伟大进军:外国记者眼中的中国19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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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动工的第一天,来了几千名村民帮忙。第二天、第三天就超过几万人,他们都拒绝报酬,甘愿提供船只、自家门板等工具。不到一周,不仅是便桥,就连专门的车辆浮桥都建好了。一队队战士踏上浮桥通过淮河,后面紧跟着汽车、火炮、坦克……
  1949年是中国共产党领导人民取得全国胜利的伟大年份。苏联记者的相关报道,让我们重新回顾这段历史。
  为人民利益而战
  1949年初春,陪伴在苏联记者丘里诺夫身边的解放军战士曾说了这样一段话:“我们不怯于和日本鬼子拼刺刀,但国民党压根是打着抗日的幌子,我们(当时)加入的(国民党)军队只知道欺压百姓,袭击八路军,即便抗战胜利了,我们也看不到国民党能给自己带来希望。于是,我带枪参加解放军,只有他们能真正消灭外国侵略者和国民党反动派,中国人才不会当奴隶。”这段话被原封不动地收录在当年某一期苏联《星火》周刊上,题目就叫《中国军队和人民》。
   丘里诺夫随着刚从东北入关的第四野战军一起南下,当北平(不久改称北京)和天津市民得知战士们要继续远征,纷纷出来欢送,给战士们送来缝制的旗帜、衬衣和赶工生产的香烟、饼干,礼品袋上缝着“尽快打过长江!”“为祖国建功立业!”等字样。
  当部队前进时,农民在村口竖起指示牌,上面写着:“同志们,往前走!这条道通向武汉!”部队在城市或村落过夜的几个小时,是群众最幸福的时光。他们在门上贴上纸条,请战士们进屋休息,还亲自找部队指挥员请战士们到自己家里住宿。其间,不知道发生过多少催人泪下的故事。
  谁能征服淮河
  1949年5月的一天早晨,四野先头纵队抵达淮河北岸,被湍急的河水挡住去路。丘里诺夫旁听并记录了指挥员的决策。会议现场不仅有军人,还有被请来发表意见的老船工。会上,工兵营长提议直接在河上架设浮桥,但一个老船工说:“我在淮河邊活了60多年,从没听说过谁能在河上架桥过汽车,无论日本人还是国民党都没办到。”四野因此决定从易到难,先用渡船搭建人行便桥,再架可供车辆通过的固定浮桥。
  动工的第一天,来了几千名村民帮忙。第二天、第三天就超过几万人,他们都拒绝报酬,甘愿提供船只、自家门板等工具。不到一周,不仅是便桥,就连专门的车辆浮桥都建好了。平底船用几百条粗绳子连成1.5公里的汽车路,北岸甚至搭建了一座非常漂亮的拱门,一队队战士踏上浮桥通过淮河,后面紧跟着汽车、火炮、坦克……
  在前往南方的路上,丘里诺夫遇到一名团政委。政委告诉他,早在4月21日,二野、三野的百万大军打响了渡江战役。江北居民早在战前就做好了配合工作,他们义务修建了530公里的公路,维修和新建了200座桥,准备了6万条船。尤其在4月21日当天,船工冒着敌人炮火,昼夜工作,帮助解放军强渡过长江,一点也不吝惜体力甚至生命。正是这些普通人表现出的英雄主义精神,帮助消灭了国民党在江南仅存的一点正规军。
  狂欢的长沙城彻夜不眠
  曾记录斯大林格勒保卫战的苏联《真理报》记者康斯坦丁·西蒙诺夫也在南下大军的队伍里。
  1949年8月5日,在湖南省会长沙,近十万群众聚集在城门旁迎接解放军。人群呼喊着欢迎口号扑向解放军战士,握手、拥抱、递红旗、抛花,甚至激动不已地喊叫。进城后夜幕已经降临,但街道灯火通明,到处都是人山人海。一直到天亮,长沙城才沉静下来。
  正是在长沙,西蒙诺夫有幸参加了四野与二野联合举办的联欢会,前者正展开对残留大陆的国民党最后一个大兵团——白崇禧桂系部队的大围歼;而后者由湖南向西,进攻国民党盘踞的中国西南最后几省——贵州、四川、西康(中国旧省名,如今划归四川)和云南。联欢会上,他见到了中国的“战神”——二野司令员刘伯承,他途经长沙到准备进攻重庆的部队中去。这位战斗了30年,负过多次伤,多次被国民党宣布死亡的名将,被西蒙诺夫称为“谦逊之人中最谦逊的一个”。他坐在战士们中间,像是一个偶然光临的客人,希望不被人注意。刘伯承穿着没有任何将校标志的黑色制服,与其说他是解放军中作战经验最丰富的将领之一,不如说他像大学里的一名资深教授。
  联欢会上,最精彩的节目是《最后列车》,它取材于铁路工人在国民党撤退时英勇反抗的真实故事:工人们为了阻止逃军,把列车司机隐藏起来,后来当敌人把他找出来时,工人们就躺在机车前头的轨道上,宁死也不让列车开走。最后,司机欺骗国民党,假装同意把列车开走,他跳上机车,却把蒸汽放掉,结果被国民党军官杀害了。戴着眼镜的刘伯承专心而严肃地看着,西蒙诺夫和他并排坐着。当节目结束后,刘伯承微笑着跟西蒙诺夫告别:“我明天要走了。当南方作战结束时,请到我们部队来——如果您来得及的话,我们也很快要打重庆了。”
  黄土铺上话英雄
  西蒙诺夫所跟随的部队,是四野王牌135师。1949年11月,他来到135师师部,该师不久前在衡宝战役中发挥卓越的作用,打垮了国民党桂系军阀白崇禧的第7军。
  在当年的10月1日,135师奉命切断连接衡阳与宝庆的公路,这意味着他们将脱离主力,深入敌后75公里。正是在黄土铺,该师遇到五倍之敌的反复进攻。最危急的那一刻,有一个团与另两个团的联系被切断,只好在树林里展开防御。这个孤军团硬是顶住敌人的狂轰滥炸,死死控制住大路旁的几个高地,直到友军赶来,把溃敌消灭掉。据统计,衡宝战役中,解放军俘虏了2个桂军军部的高级军官和4000名官兵,缴获大炮和迫击炮50多门,机枪近200挺,一多半都是135师的功劳。
  到达当天,西蒙诺夫向师长申请,获准和战斗英雄张德裕(音)来到当时战况最激烈的黄土铺。张德裕指向发生战斗的地点说:“那就是黄土铺村,后面就是激战过的山岗,我们一个团就在那里被包围,也是在那里,我们冲下来,打掉了他们的军部。”他以豪迈的动作摊开手,然后很快地收拢回来,握紧拳头,用力到骨头都一根根凸出来。
   那简单的手势,声音并不大的嗓子……这一切优美而自然地集合在这位战斗英雄身上,他和战友们一道成为这一胜利的创造者,而胜利本身和其他部队的胜利一起,又成为中国解放事业中不可分割的部分。而他,作为共产党员和中国人,也自豪于这一伟大胜利。
  是的,中国人民及其军队如此密不可分,其取得的胜利作为人类历史辉煌的一页,必将永载历史、万古长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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