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城已无旧光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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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格央总是觉得,铜城的天空像一块脏兮兮的抹布,让她始终有一种伸手去轻擦的冲动。但毕竟铜城本身就是以产铜为主的小镇,它粗糙并且落后。它的身体下面隐藏着大大小小的矿洞,地面的工厂里释放出浓重的墨色烟气。使得铜城的骨子里透着一种莫名的忧郁气质。
  而格央坐在铜城子弟中学的某个教室最靠近走廊的那个角落,一边看着天际以最快的速度燃烧成无尽的黑,一边焦躁不安地扭动着身体,企图将手中的那张数学试卷做完。但她根本无法集中注意力,最后三道题分别是概率几何和函数,她一概不会。她恨恨地用笔敲了自己的脑门三下,就看见一个纸团嘭嘭两声从花型窗户跃到她的桌上。
  应该是答案之类的吧。格央几乎是抽搐着将纸团小心翼翼地展开,看见上面歪七扭八地写着:格林又打架了。
  格央的身体继续抽搐着,同时,她的血液也波涛汹涌起来。她空着三道大题,转身便把数学卷子交了。她咬牙切齿嘴里碎碎骂着什么走到了冰凉的走廊,便看见尽头等着两个少年。裤子又大又松悬在腰际仿佛马上就要掉下来,头发是脏兮兮的核桃色,不用想便知晓是格林的手下。“格林在操场那边,我们拉也拉不住。”其中一个少年说。但格央眼珠子也不转一下,只是卷了卷袖子,然后从漆黑的楼道奔下去。
  格央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起,格林这两个字在她心里比数学这两个字还要头疼。作为比格央小一岁的弟弟,格林是从邻家男孩转型到不良少年的典范。他与姐姐的柔弱性格截然相反,他暴躁,乖戾,并且吃饱了撑着。格央扭了他无数次的耳朵,告诉他无数次,他已经高二了,格央自己也高三了,谁都没时间这样无所事事地耗下去。他们要一起到外面的世界,离开这个乌烟瘴气正在落没的小镇。
  但今晚,故戏仍旧按时上演了。
  操场上泛着少年淡淡的血腥味,与之相对的,是广袤并且壮丽的苍穹。丝丝的星辰之光下,格央看见不远处两个少年扭打在一起。格林明显是占优势的,他猩红着眼骑在对方身上顺势下去就是两拳,咆哮和呻吟交织在一起,两个人的影像又模糊了。
  格央冲上去将格林揪起来。耳朵是格林的软肋,他痛得嗷嗷叫,一边佯装霸气地指着旁边那两个手下喊,“他妈的是谁叫我姐来的。还想不想活了!”格央点着格林的脑门说,“你最近怎么了?是不是想造反!”
  嘈杂之中,被打的少年从草丛中踉跄着爬起来,格央侧过脸,与少年泛着血腥却出奇明亮的双眸对上,微妙的感觉游离了两秒。格央从兜里抽出一条手帕递给对方说,擦一擦脸颊的血吧。真不好意思。
  少年直着身子接过手帕,嘴角似笑非笑弯了一弯。消失在苍茫的夜色之中。
  格林还在喊,许澈你有种给我站住。而格央突然有些失神,紧接着,是涌进身体无穷的疲惫。
  [二]
  但是没有多少天,格央和那个叫许澈的少年再次遇见了。格央依旧坐在那个最靠走廊的角落,她透过菱形的格窗看着他一米米靠近。大概是仅仅因为还手帕,他将手伸进来将手帕放在格央的桌上,没有开场白也没有收尾词。格央仅仅是注意到,他的眼眸是他脸庞最为明亮的一处。但是作为一个敢于担当的姐姐她还是要忍不住唠叨两句,“格林不是个好东西,你以后不要靠近他了。知道吗?”
  “他的确不是个好东西。”许澈回答。这句话让格央有些郁闷,但她还是尽量做出官方的微笑,跟许澈说再见。之后她展开手帕,发现里面夹着几朵新鲜的雏菊,如此富有情趣。应该是许澈顺便放上的。格央的手心很冰,却瞬间有太阳亮起来。
  许澈的名字其实早就有听说。铜城那家最最臭名昭著,祸害了一大批少年的台球室就是他父亲开的。但与这个背景很不和谐的是,许澈是个低调整洁的少年,这大有出淤泥而不染的诗意。但是这般复杂的情况,总是让格央不禁浮想,许澈会不会像日本电影里的那些白衣黑发的男孩们一样,有着不为人知的阴暗一面。的确,格央有时也会不免俗气地偷偷想着某些神秘优秀的男孩,但是她的整个生命都被一个少年占据并且困扰着,那就是格林。
  已经连续几天,格林都没有出现在格央的视野里了。除了早晚有看见他回过家上过床的痕迹,谁也不知道他的踪迹。这让格央有些上火,她们的父母出去打工,叫她好好照顾格林。对,这些她都一直唯唯诺诺地记得,她在上数学课的时候一边拿着那张不及格的试卷,一边突然想到格林之所以打许澈,是因为他们家的台球室打烊的时间太早了。云淡风轻,天色尚早,格央迟迟不愿回家,于是拐进铜城那条古老的长巷,里面是许澈家开的那家台球室。
  那里昏暗并且肮脏,空气中有啤酒与香烟混合在一起的恶心味道。烟雾缭绕之中,格央一眼便发现了正在打桌球的格林。他与古惑仔毫无二致,嘴里叼着一根雪白的香烟,看得出几天没睡,但却在尼古丁的作用下兴奋地颤抖。
  格央感觉自己一下子失声了。这是她从未见过的格林。她紧握着拳,一步步向格林逼近,拥挤的人群逐渐散开,让出一条小道。格林抬起头来惊慌失措地说,“姐,你怎么来了?”
  没有回答。格央毫不客气地一巴掌落在格林的脸上。人群开始骚动,格央的鼻子里一股酸味。但她并没有收手,一巴掌再次下去,却落在挡在前面许澈的脸上。这一巴掌很重,许澈的嘴角开出一丝血口。白皙的脸庞上印着格央的手印。
  “请不要在台球室聚众闹事好吗?”许澈丝毫没有惊慌,而是抿着双唇,淡然而简洁地说。反倒是格林,一只手捂着半张脸推开许澈叫道,“滚滚滚都给我滚!”格央的目光停留在许澈的项坠上,那是一颗骷髅头,邪恶却迷人,闪耀着浅浅的光。这道光在格央的眼里渐渐熄灭,接着是无穷的黑暗。
  [三]
  格央晕倒了,长期的操劳和疲惫终于瞬间爆发了。等她从漫长的梦境中醒来,睁开眼便看见格林一脸愧疚地坐在她的身旁。双眼泛着微红。但格央说的第一句话却是,你千万别把这件事告诉父母。第二句话是,许澈怎么样了。的确,格央的脑海里还是有许澈的影子,她躺在床上花了半分钟的时间追溯到进台球室找格林的那天,在发现格林之前,她有很明显地看到,许澈坐在一个没人的台球桌上调试着电吉他的音准,一种独特的气质让他与其他人区别开来,他的安静瞬间让人的心灵净空。   格林端了一碗药,说,“姐,我以后不会再干这样的事了。你放心吧。我会好好保护你的。”
  但这个承诺似乎有点晚。格央一边饮着苦涩的药一边想到自己曾对格林说着今后要离开铜城的话,就突然想哭了。
  入秋之后再次和许澈遇见,竟然是在数学补习班上。格央撇去之前种种忧伤的情绪,不禁想翻一个白眼,的确,人无完人,许澈会乐器,但是他的成绩比格央的还要差劲。窗外的脆叶旋着旋着落下来。格央和许澈都很尴尬,格央在上课的时候往许澈那边悄悄瞥,发现上次的那个耳光在他的脸颊并没有留下什么痕迹,心里感觉好受很多。但是许澈在下课后却主动走过来对格央说,“格央你真操心。”
  格央一下子心虚了。其实她刚才偷看得很隐蔽。许澈紧接着说,如果格林是我的弟弟我绝对不会像你那么操心,因为他自己有他自己的青春。
  格央松了口气。但是她看着许澈的眼说,你不懂的。对,他当然不懂目前严峻的形式,她在高考前就要被接去父母那里读书,格林也要被送去父母那里。这里只是她暂时停脚的地方。格央最后默默叹了口气说,“我可真不想我弟在这里弄得升不了学,我也怕自己要复读呀。”
  [四]
  十月铅色的天空下,一切都显得苍白。夜晚来得非常早,并且天空变得更加肮脏漆黑。格央上一节晚自习,然后上两节数学补习班。这让她心力交瘁,她将脖子缩在暖融融的毛衣里,感觉风像碎冰一般从缝隙涌动进来。这个时候许澈总是在格央的身后喊她的名字。铜城的小巷和街道逼仄并且繁杂,只有他们两个同路的时间最多。通常两个人的第一句话都是,“今天布置的数学题怎么办?”紧接着,许澈从尴尬的气氛中快速缓过神来,说,“不如我们去吃夜宵吧。”
  于是对于冬日的夜晚,格央总是存着一丝憧憬。那就是在那条仅仅站着一盏灯的街口下和许澈一起吃夜宵,两个人一开始还在讨论着数学题,随后便开始谈天了。许澈在碗里拨弄着一只饺子,半张脸隐在黑暗里。他说,铜城是不怎么样,我也想考出去。但是我家的事业在这里,估计是走不掉的。
  世界那么大,想走就走啊。我们那么年轻,你就打算永远待在这里吗?格央说。
  这时许澈埋下头,整个人都在黑暗之中,看不清他的表情。格央抬起头,发现天没空并不是全黑的,有时候远处会有蓝紫色的极光。
  唯独后来有一次,许澈带着格央去了台球室上面的小阁楼。彼时的格央跟着许澈穿过台球室熙熙攘攘的人群,心里却意外的踏实平静。小阁楼是许澈一个人的空间,煞是温馨,从木窗可以看见远处的矿山。许澈拿起手边的吉他就弹起来,那天晚上许澈送给格央一个粉色的七号桌球,许澈说,“七号是我的幸运数字,我希望你留着它。还有,你不觉得粉色最能代表恋爱的心情吗?”
  格央的手心出了汗,却抓着桌球一路小跑回家。她在日记里甜蜜地写道,我恋爱了。
  那个时候就算下了雪,格央也觉得,这是个最温暖的季节,她的日记一点点累积,化为格央萌动情愫的小小见证。许澈答应格央,一起考到外面的世界,离开这个逼仄的小镇。但是这个海誓山盟很快就被格林发现了,那天他回来寻找他藏在房间的烟,意外地发现了这本日记本。格林一脸落寞地从房间里走出来,手里提着日记本的一页。
  “姐,你什么时候喜欢上许澈的?”
  格央一时什么都说不出来,她僵持在原地,听着格林接连不断地质询。
  “你明知道我和许澈势不两立,为什么还要和他好?”
  离开这个逼仄的小镇,不是你最初和我说的吗?
  “他根本保护不了你的,他连自己都保护不好自己。”格林的眼神一下子黯淡下来,他紧紧咬着牙根,仿佛小时候那个错了却不肯低头的男孩儿。
  [五]
  但是格央却丝毫没有妥协。她依旧和许澈在温暖的冬夜吃夜宵,直到春天一点点靠近。她觉得,就算这是错觉,这种错觉也让她感到没有疲惫。那天格央依旧和许澈一起回家,夜空因为春天的靠近露出微蓝,他们站在街口,彼此为对方加油,然后静静告别。这时却从街道深处跑出很多人,他们向许澈叫喊着,许澈!台球室着火了。果然,不远的地方能看见丝丝火光,并且迅速向上窜。
  许澈对格央说,你等我一下。便义无反顾地冲进了那条看不见尽头的小巷。
  但是格央却没能在那天等到许澈回来。许澈在抢救过程中局部烧伤,正在医院恢复。而事件的结果查出来,是格林为了吓唬许澈而在台球室里燃放小型的烟火,结果正好碰到易燃物质发生了火灾。格央即使是睡着,脑海里仍然浮现出那方被烧掉的小阁楼的废墟,以及许澈站在废墟边忧伤无奈的模样。她多想伸出手去摸摸他的头发,但梦境永远都不给她机会。
  那天之后天气开始转暖,但是格央却感到无限寒冷。两天之后,她和弟弟将按计划被父母接走。走之前的最后一个上午,格央去学校找许澈。那个时候许澈身上有包扎,但是脸庞依旧新鲜干净如同刚采摘下的柠檬。格央放下对格林的恨,只是心里默默为许澈心疼,许澈眸子里有极光,他说,“格央,恐怕我无法完成约定了。我不能和你到外面的世界了。”
  为什么?格央说。
  “台球室被毁于一旦,父母很需要我。不过,”许澈兴奋地说,“我决定将那个台球室改造成一个小小的酒吧,我可以在小平台上弹吉他。你会来听吗?”
  格央的脸上露出一撇苍白的笑,说,“会的。我答应你。”
  在蓝得让人心疼的天空下,格央一步步退后,向这个陪伴她走过铜城春夏秋冬的少年告别。但她知道,她是不会再次回到铜城的,这里已经没有她的家了,她的回忆也应该被全部没收。坐在离开的车上,格央看着格林,一脸落寞地说,从此我们在这里就没有家了,我们彻底摆脱了这个逼仄的小镇。但是生活仍然要继续,并且坚信它是向着美好的方向发展。
  那颗粉色的桌球还静静地躺在格央的包里,但是不同的是,她们将去的下一个小城,再也没有曾经的少年了。格央对着晴空万里的天空,终于大声哭了出来。
  编辑/张春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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