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百货的百年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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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谈起老上海,聊到当年纸醉金迷的十里洋场,准会津津乐道南京路上的四大百货公司——先施、永安、新新、大新。在那个提倡“实业救国”的年代,四大百货公司成为华人资本的一个典范。
  先施公司先人一步
  1914年8月,在澳洲通过做香蕉生意淘得第一桶金,并在香港率先创办了先施百货公司的广东华侨马应彪来到了上海,开始筹建上海先施百货公司。1917年10月20日,经过三年施工建设,先施公司的六层大楼掀开了神秘面纱。这是当时南京路最高的建筑,也是上海第一家由华人开办的大型百货公司。
  公司开业那天,上海市民蜂拥而至,他们第一次体会到了传统老店无法提供的消费快感。先施公司不单纯是一个购物的场所,开业当日,其附设的先施乐园、东亚旅馆、先施浴德池、先施理发厅等也开张,杂耍、绍兴戏、京戏、变魔术的、吃点心的,一时间人山人海,甚至有人流连忘返,数日不归。
  上海先施开业以后,为了方便女顾客,先施公司决定招聘女售货员。无奈由于中国传统观念中女子应该在家伺候丈夫,不得抛头露面,因此招聘启事贴出一个多月,却没有人敢来应聘,老板娘霍庆棠一不做二不休,亲自披挂上阵做起了公司化妆品部的售货员,还带动两个小姑和她一起来售货。她不但仪态端庄,而且善于辞令,熟识货品性能,周旋于顾客之间,深受男女顾客欢迎,一时间“三个女人同台站”的佳话传遍上海、香港和澳门,社会人士纷纷来到先施公司购物娱乐,都想亲眼看看这位勇气可嘉的老板娘,也想见识女售货员的服务是怎样吸引人的,公司生意倍增。
  1937年8月中旬开始,侵华日军的飞机轰炸上海,战时艰难度日的上海先施公司在1954年结束,1956年上海时装公司进驻先施公司旧址,随后先施在大陆消失了40年,1993年先施公司重返上海南京路,新址在南京東路479号。
  永安效仿斗先施
  正因为先施的成功,也引来了激烈的竞争。1916年,正当马应彪建造上海先施公司大楼的时候,马应彪的老同乡、老对手也是老伙伴的郭乐、郭泉兄弟一路跟踪追击,跟到了上海滩、跟进了南京路。两兄弟还偏偏就在先施的旁边选址,建造上海永安公司。
  1918年9月5日,上海永安正式对外营业。郭乐兄弟在永安公司大楼建设中就在仔细观察先施公司的经营,他们发现先施公司在店面设置上存在非常大的问题。由于当初马应彪考虑到广东人喜欢喝茶的习惯,把进门的店面设为茶室,商场设在里面。郭氏兄弟认为这种布局并不符合消费者的心理,经过仔细研究,他们精心设计了永安公司的商场布局:一进门是底楼商场,销售各种日用品;二楼为呢绒绸缎,便于顾客尤其是女顾客从容挑选;三楼和四楼经营珠宝、钟表、家具等贵重和大件商品,而且大件商品可由公司送货上门。永安公司这种科学的布局现在看来十分平常,在当年却是独创,它影响了整个上海的百货业,连先施公司后来也不得不仿效它。
  永安与先施的竞争,在1919年的秋季白刃相见。当时商场秋季大减价,先施为与永安搏杀,通过赠送礼品拉拢上海市民,“价格同盟”弃之不顾。之后两家又先后打出了“统办全球百货”的旗号。永安直接派人赴英美日等国采办货物,而且注重商品的品牌和质量,要求紧跟时尚。因此,永安的商品即使比先施的略贵一点,也依然销量惊人,因此永安在当日上海已经成为品位与时尚的代名词。上海的名流都知道要想购买时尚物品或高档次商品,必须去永安。因此永安开业以后营业额很快就超过了先施,成为南京路上的新时尚坐标。
  1954年,郭氏后人郭琳爽主动申请公司合营,建立上海永安百货。之后又历经多次改名,2005年,“永安”两个金碧辉煌的大字再次挂上永安大楼,这个消失半个世纪的名字重新出现在上海滩。
  新新公司首装空调
  1926年,先施百货原经理刘锡基等人自立门户,为新公司取名新新。刘锡基认为要赢得顾客,必须大胆超越先施、永安。于是,新新一改先施、永安主要经营国外货物的做法,打出倡用国货的旗号,将公司的经营宗旨定位在推销国货精品上,并且在中国政府注册,这也是第一家在中国政府注册的大型百货公司(永安、先施、大新都在香港注册)。同时,新新大胆打出万货大商场的牌子,以区别于先施、永安的百货公司。
  在公司的楼层布局上,新新公司汲取先施、永安的长处,无论外形设计、内部布局都更美观、合理。更为叫绝的是,新新在六楼设立了一个“玻璃电台”,电台四周都是玻璃墙,来这里的顾客可以一边购物,一边观看播音和演出的情形。这个电台日夜不停地为新新公司及其商品大做广告,很像今天的“消费指南”。这一招果然管用,喜欢新奇的上海人一传十,十传百,纷纷相邀前来光顾,公司人气指数直线上升。同时新新公司还首创夏季冷气开放的先例,成为第一家装有空调的百货商店。新新通过采取这些措施,生意逐渐兴隆起来,在南京路站稳了脚跟,并且同永安、先施形成三足鼎立之势。
  新中国成立后新新公司歇业,底层商场改为上海市第一食品商店。
  大新亲民后来居上
  广东人蔡昌之前在先施公司工作了10年,学会了先施公司全套崭新的百货经营理念,于是策划自己创业,准备创办大型环球公司。1929年上海大新公司成立。
  大新公司的大厦历时约七年建成,于1936年1月10日开业。楼高10层,为四大百货之冠,建成后曾获得亚洲最佳建筑设计奖。大楼有三面环绕的18扇大橱窗,室内设计采光明亮,通风良好,并有冷暖气设备,可调节室内温度,是上海最早全天候空调开放的百货公司。公司地面商场共有4个出入口,楼内装有6部电梯,另外还有两部自动扶手电梯,这是东亚首家使用自动扶手电梯的百货公司。这部自动扶梯既是上海也是远东最早的一部,还是我国新中国成立前唯一的一部。
  在大新公司之前,永安、先施、新新公司的主要服务对象是中上层人士。而那些处于社会底层的顾客,对于这样的大公司只能望而止步。为了吸引这些底层顾客,大新公司在它的地下室开辟面向大众的廉价商场,顿时轰动一时。
  大新除了售货以外,还设有书画部,展出有名画家的作品;五楼为酒楼及舞厅,六到九楼为电影院和游乐场,顶层设有屋顶花园。由于考虑周详,顾客不仅可以购买到需要的东西,而且可以娱乐、进餐,可谓一举多得,因此颇受沪人欢迎,公司也因此获利颇丰,不仅成为南京路上四大公司之首,也成为远东最大的百货商店。从1936年开业到1939年期间年营业额达300万~400万元,这在当时无出其右,上演了后来居上的神话。
  1953年11月国营上海第一百货商店迁入上海大新大楼,成为全国最大的百货商店,今天的上海一百与华联集团合并成立的百联集团,继续延续着大新百货的不朽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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