柬埔寨:一个踩在地雷上的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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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游客对柬埔寨唯恐避之不及,问其原因,答曰“怕被炸死”。柬埔寨是世界上埋有地雷较多的国家之一,30年前该国的土地上散布了约1000万颗地雷,目前仍有约500万颗尚未拆除,存在随时爆炸的风险。
  在东南亚旅行者的规划中,柬埔寨常常是必经之国,这个国家的神秘、浪漫吸引着一批又一批的游客。然而,同样有些游客对这个国家唯恐避之不及,问其原因,答曰“怕被炸死”。
  这么回答是有原因的。柬埔寨是世界上埋有地雷较多的国家之一,30年前该国的土地上散布了约1000万颗地雷,目前仍有约500万颗尚未拆除,存在随时爆炸的风险。柬埔寨正努力将这些可怕的隐患在2030年之前全部扫除……
  到处都是地雷
  二战结束后,柬埔寨陷入了断断续续几十年的战争,而战争给该国留下的遗产之一,就是遍布全国的地雷。
  印度支那战争期间,美国部队在越南、老挝、柬埔寨三国投下了约50万吨未爆弹(包括炮弹、手榴弹、地雷、迫击炮弹等,未爆弹可能在被布设或遗弃数十年后爆炸,存在致命危险),至今仍有大量埋在地下。柬越战争以及柬埔寨内战期间,也有数不清的地雷因战略需要被埋下。
  上世纪90年代,柬埔寨人口大约有1000万。而在数十年的内战期间,该国18.1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下被埋了约1000万颗地雷,人均1颗。
  数量庞大的未爆地雷给柬埔寨造成了深重灾难。
  作为农业国家,柬埔寨大量土地因地雷的存在无法开垦;道路、灌溉等基础设施也无法建设。就连柬埔寨的地雷受害者也是世界最多:从1979年6月至2017年6月,柬埔寨地雷受害者信息系统报告了近6.5万名地雷受害者,其中31%的人在地雷爆炸后立即死亡,约55%的人被截肢。
  这些伤亡者大部分是贫穷的老百姓——他们中的小部分人是原本打算挖掘、出售废旧地雷的部件来谋生,在触及地雷时不幸遭遇地雷爆炸,被毁容或炸断双腿;超过一半的人来自埋有地雷的乡村,他们可能只是在森林砍树、田里耕种的时候就不小心被炸死了;甚至还有9%的未成年人,在去雷区玩耍时莫名其妙地就在爆炸中失去了意识。更令人唏嘘的是,伤亡者中也不乏训练有素的扫雷人员。
  全国式扫雷行动
  大量的地雷对柬埔寨的国家发展显然是一个大的隐患。为了顺利在国内开展排雷行动,柬埔寨相继成立了柬埔寨排雷行动和受害者援助局、柬埔寨皇家武装部队等负责勘察和扫雷的组织。另外,地雷咨询小组、危险区域生命支持组织等国际性或专业性排雷团体也作为应援,参与到了柬埔寨的扫雷行动中。
  在扫雷区域中,K5雷场就是一个重点清扫区域。该雷场绵亘柬泰边境,估计埋有多达2000万枚未爆弹。
  按理说,地雷分布如此密集的区域不应当有人居住,但随着柬埔寨人口的增长,越来越多买不起房的穷人别无选择,只能搬到雷区附近安家。这里许多居民甚至申请参与到扫雷行动中,并在接受培训后成了专业的扫雷人員,每月可拿200至300美元的工资。
  扫自己的雷
  很多时候,柬埔寨偏远的乡村地区难以被国家层面的扫雷行动覆盖。这就催生了一个专门在乡村地区排雷的活动组织——柬埔寨自助排雷组织。
  自助排雷组织由一名退役军人在2007年创建,成员已经由起初的25名增加到现今的40名。每月,组织成员会花25天的时间在柬埔寨的各个偏远乡村进行扫雷工作。
  与国家支持的专业机构不同,自助排雷组织缺乏专业的扫雷设备,很多成员就靠着探测器、一把钳子、一根棍子来扫雷。其中有老成员自上世纪90年代以来就徒手排雷,之后加入该组织和大家一起行动,至今单人排雷数量接近5万个。
  这样的人工扫雷危险程度很高。因为在含铝的红土中作业时,金属探雷器错误警报率高、效率低,容易间接导致人员伤亡。
  这种排雷行动至少有组织有纪律,更野的方式是不参加集体行动,自行排雷。一些并未受过排雷技能培训的农民颇有胆量,扛着锄头就日夜出没在雷区。当然,这些以身试险的行为是受到一定的经济利益驱使的。像在柬埔寨西北部的班迭曼奇省的一些乡村,清理一公顷土地可以从雇主或村管理部门得到90美元的报酬。而在西部的马德望,雇佣扫雷价格已经从2002年的每公顷100美元涨到了如今的250美元。
  显然,这种私自排雷的做法过于危险,因此也并未得到官方许可。柬埔寨排雷行动中心已经下令禁止村民自行排雷。同时,为了让人们意识到这种做法的危险性,柬埔寨每年都会举办全国防雷宣传日活动,对民众进行防雷风险教育。
  在柬埔寨数十年的努力和国际社会的援助下,该国的排雷成效显著。根据排雷行动中心的报告,从1992到2018年,超过100万颗地雷、近300万枚未爆弹被排除。同时,因地雷死亡的人数从1996年的4320人下降到2018年的58人。
  截至目前,柬埔寨全国的雷区面积还剩大概2000平方公里。这届柬埔寨政府决心要在2030年之前将地雷全部扫除,并将因地雷伤亡的人数减少到每年10人以下。
  如果届时这个目标真能实现,那真是一个了不起的成就。
  (中国新闻网2021.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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