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我的眼泪你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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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果说,人生不过是一个不断失掉我们心爱的人和事的漫长过程。我们在身后留下一连串的悲哀!我亦不知道自己有否如此丰厚的人生阅历和亲身感受,但是,在红尘摸爬滚打了三十余载,我深切地体会到红尘滚滚,天意无常,不遂我心不勉强!出外打工10年了,虽然我以我心换君心,事业渐入佳境,但是我的情感生活却是在一个个悲喜交加中跌宕起伏……
  多年前的阳春三月,村口那棵古梨树绽放着雪白雪白的花朵,年少的我背起行囊,背起父辈留下的责任,在母亲的泪眼中,告别了大别山脚下那个贫穷落后的村庄来到了南方。在一家外资企业里,我一呆就是八年,我以实际行动实现了父亲在世的“老实做人,踏实做事,男儿有泪不轻弹”的警言。很快,我的辛劳得到了回报,成了一名车间课长。然而,爱情与事业往往不能兼得,我的感情始终找不到归宿。
  虹是第一个走进我情感世界的女孩,与她的名字一样美丽,虹身上散发着色彩,时而浓艳,时而清淡,让人难以分辨其真正属于哪一种颜色。她说,我像她的兄长和老师,处处给初出远门的她帮助照顾,帮她进厂,教她技术,更重要的是教会了她许多做人的道理,她十分感激我!
  为了报答我,她频频向我进攻。周末假日,她给我煮香喷喷的水饺,做葱花鸡蛋面条,让我倍感家的温暖;带我去逛超市、泡酒吧、唱卡拉OK,让我领略到都市里的时尚生活;夜阑人静时,她会偎依在我的怀抱里亲密地撒娇,耳畔细语呢喃,让我陶醉在爱河里不能自拔……那段日子,我总觉得天好蓝好蓝,山好青好青,平日里从不唱歌的我有时也情不自禁地哼几句。
  突如其来的爱情,让我兴奋不已。我给远方的老妈报喜:明年春天我会把她带回去!小妹说,老妈听后喜得老眼泪花流,她老人家高兴得几天合不拢嘴,每见到一个乡亲就夸未来的儿媳怎样怎样俊俏,就盼着我早日回来办喜事。
  在我的鼎力帮助下,虹很快凭着自己的聪慧和乖巧赢得了老板的肯定和赏识,提升为组长。渐渐地,我感到随着她职务的升迁和眼界的开阔,与我的距离也慢慢地拉开,我感觉到,终究有一天她会像断线的风筝一样离我而去,我心里开始隐隐作痛。
  我没想到这一天来得如此之快。那个盛夏的傍晚,一抹夕阳洒在厂房边的东江上,格外的刺目,拂面的江风热辣辣的。在江堤的走廊边,虹终于说出了心里话,她说,这半年来她很感激我,但感激归感激,她与我之间好像只有兄妹情。我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我说,我会祝福你的,其实凭你的聪明才智你会有很好的前途,好好珍惜吧……那夜,从不有泪轻弹的我第一次感到眼睛胀胀的,好像有东西在涌出,但我还是极力控制没有让它流出来,为她的轻率别离,为我的懵懂初恋,还为大山沟里等待我好消息的可怜老妈,听说她老人家一直舍不得把那头肥猪卖掉,就等着我来春回家办喜事。
  一周后,虹离开了厂,离开了我这个曾经的“兄长”。
  莫里哀说,爱情是一位伟大的导师,教会了我们重新做人。经历了虹这段所谓的爱情后,我几乎三年时间没有涉及情感,我怕伤害自己一颗易脆的心。只有用大量的工作来填补自己的情感空白。这期间,我也不断地反省自己,是不是真的老土,不够浪漫,不懂情调,这些时下恋爱必备的因素我一样都没有,我必须努力改变自己,改变自己的生活方式。于是,我学唱流行歌、讲究穿着,时不时也泡下迪吧,感受青春活力……但是,我知道,在我的内心深处仍然改变不了大别山人淳朴、憨厚的秉性,仍然保留着一份纯真和善良。我不愿为了华丽的表象去做一些违背良心的事情。尽管一些女孩打着所谓“爱情”的幌子来找我借钱或帮助她们,我都会伸出热情的双手,帮助她们找工作,找住处,甚至有时还把自己的租房腾出来给她们避一时之难。
  佳是在我毫无觉察的情况下走近我的,我万万没想到同厂工作五年的她会对我感兴趣,因为她实在太完美了,一米七的高挑身材,姣容月貌,谈吐文雅,气质颇佳,是厂里的公关部经理。我一直对她既充满了敬佩,又有几分好奇,因为,像她这样的女人还是单身,背后一定有故事。她出入有专车,收入颇丰,住在公司高级公寓,有着较高的生活质量。而我一个乡下人,小小课长,还住在普通干部宿舍,不善言词,更不解风情。所以,想也不敢想她会青睐于我这个老土。
  厂报以《真情无需回报》为题,大篇幅报道了我几年来艰苦创业和频频帮助工友的事情,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在一次会议后,她用好奇的目光看着我说,你就是报纸上报道的人?看不出来呀,真没想到现在还有你这样的“救世主”。当时,我一头雾水。接下来的日子里,我隐隐约约地感觉到她对自己多了份目光,这目光里有时是和蔼,有时又好像有些暧昧,让人捉摸不定!
  那次,恰好厂里安排负责品管的我与她去与客户谈产品质量的事。在酒桌上,她表现出了惊人的口才和老到的社交能力,几十万的成品货让她在酒桌上很轻松地搞掂了,但自己也喝得烂醉如泥。我扶着步履蹒跚的她回到宾馆房间时,她已不省人事,边走边吐,还边哭笑。那时,我倒觉得她特别美丽可爱,粉面桃花,百媚千娇。我帮她清洗了手脸,帮她脱去外衣,清洗外套上的脏物,当手碰到她白嫩圆滑的肌肤时,我突然有一种强烈的冲动,不由得大胆而贪婪地看着她:她的身材是那样的美妙绝伦,丰满的胸脯在蝉翼似的薄衣里若隐若现,深深的乳沟随着快速的呼吸向两边挤压,似乎要呼之欲出。我的心跳加快,头脑发热,我感到自己快有些控制不住了……但是,最终,我还是很理智地帮她脱掉鞋袜,扶她上了床。那夜,我一直守候在她的床前。
  我的君子之举让她十分感动!
  于是,她把我当成了知心人,有什么话喜欢对我说,有时出去吃饭也叫上我。我们关系也开始升温。慢慢地,随着交往的密切,我感到自已被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成熟女人气息和魅力所吸引,她做事是那样干脆利落有主见,说话文雅圆润让人听得心里暖融融的,穿戴时尚而不低俗显得颇有涵养……我不知道自己怎能会有这种感觉,我怕自己会再次步入感情漩涡。毕竟有过虹的教训,我开始选择疏远她,但还是被心细的她发觉。
  一个周未,她主动约我到一间咖啡屋,用一双美丽动人的大眼紧盯着腼腆的我说,怎么啦,近段时间很少见到你呀!我说,近段时间车间事多。她说,你不用骗我了,你是不会撒谎的!她默默地望了我很久,说给你讲一个故事:八年前,一个女孩在父亲下岗,母亲改嫁,弟弟没钱上学的情况下,未满十七岁的她独自南下广东,为了尽快挣到更多的钱,刚开始时,她甚至利用自己的美貌在酒店坐过台。一天,她遇到一个非常热心的中年男子,那个男子把她带出了酒店,帮助她租房子,替她解决生活上的困难,频频对她嘘寒问暖,向她示爱,让她顿时感到有了可以依靠的肩膀。于是,她就轻率地把自己给了他,还把辛苦挣来的几万元钱交他保管,没想到半个月后他竟无影无踪。自此,她看透了所有的男人和所谓的爱情……
  我知道那个故事是在讲她自己,也知道她沾染了些尘世的杂质,但是,我就喜欢与她在一起聊天,她有着丰富的社会阅历和生活情调,能一眼看透我心底里的东西,能拨动我心底的情弦。而我则自认为,我们都过了而立之年,都有共同的家庭背景,我们的结合,更多的是一份理智和情感的归依,我需要她这样一个成熟而富有生活经历的女人来慰藉曾经受伤的心灵;而她在应对商场上的尔虞我诈后,也需要一个像我这样真实的男人作依靠。
  我学着都市人向她求爱了:每天清晨一则短信问候,一束鲜花示爱……但是,我的求爱遭到回绝。她说,我判断错了她的信息。她与我在一起是因为我不算计人,她可以释放心情,根本没有情感因素;我们根本就是两类人,我应该找个单纯善良的女孩!我说,我就喜欢你,为什么不给我机会?她说,故事里的那个女孩已经激情消逝,万念俱灰,她只想平安地走完后半生,要我打消这个念头。
  但是,感情闸门一旦打开就难以堵塞,我有些痴狂,在接下来的几个月中,我绞尽脑汁,想尽办法,变换着各种方式向她求爱,但是,不但没能打动她,反而惹恼了她。她说,爱情是要讲缘分的。我这有点像司汤达笔下的那位莽撞少年盲目追求伯爵夫人一样的激情之爱,这只是追求一时欢乐,没有结果、不负责任的举动,还是去找回属于我真正的爱情吧!她还警告说,如果我再这样,她会在某一天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怕了,我怕哪一天清晨醒来真的见不到她,那将是怎样一番景象?一连好几天见不到她的影子,我有些失魂落魄,四处打听,原来她已向厂方申请调往内地的分厂了。她托别人转交我一封信:“就这样俯首道别吧,世间哪有什么真正的爱情?我真的已经万念俱灰,只想一个人好好地享受人生……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我会在内心深处将你收藏……”怀揣着她的告别信,我真想大声对她说,我不计前嫌,要好好照顾你下半辈子,用我对爱情的忠贞和真挚来等候你的归来,哪怕一生一世。
  “一个人在这个夜里,孤单的难以入睡,真的想找个人来陪……别说我的眼泪你无所谓……看我流泪,你头也不回,哭过了泪干了心变成灰……”每当夜阑人静时,我都无法安眠,只有这首悲伤的情歌陪伴我度过一个个漫长的黑夜,真的,我好苦闷,好惆怅!我不知道我爱上她是对还是错,该不该等她?亦不知道她对我有否一丝感觉?啊!为什么老天总要在感情上来折磨我?为什么……听着,听着,一股酸楚涌上心头,我情不自禁地流出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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