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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随着“一带一路”建设向高质量发展深入推进，我国对外贸易与投资规模不断扩大，跨境人民币结算需求快速增长。一方面，“一带一路”建设为人民币国际化提供了重要路径，为拓展人民币职能搭建了良好平台;另一方面，人民币国际化也为“一带一路”建设提供了强有力的支撑。本文以“一带一路”非洲重要支点国家——津巴布韦为例，分析了扩大人民币在津广泛使用面临的机遇与挑战，结合中津共建“一带一路”实际，研究提出扩大人民币在津使用的现实路径：第一，短期增量，通过有担保的人民币贷款增加货币流动性;第二，中期增量，逐步扩大贸易与投资增加人民币供给，以对津形成相对稳定的人民币流动性供给。最后研究提出扩大人民在津使用的政策建议。
关键词：人民币跨境使用一带一路中津合作货币流动性
引言
津巴布韦（下文简称“津”）位于非洲南部内陆中心地带，经济发展水平在南部非洲地区曾一度仅次于南非。2008年因遭遇恶性通货膨胀，最高年通涨率达200000%，本币津元出现最大面值100万亿元。2009年津政府开始推行“一揽子货币”体系，美元、南非兰特、澳元、人民币、日元、英镑和欧元等9种货币在津合法流通。2015年，津央行宣布启动津元“去货币化”行动，津元正式退出该国货币市场，标志着津元实际上已经失去了流通的价值。同年，津政府开始把人民币作为主要流通货币。2016年政府发行债券货币，仅在津国内流通，面额与美元等值，截至2019年2月，已贬值超过70%。2019年6月，津政府宣布废除该国十年的多货币体系，不再允许美元等外币在境内流通，完全使用债券货币作为交易手段，但是津元迟迟未发行，国内货币流动性出现短缺，外币在黑市继续流通。目前津的金融体系已经处于失效状态，其主要原因：一是主权货币缺失;二是资金匮乏特别是美元资金匮乏导致了银行间市场无流动性可言;三是本土化政策以及高税负阻止了外国投资者，导致本国资金缺乏。
近年来，在共建“一带一路”倡议引领下，中津经贸合作不断深化，人民币以其便利贸易与投资、优化外汇储备结构、防范汇率风险、稳定金融体系等多方面优势，日益受到津政府及非洲各国重视。中津经济互补性强、合作潜力大，人民币业务在津增长空间大、发展前景广。一方面，津具有开展人民币业务的现实基础。另一方面，随着中津合作的深化和人民币国际地位的提升，津对人民币的接受度将进一步提高，企业从节省汇兑成本、降低汇率风险和商业风险的角度出发，主观上更乐于接受、使用和持有人民币。
一、扩大人民币在津使用的必要性
（一）为中津贸易与投资合作提供金融支撑
津资源优势突出，中津两国经济互补性较强，在农业、矿业、制造业、旅游业以及基础设施建设等领域合作潜力巨大。2015年习近平主席对津成功进行国事访问，为全面深化中津经贸合作奠定了坚实的基础。近年来，随着共建“一带一路”深入推进，中钢Zimasco项目、华津水泥厂、津纳拖拉机组装厂等一批项目启动实施，带动了贸易和投资的快速增长。2018年，中津双边贸易额13 .35亿美元，我国企业在津新签工程承包合同额11 .72亿美元，截至2017年底我国企业对津直接投资存量18 .78亿美元。在此背景下，扩大人民币在津使用范围，可以帮助企业有效规避汇率风险，进一步强化融资支撑，有利于促进双边贸易和投资便利化。
（二）帮助津恢复经济正常化
2002年，欧美西方国家对津实施制裁，给其经济造成沉重打击，之后连续多年经济呈现负增长（见图1）。2008年津政府推出“向东看”政策，提倡全面加强与我国合作，希望我国为津转型发展蓝图转化为切实可行的发展计划和重大项目提供支持。为此，2015年现任总统姆南加古瓦访华期间，提出希望引入人民币为其主要流通货币，缓解货币流动性紧缺，为两国企业开展贸易与投资合作提供融资支持，促进津国内经济增长，尽快恢复经济正常化。
（三）缓解津货币流动性紧缺
在2015年津元退出流通，津没有主权货币之后，有9种外国法定货币流通，但经济结构无法支撑市场通过自发调节来避免严重的货币流动性短缺。表1可见，在2011—2017年，津多年維持进口大于出口的局面，国内货币流动性总供给增量基本维持负增长趋势。当前，津经济长期处于增长乏力的境地，国家信用风险极高，难以获得持续稳定的国际资本流入和信贷支持，依靠国际贸易等经常性项目的货币流入更难以支撑国内经济增长对新增货币的需求，进而严重阻碍经济发展。而在2019年年初，津宣布废除多货币体系后，津元迟迟未发行，部分美元、人民币等外国货币继续在市场流通，货币市场流动性严重不足。
因此，津需要货币发行国政府提供足够的支持，帮助其度过目前的困境。若扩大人民币在津使用，并将一定规模的人民币注入其市场，为其获得可观的流动性增量，将直接有助于调节津国内货币供给，从而缓解其货币流动性紧缺的现状。
（四）重建货币金融体系
从中长期看，津必将重发本国货币，人民币在津使用量的增加有助于提高津未来货币与人民币挂钩的可能性，这为津重建货币金融体系提供了有利条件。当前，通过扩大人民币使用范围，有效摆脱美元货币政策周期的影响、缓解流动性短缺矛盾，进而为下一步构建相对独立自主的货币金融体系奠定基础。津需要从我国获得支持，以寻求可持续的人民币流入途径，为金融市场注入活力，以激活本国经济。当津经济形势趋于稳定，金融市场调节机制可以发挥积极作用时，逐步恢复主权货币，实现重建本国货币金融体系的目标。
二、扩大人民币在津使用的机遇和挑战
（一）面临的机遇
第一，有助于提升人民币国际地位。当前，津受到欧美等西方国家的经济制裁，无法获得足够的美元等主要国际化货币，导致货币流动性严重紧缺。此时，我国对其施以援手，多措并举扩大人民币在津使用，可以有效帮助其缓解经济困难，进而提升人民币在国际上的地位。而当津引入人民币时，用其商品换取人民币是津的一条必经之路，而这需要依靠以人民币作为结算方式的国际贸易。在实施过程中，人民币作为跨境结算方式的功能将得到提升。此外，当津正式以大量人民币作为其法定货币在其本土进行流通时，津的本土贸易便离不开人民币。所以当津与其他国家的商业机构或政府进行跨境贸易时，原本津币或者其他国家货币充当结算方式的角色将被人民币所部分取代，人民币作为跨境结算货币的角色将会再次被强调。而这整个过程，便是人民币提升国际地位的过程，是促进人民币国际化的一项举措。 第二，有助于深化中津全面战略合作关系。当前，在欧美经济制裁尚未取消的背景下，津出现了货币流动性短缺，与津开展贸易及投资的中资企业面临国际支付的诸多不便和风险。因此，扩大人民币在津使用，助力其走出困境，必然提高我国的国际声望，对深化与非洲国家的经济合作起到重大示范作用，从而为在非洲地区形成人民币区提供空间。同时，通过扩大人民币在津使用，切实参与到其经济运行中，可以与津及更多非洲国家建立良好的政治经济关系，也有助于未来在非洲乃至国际上更加顺利地进行各项政治经济活动，争取更多话语权。
第三，有利于探索形成人民币国际化的有效路径。扩大人民币在津使用，将突破现有离岸模式，是对人民币国际化具有里程碑意义的重大事件。在实践这一新路径的过程中，探索构建完善的人民币回流机制，取得人民币回流管理经验，不仅有利于香港等人民币离岸市场的长远发展，还将在海外形成独立于境内经济体的人民币体外循环。另外，扩大人民币在津使用，帮助缓解了津的经济问题，使得津乃至全世界民众对人民币的信心提升，对持有人民币和通过人民币进行实体商品交易或者资本交易的需求也将得到提升。这是人民币国际化进程中难得的试验，为实现人民币国际化长远战略奠定了坚实基础。
（二）主要风险与挑战
第一，政治风险。2017年11月执政37年的穆加贝总统下台，新总统姆南加古瓦提出快速恢复发展经济的2030年达到中等收入社会的发展目标，大力改革政府机构，出台开放招商引资政策，加强国际社会活动，加大反腐力度等一系列新政，使社会经济发展出现了新的局面。但反对党MDC的支持率也一直在增加，国家政治安全还有待观望。2019年上半年，津国内出现燃油短缺、外汇收入赤字叠加影响严重，国内社会经济局势日趋紧张。同时，津政府政策多变，各部门制定、执行和解释法律非常随意，加之政府机构庞大、人员臃肿，支出巨大等问题，对扩大人民币在津使用及我国企业赴津投资等面临较大的风险。
第二，经济风险。目前津国家信用较低，2018年津外债总额约为91 .3亿美元，偿债率估计值为12 .7%，负债率估计值为39 .8%，债务率估计值为151 .7%，负债率和债务率均超出国际警戒线。津国际融资渠道狭窄，对外偿付能力不强，整体债务状况不容乐观。一旦津政府宣告破产，以政府收入为担保的贷款追偿不确定性将大大增加。此外，津正在从经济衰退中走出，虽经济实现了一定增长，但近几年明显回落。一旦经济增速持续低于预期，中津双边进出口贸易规模将受到较大影响，我国在津直接投资也将面临一定的损失。
第三，对我国货币政策市场的冲击。扩大人民币在津流通使用，伴随着货币的流动，津国内经济问题也会对我国的货币市场产生影响。反之，我国的货币政策将会对津也产生影响。一旦人民币被允许大量在境外使用，当我国为了实现某一经济目标而实施宏观货币政策调控时，外溢的人民币将稀释国家的宏观货币政策效果。也就是说，当我国的人民币大范围地出现在津的货币市场时，我国试图用货币政策调控的市场便不仅仅局限在国内市场中，也会伴随着人民币流动，传递到津的市场之中，货币政策的效果便不会如预期一样强烈、有效，政策的效果将会更加复杂、不可预测。
三、扩大人民币在津使用的路径选择
在共建“一带一路”框架下，稳步扩大人民币在津使用，在风险相对可控的前提下解决津流动性短缺问题，积极创造条件，既满足人民币国际化需要，又为津最终发行自主货币奠定基础。扩大人民币在津使用的主要路径：一是短期增量，通过有担保的人民币贷款增加货币流动性;二是中期增量，扩大贸易与投资增加人民币供给，以对津形成相对稳定的人民币流动性供给。
（一）通过人民币贷款增加货币流动性
第一，以烟草税收为还款来源的人民币贷款。2017年津烟草销售收入为8 .27亿美元，烟草综合税率为6%，津政府通过征税获得的收入约为4962万美元，折合人民币3 .35亿元（2017年美元兑人民币平均汇率为6 .75），约占当年津政府税收收入（37 .14亿美元）的9 .02%。目前，津国内出售烟草产品主要为未加工烟叶，价格相对较低，若以卷烟成品出售可获得10倍增值。因此，津政府在烟草税收方面有很大提升空间。
目前，津政府已计划在国内开展卷烟成品加工，若以烟草税收入维持10%的增长率，则可反映烟草税收为还款来源的有效性，可作为贷款额度依据。按照我国商业银行的贷款规则，对应的人民币贷款额应为累计烟草税收入的60%。在风险可控的前提下，我国可为津提供的10年期、15年期和20年期人民币贷款分别为32 .21亿元、64 .43亿元和116 .10亿元（见表2）。
第二，以铬矿税收收入作为还款来源的人民币贷款。根据美国第三方市场研究机构Technavio发布的《2019—2023全球铬铁市场分析——规模、增长、趋势和预测》报告，津拥有全球第二大铬储量，约占全球总量的12%。津已探明鉻矿储量9 .3亿吨，但因经济衰退和技术匮乏导致国内铬矿产能普遍较低，2018年津铬矿产量为75 .9万吨。津铬矿石质量优、含铬量高，是冶炼高碳铬铁合金的最佳原料。若津政府对铬矿开采提供足够支持，在未来10年内以年均15%的增长率，可实现约4倍左右的增长规模。在平滑的铬矿产量增长率假设下，以2018年国际市场铬矿约100美元/吨计价，铬矿综合税率按5%计算，到2030年预测的累计铬矿综合税收入约为1 .28亿美元，折合人民币约为8 .47亿元（2018年美元兑人民币平均汇率为6 .62）。按照我国商业银行的贷款规则，对应的人民币贷款额约为累计铬矿税收入的60%。在风险可控的前提下，我国可为津提供的10年期人民币贷款约为5亿元人民币（见表3）。 第三，以铬矿对华出口收入作为还款来源的人民币贷款。为推动共建“一带一路”，深入开展国际产能合作，自2015年津政府解禁铬矿出口，逐年增加对我国的铬矿出口，2017年我国从津进口铬矿为44 .65万吨，同比增长了一倍之多。我国的铬矿资源匮乏，市场需求长期持续增长，且对外依存度达90%以上。在共建“一带一路”引领下，中津铬矿贸易与投资将呈现快速增长的发展趋势。在未来10年内，若津铬矿产量的70%可供我国进口，预计到2030年我国累计从津进口铬矿总量约1791 .1万吨，按照2018年国际市场铬矿约100美元/吨计价，津累计铬矿对华出口收入约为17 .9亿美元，折合人民币约为118 .45亿元。按照我国商业银行贷款规则，对应的人民币贷款额应为铬矿出口收入的60%，我国可为津提供的10年期人民币贷款约为71亿元人民币。
（二）通过扩大贸易投资增加人民币供给
第一，通过对津贸易逆差增加人民币供给。2018年中津贸易逆差约4 .45亿美元，约合29 .46亿人民币（见表5）。中津贸易逆差在相当一段时间内仍将存在，只是逆差结构发生变化，商品贸易下降，旅游逆差上升。在未来5年中津贸易逆差若以10%的速度递减，两国贸易逆差总额约为16 .43亿美元，折合人民币108 .81亿元（见表6）。
第二，通过扩大投资增加人民币供给。在共建“一带一路”框架下，我国不断推动中津经贸合作向生产加工和投资经营优化发展，鼓励更多企业到津投资，参与津交通、电力、信息通信等基础设施建设，优先打造现代农业产业链、矿业产业链和制造业基地。目前，我国是津第一大外资来源地和第四大贸易伙伴，截至2017年，我国对津投资累计已经超过17 .5亿美元，双边贸易额达到13 .17亿美元。
商务部：《对外投资合作国别（地区）指南——津巴布韦（2018年版）》，2019年1月29日。通过扩大对津投资，可以提高津生产能力，同时促进人民币融入津经济社会发展中，扩大人民币在津使用范围。近年来，我国企业积极参与津交通、电力、通信等基础设施建设合作，截至2017年底，累计在津承揽工程120 .3亿美元，仅2017年在津新签合同额14 .8亿美元，同时我国金融机构为多个项目提供了优惠融资支持。
第三，通过对我国在津企业以人民币支付工资增加人民币供给。随着共建“一带一路”和产能合作深入开展，中津在农业、交通基础设施、加工制造业等领域的大型投资项目持续增加。若我国企业对津直接投资年均增速达30%，以2018年的1 .28亿美元为基期，未来5年内，我国对津直接投资累计可达11 .56亿美元。其中，仅计算发放薪金的部分涉及的人民币增量，按照员工报酬占投资总额比例为10%估算，至少有1 .16亿美元（2018年美元兑人民币平均汇率为6 .62），约76 .53亿人民币（见表7）。
表72018—2022年对津巴布韦直接投资中的员工报酬
四、扩大人民币在津使用的政策建议
（一）切实增强有担保的融资支撑
充分发挥好信用担保的重要作用，向津提供以烟草和铬矿税收及对我国出口收入为还款保证的人民币贷款，增加人民币在津流动性增量。加大政策性金融、开发性金融和商业性金融支持力度，支持符合条件的企业和金融机构在境内外市场募集资金用于对津贸易与投资项目。大力发展开发性金融、银行信贷、债券市场多元化融资方式，扩大人民币在津使用规模，推动构建收益共享、风险共担的利益共同体。
（二）加强货币领域的务实合作
适时签订双边本币结算协定，从国家政策层面支持双边贸易投资结算使用人民币。推动签署本币互换协议，通过开展货币互换，为津金融体系注入充足的人民币，满足对人民币流动性的需求。推进人民币与津货币在双方银行间外汇市场挂牌交易，为经济主体提供透明的汇率价格。开展人民币对津货币直接挂牌交易，形成人民币对津货币直接汇率，减少汇率中间套算，降低汇兑成本。
（三）不断强化多元化的金融服务功能
加快中资金融机构在津设立分支机构和服务网点，逐步开设人民币账户，强化贷款、贸易融资、保函等多元化金融服务功能，为扩大人民币在津使用提供保障。发挥好大型商业银行作为人民币清算行的作用，加快在津人民币离岸市场的建设与发展，切实发挥人民币在中津共建“一带一路”和国际产能合作中的资产配置功能，促进人民币在津广泛使用。
（四）完善人民币在津使用的配套措施
切实加强对经常项目和资本与金融项目资金自由流动严格管制，进一步稳定汇率，避免套汇和套利。不断加强以人民币支付结算体系为核心的金融基础设施建设，促进金融工具之间的转换，为金融活动信息的交换和安全提供有力保障。通过完善相关制度规则、制定金融标准体系、促进国际金融监管合作，为跨境投资、金融交易便利化、人民币国际化奠定制度基础。以扩大人民币在津使用为契机，逐步开放金融市场，形成与人民币国际化进程相适应的金融市场，并根据人民币国际化进程和动态对金融监管政策进行调整。
（五）构建人民币跨境使用的风险防控体系
稳步扩大人民币在津使用范围和规模，实现与美元、欧元等主要国际货币共赢发展，为实现人民币国际化营造长期有利的国际环境。构建人民币跨境流通监测体系，建立信息共享平台，实现对人民币在津流通规模、资金流向和资金用途的有效监管。逐步提升國家货币政策调控能力，通过发展人民币离岸市场、建立人民币回流机制、渐进式开放资本账户等措施，来防范人民币国际化过程中可能发生的金融风险，不断适应人民币国际化带来的复杂环境。
五、小结
在“一带一路”引领下的人民币国际化进程中，选择津作为突破口和试验田，进一步扩大人民币在津使用，具有重要意义。首先，我国可以与津加大金融合作，帮助津走出当前经济危机，逐步重建金融体系，为深化中津友好务实合作营造良好的经济环境。下一步，当人民币扩大在津使用之后，通过津的对外贸易和投资活动，人民币在南部非洲国家的地位将得到进一步提升，更多非洲国家和企业从节省汇兑成本、降低汇率风险和商业风险的角度出发，主观上更乐于接受、使用和持有人民币，有望在非洲率先建立“人民币流通区”，实现人民币的区域化。而作为人民币的发行国，我国将借此得到更多的经济收益，并与更多的非洲国家建立更加紧密的经济关系，这将进一步扩大人民币的使用范围。最后，以非洲为支点，在非洲的区域化基础上，稳步扩大到其他国家，加快人民币国际化进程。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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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林乐芬、王少楠：《“一带一路”进程中人民币国际化影响因素的实证分析》，《国际金融研究》2016年第2期。
责任编辑：李蕊
关键词：人民币跨境使用一带一路中津合作货币流动性
引言
津巴布韦（下文简称“津”）位于非洲南部内陆中心地带，经济发展水平在南部非洲地区曾一度仅次于南非。2008年因遭遇恶性通货膨胀，最高年通涨率达200000%，本币津元出现最大面值100万亿元。2009年津政府开始推行“一揽子货币”体系，美元、南非兰特、澳元、人民币、日元、英镑和欧元等9种货币在津合法流通。2015年，津央行宣布启动津元“去货币化”行动，津元正式退出该国货币市场，标志着津元实际上已经失去了流通的价值。同年，津政府开始把人民币作为主要流通货币。2016年政府发行债券货币，仅在津国内流通，面额与美元等值，截至2019年2月，已贬值超过70%。2019年6月，津政府宣布废除该国十年的多货币体系，不再允许美元等外币在境内流通，完全使用债券货币作为交易手段，但是津元迟迟未发行，国内货币流动性出现短缺，外币在黑市继续流通。目前津的金融体系已经处于失效状态，其主要原因：一是主权货币缺失;二是资金匮乏特别是美元资金匮乏导致了银行间市场无流动性可言;三是本土化政策以及高税负阻止了外国投资者，导致本国资金缺乏。
近年来，在共建“一带一路”倡议引领下，中津经贸合作不断深化，人民币以其便利贸易与投资、优化外汇储备结构、防范汇率风险、稳定金融体系等多方面优势，日益受到津政府及非洲各国重视。中津经济互补性强、合作潜力大，人民币业务在津增长空间大、发展前景广。一方面，津具有开展人民币业务的现实基础。另一方面，随着中津合作的深化和人民币国际地位的提升，津对人民币的接受度将进一步提高，企业从节省汇兑成本、降低汇率风险和商业风险的角度出发，主观上更乐于接受、使用和持有人民币。
一、扩大人民币在津使用的必要性
（一）为中津贸易与投资合作提供金融支撑
津资源优势突出，中津两国经济互补性较强，在农业、矿业、制造业、旅游业以及基础设施建设等领域合作潜力巨大。2015年习近平主席对津成功进行国事访问，为全面深化中津经贸合作奠定了坚实的基础。近年来，随着共建“一带一路”深入推进，中钢Zimasco项目、华津水泥厂、津纳拖拉机组装厂等一批项目启动实施，带动了贸易和投资的快速增长。2018年，中津双边贸易额13 .35亿美元，我国企业在津新签工程承包合同额11 .72亿美元，截至2017年底我国企业对津直接投资存量18 .78亿美元。在此背景下，扩大人民币在津使用范围，可以帮助企业有效规避汇率风险，进一步强化融资支撑，有利于促进双边贸易和投资便利化。
（二）帮助津恢复经济正常化
2002年，欧美西方国家对津实施制裁，给其经济造成沉重打击，之后连续多年经济呈现负增长（见图1）。2008年津政府推出“向东看”政策，提倡全面加强与我国合作，希望我国为津转型发展蓝图转化为切实可行的发展计划和重大项目提供支持。为此，2015年现任总统姆南加古瓦访华期间，提出希望引入人民币为其主要流通货币，缓解货币流动性紧缺，为两国企业开展贸易与投资合作提供融资支持，促进津国内经济增长，尽快恢复经济正常化。
（三）缓解津货币流动性紧缺
在2015年津元退出流通，津没有主权货币之后，有9种外国法定货币流通，但经济结构无法支撑市场通过自发调节来避免严重的货币流动性短缺。表1可见，在2011—2017年，津多年維持进口大于出口的局面，国内货币流动性总供给增量基本维持负增长趋势。当前，津经济长期处于增长乏力的境地，国家信用风险极高，难以获得持续稳定的国际资本流入和信贷支持，依靠国际贸易等经常性项目的货币流入更难以支撑国内经济增长对新增货币的需求，进而严重阻碍经济发展。而在2019年年初，津宣布废除多货币体系后，津元迟迟未发行，部分美元、人民币等外国货币继续在市场流通，货币市场流动性严重不足。
因此，津需要货币发行国政府提供足够的支持，帮助其度过目前的困境。若扩大人民币在津使用，并将一定规模的人民币注入其市场，为其获得可观的流动性增量，将直接有助于调节津国内货币供给，从而缓解其货币流动性紧缺的现状。
（四）重建货币金融体系
从中长期看，津必将重发本国货币，人民币在津使用量的增加有助于提高津未来货币与人民币挂钩的可能性，这为津重建货币金融体系提供了有利条件。当前，通过扩大人民币使用范围，有效摆脱美元货币政策周期的影响、缓解流动性短缺矛盾，进而为下一步构建相对独立自主的货币金融体系奠定基础。津需要从我国获得支持，以寻求可持续的人民币流入途径，为金融市场注入活力，以激活本国经济。当津经济形势趋于稳定，金融市场调节机制可以发挥积极作用时，逐步恢复主权货币，实现重建本国货币金融体系的目标。
二、扩大人民币在津使用的机遇和挑战
（一）面临的机遇
第一，有助于提升人民币国际地位。当前，津受到欧美等西方国家的经济制裁，无法获得足够的美元等主要国际化货币，导致货币流动性严重紧缺。此时，我国对其施以援手，多措并举扩大人民币在津使用，可以有效帮助其缓解经济困难，进而提升人民币在国际上的地位。而当津引入人民币时，用其商品换取人民币是津的一条必经之路，而这需要依靠以人民币作为结算方式的国际贸易。在实施过程中，人民币作为跨境结算方式的功能将得到提升。此外，当津正式以大量人民币作为其法定货币在其本土进行流通时，津的本土贸易便离不开人民币。所以当津与其他国家的商业机构或政府进行跨境贸易时，原本津币或者其他国家货币充当结算方式的角色将被人民币所部分取代，人民币作为跨境结算货币的角色将会再次被强调。而这整个过程，便是人民币提升国际地位的过程，是促进人民币国际化的一项举措。 第二，有助于深化中津全面战略合作关系。当前，在欧美经济制裁尚未取消的背景下，津出现了货币流动性短缺，与津开展贸易及投资的中资企业面临国际支付的诸多不便和风险。因此，扩大人民币在津使用，助力其走出困境，必然提高我国的国际声望，对深化与非洲国家的经济合作起到重大示范作用，从而为在非洲地区形成人民币区提供空间。同时，通过扩大人民币在津使用，切实参与到其经济运行中，可以与津及更多非洲国家建立良好的政治经济关系，也有助于未来在非洲乃至国际上更加顺利地进行各项政治经济活动，争取更多话语权。
第三，有利于探索形成人民币国际化的有效路径。扩大人民币在津使用，将突破现有离岸模式，是对人民币国际化具有里程碑意义的重大事件。在实践这一新路径的过程中，探索构建完善的人民币回流机制，取得人民币回流管理经验，不仅有利于香港等人民币离岸市场的长远发展，还将在海外形成独立于境内经济体的人民币体外循环。另外，扩大人民币在津使用，帮助缓解了津的经济问题，使得津乃至全世界民众对人民币的信心提升，对持有人民币和通过人民币进行实体商品交易或者资本交易的需求也将得到提升。这是人民币国际化进程中难得的试验，为实现人民币国际化长远战略奠定了坚实基础。
（二）主要风险与挑战
第一，政治风险。2017年11月执政37年的穆加贝总统下台，新总统姆南加古瓦提出快速恢复发展经济的2030年达到中等收入社会的发展目标，大力改革政府机构，出台开放招商引资政策，加强国际社会活动，加大反腐力度等一系列新政，使社会经济发展出现了新的局面。但反对党MDC的支持率也一直在增加，国家政治安全还有待观望。2019年上半年，津国内出现燃油短缺、外汇收入赤字叠加影响严重，国内社会经济局势日趋紧张。同时，津政府政策多变，各部门制定、执行和解释法律非常随意，加之政府机构庞大、人员臃肿，支出巨大等问题，对扩大人民币在津使用及我国企业赴津投资等面临较大的风险。
第二，经济风险。目前津国家信用较低，2018年津外债总额约为91 .3亿美元，偿债率估计值为12 .7%，负债率估计值为39 .8%，债务率估计值为151 .7%，负债率和债务率均超出国际警戒线。津国际融资渠道狭窄，对外偿付能力不强，整体债务状况不容乐观。一旦津政府宣告破产，以政府收入为担保的贷款追偿不确定性将大大增加。此外，津正在从经济衰退中走出，虽经济实现了一定增长，但近几年明显回落。一旦经济增速持续低于预期，中津双边进出口贸易规模将受到较大影响，我国在津直接投资也将面临一定的损失。
第三，对我国货币政策市场的冲击。扩大人民币在津流通使用，伴随着货币的流动，津国内经济问题也会对我国的货币市场产生影响。反之，我国的货币政策将会对津也产生影响。一旦人民币被允许大量在境外使用，当我国为了实现某一经济目标而实施宏观货币政策调控时，外溢的人民币将稀释国家的宏观货币政策效果。也就是说，当我国的人民币大范围地出现在津的货币市场时，我国试图用货币政策调控的市场便不仅仅局限在国内市场中，也会伴随着人民币流动，传递到津的市场之中，货币政策的效果便不会如预期一样强烈、有效，政策的效果将会更加复杂、不可预测。
三、扩大人民币在津使用的路径选择
在共建“一带一路”框架下，稳步扩大人民币在津使用，在风险相对可控的前提下解决津流动性短缺问题，积极创造条件，既满足人民币国际化需要，又为津最终发行自主货币奠定基础。扩大人民币在津使用的主要路径：一是短期增量，通过有担保的人民币贷款增加货币流动性;二是中期增量，扩大贸易与投资增加人民币供给，以对津形成相对稳定的人民币流动性供给。
（一）通过人民币贷款增加货币流动性
第一，以烟草税收为还款来源的人民币贷款。2017年津烟草销售收入为8 .27亿美元，烟草综合税率为6%，津政府通过征税获得的收入约为4962万美元，折合人民币3 .35亿元（2017年美元兑人民币平均汇率为6 .75），约占当年津政府税收收入（37 .14亿美元）的9 .02%。目前，津国内出售烟草产品主要为未加工烟叶，价格相对较低，若以卷烟成品出售可获得10倍增值。因此，津政府在烟草税收方面有很大提升空间。
目前，津政府已计划在国内开展卷烟成品加工，若以烟草税收入维持10%的增长率，则可反映烟草税收为还款来源的有效性，可作为贷款额度依据。按照我国商业银行的贷款规则，对应的人民币贷款额应为累计烟草税收入的60%。在风险可控的前提下，我国可为津提供的10年期、15年期和20年期人民币贷款分别为32 .21亿元、64 .43亿元和116 .10亿元（见表2）。
第二，以铬矿税收收入作为还款来源的人民币贷款。根据美国第三方市场研究机构Technavio发布的《2019—2023全球铬铁市场分析——规模、增长、趋势和预测》报告，津拥有全球第二大铬储量，约占全球总量的12%。津已探明鉻矿储量9 .3亿吨，但因经济衰退和技术匮乏导致国内铬矿产能普遍较低，2018年津铬矿产量为75 .9万吨。津铬矿石质量优、含铬量高，是冶炼高碳铬铁合金的最佳原料。若津政府对铬矿开采提供足够支持，在未来10年内以年均15%的增长率，可实现约4倍左右的增长规模。在平滑的铬矿产量增长率假设下，以2018年国际市场铬矿约100美元/吨计价，铬矿综合税率按5%计算，到2030年预测的累计铬矿综合税收入约为1 .28亿美元，折合人民币约为8 .47亿元（2018年美元兑人民币平均汇率为6 .62）。按照我国商业银行的贷款规则，对应的人民币贷款额约为累计铬矿税收入的60%。在风险可控的前提下，我国可为津提供的10年期人民币贷款约为5亿元人民币（见表3）。 第三，以铬矿对华出口收入作为还款来源的人民币贷款。为推动共建“一带一路”，深入开展国际产能合作，自2015年津政府解禁铬矿出口，逐年增加对我国的铬矿出口，2017年我国从津进口铬矿为44 .65万吨，同比增长了一倍之多。我国的铬矿资源匮乏，市场需求长期持续增长，且对外依存度达90%以上。在共建“一带一路”引领下，中津铬矿贸易与投资将呈现快速增长的发展趋势。在未来10年内，若津铬矿产量的70%可供我国进口，预计到2030年我国累计从津进口铬矿总量约1791 .1万吨，按照2018年国际市场铬矿约100美元/吨计价，津累计铬矿对华出口收入约为17 .9亿美元，折合人民币约为118 .45亿元。按照我国商业银行贷款规则，对应的人民币贷款额应为铬矿出口收入的60%，我国可为津提供的10年期人民币贷款约为71亿元人民币。
（二）通过扩大贸易投资增加人民币供给
第一，通过对津贸易逆差增加人民币供给。2018年中津贸易逆差约4 .45亿美元，约合29 .46亿人民币（见表5）。中津贸易逆差在相当一段时间内仍将存在，只是逆差结构发生变化，商品贸易下降，旅游逆差上升。在未来5年中津贸易逆差若以10%的速度递减，两国贸易逆差总额约为16 .43亿美元，折合人民币108 .81亿元（见表6）。
第二，通过扩大投资增加人民币供给。在共建“一带一路”框架下，我国不断推动中津经贸合作向生产加工和投资经营优化发展，鼓励更多企业到津投资，参与津交通、电力、信息通信等基础设施建设，优先打造现代农业产业链、矿业产业链和制造业基地。目前，我国是津第一大外资来源地和第四大贸易伙伴，截至2017年，我国对津投资累计已经超过17 .5亿美元，双边贸易额达到13 .17亿美元。
商务部：《对外投资合作国别（地区）指南——津巴布韦（2018年版）》，2019年1月29日。通过扩大对津投资，可以提高津生产能力，同时促进人民币融入津经济社会发展中，扩大人民币在津使用范围。近年来，我国企业积极参与津交通、电力、通信等基础设施建设合作，截至2017年底，累计在津承揽工程120 .3亿美元，仅2017年在津新签合同额14 .8亿美元，同时我国金融机构为多个项目提供了优惠融资支持。
第三，通过对我国在津企业以人民币支付工资增加人民币供给。随着共建“一带一路”和产能合作深入开展，中津在农业、交通基础设施、加工制造业等领域的大型投资项目持续增加。若我国企业对津直接投资年均增速达30%，以2018年的1 .28亿美元为基期，未来5年内，我国对津直接投资累计可达11 .56亿美元。其中，仅计算发放薪金的部分涉及的人民币增量，按照员工报酬占投资总额比例为10%估算，至少有1 .16亿美元（2018年美元兑人民币平均汇率为6 .62），约76 .53亿人民币（见表7）。
表72018—2022年对津巴布韦直接投资中的员工报酬
四、扩大人民币在津使用的政策建议
（一）切实增强有担保的融资支撑
充分发挥好信用担保的重要作用，向津提供以烟草和铬矿税收及对我国出口收入为还款保证的人民币贷款，增加人民币在津流动性增量。加大政策性金融、开发性金融和商业性金融支持力度，支持符合条件的企业和金融机构在境内外市场募集资金用于对津贸易与投资项目。大力发展开发性金融、银行信贷、债券市场多元化融资方式，扩大人民币在津使用规模，推动构建收益共享、风险共担的利益共同体。
（二）加强货币领域的务实合作
适时签订双边本币结算协定，从国家政策层面支持双边贸易投资结算使用人民币。推动签署本币互换协议，通过开展货币互换，为津金融体系注入充足的人民币，满足对人民币流动性的需求。推进人民币与津货币在双方银行间外汇市场挂牌交易，为经济主体提供透明的汇率价格。开展人民币对津货币直接挂牌交易，形成人民币对津货币直接汇率，减少汇率中间套算，降低汇兑成本。
（三）不断强化多元化的金融服务功能
加快中资金融机构在津设立分支机构和服务网点，逐步开设人民币账户，强化贷款、贸易融资、保函等多元化金融服务功能，为扩大人民币在津使用提供保障。发挥好大型商业银行作为人民币清算行的作用，加快在津人民币离岸市场的建设与发展，切实发挥人民币在中津共建“一带一路”和国际产能合作中的资产配置功能，促进人民币在津广泛使用。
（四）完善人民币在津使用的配套措施
切实加强对经常项目和资本与金融项目资金自由流动严格管制，进一步稳定汇率，避免套汇和套利。不断加强以人民币支付结算体系为核心的金融基础设施建设，促进金融工具之间的转换，为金融活动信息的交换和安全提供有力保障。通过完善相关制度规则、制定金融标准体系、促进国际金融监管合作，为跨境投资、金融交易便利化、人民币国际化奠定制度基础。以扩大人民币在津使用为契机，逐步开放金融市场，形成与人民币国际化进程相适应的金融市场，并根据人民币国际化进程和动态对金融监管政策进行调整。
（五）构建人民币跨境使用的风险防控体系
稳步扩大人民币在津使用范围和规模，实现与美元、欧元等主要国际货币共赢发展，为实现人民币国际化营造长期有利的国际环境。构建人民币跨境流通监测体系，建立信息共享平台，实现对人民币在津流通规模、资金流向和资金用途的有效监管。逐步提升國家货币政策调控能力，通过发展人民币离岸市场、建立人民币回流机制、渐进式开放资本账户等措施，来防范人民币国际化过程中可能发生的金融风险，不断适应人民币国际化带来的复杂环境。
五、小结
在“一带一路”引领下的人民币国际化进程中，选择津作为突破口和试验田，进一步扩大人民币在津使用，具有重要意义。首先，我国可以与津加大金融合作，帮助津走出当前经济危机，逐步重建金融体系，为深化中津友好务实合作营造良好的经济环境。下一步，当人民币扩大在津使用之后，通过津的对外贸易和投资活动，人民币在南部非洲国家的地位将得到进一步提升，更多非洲国家和企业从节省汇兑成本、降低汇率风险和商业风险的角度出发，主观上更乐于接受、使用和持有人民币，有望在非洲率先建立“人民币流通区”，实现人民币的区域化。而作为人民币的发行国，我国将借此得到更多的经济收益，并与更多的非洲国家建立更加紧密的经济关系，这将进一步扩大人民币的使用范围。最后，以非洲为支点，在非洲的区域化基础上，稳步扩大到其他国家，加快人民币国际化进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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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李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