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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国外企业高层管理者学习汉语，有其特定的需求和特点。为之量身设计的商务汉语课程，宜按“少而精”原则精选礼仪性对话作为语言学习内容，并结合他们的工作特点增加充足的商务文化内容。这样的课程设置，既能降低学习难度，又能高效地满足学习者的需要。
关键词：外企高管；商务汉语；礼仪对话；商务文化
（1）近年来，随着中国经济在世界舞台上的崛起和壮大，学习汉语的浪潮在全球各地显著升温；其中，以与中国开展商务活动为目的的学习者成为这股浪潮中的中坚力量。据北京语言大学统计，2005年在北语学汉语的留学生中，选择经贸方向的超过非经贸方向学生的总和。另外，从笔者本人在伦敦从事国际汉语教学两年的实践经历来看，我的近30位学生中约90%是以从事涉华商务为目的的公司职员。可以说，商务汉语课程已成为对外汉语教学中一个非常重要的组成部分。
商务汉语是一个复杂的领域。从学习者的构成情况来看，既有在校大学生，也有已经工作的公司职员；职员中既有中低层人员，也有高层管理者。另外，他们学习汉语的具体需求不同，能够投入的时间、精力不同；年龄有较大差别，接受能力、学习效率也有较大差异。所以，商务汉语课程的教学不能一概而论，必须根据学习者的情况进行适当的分类，然后有针对性的为各类学生设计适当的课程。对于在校大学生这一群体，国内学者已有较多研究，本文不再涉及。本文主要根据笔者在国外从事汉语教学所了解的情况，对国外成人学生进行分析研究，根据成人学生中年龄、职位、需求的差异，再细分类型，分别因材施教。在此，本文选取学习汉语的企业高层管理者这一群体，分析其特点和需求，致力于为之设计适当的商务汉语课程。
（2）企业高管群体有个突出的特点：他们工作繁忙，业余学习时间有限，一般每周上一次课，每课1.5小时，有时受工作影响还不能保证；老师布置课后复习一般很难完成。此外，高层管理者往往上了一定年纪，学习语言的能力相对下降。因此，他们学汉语的困难较大，容易出现畏难止步的现象。
针对此特点，课程设计应适当降低难度。当然，降低难度并不等于学习效果打折扣，而是指根据他们的特点选择最重要、最有用的学习内容，放弃一些次要内容和要求，力争在投入时间较少的情况下求得学习效果的最大化，力争投入和产出的最大“性价比”。
1）降低难度首先体现在学习内容的选择上。任何一门外语都好像是一片汪洋大海，让学习者无法穷尽，对于高层管理者亦是如此。为避免出现望洋兴叹、放弃学习的现象，为他们选择的学习内容应该少而精，才能实现学习效果的最大“性价比”。“精”具体体现在满足学习者的需要，在“少”的前提下首先应满足他们最迫切的需要。企业高管学汉语，一般是因为其企业与中方已有或将有商务合作，那么双方高管有时有一定的来往、接触、互访，在这样的商务交际应酬场合，如能用对方的语言说上一些礼仪应酬用语，如问候、祝酒、道别之辞，能够体现对对方的尊重，拉近双方的距离，創造出亲切友好的氛围。我们曾看到，北京残奥会闭幕式上，残奥主席的致辞以汉语的“晚上好！孔子说‘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开头，博得在场观众阵阵掌声、喝彩，这就是一个极好的例子。而这些礼仪应酬用语一般比较简短，也相对固定，如“你好！谢谢！对不起！没关系！祝您旅途愉快！为我们合作成功干杯！”等等，学起来不是很难，既能满足他们的需要，也符合 “少而精”的原则，用来作为高管学汉语的第一个阶段性目标是比较合适的。这个目标看起来不像一座遥不可及的高峰，而是像一个台阶，经过努力可以站得上去；学习者可以获得成就感和信心，又可以作为攀登下一个台阶的基础。
具体而言，这些礼仪应酬用语可包括以下方面的内容：见面问候；自我介绍；欢迎；感谢；道歉；称赞；祝福；祝酒；祝贺；再见等。在教学实践中，我经过比较，最终选择了由北京语言大学张黎博士主编的国家汉办规划教材《商务汉语入门——基本礼节篇》作为高管商务汉语课程的主课本。“本系列教材以对华商务活动为背景，并以交际功能为纲组织语言项目，重在口语会话。《商务汉语入门》（基本礼节篇）针对初学者，训练必要的商务与日常礼节性交际语言技能。适用于完全没有或只具有一点汉语基础的工商界人士以及其他希望学习一些基础商务汉语的人。”（张黎：2005）此教材内容非常符合高管汉语课程的需要，各方面编排得当；尤其是还配有先进的多媒体光碟，让学生在课后可自行复习、练习。
2）降低难度还体现在所学语言技能的选择上。学习一门外语，其语言技能包括听、说、读、写四个方面。听、说涉及到语音，而读、写涉及到字形。对于我们中国人来说，汉语和汉字自然是密不可分的一个整体；但是对于西方国家的外国人来说，汉字太难学了，对于业余学习的高管来说更是如此。因此西方的汉语学习者往往把汉语的语音和字形分割开来，只学语音，即只学听、说，不学读、写。因为语音可以用汉语拼音来体现，而汉语拼音采用的罗马字母为西方人普遍熟悉，所以学习难度不像汉字那么大。我在英国看到一本很畅销的汉语教材，里面一个汉字都没有！这在我们中国人看来显得不可思议，一些初到国外的汉语教师对此也难以理解和接受，但仔细分析，也得承认它自有存在的道理——有些学习者的目标就是为了进行简单交际，能够听、说即达到目的；放弃自己不太需要且难度较大的读写，未尝不是一种提升“性价比”的有效策略。我在英国还看到，绝大部分业余学汉语的成人学生都选择只学听说、不学读写；那么对于高管学生更应如此处理。此外从前面分析可见，高管学汉语的第一阶段目标是礼仪应酬用语，那么只要能听、说即可，完全没必要多费时间去掌握读、写汉字字形。
3）降低难度还可体现在适当放松要求、降低标准。除汉字外，声调对西方人来说也是一大难点。难到什么程度呢？不仅是对于业余学习者，就算是以汉语为专业的外国大学生，声调说不准的现象都很普遍。所以对于高管学生，在声调方面应适当放松要求，就算有些声调说得不太准，有点洋腔洋调，在实际交流中结合当时情境、结合上下文一般也能听懂。所以，在教学中应敢于打破“严师出高徒”的惯性思维，避免过多纠正声调、追求语音准确；这样可避免学生产生畏难情绪，因难而退；也可避免花费太多学习时间、进度太慢。 总之，以上三方面是针对高管学生的实际困难而采取的“删减”对策，删掉不是很必要的东西，才能去粗取精，实现“少而精”的课程设计理念。
（3）但是，对高管课程也不应一味采用“删”字诀，对于一些他们特别需要的内容，非但不应“减”，而且还要“增”。增什么呢？增加文化习俗的介绍！
在涉华商务中，企业高管最需要的，其实并不是用汉语来交流的能力（这方面通过翻译人员来实现才是比较现实、明智的做法），而是与商务有关的中国社会、经济、文化包括风俗习惯等方面的知识，从而帮助他们开展商务交流、做出商务决策。这些方面的知识，有些可通过阅读外国人用外文写的研究报告或报道来了解；而有些具体而微的文化习俗，外国写作者可能也不太了解，或了解不够深入，则需由中国老师向他们介绍。这些文化习俗有的跟语言交流密切相关，是语言课中不可缺少的有机组成部分。例如，老师要向他们介绍中国人崇尚谦虚的传统，这样他们才能理解中国职员在得到夸奖时说“哪里哪里，我还差得远呢”只是一种客套话，否则他们会误解为此人缺乏自信；再如中国人说“谢谢”的习惯和西方人说“thank you”有所不同，一般在对方给予了帮助的情况下才说，而西方人说“thank you”说得比较频繁，往往对一些在我们看来微不足道的举动也表示感谢，如顾客从收银员手中接过收据时说谢谢你；结束电话通话时接电话方对打来电话方一般也要说“谢谢你打来电话”。如果对这种文化差异没有一定的了解，西方人会认为中国人不够礼貌，而中国人会觉得西方人 “太过礼貌”。我曾听过一个真实的事例：一个旅居海外多年的华人回到中国看望父母，对父母也说了很多“谢谢”，结果母亲诧异地说“你发神经呀，这有什么好谢的？！”——可见中西方文化碰撞出的笑话。
此外，有些跟商务有关的文化习俗，如：重关系、重面子、重资历、酒桌商务、集体决策等等，跟语言的联系不是那么紧密，也可以说不属于语言课的内容。但是在实际情况中，学生确实有了解这方面知识的需要，他们往往向对外汉语老师询问语言和文化两方面的内容。有的在时间紧急的情况下，甚至专门要求学习“文化介绍（Culture Briefing）”课程。在香港，此类针对商务人士的普通话培训班往往也把文化介绍作为课程的重要内容；这些做法值得我们借鉴。所以对于高管学生，针对他们的需要和特点，课程中应增加商务文化的比重、减少语言的分量。至于这两方面内容的增、减应达到什么程度合适，以我的实践经验来看，可大胆地大量增加商务文化内容，可达到大约50%的程度，甚至更多。当然具体应按学生的需要与学生协商，在学习过程中也可做动态调整。
增加这些内容是否会过多增加高管学生的负担呢？我认为不会，因为商务文化的内容属于知识性的，可用英文（或学生母语）来传授，学生一看即懂、一听即懂，一懂即完成学习任务，不像语言技能需要反复练习才能掌握。所以，增加商务文化知识，从课程内容上看增加了很多學生迫切需要的东西，而在学习时间、精力的占用上却比较少，投入和产出的“性价比”可谓相当高，十分适合高管课程“少而精”的需要。
补充商务文化内容，比较好的教材是北京语言大学出版社的《中国商务文化》。它涵盖内容有：中国人的特点；商业会晤；建立业务关系；跨文化交流；人际关系；谈判；管理；禁忌与喜好；节日庆典等九个章节，其内容比较实用。全书都是中英文对照，便于老师备课，也可供学生自行阅读。此外也可参考各种文献自行补充。
增加辅助学习的材料和学习方式。此外，还可增加一些适合他们的材料来辅助学习，提高学习效率。如为他们选择或制作与所学内容配套的听力材料，让他们便于使用可随身携带的电子设备来听录音，充分利用上下班途中或健身锻炼的时间同时听课文录音，有助于解决学习时间不足的困难；反复听录音，对他们的发音、听力大有裨益，同时也是一种反复复习，对记忆词汇和句型都有很大帮助。
综上所述，为国外企业高管量身定制商务汉语课，应充分认识到他们的需求和学习特点，因材施教，对课程设置进行大胆的改革和创新，在商务文化方面用加法，而在语言技能方面用减法，剪裁出适合他们的课程内容，明确课程的方向和目标，为教学的成功打下良好的基础。
作者简介：陈倩丽（1972—），女，广西河池人，广西财经学院文传学院讲师，硕士，目前在挪威卑尔根孔子学院工作，承担本土汉语教学大纲的研发、培养本土汉语教师的师范课程设置等课题，并从事卑尔根大学外语系汉语课程的教学。研究方向：对外汉语教学，有长期在国外从事汉语教学的经验。
关键词：外企高管；商务汉语；礼仪对话；商务文化
（1）近年来，随着中国经济在世界舞台上的崛起和壮大，学习汉语的浪潮在全球各地显著升温；其中，以与中国开展商务活动为目的的学习者成为这股浪潮中的中坚力量。据北京语言大学统计，2005年在北语学汉语的留学生中，选择经贸方向的超过非经贸方向学生的总和。另外，从笔者本人在伦敦从事国际汉语教学两年的实践经历来看，我的近30位学生中约90%是以从事涉华商务为目的的公司职员。可以说，商务汉语课程已成为对外汉语教学中一个非常重要的组成部分。
商务汉语是一个复杂的领域。从学习者的构成情况来看，既有在校大学生，也有已经工作的公司职员；职员中既有中低层人员，也有高层管理者。另外，他们学习汉语的具体需求不同，能够投入的时间、精力不同；年龄有较大差别，接受能力、学习效率也有较大差异。所以，商务汉语课程的教学不能一概而论，必须根据学习者的情况进行适当的分类，然后有针对性的为各类学生设计适当的课程。对于在校大学生这一群体，国内学者已有较多研究，本文不再涉及。本文主要根据笔者在国外从事汉语教学所了解的情况，对国外成人学生进行分析研究，根据成人学生中年龄、职位、需求的差异，再细分类型，分别因材施教。在此，本文选取学习汉语的企业高层管理者这一群体，分析其特点和需求，致力于为之设计适当的商务汉语课程。
（2）企业高管群体有个突出的特点：他们工作繁忙，业余学习时间有限，一般每周上一次课，每课1.5小时，有时受工作影响还不能保证；老师布置课后复习一般很难完成。此外，高层管理者往往上了一定年纪，学习语言的能力相对下降。因此，他们学汉语的困难较大，容易出现畏难止步的现象。
针对此特点，课程设计应适当降低难度。当然，降低难度并不等于学习效果打折扣，而是指根据他们的特点选择最重要、最有用的学习内容，放弃一些次要内容和要求，力争在投入时间较少的情况下求得学习效果的最大化，力争投入和产出的最大“性价比”。
1）降低难度首先体现在学习内容的选择上。任何一门外语都好像是一片汪洋大海，让学习者无法穷尽，对于高层管理者亦是如此。为避免出现望洋兴叹、放弃学习的现象，为他们选择的学习内容应该少而精，才能实现学习效果的最大“性价比”。“精”具体体现在满足学习者的需要，在“少”的前提下首先应满足他们最迫切的需要。企业高管学汉语，一般是因为其企业与中方已有或将有商务合作，那么双方高管有时有一定的来往、接触、互访，在这样的商务交际应酬场合，如能用对方的语言说上一些礼仪应酬用语，如问候、祝酒、道别之辞，能够体现对对方的尊重，拉近双方的距离，創造出亲切友好的氛围。我们曾看到，北京残奥会闭幕式上，残奥主席的致辞以汉语的“晚上好！孔子说‘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开头，博得在场观众阵阵掌声、喝彩，这就是一个极好的例子。而这些礼仪应酬用语一般比较简短，也相对固定，如“你好！谢谢！对不起！没关系！祝您旅途愉快！为我们合作成功干杯！”等等，学起来不是很难，既能满足他们的需要，也符合 “少而精”的原则，用来作为高管学汉语的第一个阶段性目标是比较合适的。这个目标看起来不像一座遥不可及的高峰，而是像一个台阶，经过努力可以站得上去；学习者可以获得成就感和信心，又可以作为攀登下一个台阶的基础。
具体而言，这些礼仪应酬用语可包括以下方面的内容：见面问候；自我介绍；欢迎；感谢；道歉；称赞；祝福；祝酒；祝贺；再见等。在教学实践中，我经过比较，最终选择了由北京语言大学张黎博士主编的国家汉办规划教材《商务汉语入门——基本礼节篇》作为高管商务汉语课程的主课本。“本系列教材以对华商务活动为背景，并以交际功能为纲组织语言项目，重在口语会话。《商务汉语入门》（基本礼节篇）针对初学者，训练必要的商务与日常礼节性交际语言技能。适用于完全没有或只具有一点汉语基础的工商界人士以及其他希望学习一些基础商务汉语的人。”（张黎：2005）此教材内容非常符合高管汉语课程的需要，各方面编排得当；尤其是还配有先进的多媒体光碟，让学生在课后可自行复习、练习。
2）降低难度还体现在所学语言技能的选择上。学习一门外语，其语言技能包括听、说、读、写四个方面。听、说涉及到语音，而读、写涉及到字形。对于我们中国人来说，汉语和汉字自然是密不可分的一个整体；但是对于西方国家的外国人来说，汉字太难学了，对于业余学习的高管来说更是如此。因此西方的汉语学习者往往把汉语的语音和字形分割开来，只学语音，即只学听、说，不学读、写。因为语音可以用汉语拼音来体现，而汉语拼音采用的罗马字母为西方人普遍熟悉，所以学习难度不像汉字那么大。我在英国看到一本很畅销的汉语教材，里面一个汉字都没有！这在我们中国人看来显得不可思议，一些初到国外的汉语教师对此也难以理解和接受，但仔细分析，也得承认它自有存在的道理——有些学习者的目标就是为了进行简单交际，能够听、说即达到目的；放弃自己不太需要且难度较大的读写，未尝不是一种提升“性价比”的有效策略。我在英国还看到，绝大部分业余学汉语的成人学生都选择只学听说、不学读写；那么对于高管学生更应如此处理。此外从前面分析可见，高管学汉语的第一阶段目标是礼仪应酬用语，那么只要能听、说即可，完全没必要多费时间去掌握读、写汉字字形。
3）降低难度还可体现在适当放松要求、降低标准。除汉字外，声调对西方人来说也是一大难点。难到什么程度呢？不仅是对于业余学习者，就算是以汉语为专业的外国大学生，声调说不准的现象都很普遍。所以对于高管学生，在声调方面应适当放松要求，就算有些声调说得不太准，有点洋腔洋调，在实际交流中结合当时情境、结合上下文一般也能听懂。所以，在教学中应敢于打破“严师出高徒”的惯性思维，避免过多纠正声调、追求语音准确；这样可避免学生产生畏难情绪，因难而退；也可避免花费太多学习时间、进度太慢。 总之，以上三方面是针对高管学生的实际困难而采取的“删减”对策，删掉不是很必要的东西，才能去粗取精，实现“少而精”的课程设计理念。
（3）但是，对高管课程也不应一味采用“删”字诀，对于一些他们特别需要的内容，非但不应“减”，而且还要“增”。增什么呢？增加文化习俗的介绍！
在涉华商务中，企业高管最需要的，其实并不是用汉语来交流的能力（这方面通过翻译人员来实现才是比较现实、明智的做法），而是与商务有关的中国社会、经济、文化包括风俗习惯等方面的知识，从而帮助他们开展商务交流、做出商务决策。这些方面的知识，有些可通过阅读外国人用外文写的研究报告或报道来了解；而有些具体而微的文化习俗，外国写作者可能也不太了解，或了解不够深入，则需由中国老师向他们介绍。这些文化习俗有的跟语言交流密切相关，是语言课中不可缺少的有机组成部分。例如，老师要向他们介绍中国人崇尚谦虚的传统，这样他们才能理解中国职员在得到夸奖时说“哪里哪里，我还差得远呢”只是一种客套话，否则他们会误解为此人缺乏自信；再如中国人说“谢谢”的习惯和西方人说“thank you”有所不同，一般在对方给予了帮助的情况下才说，而西方人说“thank you”说得比较频繁，往往对一些在我们看来微不足道的举动也表示感谢，如顾客从收银员手中接过收据时说谢谢你；结束电话通话时接电话方对打来电话方一般也要说“谢谢你打来电话”。如果对这种文化差异没有一定的了解，西方人会认为中国人不够礼貌，而中国人会觉得西方人 “太过礼貌”。我曾听过一个真实的事例：一个旅居海外多年的华人回到中国看望父母，对父母也说了很多“谢谢”，结果母亲诧异地说“你发神经呀，这有什么好谢的？！”——可见中西方文化碰撞出的笑话。
此外，有些跟商务有关的文化习俗，如：重关系、重面子、重资历、酒桌商务、集体决策等等，跟语言的联系不是那么紧密，也可以说不属于语言课的内容。但是在实际情况中，学生确实有了解这方面知识的需要，他们往往向对外汉语老师询问语言和文化两方面的内容。有的在时间紧急的情况下，甚至专门要求学习“文化介绍（Culture Briefing）”课程。在香港，此类针对商务人士的普通话培训班往往也把文化介绍作为课程的重要内容；这些做法值得我们借鉴。所以对于高管学生，针对他们的需要和特点，课程中应增加商务文化的比重、减少语言的分量。至于这两方面内容的增、减应达到什么程度合适，以我的实践经验来看，可大胆地大量增加商务文化内容，可达到大约50%的程度，甚至更多。当然具体应按学生的需要与学生协商，在学习过程中也可做动态调整。
增加这些内容是否会过多增加高管学生的负担呢？我认为不会，因为商务文化的内容属于知识性的，可用英文（或学生母语）来传授，学生一看即懂、一听即懂，一懂即完成学习任务，不像语言技能需要反复练习才能掌握。所以，增加商务文化知识，从课程内容上看增加了很多學生迫切需要的东西，而在学习时间、精力的占用上却比较少，投入和产出的“性价比”可谓相当高，十分适合高管课程“少而精”的需要。
补充商务文化内容，比较好的教材是北京语言大学出版社的《中国商务文化》。它涵盖内容有：中国人的特点；商业会晤；建立业务关系；跨文化交流；人际关系；谈判；管理；禁忌与喜好；节日庆典等九个章节，其内容比较实用。全书都是中英文对照，便于老师备课，也可供学生自行阅读。此外也可参考各种文献自行补充。
增加辅助学习的材料和学习方式。此外，还可增加一些适合他们的材料来辅助学习，提高学习效率。如为他们选择或制作与所学内容配套的听力材料，让他们便于使用可随身携带的电子设备来听录音，充分利用上下班途中或健身锻炼的时间同时听课文录音，有助于解决学习时间不足的困难；反复听录音，对他们的发音、听力大有裨益，同时也是一种反复复习，对记忆词汇和句型都有很大帮助。
综上所述，为国外企业高管量身定制商务汉语课，应充分认识到他们的需求和学习特点，因材施教，对课程设置进行大胆的改革和创新，在商务文化方面用加法，而在语言技能方面用减法，剪裁出适合他们的课程内容，明确课程的方向和目标，为教学的成功打下良好的基础。
作者简介：陈倩丽（1972—），女，广西河池人，广西财经学院文传学院讲师，硕士，目前在挪威卑尔根孔子学院工作，承担本土汉语教学大纲的研发、培养本土汉语教师的师范课程设置等课题，并从事卑尔根大学外语系汉语课程的教学。研究方向：对外汉语教学，有长期在国外从事汉语教学的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