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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务部4月18日在第107届广交会期间举行的“全国转变外贸发展方式报告会”上，商务部进出口公平贸易局处长程永如指出，2009年中国遭遇的反补贴调查占全球75％，我国外贸产业受反补贴冲击的严重程度可见一斑。
近年，反补贴调查越来越频繁地进入我们的视野。据WTO秘书处发布的数据显示，中国已连续3年成为遭遇反补贴调查最多的WTO成员国。随着各国对华贸易壁垒战愈演愈烈，加拿大、美国等国在对中国出口的部分产品进行反倾销调查的同时，进行反补贴调查，进而对中国出口到该国的产品征收反补贴税，削弱了中国产品的海外竞争力。
2007年到2009年的三年时间内，加拿大先后对中国无缝石油套管、碳钢焊管、半导体冷热箱、铝型材以及石油管材产品发起五起反倾销反补贴合并调查，涉案金额约为5。9亿美元。北京市天达律师事务所王杖律师先后在上述五起案件中的四起，即无缝石油套管、碳钢焊管、铝型材以及石油管材产品案件中参与代理了中国出口商和／或中国政府的反补贴应诉。
中国企业如何在遭遇反补贴调查后获得较低税率?本刊记者为此采访了王杖律师，结合加拿大对华铝型材案，王杖律师对加拿大对华反补贴调查中补贴项目的认定以及补贴幅度的计算进行了分析，并为企业提出对策。
案情简介
2008年8月18日，加拿大边境服务署发布通知，应加拿大6家铝业生产企业的申请，加拿大决定对原产于或出口自中国的铝型材进行反倾销反补贴合并调查。这是我国铝型材行业首次遭遇国外反倾销反补贴合并调查。铝型材是我国广东佛山主要出口产品之一，占了全国的半壁江山，本案涉案企业主要集中在佛山。
关于裁决结果，2008年11月17日，加拿大边境服务署对原产于或出口自中国的铝型材做出反倾销和反补贴初裁。未应诉的中国企业的补贴税率为17％。王扶律师代理的客户的补贴税率为2.43％。
2009年2月16日，加拿大边境服务署对原产于或出口自中国的铝型材做出反倾销和反补贴终裁。未应诉和应诉不利的中国企业今后向加拿大出口铝型材将被征收15.84元／公斤的高额反补贴税。王扶律师代理的企业被征收3.88元／公斤的反补贴税。
加拿大反补贴调查的重点项目
“我们在本案中代理调查期内向加拿大出口铝型材数量最多的一家广东企业应诉反补贴调查。”王杕律师称。
谈到加拿大对补贴的定义，王杖律师表示，根据加拿大《特别进口措施法》(SIMA)的规定，如果一国政府对产品的生产、加工、采购、流通、运输、销售、出口或进口的企业给予财政资助的话，即构成补贴。补贴同时也存在于1994年关贸总协定16章所指出的任何形式的收入或价格的支持。具体来说，根据加拿大SIMA第2(1.6)条的规定，以下的财政资助行为构成补贴：一是涉及资金的直接转移(如拨款、贷款和投股)、潜在的资金或债务的直接转移(如贷款担保)的政府做法；二是放弃或未征收在其他情况下应征收的政府税收(如税收抵免之类的财政鼓励)；三是政府提供除一般基础设施外的货物或服务，或购买货物；四是政府向一筹资机构付款，或委托或指示一私营机构履行以上一至三项列举的一种或多种通常应属于政府的职能，且此种做法与政府通常采用的做法并无实质差别。
“如授予机关或其运作所根据的立法将补贴的获得明确限于某些企业，或该补贴为禁止性补贴，则此种补贴应属专向性补贴，”谈到加拿大反补贴措施可能涉及的对象，王杖律师称，加拿大反补贴调查机关——边境服务署(CBSA)在反补贴调查中将存在专项性的补贴作为“可诉性补贴”。如果企业从该类补贴项目中获益的话，就会受到反补贴措施的制裁。
反补贴调查涉及具体项目有哪些?这些项目的补贴幅度又将如何计算?王杖律师称，加拿大对华反补贴调查主要涵盖以下八大类补贴项目：经济特区和其他指定的区域的鼓励政策、拨款、债转股、优惠贷款、所得税优惠项目、原料和设备的关税及增值税减免、政府提供的低于市场价格的原材料、土地使用费的减免等。
“在加拿大对华铝型材反补贴案中，中国应诉企业较多涉及税收减免类项目、拨款类项目、以及政府提供的低于市场价格的原材料项目。”王杖律师称。谈到三类补贴项目的认定和补贴幅度的计算，王杖律师表示，所得税优惠项目主要包括企业所得税减免、地方所得税减免、外资企业税收优惠项目、外商投资出口企业税收优惠项目、外商投资的技术／知识密集型企业的税收优惠项目、外商投资企业研发所享受的税收优惠项目等。
“在所得税优惠项目的认定方面，本案中应诉企业较多涉及‘外资企业税收优惠项目’，”王杖律师称，加拿大边境服务署根据SIMA第2(1.6)(b)款规定，认为该项目构成财政资助，即：应付给政府的款项被减免，使接收人获得与减免金额相等的利益。因此该项目被认定为补贴。并且，对外商投资企业提供税收优惠，在法律上(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外商投资企业所得税法》及其实施细则)限定于特殊的企业。因此，根据SIMA第2(7.2)(a)的规定，加拿大边境服务署认定该项补贴具有专项性。
王杖律师强调，特别值得注意的是，所得税优惠项目的补贴幅度计算方法由于项目的不同而存在区别。例如“外资企业税收优惠项目”补贴幅度的计算方法是将企业在当期从该项目中获益的总额分摊到企业当期的总销售数量上(包括涉案产品与非涉案产品，也包括出口产品与内销产品)。因为该项目的补贴是针对整个企业的，因此以公司当期所有产品的总销售数量为基础进行分摊。而同属所得税优惠项目的“外商投资出口企业税收优惠项目”，其获益是以出口实绩为条件的，因此，该项目的补贴幅度的计算方法与“外资企业税收优惠项目”有所不同，即：将企业当期从该项目获益的总额分摊到所有出口销售数量上。因为该项目的补贴是针对企业的出口产品的，因此以公司调查期内出口产品的销售数量为基础进行分摊，而不涉及内销数量。
《中华人民共和国企业所得税法》(即新企业所得税法)于2008年1月1日起实施。在该法实施之前，较多中国企业，尤其是外商投资企业享受了所得税相关补贴。由于大部分所得税优惠项目未包含在新企业所得税法中，因此将于2008年1月1日起停止实施，或者根据《国务院关于实施企业所得税过渡优惠政策的通知》(国发[2007]39号)实施过渡政策。
随着新企业所得税法的实施，内、外资企业统一适用25％的企业所得税率，实现了内、外资企业在企业所得税征收上的同等待遇，这使得加拿大对华反补贴调查的重点从所得税优惠项目转移到其它项目上。“而今后对于所得税优惠补贴项目的调查，将主要集中于尚处在过渡期内，没有执行到期的税收优惠项目上。”王杖律师说。
谈到中国应诉企业涉及较多的拨款类项目，王杖律师说，拨款类项目涵盖的范围非常 广泛。既包括中央政府的拨款项目，也包括地方政府的拨款项目；既包括研发补助类的拨款，也包括企业获得各种荣誉称号的拨款，以及奖励出口的拨款等。
关于该类项目补贴的认定及补贴幅度的计算方法，王杖律师说：“加拿大铝型材案中我们代理的企业涉及到‘广东省专利奖拨款项目’，该项目是根据《广东专利奖评奖办法》而设立。项目设立的目的是支持广东省技术创新，促进知识产权的发展。该项目主管机关是广东省知识产权办公室和广东省人事局。”
根据SIMA第2(1.6)(a)条的规定，确定该项目构成财政资助，即：政府直接拨付资金，并使接收入获得与拨付金额相等的利益。因此该项目被认定为补贴。加拿大边境服务署称由于本案中中国政府没有按时向CBSA提交完整的信息，导致其在本案中以“可获得的信息”来确认该补贴项目具有专项性，属于“可诉性补贴”。关于补贴幅度的计算，按照SIMA第30.4(2)条的规定，将补贴调查期所获得的该类拨款总额分摊到当期销售的所有产品的总数量上。
“各拨款项目一般涉及金额较少，但是被调查的拨款项目种类逐渐增多。”王杖律师说，加拿大边境服务署在新的案件的调查问卷中通常会加入近期调查的案件中有应诉企业涉及的拨款项目。例如，2008年1月立案的碳钢焊管案的补贴问卷中只涉及了2个补贴项目，终裁中裁定应诉企业享受了以下5个补贴项目：装备制造重点企业拨款、出口补助拨款、研发补助拨款、创新型企业试点拨款和明星企业拨款。而在本案中，补贴问卷中共涉及了27个拨款项目，碳钢焊管案中裁定的5个拨款项目均被列在其中。
谈到中国企业应诉涉及较多的第三类项目一一政府提供的低于市场价格的原材料项目，王杖律师说，在铝型材案中，“政府以低于市场公正价值的价格供应原铝”被认定为可诉性补贴。这一项目是本案中构成应诉企业80％以上的补贴幅度的项目。关于此类项目补贴的认定及补贴幅度的计算方法，加拿大边境服务署认定，国有企业直接提供原铝，根据SIMA第2(1.6)(c)条的规定，构成财政资助，即：政府提供除一般基础设施外的货物，并使接收人获得中国公平市场价与政府提供货物的价格差等额的利益。因此该项目被认定为补贴。在专项性认定方面，加拿大边境服务署认为由于政府提供的原铝只是局限于使用此种原材料的企业，因此依据SIMA是具有专项性的。
加拿大边境服务署要求应诉企业详细列明原铝的供应商。应诉企业不仅需要报告每一笔原铝是从哪家贸易商采购的，还要报告这些原铝的生产商的名称及其所有制性质。以此来判定多少原铝是国有企业生产的。然而，在调查过程中加拿大边境服务署发现某些应诉企业将知名的国有企业作为私营企业填报。“最后，除了一家应诉企业(即我们代理的企业)能够提供确凿证据证明其部分原铝采购自非国有企业之外，其他应诉企业的全部原铝采购都被认定为从国有企业的采购。”王杖律师说。
为了计算补贴幅度，加拿大边境服务署需要确定一个所谓的“原铝的公平市场价格”，将该价格与各个应诉企业的原铝采购价格进行对比，据此计算出补贴额。加拿大边境服务署首先考虑以上海金属市场或上海期货交易所的原铝价格作为公平市场价格的基准。然而通过调查发现，中国的原铝有相当大的部分是国有企业生产的，并且由于中国政府的税收政策以及贸易保护措施对中国原铝市场产生了很大的影响，因此上海金属市场或上海期货交易所的原铝价格不能代表“公平的市场价格”。加拿大边境服务署因此转而使用了价格更高，也对中国企业更为不利的伦敦金属市场的原铝月平均交易价格作为“公平的市场价格”，以此价格与各应诉企业原铝的采购价格之差作为补贴额度。
加拿大边境服务署在裁决中指出，国有企业是指代理政府、代表政府利益或者处于政府的管理之下的任何企业。包括被政府通过法律、法规、命令、规章或通过其他相似机制进行有效控制的企业，或者政府在其中占有多数或全部股份的企业。这些企业在反补贴调查中均被认定为“政府”。
“这一裁定是欠缺法律依据的。”王杖律师说，根据SIMA 2.(1)条的规定，“政府”的定义包括：“省，州，市或其他地方或地区政府。代理或代表省、州，市或其他地方或地区政府的任何人，代理人或机构；或在省、州，市或其他地方或地区政府授权下，或者通过法律的授权下代理或代表省、州，市或其他地方或地区政府的任何人，代理人或机构”。加拿大边境服务署在对中国产品的反补贴调查中明确将国有企业纳入“中国政府”的定义中，扩大了SIMA规定的补贴提供者的范围，是对法律定义的曲解。“这一做法，对中国政府和中国企业是不公平的，是在反补贴调查实践中针对中国的歧视性做法。”王杖律师强调。
近年，反补贴调查越来越频繁地进入我们的视野。据WTO秘书处发布的数据显示，中国已连续3年成为遭遇反补贴调查最多的WTO成员国。随着各国对华贸易壁垒战愈演愈烈，加拿大、美国等国在对中国出口的部分产品进行反倾销调查的同时，进行反补贴调查，进而对中国出口到该国的产品征收反补贴税，削弱了中国产品的海外竞争力。
2007年到2009年的三年时间内，加拿大先后对中国无缝石油套管、碳钢焊管、半导体冷热箱、铝型材以及石油管材产品发起五起反倾销反补贴合并调查，涉案金额约为5。9亿美元。北京市天达律师事务所王杖律师先后在上述五起案件中的四起，即无缝石油套管、碳钢焊管、铝型材以及石油管材产品案件中参与代理了中国出口商和／或中国政府的反补贴应诉。
中国企业如何在遭遇反补贴调查后获得较低税率?本刊记者为此采访了王杖律师，结合加拿大对华铝型材案，王杖律师对加拿大对华反补贴调查中补贴项目的认定以及补贴幅度的计算进行了分析，并为企业提出对策。
案情简介
2008年8月18日，加拿大边境服务署发布通知，应加拿大6家铝业生产企业的申请，加拿大决定对原产于或出口自中国的铝型材进行反倾销反补贴合并调查。这是我国铝型材行业首次遭遇国外反倾销反补贴合并调查。铝型材是我国广东佛山主要出口产品之一，占了全国的半壁江山，本案涉案企业主要集中在佛山。
关于裁决结果，2008年11月17日，加拿大边境服务署对原产于或出口自中国的铝型材做出反倾销和反补贴初裁。未应诉的中国企业的补贴税率为17％。王扶律师代理的客户的补贴税率为2.43％。
2009年2月16日，加拿大边境服务署对原产于或出口自中国的铝型材做出反倾销和反补贴终裁。未应诉和应诉不利的中国企业今后向加拿大出口铝型材将被征收15.84元／公斤的高额反补贴税。王扶律师代理的企业被征收3.88元／公斤的反补贴税。
加拿大反补贴调查的重点项目
“我们在本案中代理调查期内向加拿大出口铝型材数量最多的一家广东企业应诉反补贴调查。”王杕律师称。
谈到加拿大对补贴的定义，王杖律师表示，根据加拿大《特别进口措施法》(SIMA)的规定，如果一国政府对产品的生产、加工、采购、流通、运输、销售、出口或进口的企业给予财政资助的话，即构成补贴。补贴同时也存在于1994年关贸总协定16章所指出的任何形式的收入或价格的支持。具体来说，根据加拿大SIMA第2(1.6)条的规定，以下的财政资助行为构成补贴：一是涉及资金的直接转移(如拨款、贷款和投股)、潜在的资金或债务的直接转移(如贷款担保)的政府做法；二是放弃或未征收在其他情况下应征收的政府税收(如税收抵免之类的财政鼓励)；三是政府提供除一般基础设施外的货物或服务，或购买货物；四是政府向一筹资机构付款，或委托或指示一私营机构履行以上一至三项列举的一种或多种通常应属于政府的职能，且此种做法与政府通常采用的做法并无实质差别。
“如授予机关或其运作所根据的立法将补贴的获得明确限于某些企业，或该补贴为禁止性补贴，则此种补贴应属专向性补贴，”谈到加拿大反补贴措施可能涉及的对象，王杖律师称，加拿大反补贴调查机关——边境服务署(CBSA)在反补贴调查中将存在专项性的补贴作为“可诉性补贴”。如果企业从该类补贴项目中获益的话，就会受到反补贴措施的制裁。
反补贴调查涉及具体项目有哪些?这些项目的补贴幅度又将如何计算?王杖律师称，加拿大对华反补贴调查主要涵盖以下八大类补贴项目：经济特区和其他指定的区域的鼓励政策、拨款、债转股、优惠贷款、所得税优惠项目、原料和设备的关税及增值税减免、政府提供的低于市场价格的原材料、土地使用费的减免等。
“在加拿大对华铝型材反补贴案中，中国应诉企业较多涉及税收减免类项目、拨款类项目、以及政府提供的低于市场价格的原材料项目。”王杖律师称。谈到三类补贴项目的认定和补贴幅度的计算，王杖律师表示，所得税优惠项目主要包括企业所得税减免、地方所得税减免、外资企业税收优惠项目、外商投资出口企业税收优惠项目、外商投资的技术／知识密集型企业的税收优惠项目、外商投资企业研发所享受的税收优惠项目等。
“在所得税优惠项目的认定方面，本案中应诉企业较多涉及‘外资企业税收优惠项目’，”王杖律师称，加拿大边境服务署根据SIMA第2(1.6)(b)款规定，认为该项目构成财政资助，即：应付给政府的款项被减免，使接收人获得与减免金额相等的利益。因此该项目被认定为补贴。并且，对外商投资企业提供税收优惠，在法律上(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外商投资企业所得税法》及其实施细则)限定于特殊的企业。因此，根据SIMA第2(7.2)(a)的规定，加拿大边境服务署认定该项补贴具有专项性。
王杖律师强调，特别值得注意的是，所得税优惠项目的补贴幅度计算方法由于项目的不同而存在区别。例如“外资企业税收优惠项目”补贴幅度的计算方法是将企业在当期从该项目中获益的总额分摊到企业当期的总销售数量上(包括涉案产品与非涉案产品，也包括出口产品与内销产品)。因为该项目的补贴是针对整个企业的，因此以公司当期所有产品的总销售数量为基础进行分摊。而同属所得税优惠项目的“外商投资出口企业税收优惠项目”，其获益是以出口实绩为条件的，因此，该项目的补贴幅度的计算方法与“外资企业税收优惠项目”有所不同，即：将企业当期从该项目获益的总额分摊到所有出口销售数量上。因为该项目的补贴是针对企业的出口产品的，因此以公司调查期内出口产品的销售数量为基础进行分摊，而不涉及内销数量。
《中华人民共和国企业所得税法》(即新企业所得税法)于2008年1月1日起实施。在该法实施之前，较多中国企业，尤其是外商投资企业享受了所得税相关补贴。由于大部分所得税优惠项目未包含在新企业所得税法中，因此将于2008年1月1日起停止实施，或者根据《国务院关于实施企业所得税过渡优惠政策的通知》(国发[2007]39号)实施过渡政策。
随着新企业所得税法的实施，内、外资企业统一适用25％的企业所得税率，实现了内、外资企业在企业所得税征收上的同等待遇，这使得加拿大对华反补贴调查的重点从所得税优惠项目转移到其它项目上。“而今后对于所得税优惠补贴项目的调查，将主要集中于尚处在过渡期内，没有执行到期的税收优惠项目上。”王杖律师说。
谈到中国应诉企业涉及较多的拨款类项目，王杖律师说，拨款类项目涵盖的范围非常 广泛。既包括中央政府的拨款项目，也包括地方政府的拨款项目；既包括研发补助类的拨款，也包括企业获得各种荣誉称号的拨款，以及奖励出口的拨款等。
关于该类项目补贴的认定及补贴幅度的计算方法，王杖律师说：“加拿大铝型材案中我们代理的企业涉及到‘广东省专利奖拨款项目’，该项目是根据《广东专利奖评奖办法》而设立。项目设立的目的是支持广东省技术创新，促进知识产权的发展。该项目主管机关是广东省知识产权办公室和广东省人事局。”
根据SIMA第2(1.6)(a)条的规定，确定该项目构成财政资助，即：政府直接拨付资金，并使接收入获得与拨付金额相等的利益。因此该项目被认定为补贴。加拿大边境服务署称由于本案中中国政府没有按时向CBSA提交完整的信息，导致其在本案中以“可获得的信息”来确认该补贴项目具有专项性，属于“可诉性补贴”。关于补贴幅度的计算，按照SIMA第30.4(2)条的规定，将补贴调查期所获得的该类拨款总额分摊到当期销售的所有产品的总数量上。
“各拨款项目一般涉及金额较少，但是被调查的拨款项目种类逐渐增多。”王杖律师说，加拿大边境服务署在新的案件的调查问卷中通常会加入近期调查的案件中有应诉企业涉及的拨款项目。例如，2008年1月立案的碳钢焊管案的补贴问卷中只涉及了2个补贴项目，终裁中裁定应诉企业享受了以下5个补贴项目：装备制造重点企业拨款、出口补助拨款、研发补助拨款、创新型企业试点拨款和明星企业拨款。而在本案中，补贴问卷中共涉及了27个拨款项目，碳钢焊管案中裁定的5个拨款项目均被列在其中。
谈到中国企业应诉涉及较多的第三类项目一一政府提供的低于市场价格的原材料项目，王杖律师说，在铝型材案中，“政府以低于市场公正价值的价格供应原铝”被认定为可诉性补贴。这一项目是本案中构成应诉企业80％以上的补贴幅度的项目。关于此类项目补贴的认定及补贴幅度的计算方法，加拿大边境服务署认定，国有企业直接提供原铝，根据SIMA第2(1.6)(c)条的规定，构成财政资助，即：政府提供除一般基础设施外的货物，并使接收人获得中国公平市场价与政府提供货物的价格差等额的利益。因此该项目被认定为补贴。在专项性认定方面，加拿大边境服务署认为由于政府提供的原铝只是局限于使用此种原材料的企业，因此依据SIMA是具有专项性的。
加拿大边境服务署要求应诉企业详细列明原铝的供应商。应诉企业不仅需要报告每一笔原铝是从哪家贸易商采购的，还要报告这些原铝的生产商的名称及其所有制性质。以此来判定多少原铝是国有企业生产的。然而，在调查过程中加拿大边境服务署发现某些应诉企业将知名的国有企业作为私营企业填报。“最后，除了一家应诉企业(即我们代理的企业)能够提供确凿证据证明其部分原铝采购自非国有企业之外，其他应诉企业的全部原铝采购都被认定为从国有企业的采购。”王杖律师说。
为了计算补贴幅度，加拿大边境服务署需要确定一个所谓的“原铝的公平市场价格”，将该价格与各个应诉企业的原铝采购价格进行对比，据此计算出补贴额。加拿大边境服务署首先考虑以上海金属市场或上海期货交易所的原铝价格作为公平市场价格的基准。然而通过调查发现，中国的原铝有相当大的部分是国有企业生产的，并且由于中国政府的税收政策以及贸易保护措施对中国原铝市场产生了很大的影响，因此上海金属市场或上海期货交易所的原铝价格不能代表“公平的市场价格”。加拿大边境服务署因此转而使用了价格更高，也对中国企业更为不利的伦敦金属市场的原铝月平均交易价格作为“公平的市场价格”，以此价格与各应诉企业原铝的采购价格之差作为补贴额度。
加拿大边境服务署在裁决中指出，国有企业是指代理政府、代表政府利益或者处于政府的管理之下的任何企业。包括被政府通过法律、法规、命令、规章或通过其他相似机制进行有效控制的企业，或者政府在其中占有多数或全部股份的企业。这些企业在反补贴调查中均被认定为“政府”。
“这一裁定是欠缺法律依据的。”王杖律师说，根据SIMA 2.(1)条的规定，“政府”的定义包括：“省，州，市或其他地方或地区政府。代理或代表省、州，市或其他地方或地区政府的任何人，代理人或机构；或在省、州，市或其他地方或地区政府授权下，或者通过法律的授权下代理或代表省、州，市或其他地方或地区政府的任何人，代理人或机构”。加拿大边境服务署在对中国产品的反补贴调查中明确将国有企业纳入“中国政府”的定义中，扩大了SIMA规定的补贴提供者的范围，是对法律定义的曲解。“这一做法，对中国政府和中国企业是不公平的，是在反补贴调查实践中针对中国的歧视性做法。”王杖律师强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