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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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有故事的少女
  天气热得离谱,十七岁的我和十八岁的长林坐在楼梯下拼命嘬着冰棍,热得什么都不想说。
  远远地,青石地面上传来“咚咚”的声音。
  小卖部那个叫穗穗的女孩儿回来了。她是乡下人,好像比我大一岁,平时言辞刻薄,来这里不到一年就和所有人吵了个遍,特别咋呼,也特别好看。
  平时站在柜台前,跟老板眉来眼去,老板时不时摸一下她的胸和屁股,我们见着了都脸红。
  时日长了,关于她和老板的闲言碎语多了,她便更肆无忌惮,直到有一次,老板娘拿着拖鞋打她,打得她满地滚着,却不讨饶,嘴里骂骂咧咧不干不净地叫着,模样很可怜。
  那时,我看不下去,上前拉住老板娘的手。她挣脱出来,吐了口口水,接着狠狠擦着自己被泥土弄脏的脸,从手指的缝隙中看着我。
  我觉得她的眼睛亮极了,又圆又大,叫人无法直视。
  我和长林一起伸长了脖子,不多一会儿,穗穗出现在街角的拐弯处,手里提着个袋子,可能有些沉,走路时身子摇摇晃晃的,带着胸前出现了波纹。
  她显然没想到我们会在这里,走到我们跟前才道:“你们怎么在这儿?”
  “天太热,”长林抢在我前面接了话,“风扇也坏了,坐这里吹吹风。你呢,打哪儿回?”
  “关你什么事。”她转向我,“嘿,大作家,你的故事呢?上次還没说完,女主角后来怎么样了?”
  我怔了怔,脸上有些发烧,她一下坐在了我身边,紧紧挨着我的腿。长林笑着也不说话,也往这边挤了挤。三个人靠在一起,特别热。
  我知道长林也很喜欢她,和我一样。
  “上次说到她喜欢上男主角了,后来呢?”
  我咽了口口水,盯着她的眸子开口:“她要男主角和自己私奔。”
  “男主角去了吗?”
  “没去。”
  “为什么?”
  “他害怕。”
  “没出息!”穗穗哼了声,撩了撩头发,歪歪头看着我,“后来呢?女主角怎么样了?”
  “她死了,那个晚上男主角没去找她,她一个人在村外等了很久。天全黑了,周围什么人也没有,连星光都没有。她很伤心,也很冷,裹紧了衣服往回走,再后来的事情就没人知道了。第二天有人发现她家的门大开着,她在屋子正中央死了,全身衣服都被扒光了,屋子里到处都是指纹。她的嘴角有烫伤的痕迹,因为被人用乙醚捂住了口鼻弄晕了,胃里灌了大量的农药。”
  我一口气说完,穗穗瞪大了眼,过了一会儿才从嗓子里挤出点儿动静:“谁杀的?”
  “不知道,我还没想好。”
  长林“切”了声,捶了我一下,站起身来。穗穗跟着起身,打着哈欠开口:“没意思,还不如我的故事有意思。”
  我一下笑了:“你能有什么故事?”
  “你看。”穗穗说着,将裤腿撩起来,她的腿上青一块紫一块,“这儿,我爸打的,这边,是他用开水烫的。这块儿,当时是刀背砍下来的,现在长好了都没感觉了。反正我是丧门星,被打死了也活该。”
  她笑嘻嘻地指着自己的旧伤,脸上没带半点儿哀伤。
  “我要是女主角,那男人不来,我就去他家里。砸玻璃、骂人、吐口水,总之闹到他鸡犬不宁为止。”
  说罢,穗穗高傲地甩了下马尾,我正想损她两句,忽然身后传来人声。
  “你想怎么样?”
  我们一起回过头看,小卖部的老板沉着脸,正恶狠狠地瞪着她。
  二、被打
  穗穗高高地站在台阶上,昂着头,看着老板的目光里满是不屑。
  像有根弦勒在他们二人眼中,不多时,不知是谁先触发了机关,老板猛地冲上台阶,一把拽住穗穗的胳膊。
  “你信不信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有胆你就试试!”穗穗毫不畏惧,冷笑着甩开老板的手。
  老板被激怒了,嘴里一连串的脏话吐了出来:“臭婆娘,跟你睡了两三次你还真的长脸了,不就是被我拿钱养的,你还敢告我?”
  我和长林一起愣住,老板忽然一巴掌搧在穗穗的脸上,声音清脆作响。穗穗往后退了两步,跌坐在地上,老板一个健步上前,揪住她的头发就往地上撞。
  那声音“砰砰”的,毫不含糊,我几乎以为她就要被打死了。
  可先哀号起来的是老板,穗穗猛地一口咬在他的拇指上,混乱中,我看见穗穗的嘴角挂着道鲜艳的血迹。
  老板猛地把手从穗穗的嘴里抽出来,反手一个耳光。穗穗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我吓坏了,可身体却本能地跳出去,一把搂住老板的腰。
  “快跑!”我对着穗穗吼道。
  她愣愣地看着我,长林抓住她的手,带着她从台阶上一跃而下,远远地冲了出去。
  我被老板甩开,他捂着手,疼得面目狰狞。
  我在穗穗家门口守到深夜,她终于回来了。见到我,她也不吃惊,扬起那副熟悉的嘲讽表情,她用下巴冲我点了点:“嘿,等着我干吗?”
  “你没事吧?”
  “怕我死了?我要真死了,弄不好还是好事,至少家里能搞一笔钱。”
  我跑到她跟前,担忧了一下午的情绪稍微舒缓,她愣了愣,往后躲了下。
  “长林呢?”我问。
  “哦,我咬了他一口,跑了。”
  我挑眉,盯着穗穗嘴角的淤青,忽然明白了,心里一阵恶心,不由自主攥紧了拳头:“我替你揍他。”
  穗穗又一顿,我俩半晌无语,尴尬的气氛静静流淌着,很快,我再次昂起头,我的兜里有一个小小的瓶子,里面装着只有我自己才知道的东西,前段时间我拿它对付过耗子,那么大一只,只吃了两口就蹬了腿。
  我一把将她的手抓过来,把瓶子塞进去。
  “这是什么?”
  “你拿着,他们要是再敢欺负你,你就灌他们吃这个。要是——要是出什么事,你就赖我!”   她显然意识到那玩意儿是什么了,脸色变了又变,咬着牙盯着我:“你就不怕我真的给人家吃了,你变成杀人犯?”
  “我不怕,我要保护你!”我一字一句地道。
  穗穗上前一步,抓住我的手:“跟我一起走吧。”
  “去哪儿?”
  “不知道,我们去私奔吧,带我离开这个恶心的地方。”
  我浑身哆嗦起来,又激动,又恐慌。我点头,说了声好。
  我和她定下了时间,后天晚上,凌晨三点,小卖部门口见。我带上钱,她带上我,一起去流浪。
  三、逃跑
  两天后。
  我一直静静地等到全家睡下,月色堙去,离三点还差半个小时。
  我出了门,轻轻带上锁后,开始疯狂地往小卖部奔去。
  可跑着跑着,我的脚步越来越慢,到了最后几十米的街口处,我停下来,站在离穗穗不远的地方,看着她等在那里的背影,被路灯拉得瘦长又孤单。
  她真的在等我,可我不敢上去。
  最后我什么都没做,又静悄悄地回到了家里,关上门。
  没有人发现我出去了,我就像虚脱了似的,轰然倒在床上。沉沉的睡意和罪恶感向我涌来,我捂上耳朵。
  我丢下她了,到了最后,我还是丢下她了。
  我就这样在家里呆了两天,一直闭门不出。我很害怕,却又很期待。我害怕她會像之前说的那样来撒泼找我,却又期待她来。
  在害怕与期待中,我没有等来穗穗,却等来了她的死讯。
  第三天的清早,我被一阵喧哗声吵醒。屋外有人快速地奔跑,我随着人群涌出,朝着小卖部的方向走去。
  而后,我们到了小卖部楼下,黄色的警戒线拉好了,楼下围着密密麻麻看热闹的人。
  我好不容易挤进去,仰起头看,几个穿着警服的人正站在穗穗的门口,埋着脸交头接耳。身边有人说话,声音刺耳。
  “哎呀,多可惜的一个姑娘。”
  “可惜什么啊,平时就不正经,不干不净的,她不遇着谁遇着?”
  我惊愕得无法言语——她死了,昨天晚上,被人糟蹋后杀掉了。
  周围的人津津有味地聊着,不堪入耳的字句层出不穷。
  “果然啊,小小年纪的就勾三搭四,前段时间她爸都来闹过一次,啧啧。”
  “谁说不是呢,那么个小姑娘到咱们这里,能干净到哪儿去?”
  “就是,还说不准到底是不是祸事呢……”
  我哆嗦起来,一股无法言说的恐惧顷刻席卷了我的身体。难道她真的等了我很久?难道是因为我没出现才害她遇到了不幸?为什么这个场景和我的故事一模一样?难道凶手一直潜伏在我的身边,听到了我的故事,也听到了穗穗对我的要求,所以才趁机下了手?
  又或者说,我转过头,目光越过人群,落在不远处的长林身上。他也直勾勾地看着我,眼神耐人寻味。我忽然想起穗穗嘴边的淤青,想起她说自己咬了长林的事情。
  难道说,在我离开后,长林也来过了吗?
  四、计划
  我开始整宿整宿做噩梦,梦里全是穗穗的哭声和尖叫声。不管用多厚的手帕捂住她的嘴,她的声音总能一字不落地进入我的耳朵。
  她说她会报仇的。
  我大病了一场,家里乱成一团。这期间发生了很多事情。
  警察来家里询问案件相关情况时,有两个便衣探头探脑往屋里看,挤进屋子问了我很多关于穗穗的问题,之后,他们被我外婆连吼带打地轰了出去。
  长林来看过我一次,坐在我的床边吃着苹果。
  等家人出去后,他告诉我,警察也去了他家里。他俯身在我耳边,欲言又止,片刻后,用极低的声音问:“那天你又回去了吗?”
  我瞪着烧得通红的双眼看着他,他的模样认真极了。
  再后来,我的病好了,案子也破了。小卖部的老板被带走了,据说事发前一晚,他用手帕捂住了穗穗的嘴,实施强奸后,灌她吞了农药。
  房间里到处都是他留下的指纹,穗穂的身上也检测出了他的精液。
  老板百口莫辩,尽管有出游的证据,然而因为和老婆吵了架,他中途自己出去了,没办法提供不在场的证据,也没有人证和物证,而且最有力的时间证据是,那些留在房间里的指纹在大拇指的位置都有一个清晰的缺口。
  那缺口正是老板出门前一天,穗穗当着我和长林的面出咬来的。
  因为情节恶劣,影响极大,法院判得很重。老板一家托了无数关系求人说情,穗穗家不依不饶,直到老板卖了小卖部,倾家荡产拿了一百万做赔偿后,穗穗家才松了口,只用关进去三年了事。
  再过一阵子,镇上终于又恢复了平静,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除了我。
  我站在穗穗曾经居住的那间小屋子下,仰头看着。小卖部被锁了,铁皮卷闸门透露出一丝隐隐的萧条味道。
  我在楼下来回踱步,我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她的遭遇,会和我讲的故事一模一样。
  难道那天,老板就躲在我们身后,静静地听着我不着边际的话?他为什么不销毁证据?为什么完全照做?
  问题太多了,总让我觉得这其中隐藏了别的什么。
  就在我思考时,身后传来一阵脚步。长林冲我走来,眼中阴云密布。
  距离上次我生病时,我们已经半年没有见面了。
  长林来到我跟前站住,半晌后低低开口:“我觉得穗穗死得奇怪,于是去了趟她家。”
  我有些懵,没想到他会跟我说这个。
  “我装作记者去的,开始他们不信,后来我把我叔的记者证拿出来,他们就信了,你猜他们说了什么?”
  “什么?”
  “他们管我要钱,”长林咬着牙,从牙缝中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他们女儿死得这么惨,他们居然管我要钱。”
  我的脑子“嗡嗡”地响着,长林抓住我的肩膀。他对我开口:“你不是凶手!我怀疑过你,我知道你也怀疑过我。但是现在我觉得咱俩都不是凶手,关进去的老板也不是。”   我看着他,半晌才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接下来,长林将他在穗穗家看到的一切对我和盘托出。
  穗穗家比她给我们描绘的还要贫穷。可因为这次的赔款,一家人的生活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她的母亲生了个男孩,现在已经能下地乱跑了。她父亲懒惰,叔伯眾多,每天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打麻将和推牌九。
  那个小男孩像祖宗一般被穗穗的奶奶供着。长林还拍到了穗穗在家务农时的工具,背带早已被磨破了,上面星星点点,还有旧年留下的血渍。
  她奶奶眯着眼睛说,少个人少口饭,至少她还给她弟弟留了读书钱。
  “他们……难道不难过?”我难以置信地问道。
  “这个问题我也很奇怪,所以那天我偷偷去问了穗穗的妈。你猜穗穗之前跑回家去,和她妈妈说了什么?”
  紧接着,他在我耳边吐露出犹如恶魔般的词句。
  五、信
  是夜,我和长林带了撬棍,偷偷翻进小卖部的后门,撬开了穗穗曾经住过的那间房子。
  房间里已经落了灰,我刚伸手要拂去桌上的灰,长林一把抓住我的胳膊。
  “小心,”他低声呵斥我,“留下指纹咱俩都没好处!”
  他的话让我一怔,猛地哆嗦了下:“长林,你不觉得奇怪吗?正常人如果受了伤,肯定会包扎,即使把伤口露在外面也不可能这样随便地摸来摸去。”
  我和长林是人证,我们亲眼看见,就在穗穗死的前两天,老板的手被穗穗咬伤了。
  太巧了不是吗?
  “你还记得之前,穗穗被打的事情吗?”长林问。
  “记得,穗穗她妈快生了,家里没钱,她爸骂她只知道拿钱不知道给钱?”
  “嗯……”长林长长地呼出一口气,“那你还记得,她给我们说了这件事后,还说了什么吗?”
  我的脑子里嗡嗡地响,回荡的全是穗穗那天离开前,捂着手臂的最后一句话。
  “要是我死了,弄不好家里就能有钱了。”
  “还记得你给我们讲的那个故事的结局吗?”长林看向我,“女孩把情书藏在了墙壁里,十年后等种子开了花,才把信带了出来。”他说着,上前一步,死死地盯着那张床,“你说,那里面的信是写给你的,还是写给我的?”
  六、谁是凶手
  我和长林合力将床拖了出来,从床脚边的第三砖头下面,找到了穗穗的信。
  长林比我勇敢,他抖开了信,读了起来。穗穗说她厌倦了贫穷的日子,所以把自己卖给了老板。她的信写得非常坦率,词语露骨,毫无悔意。
  一年的时间,她从老板那里拿到了两万块钱。老板娘发现了,到她屋子里揪着她的头发往墙上撞,在外面说她是个放荡的女人,而后她的父亲来了,把她打个半死后,问她老板给的钱在哪里。
  她父亲在乎的从来只是她没把钱带回家这一件事情。
  所以当那个男人骂骂咧咧,把她存下来的五千块带走,并告诉她母亲要生产了,还需要钱的那一刻,她决定去死。
  她不是什么好人,所以她也利用了我。信里她没对我说一句对不起,唯一的感谢是因为我告诉了她那个故事和杀人的方法。
  她如法炮制,在我们面前弄伤了老板的手指,偷走了柜上的胶布。至于指纹和精液,她想拿到简直易如反掌。
  计划好一切后,她示弱邀请老板到家,老板正好半路偷偷回来,两人翻云覆雨。
  再然后,穗穗吞了农药,用沾有乙醚的手帕捂在了自己嘴上。
  信的最后她说,希望母亲生个儿子,少挨些打骂。她不担心父亲,反正他一定会用她的死挣上一笔,只盼望他有点出息,能多捞一点。
  我“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是我教会了她所有的方法,我给了她农药,我在她鼓起勇气离开的那个晚上抛弃了她,她分明想要活下去,我却又将她推了回去。
  她没有找我大吵大闹,她只是告诉了我真相。
  我的脑子嗡嗡地响,我不知道当时,蜷缩在床上等死的穗穗,瑟瑟发抖中是用怎样绝望的心情凝视着这个一点一点黯淡下去的世界。
  长林默默合上了信,揣进口袋里,我不知道他会不会去找警察澄清这件事情。
  他告诉过我,穗穗离开自己母亲时,握着她的手,在她耳边一遍又一遍地重复:“你一定要生个男孩,这次,你一定要生个男孩。”
  我没有杀她,可我也杀死她了。
  (责编:半夏 jgbanxia@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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