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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麦克白》中从开场到结束都始终贯穿一种超自然的力量，其中女巫的预言、鬼魂的显现和凶兆的异常出现等，都为整部戏剧增添了神秘色彩，使戏剧一直笼罩在一种黑暗、血腥和邪恶的气氛中。本文通过文本细读，分析了这些超自然因素在戏剧中的显现和作用，认为这些超自然因素的出现除了引导剧情发展，为下文做铺垫外，实际上是对人物心理和精神状况的投射，配合了主人公麦克白和麦克白夫人的罪恶思想，营造出一种引人入胜的戏剧效果，而且在某种程度上反映了作者莎士比亚的人文思想，体现其对人性的思考。
关键词：超自然因素；女巫；鬼魂；凶兆
Abstract：Macbeth is the last of the four great tragedies of Shakespeare and also the shortest. A distinct character of this drama is its frequent employment of supernatural elements： The witches and their prophecy， the sudden appearance of ghost and sprits， and the abnormal natural phenomena which are considered to be omens of evil. These elements add to this play some mysterious atmosphere， with cloak of darkness， bloodiness and evil haunting around. By detailed textual analysis， this paper explores the appearing of these supernatural elements as well as their effects on this whole play， and proposes that the supernatural world is not only used to setting stages for what happens next， but also a reflection of the characters’ inner world and mental state. What is more， together with the evil thought of Macbeth and Lady Macbeth， the supernatural elements also create a dramatic effect that attracts the readers to go further. Besides， the employment of supernatural elements， to some degree， reflects the humanism of William Shakespeare.
Key Words： Supernatural elements； Witches； Ghost； Omens
莎士比亚的戏剧作品中往往会有诸如巫婆和鬼魂之类的超自然因素的出现，或渲染氛围或推动情节，但没有哪部作品像《麦克白》中的超自然因素一样密集，并且在剧中从始至终都起了非常重要的作用。剧中最为明显的三个超自然因素无疑是三个怪异的巫婆、班柯的鬼混和国王邓肯被刺前的种种异象。它们反映了人性的丑恶的一面和潜藏在人内心的恐惧，营造了令人恐惧的氛围，同时也能在一定程度上显示出莎士比亚的一些人文思想。
一、女巫：邪恶的触发
女巫在文学作品中并不罕見，尤其是在文艺复兴时代，魔法和巫术成为人们认识世界的一种重要方式，是一种知识。而 “巫师”的形象往往是一位拥有巫术的男人或女人，并利用巫术达到某种目的，而且通常她们能够预知未来。在莎士比亚的作品中，巫师往往还能够控制天气的变化。例如在《暴风雨》中，卡列班的母亲能够控制月亮影响潮汐。但《麦克白》中的三个女巫却不同于以往的形象：它们没有任何和人类相似的地方，而且性别模糊，既不是男人也不是女人；它们随意隐现；它们给出预言但不求回报。当班柯和麦克白第一次在荒原上遇到这三个女巫时，班柯身为它们是某种奇怪的生物。“这些是什么人，形容这样枯瘦，服装这样怪诞，不像是地上的居民” （第一幕， 第三场， 39-41）而且“你们应当是女人，可是你们的胡须却使我不敢相信你们是女人（第一幕， 第三场， 45-47）”。此外，在《亨利六世》中，埃莉诺给女巫金子，让她来预言国王和贵族的命运，但在《麦克白》中，三个女巫似乎早早在荒野上等候麦克白的到来并急于给他预言，而且还不求回报。更显示出这三个女巫的不同寻常，增添了这部戏剧的神秘感。
《麦克白》中的女巫形象骇人丑陋不堪，她们的存在就代表“邪恶”本身。在全剧开场，三个女巫出现在雷电交加的荒野上，并且每个都带着一个妖精，女巫甲的妖精是灰猫怪，乙的是蟾蜍精，丙的为怪鹰。无论是在文学还是在生活中，这些都是肮脏、邪恶和丑陋的动物，读者读来也会感觉不寒而栗。这些意象的出现也意味着厄运和灾难也会随之而来，同时也代表着人类世界中邪恶或者说恶念的存在。此外，这三位女巫最大的影响就是她们的预言。她们在第一幕给麦克白和班柯预言，尽管直到第三幕最后她们才第二次出现，但是其间的剧情发展却同她们的预言完全一致：麦克白成为了考特爵士，此后又弑君篡位成为国王。当麦克白担心自己的王位不稳时，女巫又做出预言：“没有一个妇人所剩下的人可以伤害麦克白” （第四幕， 第一场， 80-81）.这个预言最后也成真了，这似乎意味着麦克白不过是走上了命运安排好的道路，不可避免地会成为命运的受害者。
然而，纵观全剧，不难看出纵然没有女巫的预言，麦克白也会做出罪恶的行为，女巫的出现刚好触发了他内心的邪恶的一面，而她们的预言则点燃了麦克白的野心并加速了他篡位的行为。女巫在剧中扮演了对麦克白的邪恶影响，她们利用了人性的弱点，激发了麦克白的欲望，但犯下罪行的是麦克白自己。此外，麦克白和班柯同时碰到了女巫，但班柯并未将女巫的话放在心上，只是把她们当做想要欺骗人类的恶魔，可见其心胸坦荡；但麦克白却对她们的话念念不忘，并写信给妻子告诉她这个“好消息”，足以证明其早有异心。麦克白在刺杀邓肯国王的时候还经历了良心和野心也挣扎，但是后来他在谋杀班柯和迈克特夫妻小的时候已经变得毫不犹豫心狠手辣，可见在女巫预言的邪恶影响下，麦克白已经一步步坠入邪恶的深渊。 二、鬼魂：恐惧的映射
鬼魂是莎士比亚戏剧中常出现的另外一个超自然因素，一些是真正的鬼魂，但一些可能只是作品中人物的幻觉。例如，在《哈姆雷特》中，哈姆雷特王子的父亲的鬼魂可以说是莎士比亚作品中最著名的鬼魂，它为了复仇而出现，而且人人都可以看到。但《麦克白》中，尽管班柯是被麦克白谋杀的并且遭受了极大的不公，但班柯鬼魂的出现并没有想要复仇或者做出任何举动，它只是坐在麦克白的位置上，摇着染血的头发，没有任何声音也没有任何行动，并且只有麦克白一个人能看到。
假如说《麦克白》中班柯鬼魂的出现是为了复仇，那么它或许会像哈姆雷特父亲的鬼魂一样显现给所有人看，从而昭示麦克白的罪行，甚至当麦克白提出问题时鬼魂也保持沉默。但很明显，剧中只有麦克白一人能看到鬼魂，甚至麦克白夫人都无法看到，因此她故意解释说丈夫“常常这样…他的癫狂不过是暂时的，一会儿就会好起来。”（第三幕，第四场）。因此，合理的解释便是麦克白夫人所说：“不过是你的恐惧描绘出来的一幅图画。”（第三幕，第四场）麦克白在杀死邓肯国王后，又犯下了一系列的罪行，内心始终被恐惧围绕，班柯的死更是让他的恐惧达到了极限。班柯鬼混第一次出现是在麦克白加冕后的宴会上，并坐在麦克白应该坐的王位上。根据女巫的预言，麦克白会成为国王，但班柯的后代会坐上王位。对麦克白来说，既然预言已经应验了两次，他不得不心怀恐惧，担心自己王位的安稳，并陷入了极大的恐惧和不安之中，因此，即便班柯以被杀死，他的儿子也已远遁他乡，麦克白仍然不安，才会在宴会上看到班柯的鬼魂。
此外，《麦克白》中，班柯其实是和麦克白完全相反的一类人，是他的对立面。班柯代表着人性善的一面，并保持忠诚至死不渝。所谓“邪不压正”，麦克白视班柯为他唯一的敌人，他甚至说过：“除了他意外，我什么人都不怕，只有他的存在却使我惴惴不安。”（第三幕， 第一场， 54-55）班柯同他一起见到了女巫，是他罪行的见证人，更是他王位的威胁，因此麦克白杀掉了班柯，但却无法摆脱由此带来的巨大恐惧。同时，鬼魂的出现也反映着人性的复杂。篡位者麦克白由于内心的恐惧而产生了班柯的幻象，这表明，尽管麦克白不忠不义冷酷无情，但他也并不是一个十足的恶棍。他只是受内外诱惑蛊惑而走向命运的陷阱，每一次的杀戮都会给他增添内心的恐惧，并最終导致他有点神志不清。
三、异象：灾难的征兆
文艺复兴时期人们往往把一些自然现象同人世的兴衰变化联系在一起，文学作品中在描写大事发生之前必然会描绘环境的异象。《麦克白》和莎翁大多数戏剧作品一样，都没有遵守三一律，因此在场景的描写上也更为自由，有很多自然界的刻画，天象的变化或异常也往往被赋予深意。这也是中西文学共通之处，例如在《战国策·魏策四》中《唐雎不辱使命》一篇中就有“夫专诸之刺王僚也，彗星袭月；聂政之刺韩傀也，白虹贯日；要离之刺庆忌也，仓鹰击于殿上”的描写。而在《麦克白》中，邓肯国王被刺的前夜，也出现了很多奇怪的现象：
昨天晚上刮着很厉害的暴风，我们住的地方，烟囱都给垂下来；他们还说空中有哀哭的声音，有人听见奇怪的死亡的惨叫，还有人听见一个可怕的声音，语言着将要有一场绝大的纷争和混乱，降临在这不幸的时代。不知名的怪鸟整整地吵了一个漫长的黑夜；有人说大地都发热而战抖起来。（第二幕，第三场，54-61 ）
此外，在第二幕第四场中也有相应的描写，洛斯和老翁讨论国王的惨死时提到 “在上星期二那天，有一头雄踞在高岩上的猛鹰，被一只吃田鼠的鸱鸮飞来把它啄死”，以及“邓肯有几匹骏马…忽然野性大发，撞破了马棚，冲了出来”。可以看出，天象的异常预示着当夜将有重要的人物的死亡，鹰被鸮啄死则暗示国王被臣下篡权，而良马发疯则恰恰点出了死者的身份。
如果说女巫和鬼魂的描写多少反映了剧中人物的心理和精神状态，而异象的出现则更多的是为了营造一种神秘氛围，为下文的发展埋下伏笔。《麦克白》中异象的描写十分生动，往往有着具体的细节，而且具有前瞻性，读者阅读过程中也自然而然地随着环境的变化预知邪恶的到来。值得一提的是，异象的出现也反映了莎士比亚的思想，认为人类和自然有着密切的联系，异象是自然对人类行为的回应。看似来似乎自然界能够预知人类社会的发展，人类社会失调时自然也也能发出一些征兆。例如，当三个邪恶的女巫出现时，总是伴随着雷电和令人毛骨悚然的怪物，预示着她们将会带来邪恶的力量。此外，麦克白的弑君行为带来了后续的杀戮和战争，因此，在邓肯遇刺的那夜，自然也给出了相应的预兆。
总而言之，《麦克白》中的超自然因素不仅仅是扮演了渲染氛围的作用，还是人物内心的反射，更体现了莎士比亚的人文主义思想和对人性的思考。女巫是邪恶的象征，更是触发了麦克白内心的邪恶一面，引诱他一步步走向罪恶的深渊；班柯鬼魂的出现是麦克白恐惧的象征，表明他既担心自己王位的安稳，同时又收到深刻的良心的谴责；而国王邓肯被刺前异象的出现则是自然界对人类社会罪恶行为的预兆，同时反映了莎士比亚对人类和自然界关系的思考。在《麦克白》这部作品中，莎士比亚描写出人性中往往存在恶的一面，同时，即使是最有权势的人也会心怀畏惧，而人类则是同自然密切相连。
参考文献：
[1]莎士比亚：《麦克白：英汉对照》，阮珅主编，朱生豪译，武汉：湖北教育出版社，1999年版
[2]莎士比亚：《麦克佩斯》，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1997年版。
[3]莎士比亚：《哈姆雷特》， 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1997年版。
[5]王佐量，何其莘：《文艺复兴时期文学史》， 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2006年版
[5]Smidt， Kristian. “Sprits， Ghosts and God in Shakespeare.” English Studies， 5（1996）： 422-438.
作者简介：
韩晴，女，1991年9月生，武汉大学外国语言文学学院2012级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英美文学。
关键词：超自然因素；女巫；鬼魂；凶兆
Abstract：Macbeth is the last of the four great tragedies of Shakespeare and also the shortest. A distinct character of this drama is its frequent employment of supernatural elements： The witches and their prophecy， the sudden appearance of ghost and sprits， and the abnormal natural phenomena which are considered to be omens of evil. These elements add to this play some mysterious atmosphere， with cloak of darkness， bloodiness and evil haunting around. By detailed textual analysis， this paper explores the appearing of these supernatural elements as well as their effects on this whole play， and proposes that the supernatural world is not only used to setting stages for what happens next， but also a reflection of the characters’ inner world and mental state. What is more， together with the evil thought of Macbeth and Lady Macbeth， the supernatural elements also create a dramatic effect that attracts the readers to go further. Besides， the employment of supernatural elements， to some degree， reflects the humanism of William Shakespeare.
Key Words： Supernatural elements； Witches； Ghost； Omens
莎士比亚的戏剧作品中往往会有诸如巫婆和鬼魂之类的超自然因素的出现，或渲染氛围或推动情节，但没有哪部作品像《麦克白》中的超自然因素一样密集，并且在剧中从始至终都起了非常重要的作用。剧中最为明显的三个超自然因素无疑是三个怪异的巫婆、班柯的鬼混和国王邓肯被刺前的种种异象。它们反映了人性的丑恶的一面和潜藏在人内心的恐惧，营造了令人恐惧的氛围，同时也能在一定程度上显示出莎士比亚的一些人文思想。
一、女巫：邪恶的触发
女巫在文学作品中并不罕見，尤其是在文艺复兴时代，魔法和巫术成为人们认识世界的一种重要方式，是一种知识。而 “巫师”的形象往往是一位拥有巫术的男人或女人，并利用巫术达到某种目的，而且通常她们能够预知未来。在莎士比亚的作品中，巫师往往还能够控制天气的变化。例如在《暴风雨》中，卡列班的母亲能够控制月亮影响潮汐。但《麦克白》中的三个女巫却不同于以往的形象：它们没有任何和人类相似的地方，而且性别模糊，既不是男人也不是女人；它们随意隐现；它们给出预言但不求回报。当班柯和麦克白第一次在荒原上遇到这三个女巫时，班柯身为它们是某种奇怪的生物。“这些是什么人，形容这样枯瘦，服装这样怪诞，不像是地上的居民” （第一幕， 第三场， 39-41）而且“你们应当是女人，可是你们的胡须却使我不敢相信你们是女人（第一幕， 第三场， 45-47）”。此外，在《亨利六世》中，埃莉诺给女巫金子，让她来预言国王和贵族的命运，但在《麦克白》中，三个女巫似乎早早在荒野上等候麦克白的到来并急于给他预言，而且还不求回报。更显示出这三个女巫的不同寻常，增添了这部戏剧的神秘感。
《麦克白》中的女巫形象骇人丑陋不堪，她们的存在就代表“邪恶”本身。在全剧开场，三个女巫出现在雷电交加的荒野上，并且每个都带着一个妖精，女巫甲的妖精是灰猫怪，乙的是蟾蜍精，丙的为怪鹰。无论是在文学还是在生活中，这些都是肮脏、邪恶和丑陋的动物，读者读来也会感觉不寒而栗。这些意象的出现也意味着厄运和灾难也会随之而来，同时也代表着人类世界中邪恶或者说恶念的存在。此外，这三位女巫最大的影响就是她们的预言。她们在第一幕给麦克白和班柯预言，尽管直到第三幕最后她们才第二次出现，但是其间的剧情发展却同她们的预言完全一致：麦克白成为了考特爵士，此后又弑君篡位成为国王。当麦克白担心自己的王位不稳时，女巫又做出预言：“没有一个妇人所剩下的人可以伤害麦克白” （第四幕， 第一场， 80-81）.这个预言最后也成真了，这似乎意味着麦克白不过是走上了命运安排好的道路，不可避免地会成为命运的受害者。
然而，纵观全剧，不难看出纵然没有女巫的预言，麦克白也会做出罪恶的行为，女巫的出现刚好触发了他内心的邪恶的一面，而她们的预言则点燃了麦克白的野心并加速了他篡位的行为。女巫在剧中扮演了对麦克白的邪恶影响，她们利用了人性的弱点，激发了麦克白的欲望，但犯下罪行的是麦克白自己。此外，麦克白和班柯同时碰到了女巫，但班柯并未将女巫的话放在心上，只是把她们当做想要欺骗人类的恶魔，可见其心胸坦荡；但麦克白却对她们的话念念不忘，并写信给妻子告诉她这个“好消息”，足以证明其早有异心。麦克白在刺杀邓肯国王的时候还经历了良心和野心也挣扎，但是后来他在谋杀班柯和迈克特夫妻小的时候已经变得毫不犹豫心狠手辣，可见在女巫预言的邪恶影响下，麦克白已经一步步坠入邪恶的深渊。 二、鬼魂：恐惧的映射
鬼魂是莎士比亚戏剧中常出现的另外一个超自然因素，一些是真正的鬼魂，但一些可能只是作品中人物的幻觉。例如，在《哈姆雷特》中，哈姆雷特王子的父亲的鬼魂可以说是莎士比亚作品中最著名的鬼魂，它为了复仇而出现，而且人人都可以看到。但《麦克白》中，尽管班柯是被麦克白谋杀的并且遭受了极大的不公，但班柯鬼魂的出现并没有想要复仇或者做出任何举动，它只是坐在麦克白的位置上，摇着染血的头发，没有任何声音也没有任何行动，并且只有麦克白一个人能看到。
假如说《麦克白》中班柯鬼魂的出现是为了复仇，那么它或许会像哈姆雷特父亲的鬼魂一样显现给所有人看，从而昭示麦克白的罪行，甚至当麦克白提出问题时鬼魂也保持沉默。但很明显，剧中只有麦克白一人能看到鬼魂，甚至麦克白夫人都无法看到，因此她故意解释说丈夫“常常这样…他的癫狂不过是暂时的，一会儿就会好起来。”（第三幕，第四场）。因此，合理的解释便是麦克白夫人所说：“不过是你的恐惧描绘出来的一幅图画。”（第三幕，第四场）麦克白在杀死邓肯国王后，又犯下了一系列的罪行，内心始终被恐惧围绕，班柯的死更是让他的恐惧达到了极限。班柯鬼混第一次出现是在麦克白加冕后的宴会上，并坐在麦克白应该坐的王位上。根据女巫的预言，麦克白会成为国王，但班柯的后代会坐上王位。对麦克白来说，既然预言已经应验了两次，他不得不心怀恐惧，担心自己王位的安稳，并陷入了极大的恐惧和不安之中，因此，即便班柯以被杀死，他的儿子也已远遁他乡，麦克白仍然不安，才会在宴会上看到班柯的鬼魂。
此外，《麦克白》中，班柯其实是和麦克白完全相反的一类人，是他的对立面。班柯代表着人性善的一面，并保持忠诚至死不渝。所谓“邪不压正”，麦克白视班柯为他唯一的敌人，他甚至说过：“除了他意外，我什么人都不怕，只有他的存在却使我惴惴不安。”（第三幕， 第一场， 54-55）班柯同他一起见到了女巫，是他罪行的见证人，更是他王位的威胁，因此麦克白杀掉了班柯，但却无法摆脱由此带来的巨大恐惧。同时，鬼魂的出现也反映着人性的复杂。篡位者麦克白由于内心的恐惧而产生了班柯的幻象，这表明，尽管麦克白不忠不义冷酷无情，但他也并不是一个十足的恶棍。他只是受内外诱惑蛊惑而走向命运的陷阱，每一次的杀戮都会给他增添内心的恐惧，并最終导致他有点神志不清。
三、异象：灾难的征兆
文艺复兴时期人们往往把一些自然现象同人世的兴衰变化联系在一起，文学作品中在描写大事发生之前必然会描绘环境的异象。《麦克白》和莎翁大多数戏剧作品一样，都没有遵守三一律，因此在场景的描写上也更为自由，有很多自然界的刻画，天象的变化或异常也往往被赋予深意。这也是中西文学共通之处，例如在《战国策·魏策四》中《唐雎不辱使命》一篇中就有“夫专诸之刺王僚也，彗星袭月；聂政之刺韩傀也，白虹贯日；要离之刺庆忌也，仓鹰击于殿上”的描写。而在《麦克白》中，邓肯国王被刺的前夜，也出现了很多奇怪的现象：
昨天晚上刮着很厉害的暴风，我们住的地方，烟囱都给垂下来；他们还说空中有哀哭的声音，有人听见奇怪的死亡的惨叫，还有人听见一个可怕的声音，语言着将要有一场绝大的纷争和混乱，降临在这不幸的时代。不知名的怪鸟整整地吵了一个漫长的黑夜；有人说大地都发热而战抖起来。（第二幕，第三场，54-61 ）
此外，在第二幕第四场中也有相应的描写，洛斯和老翁讨论国王的惨死时提到 “在上星期二那天，有一头雄踞在高岩上的猛鹰，被一只吃田鼠的鸱鸮飞来把它啄死”，以及“邓肯有几匹骏马…忽然野性大发，撞破了马棚，冲了出来”。可以看出，天象的异常预示着当夜将有重要的人物的死亡，鹰被鸮啄死则暗示国王被臣下篡权，而良马发疯则恰恰点出了死者的身份。
如果说女巫和鬼魂的描写多少反映了剧中人物的心理和精神状态，而异象的出现则更多的是为了营造一种神秘氛围，为下文的发展埋下伏笔。《麦克白》中异象的描写十分生动，往往有着具体的细节，而且具有前瞻性，读者阅读过程中也自然而然地随着环境的变化预知邪恶的到来。值得一提的是，异象的出现也反映了莎士比亚的思想，认为人类和自然有着密切的联系，异象是自然对人类行为的回应。看似来似乎自然界能够预知人类社会的发展，人类社会失调时自然也也能发出一些征兆。例如，当三个邪恶的女巫出现时，总是伴随着雷电和令人毛骨悚然的怪物，预示着她们将会带来邪恶的力量。此外，麦克白的弑君行为带来了后续的杀戮和战争，因此，在邓肯遇刺的那夜，自然也给出了相应的预兆。
总而言之，《麦克白》中的超自然因素不仅仅是扮演了渲染氛围的作用，还是人物内心的反射，更体现了莎士比亚的人文主义思想和对人性的思考。女巫是邪恶的象征，更是触发了麦克白内心的邪恶一面，引诱他一步步走向罪恶的深渊；班柯鬼魂的出现是麦克白恐惧的象征，表明他既担心自己王位的安稳，同时又收到深刻的良心的谴责；而国王邓肯被刺前异象的出现则是自然界对人类社会罪恶行为的预兆，同时反映了莎士比亚对人类和自然界关系的思考。在《麦克白》这部作品中，莎士比亚描写出人性中往往存在恶的一面，同时，即使是最有权势的人也会心怀畏惧，而人类则是同自然密切相连。
参考文献：
[1]莎士比亚：《麦克白：英汉对照》，阮珅主编，朱生豪译，武汉：湖北教育出版社，1999年版
[2]莎士比亚：《麦克佩斯》，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1997年版。
[3]莎士比亚：《哈姆雷特》， 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1997年版。
[5]王佐量，何其莘：《文艺复兴时期文学史》， 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2006年版
[5]Smidt， Kristian. “Sprits， Ghosts and God in Shakespeare.” English Studies， 5（1996）： 422-438.
作者简介：
韩晴，女，1991年9月生，武汉大学外国语言文学学院2012级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英美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