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
我最喜欢的写作时间是深夜 其实也是迫不得已。白天 和大多数人一样,我没有太多时间 去思考某个词的去留 只有深夜,仿佛为我而生的屏障 让我与世隔绝,消除一切顾虑 深夜,适合做很多事,比如偷盗 比如密谋,比如忏悔。而我 独在写作中得到安慰。我想的是 在這个世界上总有一首 未完成的诗。但它会不会出现在我的指端 我总不自信。其实不自信的事 也最能让人放心。它也未必会出现在 别人的
论文部分内容阅读
我最喜欢的写作时间是深夜
其实也是迫不得已。白天
和大多数人一样,我没有太多时间
去思考某个词的去留
只有深夜,仿佛为我而生的屏障
让我与世隔绝,消除一切顾虑
深夜,适合做很多事,比如偷盗
比如密谋,比如忏悔。而我
独在写作中得到安慰。我想的是
在這个世界上总有一首
未完成的诗。但它会不会出现在我的指端
我总不自信。其实不自信的事
也最能让人放心。它也未必会出现在
别人的指端。我这样想着
夜色仿佛在凝固。一个个词语
一件件事,电影弹幕一样在脑海中闪过
当终于捕捉到一个词,一个句子时
我知道,夜色就要散开了。
我习惯了夜色一层层散开的样子
就像在美好的回忆里慢慢跌回到现实
其他文献
多少风云消散,多少孤单湮没,才能剩下这一条大峡谷 这仅有的一棵大树 有人站在一旁打开水壶喝水 有人坐在石头上歇息 有人停住脚步以大树为背景自拍照片 一棵大树啊,摇动着夏天的枝叶 打开又一个世界 距离大树不远,一个老者 不知啥時候来的 怀抱一个布口袋,神仙一样眯着眼 在打盹
那是誰的红石头 那又是谁的红砂泥 红石头,红砂泥 一片接一片,笑脸一样好看 傍晚,寂寥中,天边的晚霞 也像大峡谷一样 红彤彤 红石头,红砂泥 这大峡谷会不会是天边晚霞的老家? 在里面走着想着,我忍不住回过头,向一个骑骆驼的陌生女孩 挥了挥手
在天黑之前,请尽快离开大峡谷 如果迷失方向 可能会陷进另个时空 在大峡谷中行走,请把自己的影子照顾好 若不小心 很容易找不到自己的影子 这不仅是地理意义上的 大峡谷 還是古甘州最为隐蔽的出口 以及入口 大峡谷气象万千,神秘莫测 请一定要谨慎进入 谨慎而行
鷹飞远了,大峡谷里的孤独 越来越宽 忽见一片灰色的羽毛 从绝壁之顶 往下飘浮 我多么欣喜,伸展开双臂 快步上前 我想接住灰色的羽毛,以及那一小片正在滑落的天空
低下头,就依然会看见母亲 还没有去世 唉,母亲一直干着那几样重复的活计 活计里没有黑夜,没有睡眠 因此它不能梦见一次,我的母親已经去世 安葬了母亲之后 我对母亲唯一能做的事,就是烧纸 一期,二期,三期,四期,五期,六期,七期 ……我向土地下跪 一遍一遍,好像我的膝盖里 有用不完的钉子 需要楔入土地,好像 只有这样一遍一遍,母亲去世的事 才会,得以这么决定下来
大峡谷岩壁下的灌木丛中,一只鼠兔 探头探脑 眨巴着小眼睛 看上去,它想离开这儿 却又在警惕我 它呆萌又机灵 前半身金黄,后半身青蓝 就像鼠兔王国中漂泊在外的一位王子 岩壁又高又陡 大峡谷又深又長 我盯着它足足五六分钟,它啊,一直试探着 想向外面跑
在選马沟,我喜欢的事物不多 虽然她是我的出生地 但每次提起,总有着过于沉重的底色 我只是喜欢这里的安静,牛羊赶上山坡后 找个避风的地方把草帽扣在脸上 听着蝉鸣,就能懒洋洋躺上一整天 我耽爱这样的时刻,田野里劳作的人们 地下沉睡的人们,互不干扰 各自安于各自的生活 蒿草起伏。麦子起伏 仿佛这里的人们,数百年来 将一套动作一直重复
一颗智齿的告别(外二首) 北京师范大学 贾想 最后一刻我才发觉 它在举行一场漫长的告别 向我,也向曾经热恋的自己 这是一个诀别的女人 在将逝的房间搜刮情欲 ——它抵住牙床,抵住 死亡敲响的房门 拼命搜刮我的血 最后的瞬间,炸弹一样 智齿果决地引爆了自己 我的平原因此留下了一个 小小的窟窿…… 我细数自己领土上 遍布的窟窿: 三叔的,奶奶的,外婆的。甚至 十年前死于
在选马沟,我曾拥有过一些法力 我曾用哭声准确预测了一位老人的死亡 也曾用一根树枝,改变了一条小河的流向 我確信,这里的人们并不迷信 一个呀呀学语的孩子 本身就具备通神的能力 只是除了死人,没有谁能够拒绝长大、变老 没有人能够阻止自己从神变成人 我曾想,要是我没有一天天变得平庸 我是否就能永远留在选马沟 而不是继续着永远无法预知的行程 我见过一个永远没离开过选马沟的人 他长大
这么多年,我的生活轨迹简单: 单位、租房、家。我的写作简单: 我的出生地选马沟、我生活的小镇 以及我偶尔去过的一些地方 因为范围狭窄,我常常有种与世隔绝的感觉 我想有一天,和所有人一样 我也会死在这里。如同一只再无庄稼可碾的 碌碡,无声无息。如同终于完成了 一种仪式。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 但为什么心里总觉着还有一丝不甘呢? 我想,这大概是因为时间太过匆忙 我见过太多的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