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受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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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孤独有时只是一种感觉,一种情绪;有时只是一种个性的浓缩,矜持的存在;而更多时候,孤独是一种心境,一种神圣的沉静。整天为世间的得失忙忙碌碌的人,从来不会体验到人生还会有一种东西叫孤独;沉湎于浮澡和焦虑中的人,更是无法体会到孤独所拥有的那独特的滋味。
  过去,我从来不认为孤独是好的,大多数时光里我不断地尽可能地以逃避的姿态面对孤独,从个人的小世界里扎堆到人群当中,摆脱孤独,因为我像大多数人一样,大多的时间是不喜欢她的。 现在她对于我来说是更像是一种乐趣,一种不同于朋友一起谈笑的乐趣,一种不同于微博上粉丝数窜升的乐趣,一种无法解释清的乐趣。
  我们来到这个世上时就是不完整的,或许终生都在寻找另一半,另一半人生,另一半生命,另一半灵魂,另一半完整,于是一直在路上。因为我们生来就是这样的,“人生不过是一场旅行,你路过我,我路过你,然后,各自修行,各自向前。”我们是不同的叶子,注定飘向不同的方向。因为一切是在变的,变得迅速的。太快了,于是我们忘了生命原有的最深邃的东西,忘了慢低软地生活,忘了我们曾一个人来到这个轮回,要一个人去到下一个轮回。
  只是一直一直在长大,像其他孩子一样,可人一生都长不大的,都是孩子,却在失去,失去纯真。岁月总是伴随着磕磕绊绊的那些人,那些回忆,那些牵绊,一瞬间就翻涌上来,如同海啸般铺天盖地。一切的一切,像火车一样从我们生命中轰轰烈烈的轧过去,留下一条条或明或暗、或清晰或模糊的印记。而这些,都是孤独的时空,给予我们的。
  尝试建立属于自己的一个星球,那个地方,只有自己知道,是属于自己的那块净土。我从不质疑这个时代里每个人说话的能力,但我害怕因为说而忘了听,大家都在忙着说,有谁愿意来听呢?即便是最需要诉说,最需要倾听的夜间谈话类电台节目里,主播也会打断你的,理由是“通过这句话我想我已经全盘懂得你的性格与人生了”,或者“时间有限”,于是他们似乎更加孤独了。那么我们就孤独吧,静下心来,跟自己聊聊天,那么我们就不怕没人听了。
  自己从来都是自己最好的听众,留点时间,真诚地对自己说说话,耐烦地听听自己的声音,不带任何奢求地听,而这不会分裂的,只是面对过去、现在和未来的种种,我们更加坦然,更加淡然。
  生命需要孤独,需要一种单纯的,童真的原始孤独。那样就会有一道可以穿梭的时空仓,过去与未来,不断来往,不枉青春,不枉少年。时间的脚步总是匆忙,来不及回味,却发现风中只留下过往渐行渐远的裙摆,有些不舍,有些彷徨。那些飞满我们童年天空的纸鹤,早已散落在了风中,随着岁月的流淌,快化成了灰烬。那时的天真烂漫,现在早已遥不可及,还残存在脑海里的只言片语,急待勾勒出逝去的美好的时代。有很多东西都是变的,但更多的,可以永恒不会改变,比如你我的初心。
  当一个人真正孤独的时候,可以随心所欲,不必去顾虑他人的眼神,这样的一份自在,足以令身心彻底的放松。孤独里,我可以尽情乌托邦式的幻想,可以在床上蹦来蹦去,可以手舞足蹈张牙舞爪,可以放声歌唱尽情释放,可以在镜子前数脸上的青春帅气坨……纵使踏破这咿咿呀呀呻吟着的板床,枕头里的棉花四处飞扬,无论破音跑调也无所其谓……而感受到这份无与伦比的自在,便是孤独中的最重要的价值之一了。
  近来的一段时间里,我开始尝试用一种不带奢望的,甚至带着些怜悯的眼光来观察我周围的事物。例如手握一份报刊杂志,看着种种夺人眼光的标题与词句,每日更新着的总有无限爆点的新闻,真真假假的事件中参杂着笔者的“有我”主观思想……有时削着苹果,突然灵光乍现地,左手持着削了一半的苹果,右边就用沾了些汁水的手捏住笔杆在稿纸上写些东西了,生怕丢失任何一个真诚的想法;又或者干脆在深夜里了,枕头倚在床几上,上身又陷在枕头里,盘踞在床上,写下一天的感受……
  灵感在孤独中产生,创造在孤独中萌发,思想在孤独中闪烁,有了孤独,才会有一些意料之外的的创造与惊喜。
  孤独不是孤僻,孤独不是孤立。孤独是静的。“无念则静,静则通神”。静能养生,静能开悟,静能生慧,静能明道。
  不是说人是水做的吗?水是怎样的呢,一杯足够纯净的水是需要静置沉淀的,把那些不干净的,杂质,统统沉下来,到了杯底。足够的时间沉淀,水便足够的清澈了,足够的时间沉淀,心便足够地清澈了。曾经的风风雨雨,就让它消失在孤独的沉淀之中,褪掉痛苦的,记住幸福的,枯木逢春,一切都会进入一个崭新的轮回。
  但并不是只有平和而心静的人,才能体会到孤独是一种难得的心境。你在夜店里熟练地摇晃着高脚杯也会感到孤独,但却能在一个人的空房间里充实满足不已。是否拥有孤独,是否尊重孤独,是否领悟孤独,有时真的并不是完全由周围的环境决定的,不是人数,不是音量。孤独的,是心。拥有了孤独的人,才能找到真实的自我,或者说更贴合自己的心,才能听到自己真实的声音。
  其实每个人兴许都有孤独的一面吧,只是大多数人仍然不愿面对。而我们不妨尝试这样的视角,孤独给了我们更多的时间,更多的空间。“孤独”有时真不是坏事的,“孤独”也不该是个贬义词。只有深入了这一方的泥土,摈弃了对一切纷扰繁杂的奢望,俯下身来,抚摸每一片叶,用一点真心,一点真情,才能如品香茗似饮甘醇,才能真心体会到那一丝来之不易的孤独的妙异。尝试着给自己建立一块净土,把干净的东西放在纯净的地方。于是我们便可以面对深邃的孤独。在那些即便没有星星的夜晚里,在那条丁香醉人的小巷里,在只有自己的令人心醉空房间里,在单人座上……
  时常有人说这个时代是孤独的,这个社会是孤独的,这里的人是孤独的。但这有何不好呢?孤独让我们有了更多的时间,更多的空间,更多的门,更多的窗。
  孤独,孤独的人,孤独的社会,孤独的时代,孤独的土壤,孤独的空气。人格,命运,缘分,灵魂,都应该因为孤独而纯净美好和神圣。
  刘兆轩,现就读于长沙市雅礼中学。擅长写作书信、散文、杂谈类文章,已发表过《小刘忙,老刘忙》《放不下》等作品。
  责任编辑 谢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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