到蔡大。苏红没想到,这个看似木讷的老头也动了歪心,像弟弟一样以催还款为借口强暴了苏红,并在她身上乱抓乱咬,让她伤痕累累。
   无法忍受的苏红将多片安眠药碾碎后装入胶囊,当蔡大再次潜入自己的卧室欲行不轨时,苏红谎称胶囊是壮阳“伟哥”。蔡大欣喜若狂地吞了几颗“伟哥”,苏红便轻而易举地将睡着的蔡大勒死。
   除掉蔡大后,苏红决定让蔡六陪葬。不是为了惩罚他的性侵犯,而是她与蔡六的关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苏红与老公分居10多年,蔡六让她积压已久的性压抑得到了释放。这种感觉将苏红吓了个半死,这违背了她坚守多年的忠贞信仰。蔡六的妻子发现丈夫的私情后离家出走,更增加了苏红的负罪感。她在心中不断地为自己辩护:“我是清白的,是蔡六使我犯下了大错。”
   为了证明自己是“清白的”,更为了捍卫自己的信仰,苏红用几颗“伟哥”将蔡六送上了西天。
  2011年1月中旬,牡丹江市检察院对苏红审查起诉。苏红对自己背负的4条命案毫不后悔,她强烈要求司法机关尽快判自己死刑。唯一让苏红割舍不下的是4个孩子,尤其是被她收养的3个孤儿。
  专家点评:对于这种把爱情看得很保守,传统而又专一的女性来说,夫妻间的背叛是罪不可赦的,但她又非常害怕失去丈夫的爱,所以不敢宣泄自己的愤怒。然而,这种愤怒却一直压在她的心里,弟媳和妹夫的行为正好给了她宣泄的平台。
  如果一个人的内心是阳光,那么她看到的就是阳光;如果内心本来就是灰暗的,那么她看到的就是灰暗。苏红认为,这个世界上只有出轨是不道德的,因此她有意识地搜集身边人的出轨信息,并用是否出轨作为判断事物的标准。她认为,杀了出轨者之后,那些不好的东西就消失了。这是一种典型的偏执型人格。
  苏红的悲剧就在于,明知道这是长着恶性肿瘤的婚姻,还要用隐忍的方式去保留,最终酿成了苦果。如果在婚姻不合之初,这种愤怒就能得到合理的宣泄,也许苏红此刻正在与孩子们一起享受着天伦之乐。但是这一切也只能是一个美好的想象了。■
  (文中除苏红外全部使用化名。未经作者许可,谢绝转载)
  (责编 冰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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