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南北话珠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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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世纪初,美国的皮里和挪威的阿蒙森先后到达地球的最北和最南极。1921年,英国皇家地理学会开始寻找“人能站得多高”这个问题的答案,揭开了探索地球最高极的序幕。1953年希拉里和丹增诺盖首次站上了珠峰顶端。在其后的几十年里,来自世界各国最优秀的登山家们,不仅继续寻找“人能站得多高”这个问题的答案,并且思量着“如何站到最高”。他们以生命为代价在这座大山上寻找着答案,沿着珠峰上最艰险的地形,探索每一条可能通向顶峰的路径。他们循着内心对攀登的认识,不仅追求登顶的结果,也更苛求攀登的过程和方式。他们在珠峰上创造了一个攀登史上辉煌的时代。
  1993年商业攀登开始出现,珠峰不再为顶尖攀登高手们专有。探险公司的向导和夏尔巴预设了路绳和营地,登顶和降低风险成为最主要的考量目标。珠峰的攀登方式和过去有了本质的变化。
  21世纪,商业攀登进入快速发展期,一定程度上,这与网络媒体传播和商业文化的迅猛发展密不可分。攀登珠峰成为一些社会名流追求的新目标,抑或自我展示的新时尚。网络传播让珠峰攀登的过程事无巨细展现在公众面前,揭开神秘面纱的珠峰攀登不再遥不可及。1993年,珠峰登顶人次首次突破100,2000年以后,珠峰登顶人次持续增长,2003年突破200,2004年突破300,2010年以后,每年珠峰登顶保持在500人次以上。
  这样的数字令大众主流媒体很high,他们不了解珠峰攀登的历史,也不知道什么样的攀登会给登山运动带来进步。他们需要能够吸引读者和观众眼球的内容,各种灾难,各位名人,各类毫无意义的第一,各种不该发生的丑闻充斥着和珠峰及登山有关的新闻。这样的报道扭曲着世人对珠峰,以及对登山运动的看法。
  事实上,与繁荣的商业攀登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珠峰上高水平的攀登急剧萎缩。2000年后的十多年时间里,伴随珠峰登顶人数日趋增长的同时,南北两侧常规路线以外的攀登路线,登顶珠峰的记录仅有三次,分别是2000年的丹麦队南柱转东南山脊,以及俄罗斯北壁新路线和韩国西南壁新路线。从攀登季节来看,季风来到之前的春季攀登占了绝对多数。总共324人次冬季和秋季攀登中,2000年后仅有32人次。
  60年前,希拉里和丹增诺盖沿东南山脊首次登上珠峰。于是今年便有了60周年纪念的来由。虽然对珠峰攀登而言,首登60周年和59周年没有任何实质区别,但利用这样一个契机,回顾一下曾经在这座山峰上发生过的事情,总还不能说毫无意义,这也是对一个逝去的伟大时代的祭奠。
  座落于中国和尼泊尔边境的珠峰,呈三面金字塔形,包括北壁,东壁和西南壁三个方向的冰雪岩壁,夹着东北山脊、东南山脊和西山脊三条山脊。截至2012年底,在珠峰上已有19条攀登路线,共计6205人次登顶。其中绝大多数发生在东北和东南山脊,即常说的珠峰北坡和南坡路线。而这两条路线以外的17条路线,登顶仅为145人次,约2.3%。
  本文选择这17条路线中的若干,尽力展现发生在珠峰东壁、西山脊、西南壁和北壁,四个方向上的经典攀登故事。
  东壁
  从中国侧的珠峰大本营远眺珠峰,呈现的是三角形的珠峰北壁,北壁两侧天际线分别是东北山脊和西山脊。而珠峰面对尼泊尔方向是其西南壁,东南山脊和连接于南坳的洛子壁。无论从以上哪个方向,珠峰东壁都不在视野范围内,这是一片真正不为人知的天地。
  “太巨大了,有可能找到合适的路线吗?算了,留给将来那些不太理智的疯子们吧。”这是1921年考察珠峰攀登路线,马洛里和同伴Bullock在侦察东壁攀登可行性时的感受。从冰川至顶峰三千多米的高度差。上半部四处都是危机四伏的悬冰川,下半部则多是陡峭的岩石扶壁,极其危险和困难,漫长的接近路线,再加上政治因素,珠峰东壁沉寂多年。1983年美国的George Lowe带领一支14人的登山队耗时五周,使用了包括抛绳火箭在内这种登山中少见的大杀器,开辟了一条东壁中部的扶壁路线。
  1988年,由亨特爵士作为名誉队长,一支纪念珠峰首登35周年的远征队成立。成员包括美国的Ed Webster,Robert Anderson,加拿大的Paul Teare和英国的登山新秀Stephen Venables。他们的计划是没有夏尔巴的支持,在珠峰东壁无氧开辟一条新路线。这个想法无疑雄心勃勃,如果成功,将成为珠峰最精彩的攀登之一。
  4月3日清晨,一声巨响把正在前进营地的四人惊醒,从洛子峰顶部发生一场巨大的雪崩,白色的冰雪粉尘组成的巨浪从一千多米高处席卷下来。好个危机四伏的世界。
  攀登最初的部分由Anderson和Venables交替领攀,架设路绳,Webster和Teare背负装备物资。到了C1以上,一道15米多宽的冰裂缝挡住前行的路线。在这样的高度,对于一个四人的小型队伍,像大型远征队那样架设梯子过裂缝简直是奢望。环望四周,拉一根绳子作蒂罗尔横渡是惟一的办法。Webster首先沿裂缝一侧的冰壁绳降到三十多米深的底端,从这里往上看是一番奇妙的景象,两侧是整齐划一的陡峭巨大冰块,凑近了,水平分布的冰尘在幽暗的蓝冰上划出一道道条纹。也一同降入裂缝的Anderson念叨着:“这是我到过的最恐怖的地方。我们现在在珠峰‘里面’了。”一块直径十几米的冰块楔入头顶上方两侧的冰壁,像是卡在岩缝中的巨石。Webster打算用人工攀登的方式爬上裂缝另一侧的冰壁,Anderson则建议攀登到那块巨大冰块之上查看继续攀登的可能。Webster在距冰块20英尺的地方全力打入一枚传统的老式冰锥,并打算把绳子挂入这个保护点继续攀登,冰块突然爆裂坍塌下来。裂缝的空气中弥漫着冰晶,在光照下发出点点亮光。“没事吧?”Anderson大声吼道。Webster望着堆在身边成吨的冰块,长叹一口气:“就差几秒,这就是我的坟墓。”接下来只能借助人工攀登,在那个攀冰技术和装备还不尽发达的年代,这几乎是克服垂直甚至仰角冰壁的惟一办法。到了冰裂缝的另外一侧,固定绳索架设了一套蒂罗尔横渡,Venables和Teare得以快速通过。之后又是七个小时,在齐膝深的雪中艰难攀爬,在7500米左右的一处背隙裂缝中建立了C2,通向南坳的路线算是打通了。   经历六周在大本营和C2之间来来回回的修路,运送物资,高度适应基本完成,之后便是一次登顶尝试。5月3日,第一次登顶的计划被暴风雪搅和了。东壁的微气候远比北侧的绒布冰川和南侧的昆布冰川复杂和恶劣。次日,雪槽中的一场大雪崩把新雪扫得一干二净,小伙伴们都惊呆了。
  5月8日,开始尝试登顶。第一天到达C1,第二天,照例在恶劣的天气中,趟着齐腰深的粉雪到达C2。第三天凌晨,清朗的半月悬挂天空,照亮了远处的马卡鲁和Chomo Lonzo,这是个非常好的天气,清澈,无风,甚至还有点硬雪。绕过背隙,从这里到南坳是一段未曾有人踏足的地带。南坳上的风声如喷气式发动机一般呼啸着,支起帐篷之后,Teare感到一阵不适,出现了脑水肿的迹象。“我们付出了那么多,我不想你们中的谁陪我下撤。”他拒绝别人的帮助,不想连累同伴。难掩脸上的失望,Teare独自沿原路下撤。
  11日晚11点,Anderson,Webster和Venables不带背包,不用绳索结组,轻装冲顶。凌晨1点发现偏离路线,走到了过于偏左的地带,因此只能solo攀登一段破碎的岩板。稍有不慎将导致无法制动的滑坠,跌落至数千米的西南壁以下。在近8400米处,发现一顶日本队的帐篷,这是前几天中日尼珠峰南北跨越时留下的。这次攀登,中央电视台通过电视直播让全国都看到了珠峰攀登的实况。
  距8750米的南峰还有几十米的高度,因为缺氧,Webster感到难以抑制的睡意,眼前甚至出现了幻觉。南峰下还有一段60度的雪坡,虽然已经为珠峰攀登付出了很多,但生命里还有很多别的目标,Webster决定放弃,这里已经比地球上任何一座其他山峰都高了。下撤的时候看见Anderson,他还在坚持向上。Webster回到日本队的帐篷里休息,一个多小时后Anderson也钻进了帐篷里,逐渐恶劣的天气把他也挡在了南峰。只有Venables一人还在坚持,但他音讯全无,生死未知。
  次日凌晨5点,Venables钻进帐篷:“我登顶了。”满脸冰晶,声音羸弱。年轻的Venables成为第一位无氧登顶珠峰的英国人。回到了南坳,三人睡了一整天,8000米以上无氧整整三天了。
  5月14日,因为疲劳和缺氧,三人几乎无法动弹。但他们知道,只有下撤才能保证安全。Anderson和Venables在滑降的时候遗失了冰镐。C2还留有些许燃料可以用来化雪烧水,但没有多余的食物了。休息一夜之后,几乎没有力气从睡袋里爬出来。恐惧涌上心头,1986年K2的惨剧在眼前浮现(编者注:1986年8月6日至10日,五名登山者在登顶K2之后的下撤途中死于身体衰竭,滑坠)。太阳快下山的时候冰裂缝带阻挡在前。理论上应该回到C2休息一晚次日凌晨通过。但沿着深雪上攀回到C2实在生不如死,况且两天没有吃东西,三人都已在崩溃的边缘,只能冒死一搏,小心翼翼穿过裂缝带,每一步都可能是人生最后一步。当三人撤至之前留下的路绳顶端,稍稍松了口气,基本安全了。但噩梦还没结束,Webster的一只冰爪脱落,冻伤的手指没法重新固定,只能穿着一只冰爪继续下降,路绳已经结满了冰,Venables不得不边走边用仅存的一支冰镐捶打,头灯无一正常工作。这样摸黑下撤持续整个通宵,直到第二天凌晨四点才回到冰川上。
  Webster说,在整个攀登生涯中,从未有过如此憎恨攀登的感觉。Venables,Anderson和Webster都因为冻伤失去部分脚趾,Webster还失去了几个指节,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在死亡的边缘为求生苦苦挣扎。这是一次艰苦,危险,却也极其伟大的攀登。以至于他们将攀登的扶壁称为Neverest (Never-Everest的组合) Buttress。
  在这之后,智利和印度登山队两次重复这条路线,分别有三人登顶珠峰。加上1983年美国队的东壁攀登路线,东壁共计有两条路线,四次成功的攀登,13人登顶。虽然极度的艰难和危险,幸运的是无人遇难。
  西南壁
  进入20世纪60年代,比较“简单”的珠峰路线已经完成了登顶,各国登山者们开始寻找技术难度更高的攀登路线。因为中国一侧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不具备攀登可能,尼泊尔侧的珠峰西南壁成为新的目标。日本1969年首次侦察西南壁路线,1970年和在之后的数年里,包括日本,英国,欧洲国际远征队五次尝试都未能成功完攀。1975年,Chris Bonington再次带领一支远征队尝试珠峰西南壁。
  Chris Bonington继承了Charles Bruce,Norton,Shipton,Hunter这些前辈传统,成为新一代最杰出的大型远征攀登指挥者。他有着丰富的攀登经验,在阿尔卑斯、巴塔哥尼亚留下了辉煌的战绩,例如开辟勃朗峰南壁Freney中央拱柱新路线、攀登Eiger北壁等。在喜马拉雅地区,最辉煌的成绩当数安纳普尔那南壁新路线。
  根据以往经验,攀登时间选择在季风季之后的秋季。开始阶段相当顺利,用Doug Scott的话形容,如同一辆德国坦克般碾碎了珠峰的种种防御工事。在1972年的西南壁攀登中,雪崩、落石摧毁了16顶帐篷,因此此次攀登帐篷是特意设计定制的超强加固型。队员们分工负责搭建各个营地的帐篷。
  9月20日晚,Bonington在7860米的C5营地里继续作着记录和新的计划。Dougal Haston和Doug Scott定为第一梯队冲顶,Martin Boysen, Pete Boardman, Mick Burke 和夏尔巴领队Pertemba作为第二梯队,其余队员分别作为第三和第四梯队随时接应支持。
  9月22日,Scott和Haston离开C5,沿着已经铺设好的路绳,穿过岩石带和雪槽。在路绳顶端开始铺设新的路绳,并在8350米寻找到了合适的C6营地。Bonington等人随后背负着物资给养跟了上来,这是他在C5及以上的第九天了。到达C6后,只留下Scott 和Haston,其余队员和Bonington下撤。   值得一提的是Tim Macartney-Snape在1990年2月5日从海拔0米的孟加拉湾海边出发,历时三个月,徒步1200公里至尼泊尔昆布冰川。5月7日开始无氧solo珠峰南侧常规路线并于11日登顶珠峰。珠峰8848米海拔的第一次完整攀登,这一徒步 攀登被称为“从海到山(sea to summit)”,Macartney-Snape之后创立的户外用品品牌也以此命名。
  1986年,瑞士的Erhard Loretan和Jean Troillet在周围一些山峰适应海拔,之后在珠峰北壁(super couloir),即日本沟槽和Hornbein沟槽的组合完成了一次精彩绝伦的攀登。8月29日半夜,月黑风高,天气极为理想。两人以及法国的Pierre Beghin以超轻的方式从5800米的前进营地出发。没有绳索,没有用作锚点或者保护站的装备,没有装备,三人带了一个炉头、半磅食品以及各自一条轻量睡袋。深雪的雪况十分稳定,三人轮流在前踩脚印开路,到30日上午,经历12小时攀登后到达7800米。下午时分,太阳的照射让雪变得松软而难以攀登,因此他们挖了个雪洞开始休息。天黑前再次出发,沿着Hornbein沟槽冲顶。在8000米处, Beghin因为太过困乏决定撤回雪洞休息。但是或许被埋,或许因为别的原因,总之这个雪洞没能找到,Beghin只能坐在雪上休息。这个无风的夜晚让他幸免于冻伤。与此同时,Loretan和Troillet用了一整晚和大半天的时间继续攀登,于31日下午两点半登顶。下撤用的是卧式滑降,靠冰镐控制速度,三个小时后,他们回到雪洞的位置,两个小时后,回到了前进营地。整个攀登简洁快速、轻量、阿式,没有任何拖泥带水。以至于没有太多文字可以形容,甚至于让人产生这是一条难度不高的错觉。这样的利落的攀登无疑是建立在攀登者高超的水平之上。Loretan是继梅斯纳尔和库库奇卡之后第三个完成14座的攀登者,而且全部无氧。在他的14座成就中不乏新路线和冬季攀登,如果要给完成14座的攀登者们排座次,那么Loretan和梅斯纳尔、库库奇卡,以及当今的Denis Urubko等将毫无疑问是第一集团。Loretan多年的攀登搭档Troillet也完成了10座8000米山峰。而Pierre Beghin曾和同胞Christophe Profit完成了仅有的一次K2阿式攀登。在那个年代,这也许是最快的一次攀登。除了不是新路线,这几乎是完美的。
  在两条沟槽之间是珠峰北壁中央拱柱。从顶端竖直向下的路线,被称为中央直上路线,便在这段中央拱柱上。中央直上路线,在登山中专享一个术语:Direttissima。它的路线选择不遵从其他路线选择原则的合理性,即logical line,中央直上的原则只有一个字:磕。
  “磕”,是战斗民族俄罗斯人最擅长的。这个世界留下了众多以“磕”为特征的极难极难的攀登路线,Jannu北壁、马卡鲁西壁、K2西壁都是这类。现代攀登崇尚的快速轻量和阿尔卑斯式攀登,在目前水平下,尚难以解决这样的攀登难题。珠峰北壁中央直上路线,这种集一切登山面临困难之大成的的路线,当然也不会拱手让人。
  Victor Kozlov是攀登总指挥,下设三个攀登组,由Peter Kuznetsov,Jury Koshelenko,Pavel Shabalin担任队长。总共14名队员个个身经百战,有马卡鲁西壁、努子东峰这些金冰镐奖获得者。
  三个攀登组抓紧每个可能的天气窗口,轮番上阵铺设路绳,修建营地,其余在大本营休整,历时一个多月,把营地修到了8300米的C4营地。5月27日,Shabalin组从C4出发,在8600米的海拔高度,他们遭遇到一段难度为VI的岩石。在岩场里,这样的难度并不高,但在8600米,一个比珠峰和K2以外任何山峰都高的海拔,这就是非同寻常的难。Shabalin苦苦攀岩一整天,仅完成半段绳距。8600米处又建了个C5营地,物资运输的困难迫使他们挤在狭窄的帐篷里,甚至连睡袋都没有。每人仅有两瓶氧气,只能以最小流量尽可能地省着用。
  5月30日,Shabalin组不得已从左侧稍许容易的路段绕过这段无比困难的岩石,否则只有下撤,他们在8600米的高度已经度过了三个昼夜。上午10点,成功的消息从顶峰传来,Shabalin组三人登顶。31日Kuznetsov组登顶,6月1日,第三组登顶。在此之前数日,另一支俄罗斯远征队在东北山脊常规路线上预设了帐篷,并留下了氧气、食物等物资供北壁队员们补充。
  相比悲壮的Jannu北壁和马卡鲁西壁两次大规模的攀登,此次珠峰北壁的另一亮点在于攀登无人伤亡,全身而退。
  西山脊
  西山脊的攀登历史可以追溯到1963年美国远征队首登珠峰,此次美国队选择穿过南侧昆布冰川,并沿西南壁以西的一处雪坡,转上西山脊的西侧肩部(West Shoulder),攀登了大约一个营地的距离之后切至中国侧的北壁,最终Tom Hornbein和Willi Unsoeld沿一条冰雪槽登顶珠峰,之后从1953年首登路线下撤。这是珠峰的第一次连穿。北壁上的这条冰雪槽命名为Hornbein Couloir。
  1979年,以登山王国斯洛文尼亚为主体的前南斯拉夫登山队尝试完整攀登西山脊。这是一次典型的耗费巨大的传统式喜马拉雅攀登。远征队包括24名攀登者,两名队医,三名记者和20名夏尔巴。物资包括10公里路绳,300米绳梯,50米铝梯,40顶帐篷,80个睡袋,500个冰锥和岩锥,数百升气罐,数吨的食品。
  大本营在5300米的昆布冰川,用时一周多沿陡峭的岩壁攀登至6000米被称为Lho La的山坳设立可以容纳40人的C1营地。C1以上的冰坡大约45~55度,并建立了容纳12人的C2营地,C3和C4之间的路段和1963年美国队路线重合。从C4开始,美国队路线切上北壁,而南斯拉夫人则继续往上死磕西山脊,暴风雪让攀登进程停顿了五天,5月9日才在8120米建立了C5营地。10日,Viktor Groselj 和 Marjan Manfreda首次冲顶,但因为路线寻找困难,从8300米撤回。但他们在困难的路段修好了路绳。12日的第二次冲顶,Dusan Podbevsek 和 Roman Robas在同样高度无功而返。Andrej 和 Marko Stremfelj 兄弟及Nejc Zaplotnik第三次冲顶。Marko因为氧气面罩问题提前撤回,第二段难点的三段绳距在8500米被称为灰色台阶,Andrej Stremfelj和Zaplotnik尝试了几次终于搞定,其中一段绳距耗时超过一个小时。下午1点50分登顶珠峰。下撤的路线是沿着美国路线的Hornbein沟槽直接回到C4营地。第二组队员的冲顶因为降雪被推迟一天,15日下午两点登顶珠峰,同样沿Hornbein沟槽下撤,在8200米处被迫在没有帐篷的条件下露宿一晚。其中的夏尔巴领队Ang Phu在沟槽滑坠,未能成功制动,坠落两千米以下遇难。
  这是一条十分艰难而漫长的路线,除了C2~C4相对容易,其余路段分布多段UIAA IV~V的岩石攀登绳距,包括在8500米以上。完整攀登西山脊的这条路线被称为West ridge integral。在这三十多年里有二十多支队伍尝试重复,只有1984年的保加利亚队和1989年的韩国队成功的完成了这条路线。另外有多支攀登西山脊的队伍选择切至北壁Hornbein沟槽。
  与东壁的幸运相比,西山脊残酷许多。1974年法国队在西侧肩部地带遭遇雪崩,一名法国登山者和五名夏尔巴遇难,1989年五名波兰人几乎在同一地带遭遇雪崩遇难。1963年美国路线和1979年南斯拉夫路线共计有15人成功登顶,遇难却达到20人。用一个经常被使用,其实却没有太大实用价值的统计数字:死亡/登顶率,超过了100%,这是珠峰的各路线中最惨烈的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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