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石号”上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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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镇悠长,十里,从头走到尾,尽是石板路。
  小时候,外婆住在古镇头,我住古镇尾,绵绵不绝的石板路呀,带来了许多童年烦恼。特别是中午放学后,早已饥肠辘辘的我,急着去外婆家吃一餐一定有一碗石灰蒸蛋的午饭时,那种急不可耐的心情,总是迁怒于脚下这走不完的石板路。狠狠地跺上一脚,吐一口唾沫,也算是对石板的一种惩罚吧!“死石板,可恶的石板。”每次外婆听到我的抱怨和谩骂,都会耐心地跟我说:“这石板不是死的,是活的。每一块石板下面都有一个故事。你长大了就会喜欢上它的。”
  几十年过去了,我已不再是长大,而是慢慢变老,才真正理解了外婆当年的话。
  那是千年前大唐王朝一个风和日丽的早春正午,一艘豪华的大商船从湘江缓缓拐入石渚湖,停靠在湖畔宽阔的码头。这码头,是窑工们将烧制的窑货搬上来自世界各国的商船,漂洋过海的起点。在侍从的簇拥下,麦哈穆德牵着女儿哈萨尼缓步走出船舱。父女俩身着盛装,与青灰色的侍从服形成鲜明的对比,像石渚湖畔两朵盛开的芙蓉花,光彩夺目。麦哈穆德记得自己是第三次来石渚湖了。第一次来时,是和父亲一起,也是这条船,怀着忐忑的心随着大唐船队来到石渚湖,凭着带回去的一船窑货,他家的财富迅速聚集,一跃成为大食国有名的富商;第二次来时,由他首次率队远航,还是这条船,这次带回来的窑货,使他有幸与皇室联姻,一年后,宝贝女儿哈萨尼出生了。如今女儿已十四岁了,这次特意把女儿带来,让女儿历练历练,希望将来能继承自己的事业。
  早春的石渚湖非常美丽,柳芽儿刚刚冒出个尖,淡妆的柳条舒展着腰肢,随风曼舞,尽情展示婀娜的身姿。哈萨尼被这轻柔而灵动的江南美景深深吸引,她深吸一口气,张开双臂,眯上双眼,完全沉醉于石渚湖的春色中。
  今天的石渚湖,地名仍旧,但湖已不复存在。听外婆说,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围湖造田,万亩湖面变成了万亩良田。外婆的娘家就住在石渚湖畔的山坡上,她十几岁就嫁到古镇上的外公家。外公家几代做陶,是古镇上有名的大师傅,解放后,铜官成立陶瓷总公司,外公是公司的第一批技术工人。外公比外婆大很多,具体大多少,外婆从没说过。据说,外婆本是到外公家学做陶的,后来不知怎么回事就嫁给了外公。
  围湖造田那两年,外公外婆都加入到浩浩荡荡的劳动大军中。湖畔红旗猎猎,湖中热火朝天,连空气中流动的都是激昂的气流,高音喇叭循环播放的革命歌曲和此起彼伏的劳动号子,令人心潮澎湃,斗志昂扬。
  那一次劳动,外公收获满满,劳动之余,捡了一大堆陶片,还有几只可以修复的陶罐。外公如获至宝,说这些都是唐代的产品,每天劳动后回家,总是蹲在这一堆陶片中,一块一块地端详,反反复复,爱不释手。特别是有一块陶片,外公总是盯着它发呆。外公说,这应该是连在一起的两只陶壶,但铜官窑又从没见过这种连体的器形。陶片上两句诗也清晰可辨,一句是“君生我未生”,一句是“我生君未生”,这明显不是一首诗,也不是同一个人的字迹,为什么会在同一陶片上呢?还有陶片的釉色,如夕阳、如鲜血、如玫瑰、如窑火……什么都有点像,但又什么都不像,红得绝无仅有。
  这一串疑问,让外公百思不解,好像隐藏着一段不朽的传奇。
  一连几天,麦哈穆德领着女儿逐家拜访石渚湖畔的窑工。他们选了一大批陶器。看得出,麦哈穆德非常兴奋,他内心早在盘数着这次运航的巨大收益了。
  来石渚湖买陶器,石渚岛是必去的。
  石渚岛不大,全是麻石。麻石质地坚硬,灰白相间。这种麻石主要分布在以丁字湾为中心的湘江东岸。石渚湖在丁字湾下游,距丁字湾不到两里地。石渚湖除了陶土,就只剩下麻石了。石渚湖人总爱这样调侃自己:“丁字湾麻石,五百年长一寸。”石渚湖人也如同这土生土长的麻石,坚韧挺拔,博大包容。
  麦哈穆德来岛时,岛上仅住着几户人家,但家家都是制陶高手。特别是谭罈家,世代做陶,传到谭罈时,已经是第五代传人了。这一年,谭罈三十二岁,由于对陶过分执着,不经意就错过了婚嫁年龄,父母急得团团转,他却像没事一样,整天乐呵呵地捏拿着手中的那团泥,好像那就是他的终身伴侣。
  这几天,听说麦哈穆德又来石渚湖买陶器了,谭罈连忙把自家的精品都摆在院里,等待麦哈穆德的挑选。果然,麦哈穆德一进院门,就被陶器深深吸引,毫不犹豫全部收购了。更让人感到意外的是哈萨尼,完全被院内琳琅满目的精美陶器所震撼,从进院门开始就没停下片刻,抱起这个陶罐,敲敲那只花盘。瞪大的眼睛舍不得合上一瞬,清脆的惊叹声和欢笑声溢满整个院落。
  麦哈穆德和谭罈都被哈萨尼震惊了,没想到一个如此水灵的小女孩竟如此熱爱这泥土做的陶器,且如痴如醉,似有一种天生的缘分。
  然而,更让人震惊的还是第二天早上,哈萨尼非常郑重地告诉父亲,她要留下来学做陶器。父亲惊呆了,坚决不同意,但再坚决也没抵得过哈萨尼的执拗。哈萨尼在父亲的绝望与妥协中留了下来,父亲让女儿拜谭罈为师,千叮咛,万嘱咐,说好过几年一定来接她回大食。
  陶片上的谜,一直是外公心中的疙瘩。
  外公把陶片拿给工地上所有的人看,要大家帮忙留意与此相关的陶片。每天收工后,外公也要在工地上仔细寻找,直到天色完全暗下来,工地一片漆黑,才拖着疲倦的身子回家,继续面对那一堆陶片发呆。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陆陆续续,工地上找到了三块与上一片釉色十分相似的陶片。外公欣喜不已,虽然这四块陶片还不能拼出一个完整的器物,但至少能勾勒出一个轮廓。这是一个由两只陶壶连在一起的器形,每只陶壶上有一首诗,诗的反面有画。外公的许多想法得到证实,但同时,新发现的陶片又带来了新的疑问:一个双手托腮的小姑娘怎么看都不像本地人,是个外国人吗?铜官窑的陶器怎么要画一个外国小姑娘呢?
  外公再一次陷入沉思。
  哈萨尼在石渚湖学艺快四年了。四年中,哈萨尼给自己取了个中国名字,叫胡蓉。她非常喜欢石渚湖畔盛开的芙蓉花,觉得自己也会像芙蓉花一样美丽,绽放在石渚湖畔。   果然,四年时间里,哈萨尼出落得像一朵娇艳欲滴的芙蓉花,大家都亲切地叫她小芙蓉。小芙蓉不高不矮,清纯秀丽,脸色晶莹,肤如白雪,一对小酒窝,微显腼腆,目如一潭泉水,深蓝宁静,似乎藏着海洋般深不见底的秘密。这几年,沐浴着石渚湖畔的泥土芬芳,小芙蓉与师傅朝夕相处,听从师傅言传身教,深感自己不仅被这神奇的窑火所折服,同时,也被师傅所折服。师傅不爱多讲,甚至有点木讷和寡言,但一颗善良、正直的心和对制陶精益求精、一丝不苟的精神已深入小胡蓉骨子里。对师傅的感情,小芙蓉从敬到亲到爱,从适应到习惯到依赖,师傅已是她心中的偶像,心中的神。特别是无数个明媚的早晨,小芙蓉随师傅去小岛对面的山坡上挖陶土。当金色的阳光铺满山坡,师傅褪去上衣,甩开膀子,挥锄挖土时,阳光从空中洒落,被挥舞的锄头击碎,再均匀地洒落在师傅的身体上,与汗珠融为一体,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小芙蓉常常迷失于眼前的景色。这是一幅多么美丽的图画呀!朝阳中,师傅是那样的俊朗。师傅中等身材,古铜色的脸棱角分明,浓眉大眼,五官如刀刻般俊美。光着的臂膀随锄头起落,隆起鼓鼓的如砖头般的肌肉,肌肉上渗出的汗水比油还要光亮。多么结实而有力的臂湾呀!多少次梦中,这都是自己坚实的依靠,幸福的港湾。她多想挽着他,细心体会那结实中传递的幸福。许多回,小芙蓉心中都升起一个念头,我要把这一切画下来,烧制在陶器上,成为永恒。即使不能守住师傅一辈子,也要守住这份美好,这份刻骨铭心。
  小芙蓉内心情感的自然流露,即使再木讷的人,也是能够感知的,谭罈又何尝不知。在这个叫他师傅的女孩子面前,他总显得有些窘束。在他心中,小芙蓉的一颦一笑,自有一番清雅高贵的气质。娇美处粉若桃花,举止间幽兰之韵。超凡脱俗的光芒,让人为之所摄,自惭形秽,不敢亵渎。她美得就像传说中的公主,神秘而纯洁,令人恨不得将世间所有美好的事物都捧在她的脚下,只为博她淡淡的一笑。而自己一个半老头子,又是她的师傅,怎敢亵渎这份圣洁,这份美好。因此,谭罈总是回避小芙蓉敏感的举止和话题,比现实中的他显得更加木讷。但在内心深处,小芙蓉的聪明、睿智、美丽、大方已深深折服了他。他倾其所学,将祖传技艺和自己所悟毫不保留地传授给小芙蓉。小芙蓉是他的传承者,更是他的精神寄托。这些年,小芙蓉的一点一滴他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中。他不愿小芙蓉受到一点点委屈,更担心她受到一丝丝伤害,如果说要用生命去保护,去珍惜,他也一定毫不犹豫。这是一个让他无比牵挂、无比疼爱,又无比矛盾的女孩,自己心情也总是随着她的喜怒哀乐而阴晴起伏。他想为之付出一切,但又不知那稚嫩的心能否承受,能否接纳他久藏于心底窑火一样的热情;他想一辈子去照顾她,但残酷的现实却让他心有余悸,望而却步。他是她的师傅,年龄是她的两倍,世俗的眼光可能会像刀子一样伤害她稚嫩单纯的心;她是异域女孩,有着显赫的家族,自己能给她幸福吗?他不知道这是一条怎样的路?路上还有多少道坎?他不惧怕坎坷,为了她,他可以经受任何磨难,只要她能快乐幸福。
  小芙蓉不明白师傅的心,时常徒增伤感。
  又是一个风和日丽的早春正午。像上回一样,那艘大食国的商船仍旧从湘江拐入石渚湖,停靠在湖畔的码头。这一次,麦哈穆德没来,但来的人衣着更加华丽,场面更加气派。原来,上一次,麦哈穆德满载精美的陶器回到大食国后,大食国皇帝非常高兴,随即降旨,封麦哈穆德为王爷,哈萨尼也相应成为公主。按大食国法律,王爷是不能再乘船出海到异国做生意了,公主也应回国辅政。麦哈穆德王爷经过三年多的筹备,急命手下一名亲近的官员率队赴石渚湖接公主回国。
  小芙蓉要回国啦!谭罈又悲又喜。喜的是小芙蓉成为了公主,高贵的公主注定是享尽荣华富贵,幸福终身,自己再也不要为之牵挂,為之担心了。悲的是他知道自己的内心,没有小芙蓉的日子,自己的生活能否坚持?自己的精神能否挺得过去?
  小芙蓉自接到父亲命她回国的旨意后,就一直处在极度的悲痛中。她知道,王命不同于父命,这是大食国的基本法律,自己不可违,也违不了,否则,父母兄弟姐妹全家数百号人都要受到株连。但她也清晰地知道,自己一旦登上这条船,就再也见不到师傅了,异国公主的身份决定了与师傅将成为永别。极大的伤痛让小芙蓉好像换了一个人。白天,她玩命工作,她想给师傅留下一个念想;晚上,她以泪洗面,回想着和师傅生活的每一个日子,每一点一滴。
  时光总是催人恼,终究还是到了要走的那一天。仍旧是早春的正午,仍旧风和日丽。小芙蓉换上了公主的盛装,在侍从的簇拥下,缓缓地走向那熟悉的商船。所有石渚湖的乡亲们都来了,依依不舍,含泪相送。谭罈站在人群的最前面,目光呆滞,面无表情,傻傻地望着商船升起的两个巨大的风帆。这几天,谭罈把这些年亲手做的留下来的所有陶器都搬上了商船,他要把自己一生的心血都送给小芙蓉,让它们代替他陪在小芙蓉身边。
  小芙蓉走到船的踏板边,停了下来。她回过头,凝望着为她送行的乡亲们,深深鞠了一躬。在弯腰的那一刻,已蓄满眼眶的泪水倾盆而出。再次抬起头时,朦胧的双眼已看不清送行的人群,但师傅那刻入心中的身影却在朦胧中更显清晰。几天的泪水流不干她如湘江一般绵绵悠长的不舍,任凭泪水狂泻,她要把所有的不舍都倾泻在湖边。这几天,她反反复复捏制了一个精美的陶壶,悄悄放在师傅房里,这是她离开后唯一能代她陪伴师傅的东西了。
  船起锚了,风鼓起帆,随湘江北去,渐行渐远……
  离师傅越远,小芙蓉感觉思念越重,和师傅朝夕相处的日子成了她最美的回忆和赖以慰藉的精神寄托。这么多天来,她茶饭不思,整天以泪洗面。随行的侍从吓坏了,轮流相劝,总算能偶尔帮她进食一点米汤,延续那早已瘦弱的身体。
  谭罈眼巴巴地看着船扬帆,起航,渐渐远行,变成一个点,再也看不到踪影了,才踉踉跄跄地回到家中。家中一切如旧,但没有小芙蓉的身影,他觉得已经不是一个家了。他扫视着空荡荡的屋子,猛然发现床后面藏着一个篮子,篮子上盖着几把稻草。谭罈急忙扒开稻草,一个尚未烧制的泥坯陶壶摆放在篮子正中间,陶壶上清晰地勾画出小芙蓉双手托腮,痴迷地望着他在朝阳下挥锄铲土的身影,几行清秀的字一看就是小芙蓉的。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傻傻地念叨着这四句话,他觉得自己的思维呆滞了。相知、相爱,但不能相聚、相守。难道这是天意吗?“天啦!”谭罈绝望的哀嚎回荡在石渚湖的上空。
  也不知走了多少天,商船入洞庭,过长江,进入大海,沿着海岸线,向西南方向驶去。这一天,小芙蓉感觉精神稍好点,就硬撑着身体,执意要去货舱,再看一看师傅送给她的陶器。她抚摸着一个个盘子,一只只罐子,好像感觉到了师傅留在上面的体温,眼泪像断线的珍珠滚落。她不明白这泪水怎么就流不干了呢?这些陶器也不知看了多少遍,每一只陶器也不知滴落了多少泪水。
  这时,侍从们搬来一只箱子,说是师傅临出发时,拿来的最后一件陶器。因担心公主太伤心,一直没敢拿出来,眼看回程已过大半,应该给公主看看了。小芙蓉迫不及待打开箱子,一只经典的铜官窑器形的陶壶显露出来,小芙蓉把壶捧在手上,壶上几句诗立即映入眼帘。这是师傅的笔迹,小芙蓉太熟悉了。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恨不生同时,日日伴君老。”
  小芙蓉惊呆了,自己临行前,偷偷放在师傅房间里的陶壶,不也是这样的诗吗?师傅呀,我们心有灵犀,为何就不能长相厮守!你明明是爱我的,为什么总是拒人千里?难道仅仅是“君生我未生”吗?小芙蓉瘫坐在船板上。
  当小芙蓉再次从昏睡中醒来时,满眼都是惊恐万状的侍从们。她知道这里面没有她的师傅,但她却执意用眼神去寻找师傅的影子。那一晚,她做了一个美丽的梦,梦见自己回到了石渚湖畔,看着师傅在阳光下挥汗挖土……
  也就是在那一个晚上,小芙蓉抱着师傅最后送给她的陶壶,跳入茫茫大海中……
  而在另一只陶壶上,留下了她的絕笔:“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愿作红尘鱼,逆水把君找。”
  那个晚上,海上风平浪静,那艘满载67000多件陶瓷和其他器物的大商船却神奇地消失了。
  20世纪末,人们在印度尼西亚的勿里洞岛海域发现了这艘离奇的沉船,因船旁有一醒目的黑色礁石,人们把这沉没的商船叫作“黑石号”。
  “黑石号”的发现,震惊了世界。67000多件器物中,有来自铜官窑的陶器56500件。这其中有多少件是谭罈用毕生心血制作、临别时送给小芙蓉的已无从考证,但在沉船旁的黑色礁石上,一只题有“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恨不生同时,日日伴君老”的陶壶洗尽淤泥后,仍旧完好无损。
  遗憾的是,外公没有等到这一天。瓦渣坪考古挖掘后不久,外公因劳累过度,带着他追寻了一生却未能彻底解开的谜团离开了人世。外公离世后,外婆守着外公留下的那堆陶片又活了三十多年。
  “黑石号”打捞出水的那一天,外婆把刊有“黑石号”消息的报纸和一堆陶片埋在外公的墓中。
  责任编辑:青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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