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旦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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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所有那个久远年代所流传下来的故事一样,他是一个戏班子的班主,故事情节也很老套,他爱上了自己班里的一名唱花旦的江南女子,后来,他们成亲,再后来,日寇攻占了这个小县城,他的妻子不幸被流弹击中,临终前一双美目死死地睁着,直到他把五个月的孩子安然无恙地从床底下抱出来,她才舒坦一笑,合上了眸。
  那个孩子睡得很香,仿佛外面的枪炮声丝毫没有打扰到他,他也不知道,自己永远地失去了母亲。
  男人放弃了一开始与妻子在孩子尚未出世时想好的名字,彼时,枝头桃花盈盈,他怔忪片刻,直到被孩子哭声惊醒,轻声哄着刚刚醒来的孩子,唤道:“冷芽,冷芽,不哭,不哭……”
  孩子依旧在哭,却渐渐又没有了力气,沉沉睡去了,随着外面的枪林弹雨声,一同消失在桃花盛开的尽头。
  又过了几年,冷芽渐渐长大,眉眼之间颇有当年花旦妻子的神韵,清秀可人,男人时常望着正在院子里玩耍的冷芽发呆,似是想起当年爱妻,又仿佛是想到别的什么,这个身材高大健硕的男人,竟然从面颊之上滚下两行泪,他怕被儿子发现,用黝黑的手背揩去。
  冷芽很是聪明,也很好学,戏班里的戏,他听上两三遍,用脚敲打地面的声音与戏子咿咿呀呀的声音竟能合上八九。
  是的,用脚。冷芽同他的母亲一般,是个哑巴。
  日寇的扫荡逐渐远去,小镇又恢复了往昔的平静,只是那街巷之处的残垣,仍在提醒着人们,那一场梦魇曾经来过,伴随着呼啸的寒风降临在那一个个令人胆战心惊却又无可奈何的夜晚。
  戏班里的人也逐渐随着冬日的来临,告假回家,就只剩下稀稀拉拉的几个人。偏偏冷芽的母亲嫁人之后,顶替她的那个女子,被一户常来听戏的富绅看中了,用了一台小轿车从偏门将她娶了回去做姨娘。
  男人姿态高大,皮肤偏黑,即使扮上女装,也是一副忸怩之态,看上去倒很滑稽可笑,唱小生的喜子灵机一动道:“不如让冷芽上吧。”
  戏班里的人们都将目光望向了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冷芽,他皮肤继承了来自江南水乡的母亲,十分的白皙,眼睛细挑,眉眼灵动,他发育很好,虽然才七岁,但是身量却是和之前的花旦差不多。
  大家将目光一致投向了沉思的男人,男人过了半晌,才缓缓道:“也好。”
  于是男人便开始与冷芽进行排练,当然——排练时那出《花怨》便只能停了,男人每天都在后院与冷芽对口型,冷芽学得倒也快。
  每日夕阳渐染黄昏色的时候,戏班里的众人在前院生火做饭打扫落了的桃叶时,总是能听到后院传来的戏曲声:“白衣裳凭朱栏立,凉月趖西,点鬓霜微,岁晏知君归不归,残更目断传书雁,尺素还稀,一味相思,准拟相看似旧时……”众人皆是一阵恍惚。
  不出意料,冷芽扮装上女子,十分的俊俏,一身青衣,身材玲珑,衬得整个人活脱脱的如出水青莲一般灵气逼人,就连从小照料他的奶妈也忍不住拉着他的手啧啧叹道:“我倒真以为是个女儿家了……”
  躲在一边抽旱烟的男人闷声不响地看着。许是半月未演《花怨》这出戏,那日院子里却是满满的人。嫁做人妇的前任花旦也挽着富绅的手过来观看,她一身华衣,珠宝光芒四射,衬得整个人更加妩媚,她冲一直站在戏台旁的男人招招手,示意他过来。随即一撇嘴道:“班主还真是神通广大,竟然这么快就找到了新花旦。”
  男人抿嘴良久道:“谢谢夫人今日肯赏光,只是花旦不是新的,是冷芽。”
  她不屑笑道:“一个哑巴能成什么气候?我看你也太抬举你自己的儿子了。”说罢,她冲富绅娇媚一笑,两人坐下。男人不再言语,默默退回原来的位置。
  戏目开始了。只见一个身着青衣的窈窕女子自花间而下,手拿朱伞,眉心点着玲珑痣,发间别着一朵梅花,眉眼之间,波光潋滟。台下众人一片惊呼。
  “今见落花真无情,不顾流水相思意,随土辗作泥……”女子一抛袖,青衣舞,朱伞包裹着一片青色,好似一朵水芙蓉。
  不久,戏已结束,女子收袖,款款退去。台下大多都是富家子弟,平日也是流连花丛,见惯风花雪月,今日一见花旦这般姿色,都不禁向男人套近乎。陪同娇妾前来的富绅也是沉默不语,犹自发呆。
  新姨娘今日本是特意打扮一番前来的,力图艳压群芳,可现在见自家丈夫也好似失了魂魄,暗暗心底有些发怒,她晃了晃富绅的胳膊,娇媚道:“什么女子,你可不要被迷惑了,他是这个戏班班主的儿子,叫冷芽,还是个哑巴,刚才只不过是演了一出双簧而已,你该不会是让一个男人勾了魂魄了吧?”
  富绅惊醒,若有所思地看着戏台,良久才带着新姨娘离开。当然,离开之前新姨娘也不忘狠狠地扇了男人一巴掌,那尖长的指甲好像是才涂上了红色的豆蔻,在男人黝黑的脸上留下了红色的痕迹,男人头一歪,随即怔了一会儿,伸手擦擦脸,踉跄地离开。
  那日一开嗓,冷芽迅速成为了戏班里的“头牌”,很多他乡的人也都慕名前来观看冷芽唱戏,甚至更有甚者,会连买上三场的戏,在这里喝上一下午的茶,听冷芽唱一下午的《花怨》。即使大多数人都知道冷芽的底细,知道他是个哑巴,知道是有人在戏台后边唱,但还是会被他那扮上女子妆容后的倾国倾城所迷倒。
  譬如,林笙轶。
  没有人知晓他的身份,只知道他是富绅的远亲,年前来投奔富绅,住在一别院里,他习得一手好字,骑马也是十分娴熟,不像是贫民小户人家的子弟。
  只不过,后来镇上的人都知道,他喜爱看冷芽唱戏。
  那年冷芽已经十三岁了,整个人也不似幼时那般像个女孩子了,男人也开始让他唱小生、小旦,而花旦这个角儿也是唱得越来越少了,几乎两三日才唱上那么一出,但是由于慕名而来的人还是陆陆续续的很多,所以一直也没有被取消。
  林笙轶长得倒是十分俊秀,一身蓝衣,也有不少大户人家托媒婆去其别院提亲,但都被他家的下人阻隔在了门外。
  长此以往,镇上的人也都渐渐地将思想转移到了最龌龊的那一面——他喜欢冷芽,那个长得好看的哑巴男孩。   闲言碎语便也多了起来。
  有时冷芽在台上唱着,忽然下面就会有人在起哄道:“哑巴,林公子在下面等你呢!”
  冷芽面无表情地一瞥,然后不受干扰地继续唱下去。
  台下起哄的人便显得有些讪讪的。
  男人这几年的身子也不好,也不能亲自来前院听冷芽唱戏,只是不知怎的,这些闲言碎语竟也陆续传到他的耳朵里,他挣扎着因为日益抽旱烟而颓废的身子来到前院,每每看到林笙轶在,便会喝令喜子等人轰他,丝毫不留情面。
  冷芽却是从来不看一眼,仿佛他生命中除了唱戏,其他的事情,都与他无关。
  直到有一日,男人来到前院,看到冷芽正在跟喜子等人排练新戏,他面无表情地令他们停止,然后看着其他人都逐渐离开,他才慢吞吞地说道:“从明日起,你不用再唱花旦了,跟着你喜子哥学学小生吧,《花怨》……就停了吧!”
  冷芽怔了一会儿,点点头。《花怨》停了以后,林笙轶不来了,戏班也不如以往那么红火了,只是还有那么一群老主顾而已。
  冷芽日益变得消瘦下来,更显得整个人病怏怏的。
  他已经十六岁了。而男人也逐渐苍老下去了。冷芽晚上正在练习新曲目,忽然听到外面街巷上一声枪声,他愣了半晌,摇摇头,回头看看男人的屋子一灯如豆,给自己了一颗定心丸。
  街上凭空有人大喊:“国民党来了!”
  冷芽正在甩着的袖子一顿,他赶紧敲敲男人的门,得不到答复,他心一急,索性推门而入,只见男人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佝偻着腰,看上去十分滑稽。
  他使劲拍拍男人,示意他醒过来。
  而这时,院子里灯火通明起来。
  男人幽幽醒来,看到冷芽,一惊,随即挣扎着站起身来,门被人打开了,一个穿着军装的小个子兵进来看到他,又看到冷芽,随即冲外面叫道:“报告司令,那个花旦在这里。”
  冷芽顿时觉得他有些眼熟,却又怎么也想不起来,而男人却是猛的身子一颤,他将冷芽拉到自己身后,十分紧张地看着门外。
  只见一个穿着军装的微胖男子步入,满是横肉的脸上饱经风霜。
  他偏了偏头,看着冷芽,笑眯眯道:“你让我一通好找啊!”说罢,他使了个眼色给身后的一队人,示意他们将冷芽抓起来。
  冷芽背上出了一阵冷汗,他这才想起,这个微胖男子便是富绅,他两年前携家眷回乡,此后便再无所踪。
  男人眼睛锐利如鹰眼一般瞪着富绅,他咳嗽片刻,才缓言:“你这个狗杂种,给我……滚出去!”
  富绅大笑,脸上横肉一颤,他抬腿便是一脚,正踹向男人心窝。
  男人跌跌撞撞后退几步,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却还是紧紧抓着冷芽的手,不肯松开,他将冷芽护在身后,自己则扶着桌子,慢慢直起身子,他擦了擦嘴角,一只手则缓缓伸向背后,他咳嗽着道:“不……不许你……动我儿子!”那一个子字颇有气势,好像冲天一吼,富绅身后的士兵都愣住了,男人伸出另一只手,他的手里拿着一直以来佩戴在身上的一把尖刃小刀,刀刺伤了富绅的胳膊。
  富绅怒了,一脚将男人踹开,捂住鲜血淋漓的伤口,嘴里骂了句“王八蛋”,然后便恶狠狠地一脚跺向男人的肚子,男人一口鲜血喷在了墙上。
  富绅还在恶狠狠地跺着,而男人则趁这个机会,伸手拉住富绅的裤腿,将他绊倒在地,然后对着一旁呆立的冷芽道:“快……走!去……别院找林……林笙轶!”
  冷芽似乎是被喊醒了,他本就身形灵活,他拿起男人刚才刺伤富绅时掉落在地的小刀,直冲向门外。门外一队人看到富绅被打,都纷纷进来,谁也没有心思去管冷芽。冷芽趁着这个机会跑开。
  当他跑出自家戏院的时候,他分明听到了一声枪声,“砰”。他怔立在街上,那枪声却仿佛是不绝于耳,一连响了十几下。良久,两行泪从他的脸颊滑落。
  七年后。
  冷芽身着一身青衣,正是夏季,连绵的小雨,一把朱伞,来到早已是断井残垣的戏院。
  院子里横七竖八的全都是墓。
  有喜子的,有唱老旦的阿旺的,有唱青旦的宝娘的……
  后院,则立着两块碑。
  ——父亲蒋琛之墓。
  ——爱妻白良之墓。
  青冢之上遍是野草。
  冷芽恭恭敬敬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而身后的英俊男子则默默看着。
  蒋琛是一个戏班的班主,无意间遇到了逃婚于此的大户人家的小姐白良,心生不忍便收留了她,知晓她是个哑巴,无法唱戏,却是不想赶她走,于是便天天与她对口型,教她唱戏。
  那出《花怨》便是她所写的,她容貌姣好,才唱了几日便被富绅给看中,可是她不想嫁与他,偏巧她与蒋琛二人心生恋慕,于是便结了百年之好。
  而富绅也是贪恋冷芽母亲的容貌,看到冷芽七岁那年容颜酷似其母,便心生邪念。
  那年日寇扫荡,她为了救他,身中流弹,临终之前托付他照顾好孩子,那时他才知道原来她并非哑巴,只是不想被熟识的人认出才隐瞒至今。是的,其实冷芽也不是哑巴,也并非男孩,她其实是个女子。
  只是蒋琛害怕在这乱世,又是戏班家的女儿,命运便如浮萍,流离不定,便捏造了一个哑巴男孩的身份,一瞒,就是十六年。
  后来,冷芽嫁给了林笙轶。后来,她远离了这个小镇来到了南方。
  再后来,她读到了那首纳兰容若写的《采桑子》,她忽而明白父亲的用意:
  冷处偏佳,别有根芽,不是人间富贵花。
  其实,她幼时是很怪那个男人的,怪他隐瞒自己女儿家的身份,怪他不让自己说话,怪他赶走了自己喜欢的男子,可是,她却又在自己为人母时理解了那个男人。
  她从未忘记过那个男人,一如那年枝头横斜的桃花,她想,如果有下辈子,她定还是要做他的女儿的,她觉得她这辈子最庆幸的事情,就是她的父亲是他。
  而她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在他有生之年,未能亲口唤上一声——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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