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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赫纳吞建造了一座新的都城,名为“阿吞的地平线”,今天叫“阿玛尔纳”。阿玛尔纳位于埃及中部的一个新月状平原上。现在,阿玛尔纳四周的峭壁上还留有许多纪念性铭文,其中记载了埃赫纳吞迁都的一个主要原因——给阿吞寻找一个“从未被传统神祗污染”的净土。
阿玛尔纳城的总面积是290平方千米,城区为带状,沿尼罗河东岸延伸。经过考古发掘,考古工作者在阿玛尔纳城发现了5座王宫和4座神庙,许多小祠堂以及其他公共建筑,此外还有作坊、警局总部,以及接待外国使节处,著名的阿玛尔纳书信就出土于接待外国使节处。
这些书信是用当时的国际语言阿卡德语书写在泥板上的,共有382块泥板。这些书信主要是巴比伦国王、亚述国王、赫梯国王、米坦尼国王以及埃及在迦南地区属国的国王寄给埃赫那吞及其父亲阿蒙霍泰普三世的。这些书信是了解当时近东外交关系的重要资料。在其中一封信中这样写道:
“致埃赫纳吞,伟大的国王,埃及的国王,我的兄弟。这是亚述巴利特,亚述的国王,伟大的国王。你的兄弟。祝愿你,你的家人,你的国家都好。
我见到你的使节之后感到很高兴。当然,你的使节应该与我住在一起,作为我招待的对象。我送了你一架漂亮的为我装备的王室的战车,两匹白马,一架没有装备的战车和一个美丽的石头印章,作为问候的礼物。
难道这就是伟大的国王给我的礼物?黄金在你的国家就是泥土,只要简单地把它收集起来就行。为什么你这么舍不得把它给我?我正在建造一座新的宫殿,送给我装饰宫殿所需要的黄金吧。
当我的祖先写信给埃及的时候,他们送了他20塔伦特的黄金。当米坦尼的国王写信给你父亲的时候,你父亲送了20塔伦特的黄金给他。我和米坦尼的国王具有同样的地位,而你送给我的黄金太少了,还不够我支付我的使节来回的费用。
如果你想要得到真诚的友谊,送给我更多的金子吧。这是你的地方,你可以写信给我得到你想要的。
我们的国家离得很远,难道我们的使节就是要为了这样的结果来回奔波吗?
你的使节在到达你的路上被耽误了。苏铁在追逐他们,他们是致命的危险。我拘留了他们之后才写信,所以我的使节不会在路上被耽误。
为什么你让使节们一直站在太阳下面,并死在太阳下面?如果在太阳下面站着对于国王来说有好处,那就让他们站在外面并在太阳下死去。但对于国王自己来说,这必须要有好处。否则,为什么他们要死在太阳下?他们死在了太阳下面!”
从这封信中,我们读到两个信息:一是亚述国王像其他国王一样,贪婪地向埃及索取黄金;其次,埃赫纳吞主张去除繁琐的仪式,直接与太阳神阿吞交流,结果导致外国使节中暑而死。
难以抹去的痕迹
埃赫纳吞在位17年。在他去世后,他的共治者塞门卡拉统治了很短一段时间,然后将王位传给当时年仅9岁的图坦卡蒙,他很可能是埃赫纳吞和琦娅的儿子。埃赫纳吞的宗教改革以失败告终,他的后继者们很快就恢复了传统的多神信仰体系。在他去世几十年后,人们开始大规模破坏与他有关的所有纪念物,他建造的神庙也被拆除,所有出现他的名字和形象的地方都遭到毁坏,他及家人的木乃伊、随葬品更是不知去向。
不过,近年来,关于埃赫纳吞的王后奈芙尔提提有一些重要的考古发现。考古学家在帝王谷第5号墓的一个小墓室里发现了3具18王朝晚期的王室木乃伊,有学者推测其中一具被称作“X夫人”的木乃伊,可能就是奈芙尔提提的木乃伊。
这具木乃伊的嘴部被重重砍过。按照古埃及人的习俗,如果木乃伊的嘴部被破坏,死者就无法在来世说出自己的名字,这意味着死者将无法复活。有专家据此推测,这具木乃伊属于奈芙尔提提,因为奈芙尔提提在埃赫纳吞改革中的重要地位很可能使她四面树敌。此外,在木乃伊身上还发现了能代表奈芙尔提提身份的护身符。最特别的证据是:这具木乃伊有两个耳环孔,从壁画和浮雕证据看,只有奈芙尔提提具有这样的特征。专家对这具木乃伊做了CT扫描,并根据相关数据复原了木乃伊的原貌。
随着时间的推移,与埃赫纳吞相关的一切都被逐渐抹去,阿玛尔纳城也变成了沙漠中的废墟。直到现代考古学家最终发现了阿玛尔纳城和图坦卡蒙墓,埃赫纳吞和图坦卡蒙才重新引起人们的注意,并被称为埃及历史上最著名的法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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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芙尔提提之谜
有证据表明,在埃赫纳吞执政的第12年,奈芙尔提提已成为摄政王,在地位上跟埃赫纳吞平起平坐。刻在庙宇墙上的她的雕像常常跟埃赫纳吞的一样大,还有她单独叩拜阿吞神的场面,而这种待遇通常只有国王才享有,由此可见奈芙尔提提当时的权力之大。
之后,奈芙尔提提突然从历史记录中神秘消失。有人认为,她可能是死于当时横扫阿玛尔纳城的瘟疫或其他自然原因。也有人认为,她可能被取消称号甚至处死,因为她作为王后在纪念碑上的一切痕迹都被刻意地抹掉了。
有证据显示,奈芙尔提提可能曾经跟丈夫一起执政,而且在丈夫死后继续掌权,并改名为奈弗尔弗拉吞,甚至有可能正是她为了取悦民众和祭司们,下令放弃崇拜阿吞神,并将都城迁回底比斯。有人推测,奈芙尔提提即位两年后死去,王位由图坦卡蒙继承,图坦卡蒙是埃赫纳吞跟另一个妻子琦娅生的儿子。图坦卡蒙娶奈芙尔提提的女儿埃赫森帕吞为妻。埃赫森帕吞产下两个早产女儿,她们的木乃伊在图坦卡蒙墓中被找到。但也有人推测,奈芙尔提提死于图坦纳吞(即图坦卡蒙)执政的第3年。在这一年,图坦纳吞将自己的名字改为图坦卡蒙,以表明自己信奉阿蒙神。图坦卡蒙随后遗弃阿玛尔纳,将都城迁回底比斯。
塞门卡拉之谜
有考古学家称,在埃赫纳吞统治末年,和埃赫纳吞比肩而坐的神秘共治者——塞门卡拉,其实正是奈芙尔提提本人。
在一块古埃及石碑上刻画了两位法老,他们裸身并坐,其中年纪较长者正爱抚年纪较轻者的肩膀以示支持。有考古学家认为,这两位法老就是埃赫纳吞和塞门卡拉。这一石碑的产生年代是埃赫纳吞统治末期,而在此期间,埃赫纳吞的王后奈芙尔提提的名字从一切记录中消失。有考古学家据此推测,塞门卡拉正是神秘消失的奈芙尔提提。
但是,也有人认为那年轻的女法老并不是奈芙尔提提,而是奈弗尔弗拉吞,是她在埃赫纳吞执政的最后一两年同他并肩掌权,证据是在多个纪念碑上都显示了奈弗尔弗拉吞和埃赫纳吞并坐的情景。关于奈弗尔弗拉吞的身份也有争议,有人认为她是埃赫纳吞跟奈芙尔提提的第四个女儿,也有人认为她其实正是奈芙尔提提本人。还有专家认为,塞门卡拉可能是埃赫纳吞的儿子,也可能是埃赫纳吞同父异母的兄弟。
塞门卡拉的身份至今仍是一个谜。(魏京译)
谁是埃赫纳吞的王位继承人
人们普遍相信埃赫纳吞死于其即位后第17年,假如那时塞门卡拉还活着,就会成为单独的法老,不过其执政时间可能不到一年,此后的继任者要么是女法老奈弗尔弗拉吞(奈芙尔提提之女,也有人认为她就是奈芙尔提提本人),要么是图坦纳吞。
图坦纳吞在执政的第2年改名为图坦卡蒙,同时遗弃了阿玛尔纳城。图坦卡蒙的继任者阿伊和霍伦希布拆除了埃赫纳吞建造的所有神庙,并把拆下来的材料用于建造他们自己的庙宇。
最终,埃赫纳吞、奈弗尔弗拉吞、塞门卡拉、图坦卡蒙和阿伊的名字都被从法老名单中清除,改成“阿蒙霍泰普三世立即由霍伦希布继位”。这被认为是霍伦希布处心积虑的计划的一部分,这个计划的目的就是将阿吞神及与其有关的所有法老的一切痕迹从历史中抹去。从此,埃赫纳吞就在后来编撰的所有法老名单中消失了。直到19世纪,他的身份才被重新发现,他曾经执政埃及的蛛丝马迹也才逐渐被考古学家发掘出来。 (魏京译)
埃赫纳吞的模样
埃赫纳吞的墓建在阿玛尔纳城东面的一个通往沙漠的河谷里,但他的木乃伊至今未被发现或确认,因此埃赫纳吞的真实容貌至今是谜。不过,从留存下来的埃赫纳吞的雕像或塑像来看,与通常所见的体格健美的法老肖像相比,埃赫纳吞的模样十分怪异:腹部下陷,臀部厚大,胸部凸出,脸瘦而长。这使得一些埃及学家相信,埃赫纳吞可能患有某种遗传性疾病。有人根据埃赫纳吞较长的颚和偏异性化的外貌,认为他患有一种被叫做“弗洛里奇综合征”的疾病。不过,这种疾病的患者都无生育能力,埃赫纳吞却生有多个子女,比如跟奈芙尔提提生了至少6个女儿,同其他妻子(据说是琦娅王后)生了图坦卡蒙。因此这种推测很可能有误。
还有人认为埃赫纳吞可能患有“马凡综合征”。马凡综合征往往会导致患者面颊沉陷,手指像蜘蛛腿一般弯长,以及患先天性心脏病等。这种疾病的患者通常身高超过一般人,面颊细长,头骨加长,肋骨突出,鸽状胸部,盆骨宽大,臀部丰满,并且有50%的可能性将此病遗传给后代。而所有这些症状,在对埃赫纳吞及其后代的描述中都能找到。最近对图坦卡蒙进行的CT扫描也显示,他的确有不少马凡综合征患者的特征。
但也有专家指出,不能对埃赫纳吞的雕像做“字面”上的解读,因为这些雕像所刻画的埃赫纳吞的形体很可能具有某种象征意义。比如埃赫纳吞自称是阿吞的化身,而阿吞是“所有人的母亲和父亲”,因此埃赫纳吞的形象被塑造成雌雄同体不足为怪。也有可能是埃赫纳吞为了凸显自己的唯一性,强迫工匠艺人们塑造了他与众不同的形象。值得注意的是,其他一些王室成员的形象也同样算不上光彩、高大。比如埃赫纳吞之父阿蒙霍泰普三世的雕像显得肥胖而无力;奈芙尔提提的一些雕像也显得面容严苛,腹部因多次生育而显肿胀。
当然,要想彻底揭开埃赫纳吞家族的身份和疾病之谜,还得依赖DNA测试。不过,目前尚缺乏这方面的条件。(魏京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