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冠 只是新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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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冬腊月,彭帅没有像往年一样去温暖的广州集训,而是选择了离北京的家更近的天津。尽管是湘妹子,但彭帅从小代表天津出战,这里算得上她的第二故乡。
  一张随时可以出发和归来的动车票,一座熟悉的球馆,一群熟悉的球友,彭帅就这样开始了自己的冬训。为何选择在天津冬训?彭帅笑着说:“出去久了,想回来。”可能是因为年龄越大越恋家的缘故,希望选择离家近一点的地方,留下十多年成长印迹的天津无疑是她最好的选择。
  这里是她成长的地方,也见证了她漫长职业生涯的首冠。2016年的10月,彭帅在这里捧起单打首冠,虽然级别没有中网,更没有大满贯赛事那么高,但对彭帅来说,冠军的意义大于一切。
天津是彭帅的福地。

  伤愈归来即夺冠
  夺得天津公开赛冠军前,彭帅已经有过6次闯入WTA决赛的经历了。第一次距离现在已经整整过去了10年,那是遥远的2006年,在法国东北部一座叫斯特拉斯堡的城市。再后来,纽约、广州、布鲁塞尔、深圳,彭帅都留下了一步之差的遗憾。
  “之前很多次进了决赛,对手都很强,有几位是世界前十。”彭帅把之前一次次与冠军擦肩而过归为“缺少一点点运气”。“运气”这个看不到摸不着的家伙怎么都不眷顾彭帅。
  她知道伤愈归来后的自己已经不是那个跑动积极、打法鲜明的彭帅了。“前6次进决赛,我都会很想拿冠军。虽然没拿到,但也没有遗憾,因为我输的都是很强的球员。这次在天津,我压根没想自己能夺冠。因为伤后归来还没能在巡回赛中连赢3场呢。”
  彭帅已不再是横空出世的天才少女,也不再是紧跟着李娜、郑洁之后的希望之星,更不是那个两夺女双大满贯、女双世界排名第一的“给力贝”。如今,彭帅30岁了,一年多前做了腰椎手术,她的世界排名最低时跌倒了700位开外,甚至一度在体能训练时脚步移动都吃力。在12年漫长职业生涯最艰难的时刻,冠军意外而至,给了彭帅最好的馈赠,这是命运对她坚持下来的丰厚回报。
  这个冠军如果出现在彭帅收获全运四金的2010年,或是出现在登上女双世界第一宝座,单打杀入美网四强的2014年,彭帅可能不会这么说:“没想到冠军会在手术以后自己状态不是特别好,但心理和思想上比以前更成熟的时候出现。”
  对彭帅来说,在只是想能打好每一场球就足矣的时候,冠军来了,看似意外收获,意义特殊。多年的汗水没有白流,一切都是那么值得。
  巅峰时刻遭遇伤病
  人生没有如果,可人们又总是忍不住去假设。2014年的纽约是彭帅笑得最开心的地方,大满贯单打四强的成绩让她跃上了职业生涯的又一个高峰。比之前总在第一轮、第二轮晃荡,她在中国网坛的地位又将上升一个高度。
  人生得意须尽欢,当彭帅勇敢地喊出自己下一个目标是打进世界前十的时候,考验又来了。人们永远无法预知明天与意外哪一个会先来。得意的时日没过多久,残酷的伤病突然降临。彭帅说:“受伤之前我状态正好,盘算着冲击世界前十。大家都觉得我该往上走时,我面临的现实却是自己能不能继续打球。”那段日子,彭帅的天空总是难逃阴霾。谁都无法预知手术会有怎样的效果,如果成功,还能有几年的打球时光,如果伤情反复,又该如何收场?
  一连串的问号摆在彭帅面前。没有人能给出答案。主治医生得知她是职业网球运动员,才同意手术。有过动摇和犹豫么?彭帅没回避。她也曾想,如果手术不成功,自己可能会告别网球,选择退役,过另一种完全不同的生活,也许会有个家庭,有个宝宝。
  生活中未曾体会过的新鲜没有让彭帅动摇,她给出了自己的答案:“我还想再试一下。我为网球付出了二十多年,青春都倾注在这里,我希望对得起自己。选择手术,因为我喜欢打球。”
  手术后的恢复会很难,彭帅一直做着心理准备,但她没想到术后恢复那么漫长。很长的一段时间,彭帅只能吃流食。当可以缓慢走路后,又开始针灸,一针针扎在腰背上,也扎进她的心里。
彭帅是中网赛场上的大明星。

  所有能早点回到赛场的办法都用了,抽丝般的疼痛还是不依不饶的围着她。“扎了没有5000针,也得有3000针了。”好在没有扎破她的梦想。“那种感觉很糟糕,像等待别人在裁决我的命运,我已经没有选择权了。”为了能一点点找回感觉,彭帅甚至去参加青少年的ITF巡回赛,“我的教练、团队都知道这是我回归赛场必须经历的过程”。
  跟一群比自己小好多的球员打,用的是平时训练压根没尝试过的重球,脚步移动不灵活,动作要领做不到位。彭帅艰难地移动着脚步,就像在艰难移动自己的命运。
  上天也不会因谁已苦其心志就多几分怜爱。一场场失利,一次次打击,彭帅只能苦笑着接受。
  苦涩背后,还有无奈。现在,只有球拍赞助商还对她不离不弃,与李宁的合约到期后没再续约。彭帅说:“车子的赞助合同到期了,排名掉下来之后没有赞助也很正常。之前和李宁的合同上有一条,如果半年没参加比赛,对方就可以中断合作。如果我想凭借保护排名入围奥运会的话,在半年内就不能参加比赛,对我来说参加奥运会是最重要的。”
  彭帅早已看开现实中的人情冷暖。她安慰自己:“幸亏还有球拍的赞助商,不然就没有球拍用了。签什么赞助、穿什么球衣,我不在乎,还没到没赞助就打不了球的时候。我最想的就是打球,能回到赛场就特别开心。”
  想坚持到东京奥运会
  彭帅对天津有很多记忆。第一个全国冠军,第一个全运会冠军,如今她等到了第一个WTA巡回赛冠军,“我几乎所有的荣耀都诞生在这里,这次感觉是上天的有意安排。可能老天也觉得我这些年不容易吧,所以天津这次有点’魔性’”。
  彭帅说自己不和以前那个完好的自己比,只想和现在的每一天去比,“我希望自己可以踏踏实实走,争取到东京奥运会还能有一个突破”。
  彭帅心中对奥运会始终有别样的情怀。如果不是奥运,她可能不会冒险做手术,也不会启动排名保护,或许早就开始另一番生活了。
  4年后,她34岁了。从北京到伦敦再到里约,奥运会赛场上的彭帅始终没能如愿。她想坚持4年,到东京奥运会去实现下一个梦想。“朝着光明追去,力量微弱也要努力绽放”,彭帅一次次告诉自己。
  这个冬天,彭帅团队又有了新的变化。跟50岁的法国教练贝特朗·佩莱磨合一周多,她对佩莱的执教方式和风格很认可,“之前我们完全不认识,训练了8天后,感觉配合得挺好。他教的东西也比较适合我,我们打算长期合作。”
  没有太多感慨,不想回望,彭帅满眼都是对来年的期待和向往,“只要在球场,就会去追逐自己的梦想。我对新的一年一定有所期待。”前提是有好的身体,彭帅经历过伤痛折磨,对此感受太深。
  有了好的身体,才会尽情享受在球场上打球的时光。已经按捺不住的彭帅说:“在身体可以承受的范围内,我一定会毫不保留去拼。2017年,我想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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