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爱恨难分 真假难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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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南辉心里顿时涌起一阵说不出的悲哀,蹿起想杀人的冲动,猛地抱住汪若芙,一把撕烂了她的衣物,吼道:“我要你!”
  
  李南辉呆呆地站在酒店的大堂里,脑里蓦地翻腾起多年前他送别汪若芙时汪若芙说的那句话:“李南辉,汪家大小姐的骄傲和自尊被你一刀一刀地割碎,多年后,我要你为此付出代价!”这句话,曾经不时在他耳边回响,让他心底悲哀痛苦,难以平静。
  唉!李南辉长长地叹息了一声,正想离去,却见酒店总经理于龙心和一个英武挺拔的青年牵着手并肩从楼上走下来,一见他远远地就打招呼道:“董事长!您好!”
  李南辉笑道:“龙心,你男朋友吗?”
  于龙心点了点头,很幸福地道:“我们已经多年未见了。他刚从国外回来没几个月。”
  那青年赶忙伸出手自我介绍道:“您好!我叫焦朝宗,大学时跟龙心是校友,最初也是学酒店管理的。”
  李南辉热情地和他握了握手,望向于龙心道:“你哥,还好吗?”
  “他自去了中山开公司我们就没见过面,但常通电话。我们昨晚还联系过,他说他很好。哦,对了,他说资金不足,办公室装修还是您帮忙垫资的,真是多谢您!怎么,这段时间哥没跟您联系过吗?董事长,难得见到您,能一起喝杯茶吗?”
  “他应该挺忙的,我正想着打个电话给他呢。走吧,我们喝茶聊聊。”
  走进古朴雅致的茶艺馆,李南辉本来不大好的心情稍微好了些。
  于龙心轻笑道:“董事长,还记得我们的第一次见面吗?”
  李南辉大笑道:“那时的你,还一身的狂傲,对现实不满得很啦。当时我与你哥正在下棋,听你说起你去了好几家酒店都不能让你满意,就随口推荐你来正在招兵买马的飞梦试试。你不愿意来,说天下的乌鸦一般黑,现在的商人都是只管赚钱不管人格的,你已经厌倦了打工,想回家了。龙潜骂了你几句,你才很不高兴地去了。结果,飞梦有了一位出色的总经理,川峰属下有了一位最年轻的女总经理!”
  于龙心忙道:“董事长,你这样赞我,可就言过其实了,真正该赞的是田总啊!我刚进酒店只是客房部副主管,一个月后她便升我做客房部经理,三个月后,又被她升为总经理助理,只做了两个月总经理助理,她又升我为副总经理。然后,她就不管酒店了,三个月后开了一个中高级管理人员会议,让我正式出任飞梦大酒店总经理。”
  焦朝宗也由衷地道:“我早听龙潜大哥说起你这段经历,一叠声地赞道:川峰集团属下的所有高层管理者最大的特点就是知人善用,不拘一格!我来深圳也好几个月了,从龙心口里和报刊上对川峰集团多了许多了解,让我感触颇深啦!龙潜大哥说得对,李董事长,您的成功就是知人善用,不拘一格!”
  李南辉也不客气,点头道:“千秋大业,人才是本啦!这倒也不是我们川峰人现在才总结出来的,古今中外历史皆可见一斑!”
  和于龙心、焦朝宗一边喝茶一边欢快地聊天,不觉间天色就不早了,李南辉便起身告辞。走到广场停车场打开车门却又不想走了,心想酒店开业这么久了,如今在深圳同级别的酒店里可谓独领风骚,而他自己倒是没怎样好好看看。今天先是遇到汪若芙心情不好,后来与于龙心、焦朝宗聊了两个多小时,已经豁然开朗了,倒不如趁这好心情到处逛逛。于是又关上了车门,向酒店里面走去。从外至内,从下至上,一个一个的部门,一个一个的场景,依次顺序参观过去。
  飞梦是多功能大酒店,占地面积又特别大,环境布局偏于疏落趋向大自然,既有高层楼宇的标准客房、豪华的总统套房,又有适应现代化商务办公需要的小别墅群。更间夹了小桥流水,假山亭榭,树林草地,小径花丛。鱼游浅水,鸟鸣树间,花香扑鼻,让人误以为进了公园。
  李南辉还没看到一半,就觉得有点累了,刚好走到歌舞厅,便也走了进去,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舞灯轻旋着,舞池里的男女们正在跳着慢舞,表演台上有一个很漂亮的女孩正唱着一首很凄婉的歌:“昨夜喜逢久别人,痴泪涌如潮。今晨惊醒人也杳,仰天长声笑。红尘中打滚,叹浮世滔滔。加薪升职又如何?流浪飘荡难逍遥!天地苍苍浮生渺,何时当泪何时笑?何时当泪何时笑?悲欢聚散皆了了!悲欢聚散皆了了!”
  一曲罢了,掌声雷动,哨声不绝。李南辉却只感到创作这歌词,谱写这歌曲调子,演唱这歌的歌手是何等消沉!但他自己也同时受了感染,回想前尘旧事,当真很多时候也觉得真是“皆了了”啊!叹息了一阵,正想起身继续参观,却听身后有人叹息道:“你就没有一点感慨吗?”
  他一惊,回过头去,只见朦胧摇曳的灯光里,汪若芙幽幽的眼珠儿正闪烁着熠熠的光,心里倒真是感慨起来,轻笑道:“这么巧啊,你也来听歌?”
  “恭喜你啊!李董事长先生,一个歌舞厅的生意都这么好!”汪若芙很冷漠地道。
  李南辉摇了摇头,轻笑道:“我去总服务台查过,没有你啊!你住哪一套房?”
  汪若芙冷笑道:“我又不是中国国籍,也不是台湾户籍,为什么一定就要叫汪若芙?汪若芙早就被你谋杀了!你不是要与我聊天吗?怎么样,走吧?这里这么喧嚣,不大适合你这种自命清高、自以为洁身自好的人吧?”
  “好。”李南辉叹了口气,“怎么说我们也是久别重逢,你话语中别带那么多刺,好吗?”
  “刺?不是刺!”汪若芙站起身道,“是恨,刻骨铭心的恨!”
  李南辉不由得感到心头一寒。
  
  汪若芙住在飞梦湖中的湖中苑,四面小桥流水,隐约还能听到鸟鸣鱼跃声,的确是好地方。
  汪若芙见他站着到处观望,就递给他一罐可乐笑道:“坐吧,站着东张西望什么呢?你自己的家当呢,还会没见过吗?这里的设计当是出自你的构想了?”
  李南辉忙道:“我可没这水平,是越腾主笔设计的。”
  “挺谦虚的,以前那狂态没有啦?真成熟稳重了啊!”汪若芙坐下继续道,“听人说,洪剑鹏、田瑶雪要把梦思百货在五年内发展为中国大陆地区最大的零售企业,然后进军第三世界国家;你的大侄儿李允波要在三年内把川峰电子发展为电子行业的一朵奇葩,五年内把川峰地产创造为中国大陆地产界名牌;小姑娘于龙心要在四年内让飞梦大酒店成为大陆知名大酒店,并进军东南亚主要城市;王越腾说八年之内川峰集团将跻身于世界500强,李南辉三个字也将进入《财富周刊》世界富豪排行榜;李康说十五年内,要借柳元恒、王越腾之力把扶贫事业进行到全中国排名前三十位的穷苦县的每一个角落。他们都这么狂,你倒是谦虚得很啦!”
  李南辉笑道:“你倒是对我们公司主要成员熟悉得很呀!不要冷冰冰的,欢快随意地聊天,好吗?看到你冷漠的样子,听到你句句带着刺,我觉得很别扭的。”
  “我能和你欢快随意地聊天吗?你现在功成名就了,正春风得意呀!可是我呢?”汪若芙有点勃然大怒道,“这么多年了!李南辉,你知道吗?我身边人聚人散,我却没有真正开心过一天!你戏弄我,玩弄我的真心!你可知道,那时候,有多少要好的朋友为我祝福?他们虽都没见过你,但知道我一直眼高于顶,看中的人一定是人中龙凤。可是你,突然之间一句话就把什么都推得干干净净。我是个极端虚荣的女人,也是个付出之后就想有真切回报的女人。那一夜,你疯狂地亲我,我疯狂地亲你——那一刻,一直停留在我脑海里,直到多年以后的今天!”汪若芙的眼里已经蓄满了泪水,“然而一个电话,你的热情降到了冰点,你摔门而去,留下我独自流泪到天亮。你回到了你的爱人身边,我却还在痴痴地等待,尽一切努力帮着你。可是你,连单独和我说话喝茶都不愿意!我走了,独自辗转于许多国家,遇到了许多很优秀的人,什么肤色的都有,可是我就是走不出你的阴影,我曾发誓要雇人杀了你,但是,”汪若芙的神情一下子变得温柔起来,“一想到和你待在一起的时光,我又心软了,又恨又爱,虽然痛,人却早已痴了。著名的法国化妆品公司有几家合作伙伴是在我们公司订机械设备的。几个月前,我和几个法国朋友在巴黎玩的时候,见到他们总部办公楼前用法文和中文写了好几条条幅:‘热烈欢迎中国川峰集团同仁莅临考察学习!’我见到了中国人,自然感到亲切,就跑上去搭讪。其中一个叫索兴儒的老人给了我一张名片,他名片上标注的职位是副总经理。我一见到你们公司那山的标志下‘川峰’两个行楷字,就有了一种很特别的感觉,我是很熟悉你的字的。我与索老先生聊了几句就突然问他道:‘你们老板叫李南辉吗?’其实我只是异想天开地很冲动地问一问,问出后我自己都觉得好笑。哪知他大声道:‘是啊,小姐,你怎么知道?’我顿时震惊了,也不答那老人家的话,转身就跑了。你个王八蛋,真的那么快就发展起来了,还与这样世界少有的知名大企业成了合作伙伴!我决定重返大陆,我想见你,我要打败你!在香港,我到了你公司的办事处,我看见了许多你公司的宣传广告,我一见到你亲笔写的‘川峰’那两个字,就直感到万箭穿心!”说着,汪若芙住了口,低下头慢慢地吸着像冰一样冻的饮料,心中恨恨地道,你让我伤心了多年,从此我也不会让你开心的!
  李南辉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心里很不是滋味,好久才莫名其妙地问了一句:“成家了吧?”
  “是啊!该成家了。”汪若芙抬起头来,“他很优秀,但我知道他更爱的是汪氏家族的亿万身家!”她放下饮料站起身来,走到李南辉身边坐了下来,目光温柔而缠绵地直望着李南辉,“我就快三十岁了,的确也该有个家了,在我和别人成家之前,我想和你重温多年前那一夜的疯狂。”
  李南辉望着汪若芙火辣辣的目光,心头直“砰砰”乱跳,赶忙低下了头。
  汪若芙身上的衣衫一件件掉在地上,然后倒在李南辉身上,用白玉般的双臂圈住李南辉的脖子,柔声道:“多年前,我们是那么疯狂,但你没有剥光我的衣衫,今晚我自己剥光了。李董事长,逢场做一次戏吧?”
  李南辉心头一震,一把推开她道:“若芙,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汪若芙咯咯大笑道,“你说呢?”又猛地抱住李南辉一阵又亲又咬。
  “若芙!”李南辉突然一耳光打在汪若芙脸上,“你清醒一点,好吗?”马上站起身来,叹了口气,“我走了!”
  “等一等,”汪若芙慢慢地穿好了衣服,“我给你看一样东西。”说完就转身进了卧室,出来的时候手里拿了一叠相片。正是刚才的镜头,几乎张张都能清晰见到李南辉的样子,而她只见到光溜溜的背影或侧影。
  李南辉心里一凉,寒意直冒。
  “李董事长早就是知名人士了,”汪若芙拢了拢散乱的头发,欢快地笑道,“我打算在能出钱做广告的报刊杂志发表一则图片新闻,题目是:民营企业家李南辉风流浪漫,烟花女子亦疯狂!怎么样?”说罢,冷冷地直盯着李南辉,嘴角泛着恶毒的笑意,心道,你这下开心了吧?
  李南辉大惊,颓然地坐了下来,好久才道:“若芙,你是名门望族之后,为什么要这样做?就算我对不起你,但我始终尊重你,当你是朋友的,你又何苦用这种手段来报复我?”
  “报复你?”汪若芙大笑道,“那你就说错了,我是在报复我自己。我一直没见过你心爱的陈梦思,前一段时间我有幸见到了。我顿时恨意大生,嫉妒她,想要从她手里把你抢过来!”
  “你……”李南辉又气又怒又觉得好笑,“值得吗?有必要吗?”
  汪若芙冷冷地直盯着他,恨声道:“是啊,既不值得也没必要,更可能抢不到。”心中又恨恨地想,你不是对她很忠诚吗?我就要你背叛她。从小,就没有我想要而要不到的东西!想着提高了声音,“你自己说,是要登出相片呢,还是要我?”
  李南辉只觉得怒火中烧,站起身就去抢相片,大声道:“你这样做有用吗?有用吗?”心中更是有个声音在不停地叫,“若芙,你究竟怎么啦?你究竟是怎么啦?”
  “喂,乖乖地坐着别动,我知道你身手好,但还不至于杀了我吧?”汪若芙闪过一边,笑眯眯地道,“你再乱动一下,我就要按铃报警了!我说得出就做得到,到时候就更好看了。”
  李南辉一呆,只好又坐了下来。
  “我很想报复一下我自己,”汪若芙说着又坐到了李南辉腿上,先是凄然一笑,继而突然转为冷厉,“李南辉,我只最后一次问你,我自愿让你占便宜,是要了我呢,还是要让天下人一睹年轻有为的川峰董事长的风范?”
  李南辉大惊,一把推开她站了起来。
  汪若芙冷笑道:“想走吗?走啊!我想先报警说有人……然后,明天……你不会不明白我的意思吧!”
  李南辉心里顿时涌起一阵说不出的悲哀,蹿起想杀人的冲动,猛地抱住汪若芙,一把撕烂了她的衣物,吼道:“我要你!”
  
  一切归于宁静。李南辉呆呆地坐了一阵,猛地站起身来,大吼了一声,也不知该吼出些什么,为什么要吼?更不知该如何收场,大吼了一声后就颓然地靠着沙发直瞪着天花板。
  汪若芙慢慢地把一大叠相片收了起来,走进卧室换了套素洁的长裙又走了出来,心道:“不论怎样,我是开心的。尽管你是在蹂躏我。你终于和我有了肌肤之亲……”想着刚才的疯狂激情,目光竟渐渐变得温柔起来,柔声道,“我不会拿去登报的,就留给我做个纪念吧!你可以走了!”说完就转头进了卧室,并反锁了门。
  李南辉又大吼了一声,走了出去。
  
  王越腾忙完了急需处理的事后,心里又难过起来。时间慢慢地过着,他的心也慢慢地痛着;日月飞快地轮转,他的人也在承受剧烈的煎熬。自从法国回来,各方面就有很多事等着他处理,最大的刺激就是李南辉被绑架一事。还好,没有造成永远的遗憾。但那事后就更促使他要加快发展川峰,以支援李康。贫穷、落后、狭隘、愚昧就是导致种种犯罪的重要根源。
  但是工作再多,不可能二十四小时都忙,用工作麻醉自己以逃避感情,毕竟并不能真正起作用。偶尔的空闲,静夜梦回,都让他痛苦难耐,表面上稳重坚强开朗的川峰集团总经理的内心世界的苦,有谁明了?连他自己都不能明白,三十出头的人了,也算阅人无数,可就是放不下忘不掉,甚至淡化不了有关于李小冰的一切。几个月来,他再没有主动约过李小冰,虽然李小冰并没有逃避他。但他知道李小冰与金和瑜夫妻多年,虽然金和瑜无情在先,但柔弱善良的李小冰是会原谅他的。而且,她本就一直在盼着金和瑜回心转意,更何况,谁都看得出来,金和瑜现在是真心想向李小冰忏悔的,已经不再怕任何人说他闲话,只想求得李小冰的重新接纳。王越腾自己说过:等待只是开始,不怕岁月漫漫。事实上,他只能无声地一厢情愿地等,理智告诉他,应该静静地退出,李小冰和金和瑜重归于好是好事,他这位做兄长的应该高兴才是,不能插进去让李小冰难堪和为难。
  “越腾哥,”他正在发呆,却见李小冰走进了他的办公室,“怎么啦,不舒服吗?”
  王越腾忙笑道:“有事吗?”
  李小冰望了他一阵,心里也一阵难过,顿了好久才道:“晚上有空吗?”
  王越腾心道,你莫非又想劝我忘了你。哎,你还是别亲口跟我说,我受不了。忘,我自然要忘的,却不是现在,更不可能在一瞬间。于是笑道:“我知道你想对我说什么。不要管我了,你能过得开心,我就很开心,你本就是我小妹嘛!”
  李小冰也在暗想,越腾哥啊越腾哥,你已经植根在我心里了。只怕就算我与和瑜破镜重圆了,我也会在镜里看到你!叹了口气,柔声道:“今生能得到你的关爱,是我最大的荣幸!”
  王越腾哈哈大笑道:“你看你说的,好像我很伟大似的!”
  “你本来就伟大,真的,不只我一个人这样说。听说索小姐从家乡给你寄来了祝福卡,你不应该再错过她了。洪大哥、瑶雪姐正要去上海筹建百货商场,她是上海人,你应该顺便去看看她,她真的很难得。”
  “你看你,自己的事还没个眉目呢,倒管起别人的事来了。你的越腾哥比你大很多呀!不用你操心啦!”
  “你和哥有个共性,都太死脑筋。我这个做妹妹的,有义务多操一份心。”
  “好,好,等洪大哥他们先去了,我手头的事不太多了,本也打算去上海考察一下的。到时候我就顺便去看望阿娟,行了吧!”心里却想,你一日没定下心来,我就不会死心。你真定下心来,我又怎会去找阿娟替代!你之后,我慢慢总也会找到一个让我死心塌地的。
  李小冰点了点头,柔声道:“虽然我知道你说的是假话,但我还是高兴。”
  王越腾叹了口气,笑道:“难道要我结婚了,你才相信我吗?”
  李小冰也长长地叹了口气,说:“越腾哥,要是……”本想说要是一开始就遇到他有多好,终是说不出口。这样的念头已经不知在心里翻腾了多少次了。事实上,理智告诉她,选择王越腾绝对好过金和瑜,感情也告诉她,她是很爱王越腾的。但是,她毕竟与金和瑜早就是夫妻,现在金和瑜已经诚心向她表示忏悔了,她本就在期待着这一天的到来……
  她实在也迷惘得很,只好冲王越腾笑了笑,轻声道:“可不要只把妹子的话当耳边风哦!”然后就走出了王越腾的办公室。
  刚出了门口,王越腾的秘书陆雪儿就笑嘻嘻地对她道:“冰姐,刚才有人打电话到我这儿来找你了,我说你正在和王总谈公事。”
  李小冰自然明白她的意思,拧了一下她的脸蛋儿笑道:“你看你,说话的表情那么古怪!”
  刚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金和瑜就又打电话来了,说:“瑜冰,你不在办公室也不带上手机,害得我到处找你都找不到。”
  “知道啦。有事吗?”
  “你下班后我来接你,我们一起吃晚饭,然后散步聊天。”
  “好!”
  
  一起吃了晚饭,两人就步行着到处转,金和瑜突然道:“我已经决定和叶露霜分开了,我们马上就……”说着住了口,一脸柔情地直望着李小冰。
  李小冰只略略一呆,心里却异常的平静,头脑也很清醒,轻声道:“她为了你而离了婚。我虽然从没见过她,相信她一定是很迷人的。你没有跟她商量过吗?你们没有好好谈过吗?”
  金和瑜很坚决地道:“商不商量的结果都一样,好不好好谈的结果也一样。英国有句谚语说,相爱十年,不如同居十天。我算是真切体会了。我和她真正在一起的最初那一段日子里,她上班,我继续埋头整理我还没全部弄好的小说,她就三天两头说她受不了我,要与我分开,还偷偷摸摸地去见她的前夫。后来我的书出版了,她才对我好了一点点。没有什么好谈,也没必要商量的,她本来就还挂念着她以前的丈夫,我也是有自尊的。我与她之间本也没什么名分,你才是我妻子,我,我是在成全她。”
  李小冰一震,心里顿时涌起千百种感慨,暗想,和瑜啊和瑜,你就没有一点责任心吗?却也不表现出来,只道:“先不谈这些事,我很累,想回去休息了。”
  金和瑜忙道:“好,我送你回去。以后,我会好好照顾你的。我一想起我们从前在一起的日子,就激动不已。我想好了,要以《相濡以沫》为题写个长篇,纪念我们共度的那些艰苦岁月。”
  李小冰点了点头,淡淡地道:“以后再说吧。我真的要回去休息了,你也别送我了。早点回去吧!”心里却只觉得悲哀,有一种绝望般的痛苦。“你所做的一切究竟是在忏悔呢,还是在创造写作素材?”“你是真爱我、回心转意呢,还是只觉得叶露霜不好?”“你只道这个不好,那个不行,你就没好好反省一下自己吗?”……
  
  这一段时间过得最糟糕的还是李南辉。去小梅沙冲浪,去梧桐山顶吹风,却总是不能驱走心里的阴影,觉得怪怪的,像犯了罪。虚名,他不在乎。但他不能容忍别人轻贱自己师友几人多年来苦心经营才初具气候的川峰集团公司,更不能让自己与陈梦思平静幸福恩爱的家庭生活里有半点的阴影。然而,他的冲动,他的不理智,让不该发生的都发生了。他甚至不敢回樟木头去见陈梦思一面,陈梦思打电话给他都一再撒谎说自己很忙很忙。而他的心里,多想回到妻儿的身边,抱抱儿子,亲亲爱人,向她倾诉自己心中的苦恼,然而没有勇气,甚至连想都不敢多想。他每天提心吊胆地看着报纸,好在十多天下来都没有发现他最担心的东西出现。然而心里还是怕得很,怕突然间又听到汪若芙的电话。
  不想则罢,一想电话就响起来了,还真是汪若芙打来的:“我想见见你。我住在香江大酒店1108房。你不会说你没时间或是离我很远吧?咱们不见不散。”一说完就挂了电话。
  李南辉心里马上又涌起一阵惊恐,却也还是只有去见她,别无选择,只能去看看汪若芙到底要怎样玩他。
  汪若芙面无表情地打开门后只说了一句“这么快啊”就不理他,自己坐回梳妆台旁忙着梳理略黄还有点儿卷的头发。
  李南辉自己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却又马上站了起来。他实在坐立不安,而汪若芙根本就当他不存在似的。李南辉终于忍不住了,就轻声问道:“有,有事吗?”
  汪若芙还是不理他,自顾梳着头。
  李南辉见她依然不出声,知道多问也无益,就坐下来低下头闭上眼睛,强逼自己什么也不要想,就静静地坐着。
  汪若芙见他半天都不出声,却道:“怎么,哑巴啦?”
  李南辉吓了一跳,睁开眼睛道:“有事吗?”
  汪若芙站起身转过头把那一叠相片摔到他怀里,冷冷地道:“这一段时间很难过,是吗?我说过不会就不会,都还你,一张不少。你自己也清楚,没有底片的。你走吧!”
  李南辉站起身来,轻声道:“谢谢。我,我走了。”一说完就准备走。
  “谢谢?你谢我什么?”汪若芙大声道,“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你的心真是铁石做的吗?”
  李南辉一怔,轻声道:“对不起!”
  “对不起?”汪若芙直盯着他,“对不起谁?我,还是陈梦思?”
  李南辉一呆,只好不说话。
  “十多天前,你疯狂地对我,”汪若芙又走近他,几乎就是鼻子碰着鼻子了,“一句对不起就算完结了吗?你以前怕我抖出照片,现在我还你了,不用担惊受怕了,是吗?”
  李南辉退后一步,被沙发一挡,又坐了下来:“我……”
  汪若芙坐了回去,突然笑道:“是我逼你的,是吧?一是为了保全你自己的声誉,二是你实在很恼怒,想狠狠地糟蹋我,报复我,是吗?”
  李南辉实在觉得太难受了,大声道:“若芙,你究竟是怎么啦?”
  汪若芙冷冷地笑了笑,柔声道:“你走吧!”
  李南辉叹了口气,直望着她,坐着不动。
  汪若芙大声道:“我叫你走啊!”
  李南辉又叹息着望了她一阵,才缓缓地站起身,向门口走去。
  还没到门口,汪若芙就猛打地把他向外推去,然后自己关上门,放声大哭起来。心中恨恨地道:“李南辉,是你对我无情在先,你可休怪我无义!”
  
  又是十多天过去了,李南辉实在忍不住了,忐忑不安地回到了樟木头家里。在门口站了半天,却就是不敢开门。继而又想,回都回来了,难道还要又走不成?于是心一横掏出钥匙打开了门。本以为一定能见到陈梦思面带温柔的笑容迎上来,鸿儿一晃一晃地叫着“爸爸,爸爸”过来抱他的双腿,然而没有,只见到茶几上放着一张纸,写着很大的一些字。
  南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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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妻子
  他本来心情紧张,这时一下子就轻松起来,自言自语道:“都老夫老妻的了,还要搞得这么神秘、浪漫。”想也不多想就打开了电视和影碟机。电视机里出现的镜头的确很精彩,正是他一怒之下冲动地与汪若芙疯狂的镜头。他一把扯了电源线,一拳砸在茶几上,木制的茶几顿时就被他砸烂了。他知道陈梦思会一怒之下离开他的,马上就抓起家里的电话想拨通陈梦思的手机,还没拨号,电话里又响起了陈梦思的电话留音:“南辉,我亲爱的爱人!我走了,我带着儿子走了,不要打电话给我,也不要找我。我不会回家,我无颜见妈妈。我用我的生命爱了你多年。在我的心里,你是世上最伟大的男人,最可靠的丈夫。但我收到了录像带,剧中的女主人公还发表声明:‘我们爱得疯狂而真挚,但没有想过长相厮守,请李太不要太在意。’我是个小女人,肚量很小很小的女人,我没她那么大度,我不能和别人分享我的丈夫——我一直用生命爱着的男人!多保重!”
  李南辉恶狠狠地叫了一声“汪若芙”,很想就冲出去找到她,杀死她,可是,真全怪她吗?他烦躁地在屋里踱了几个圈,马上打电话给李小冰道:“马上想法帮我找到你嫂子,看她究竟去了哪里。”
  李小冰大惊,大声道:“哥,出了什么事吗?”
  “不要问了。”李南辉黯然道,“不要大张旗鼓的,尽快找到你嫂子,她带着鸿儿一起走了。”
  李小冰正想再问,刚好王越腾进她办公室来,也听到了几句,一把抓过电话急道:“南辉,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李南辉叹了口气,说:“是私事。她生我气,带着鸿儿走了。我本不想让你们知道的。不要大张旗鼓,想办法帮我找到她的行踪。我心里很乱,一有消息就马上告诉我。”说完就挂了电话。
  李小冰直望着王越腾,急道:“越腾哥,你说,怎么办?”
  王越腾沉吟了一阵道:“既是私事,梦思是负气而走,应该没什么大事。平时不是一直有四个女孩跟着她的吗?去找她们,一定会知道一些端倪。”
  
  李南辉烦躁地在床上躺了下来,心里却实在糟糕透顶,偏偏电话又响起来了,一看,又是汪若芙打来的。他心头的火就“腾”地蹿得更厉害,马上接通了,还没骂出口,却听汪若芙道:“我正在樟木头梦思百货大楼下,请马上过来。”一说完就挂了电话。
  李南辉心道:“你来了正好,我正要找你算账。”马上冲下楼就赶往百货大楼。
  汪若芙一见到他就笑道:“你好,还真够快的!”
  毕竟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李南辉强压住火道:“汪若芙,你真够毒啊!”
  汪若芙奇道:“你说话真奇怪呀,我怎么毒了?”
  李南辉把拳头捏得直“格格”响,低声怒道:“为什么要害我?为什么?”
  “我害你?”汪若芙依然一副很吃惊的样子道,“我虽就快三十岁了,但在那一夜之前还是处女之身呢!你说,是不是?”
  李南辉一呆,只好不出声。
  “你今天可得把话说清楚了,”汪若芙突然脸色一寒,“我的未婚夫焦朝宗,还没碰过我一次呢!你强奸了我,我正着急新婚之夜怎么向他交代呢!究竟是你害了我,还是我害了你?你马上把话说清楚了!否则,我就大声叫,请众人来评评理!”
  “焦朝宗是你未婚夫?”李南辉正被她弄得尴尬不已,回味起她的话来不由一惊,“就是刚从法国留学回来的那个江苏人焦朝宗?”
  “怎么?很丑吗?比你强多了!”汪若芙冷笑道,“我知道你吃惊什么。听过美男计吗?”
  (未完待续。敬请关注第三十八章:爱作恨时山崩海啸)
  责任编辑:宋世安
  题图插图:石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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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东人有把所有的男孩都称为“靓仔”的习惯,比如我这个老男人到菜场买菜,还常常收回一篮子的“靓仔”。但马龙是货真价实的靓仔,脸庞俊朗,酷似台湾小生林志颖,皮肤白净,身材高大,完全符合女孩子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形象。他进我们这家工艺厂没多久,就轻轻松松泡到厂花——广西妹子阿冰。阿冰是管材料的,从此马龙去仓库领货,都能领到最好做的产品,还不用排队。  看来,人长得漂亮,不分男女,都是一笔傲人的资本。  人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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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南下,我有幸进了一家待遇不错的外资企业。在公司试用期间,我结交了两个铁哥们——杨峰和小郭。  我们三人来自不同的地方,平时相处非常融洽,私人物品都带有公共性质,从不分彼此。  半年后的一个休息日的下午4点多,我正在宿舍洗衣服,杨峰突然匆匆忙忙地走进来,很认真地说:“我的手机没话费了,现家中有急事,借你的手机我打个电话。”  见他一脸严肃的样子,我欲缓和一下气氛,一边站起身来掏手机,一边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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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离开村庄,寻找生存的本领    现在,农村的女孩子大多是初中一毕业,就要朝城里跑。不是我们这些农村的女孩非要往城里跑,是因为不到城里就没有办法生活啊。我是县职高的毕业生,算是高中毕业吧,从学校回家一年多,我也从家里跑进了城。因为一年忙到头,真的是起早摸黑,脸朝黄土背朝天,算起账来,哪里还有什么收入。而我,还要结婚,还有未来的生活,我不愿自己的孩子因为没有钱而上不起学——我就是因为家里穷不能走进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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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流火。  已经下午四点了,太阳还是白花花的,灼人皮肤刺人眼睛。陈老六老觉得自己身上像着了火,他想要不是衣服被汗水湿透,恐怕早已烧成了灰烬。他感觉自己变成了一口汗井,汗水总是不知不觉地从身体各个部位冒出来。有时汗水流进了眼睛,涩涩的,难受。  此时此刻,陈老六站在中国这个最南端的城市工地上,拼命地挥动着手中的木工锤。一颗颗铁钉冒着点点火星,听话地钻进木板之中。  工地空旷而凌乱。听那个戴眼镜的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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饿狼是一个人,叫卢一新。  他比我大三岁,因留了级,五年级开始跟我同学,同到初三。这个外号是我给他取的。  在有饿狼这个外号前,卢一新还有个外号,叫响屁王。  初中一年级开始,我们就寄学了,吃喝拉撒睡全在学校。家境好的同学,是在学校的食堂里买菜吃,菜是三样,一荤一素一汤。荤菜变来变去就两样,要么香干子炒肉,要么辣椒炒肉,汤则没变化,就是腌菜汤,素的变化就多了,大白菜、小白菜、苋菜、豆角、丝瓜、苦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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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女友伊梦,确切地说,应该是笔友,因为她读了我刊在《江门文艺》总第381期47页的诗歌《思念》,感动得流下了眼泪。通信的理由就这么简单,往来的信件多了,彼此爱恋起来。  女友的故乡不在江门,她是来自河南的打工妹。一封封的来信,倾诉着一个打工妹坚强的人生:高一那年,父亲和哥哥先后去世,母亲远走他乡,两个妹妹是她最亲的人。在失去亲人的日子里,她不得不停学在家务农,承担着两个妹妹的学习与生活,种田、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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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沉浸于玉兰花香的路上,我的心凉凉的,在恍惚中我明白——他,已走得很远……“爱总是开始得很美丽,结束得没道理。”泪已开始滴落,想要控制,却无能为力。  我叫云,来自云南,一直都相信“缘”,也许就是这个缘字让我和磊从不同的地方相聚在同一个班,陌生人是每段缘分的开端,我们也不例外。    在凤凰花开的季节,我来到湖南一所大学。大学生活的开始就注定我们会有交往,班上的第一次团组织会议就邀请我们做主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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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工作者要努力    自从《江门文艺》推出“本刊推荐”与“认识一位作家”后,受到了广大读者的好评与欢迎。“本刊推荐”栏目一般是关注最底层的普通打工者,抒写底层打工者的坎坷命运及现实生活中的无奈与艰辛。而“认识一位作家”栏目让我们既可以了解一位作家的成长历程,又可以品尝到作家深厚的文字功底给我们带来打工文学的艺术魅力。  在阅读了一些文章之后,我发现了一个让我们普通打工作者感到有些汗颜的问题,那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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