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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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村庄与我
  
  我生在一个还有理想的年代,杏花春雨,白雪寒冬,岁岁安然地成长。山里的世界很明净,乡间的小路偶有汽车经过,成群的孩子追赶着跑出很远,嘴里念着自己编的童谣。麦地里的芬芳扑鼻而来,快乐装满了心间,那一刻自己仿佛是山间的一种鸟类。山外的精彩从教科书中走来,一个激情昂扬的老师带着一群心潮澎湃的孩子,仰望着蓝天白云。
  很多年以后,我的理想涅槃成村庄的一面旗帜,弟弟妹妹们勇敢地接过火炬,用矫健的步伐奔出很远。当我能安歇下来微笑的时候,才知道我离村庄远了,如那排在建设中消亡的石榴树一样,
  当第一缕炊烟升起的时候,苏醒的村庄就有了鲜活的面孔。木房青瓦的屋檐下,人间的烟火味近在眼前。
  如今,清澈的小河边没有了姑娘们嬉戏追逐的身影,听说她们远嫁了。昔日热闹的村庄只剩下了老弱的面孔,有留守的儿童在呼唤着爱,一种残缺,让向往成了奢侈。最后,似乎连村庄旁边的大树都嚷着要进城了。村庄从此寂静了下来,除了春天那个节日的隆重来临。生活在他乡的孩子长高了,他们带着向日葵般的笑颜,带着异乡的姑娘回到家乡。九十岁高龄的爷爷品尝着孙儿带回来的糕点,连连夸赞。经过了饥饿岁月的祖母们担心好日子会走到尽头,总是害怕岁月变迁。
  村庄从惊诧到从容,再到如今的平静,整个世界就这样被包容、接纳了。
  前方,是一条路,它带着我到达了理想的另一端。但从乡村到城市,还是人来人往的亲情,有时是几个玉米棒子,有时是几个农家土雞蛋。时间漂洗了一切,让我坦然得如同盛开的棉花,欢乐与哀愁只与季节有关。向村庄望去,我的理想是一扇门,当我跨出去,就走成了一条路,一条通向远方的路。
  当简单的渴望变成了生存砝码,理想就只与风有关了,不时听到种子发芽的声音,还有泉水与白杨的赞美。从春风到秋风,只是一片叶子沉重的叹息。在村庄里悄无声息。 叶浅韵
  
  枣树下的童年
  
  事隔二十余年,童年的故事依然清晰地储存在记忆的U盘上,恍如昨日。
  那时暑假里。除了放牛就是想方设法寻找可以解馋的东西。于是,我和小伙伴们盯上了六婆婆家的枣树。
  那棵枣树足有我的腰杆粗,上面结满了绿得发亮的枣儿,像一个个对着人荚的小娃娃。六婆婆的家人都外出干活了,只有她摇着蒲扇,坐在屋檐下看门。六婆婆每到下午两三点就要打瞌睡,她手中蒲扇摇动的频率明显放慢,趁她迷迷糊糊打盹时,“侦察兵”迅速转到后边的“战场”。示意可以发射“飞毛腿导弹”——土块打枣。当土块落下。六婆婆一惊,睁开眼睛,看看四下无人,又闭上眼睛去与周公相会。我们蹑手蹑脚地上前,像一群胆小的刺猬忙碌起来。慌乱中,连同小石子都抓进了口袋。
  在池塘边的大杨树下,伙伴们打着赤膊,席地而坐,掏出各自捡来的枣儿,放在一起。分枣的方法很简单、很公平,轮流着每人取一颗,直到分完。青枣又涩又酸,但我们像吃人参果一般香甜。看着地上淡黄色的枣核,大伙意犹未尽。一致赞成继续“行窃”。
  这次,我们准备了一根长竹竿。趁六婆婆迈着小脚进屋喝水的当儿,我们光着脚丫子,跑到枣树底下,一阵猛敲,枣儿像小冰雹一样在地上蹦逖着,翻滚着。我们兴奋地捡枣,完全忽略了六婆婆的存在。当六婆婆一声“哪个”从堂屋传出时,我们像一群受惊的兔子。撒腿就跑。
  晚饭时,六婆婆来到我家,她在我爸面前言之凿凿地“控诉”,让人实在难以抵赖,老爸当即将我的屁股打得火辣辣她疼。事后得知,出卖大家的叛徒是长华。长华因此也被我们孤立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他从家里带出一口袋新鲜花生。
  如今,六婆婆已作古多年,那棵枣树也因盖房子被砍掉了,留下一个结实的树桩。童年愈来愈远,但不经意间,它又会回来,像一枚从天而降的青涩枣儿,顽皮地在眼前蹦跳。 胡进升
  
  我是“倒插门”
  
  我和妻子都是80后。家里只有我们一个孩子。结婚时,买不起新房,妻子说:“住在我爸妈家吧。一来陪陪他们;二来能省下房租:三来,有了孩子之后。爸妈能帮带。”刚开始我不同意,这不成了“倒插门”了吗?倒是我父母的几句话解开了我心头的疙瘩:“什么倒插门不倒插门的。你媳妇家就她一个孩子,她爸妈你也得当亲生父母赡养!”
  住在岳父、岳母家,给我和妻子减轻了不少压力。吃完饭后,大家坐在一起聊天、打扑克,岳父、岳母整天都笑容满面,尤其是我女儿降生以后,两位老人笑得合不拢嘴。每逢节日,岳父总是赶我们回我乡下老家,和父母一起过节。每当我们离开,岳父、岳母就显得很失落。中秋节。我和妻子买了东西,准备回乡下过节,岳母搂着外孙女恋恋不舍,妻子说:“让乡下的爸妈上这边过节吧!”岳父、岳母都十分赞成。中秋节这天,一家7口人一起吃月饼、赏月亮,正在学说话的女儿一会儿喊“爷爷、奶奶”,一会儿喊“姥姥、姥爷”,笑声不断,其乐融融。
  后来,我和妻子手头有了积蓄。准备买房。我们把想法告诉了岳父、岳母后。岳母闷闷不乐,岳父抱着外孙女,沉默不语。我和妻子对视了一下,然后都笑了,我说:“爸妈,你们想多了,我和小霞想买一栋大一点的房子,我们一家7口人一起住。”岳父说:“只要我们身体健康,就尽量少拖累你们。”我说:“爸妈,你就当我是当你们的‘倒插门’女婿,就当是你的儿子。”听了我的话,两位老人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新房交工后,进行了简单装修,三室一厅的房子,7口人正好住得开,我和妻子先搬了进来。我父母在老家有一些田地,说什么也不肯过来,岳父、岳母也说住惯了老楼,不愿意搬过来。岳母说:“反正离得也不远,想我外孙女。我就过去。”我说:“那房间给你们留着。想什么时候过来就过来。”
  岳父、岳母听后,向我这个“倒插门”女婿赞许而欣慰地点了点头。
  吕清明
  
  钢玻璃杯的故事
  
  一个农民,初中只读了两年就辍学回家,帮父亲耕种三亩薄田。在他19岁时,父亲去世了,家庭的重担全部压在了他的肩上。他要照顾身体不好的母亲。还有一位瘫痪在床的祖母。
  上世纪八十年代,农田承包到户。他把一块水洼地挖成池塘,想养鱼。但乡里的干部告诉他,水田不能养鱼,只能种庄稼。他只好把水塘填平种地。
  听说养鸡能赚钱,他向亲戚借了500元钱,养起了鸡。但是一场洪水过后,鸡得了鸡瘟,几天内死了大半。他的母亲受不了这个刺激,竟然忧郁而死。
  他后来酿过酒,捕过鱼,甚至还在石矿的悬崖上帮人打过炮眼……可都没有赚到钱。35岁的时候,他还没有娶到媳妇。因为他只有一间土屋,随时有可能在一场大雨后倒塌。
  但他还想搏一搏,就四处借钱买了一辆手扶拖拉机。不料,上路不到半个月,这辆拖拉机就载着他冲入一条河里。他断了一条腿,成了瘸子。而那辆拖拉机,被人捞起来时已经支离破碎。他只能拆开它。当作废铁卖。
  几乎所有的人都说,他这辈子完了。
  后来,他却成了我所在的这个城市里的一家公司的老总,手中有两亿元的资产。现在,许多人都知道他苦难的过去和富有传奇色彩的创业经历。许多媒体采访过他,许多报告文学描述过他。但我只记得这样一段对话……
  有人问他:“在苦难的日子里。你凭什么一次又一次毫不退缩’”
  他坐在宽大而豪华的老板台后面,喝完了手里的一杯z茶。然后,他把玻璃杯子握在手里,反问:“如果我松手,这只杯子会怎样?”
  那人说:“摔在地上,碎了。”
  他手一松,杯子掉到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但并没有破碎,而是完好无损。他说:“即使有10个人在场,他们都会认为这只杯子必碎无疑。但是。这只杯子不是普通的玻璃杯,而是用玻璃钢制作的。”
  于是,我记住了这段对话。有这样一种人。即使只有一口气在,他也会努力地去拉住成功的手,除非上苍剥夺了他的生命…… 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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