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朝黑海,欧洲向左亚洲向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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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斯坦布尔加拉太大桥。

  “她喉咙下方有块小小的凹处,我们叫它‘博斯普鲁斯海峡’。我会从她的肩膀看到‘博斯普鲁斯海峡’,将眼光停在那里徜徉休息……”这是小说《英国病人》中,男主人公奥尔马希对恋人凯瑟琳颈下那个性感的凹处的描述。
  关于博斯普鲁斯海峡,这恐怕是史上最诱人的比喻。
  现实中的博斯普鲁斯海峡,或许正是这样一个令人心跳的地方:她分隔了欧亚大陆,却让东西方文明在这里交汇;它连通了黑海和爱琴海,却引得无数战火在这里点燃……千百年来,这里是兵家必争之地,如今,千帆过尽之后,终于回归海上的浪漫传奇。
  “博斯普鲁斯”在希腊语中(海峡最早为希腊人所占据)意为“母牛的渡口”。传说众神之父宙斯生性风流多情,邂逅了人间美丽的公主伊娥后一见倾心,为了不让善妒的王后赫拉发现,就把她变成一头雪白的小母牛藏起来。谁料赫拉将计就计,派出牛蝇疯狂叮咬变成小母牛的伊娥。可怜的小母牛在山谷里负痛飞奔,宙斯见状急忙引来海水以退牛蝇。“水漫金山”之处,就是博斯普鲁斯海峡。
  千年古城伊斯坦布尔就横跨在海峡之上。帕慕克在《伊斯坦布尔:一座城市的记忆》中称,伊斯坦布尔的力量来自博斯普鲁斯。他写道:“假使这城市诉说的是失败、毁灭、损失、伤感和贫困,博斯普鲁斯则是歌咏生命、欢乐和幸福……”
  中国人说“不到长城非好汉”,在土耳其也有“不到博斯普鲁斯海峡,等于没到伊斯坦布尔”的说法。游览博斯普鲁斯海峡,乘坐游轮是最理想的选择。
  博斯普鲁斯海峡全长30多公里,只有台湾海峡的十分之一。海面也不太辽阔,最宽处不过3000多米,最窄处仅700来米,再加上蜿蜒有致的海岸线,特别适合行船看风景。
  航行的起点位于伊斯坦布尔欧洲部分的繁华区——加拉太大桥附近的埃米纳尼码头。蓝天白云下,帆船点点、海鸥纷飞,码头好似一处海上的舞台。不远处的加拉太大桥上,笑眯眯的垂钓者也组成一道别致的风景。
  虽然名气远不如博斯普鲁斯大桥,但加拉太大桥绝对不输入气。和前者禁止行人穿行不同,这座人来人往的大桥上从早到晚站满了垂钓的人。一排密密麻麻的鱼竿从桥上伸出,放长线钓大鱼。钓者一边垂钓,一边享受阳光,悠闲自在,还时不时向游客报以善意地微笑。
  这座城市似乎是为海峡而生的,两岸的生活也围绕海峡而展开。一路行来,两岸是依山而建、错落有致的建筑。
  掩映在绿树中的巍峨建筑群,是奥斯曼帝国时期的老皇宫——托普卡帕宫。它已有500多岁高龄,曾经以香艳的后宫秘闯而名噪一时。
  在它对岸,矗立着以奢华著称的多尔马巴赫切新皇宫。它曾是奥斯曼王朝苏丹最后的宫殿,也曾是土耳其共和国首任总统凯末尔-阿塔图尔克的官邸。这座白色大理石建筑综合了奥斯曼帝国特色和欧洲巴洛克风格,在蓝天碧海的映衬下显得雍容华贵。
  船上一位土耳其朋友告诉我,对游客来说,这座宫殿的最大看点是世界上最大的水晶吊灯(重达4500公斤);但对土耳其人来说,这是他们缅怀国父凯末尔·阿塔图尔克的地方。这位伟人过世前就在这里工作,如今钟表馆里的时钟依然停在他离开的那个时刻——1938年11月10日上午9点05分。
  海峡两岸写满了故事,传统和现代并存,华丽与朴素混搭。站在船头眺望伊斯坦布尔,常常有时空穿越之感。我正沉醉于岸边宫殿、古堡和清真寺的古典之美时,回头却见一群风姿绰约的土耳其女子宽衣解带,并排躺倒在甲板上,尽情地享受起阳光浴来。
  我曾经疑惑,在世界上拥有最多清真寺(据说有450多座)的伊斯坦布尔,可谓是穆斯林的天下,但为什么这里的伊斯兰女子这么难以辨认?她们有的蒙上传统的头巾,有的却一袭时髦的短裙热裤。
  土耳其朋友骄傲地告诉我:这就是包容多元的土耳其!尤其在伊斯坦布尔,女性行事自由,穿着随意,生活方式与西方社会并无二致。这也归功于凯末尔-阿塔图尔克的远见卓识,是他积极主张宗教与世俗分离,带领土耳其学习西方,建设开放的伊斯兰社会。因此,在西方人眼里,积极向欧盟靠拢的土耳其堪为“穆斯林国家的楷模”。
从鲁梅利城堡远眺博斯普鲁斯海峡。

  游船中途停靠六次,好像穿梭在世界的十字路口:海峡是经,大桥是纬;左手是欧洲,右手是亚洲。
  据说,公元前5世纪的波斯国王大流士一世率军西征欧洲时,曾在海峡上建造了一座浮桥。如今,浮桥早已被两座现代化桥梁所取代:一座是著名的博斯普鲁斯大桥,也是欧洲第一大吊桥;另一座是法梯赫大桥,也叫做“征服者苏丹·穆罕默德大桥”(以征服拜占庭帝国的奥斯曼帝国第一任苏丹穆罕默德的名字命名)。两座洲际大桥都是线条简洁流畅的悬索桥,形似海峡上空张开的翅膀。据说两座桥中央都有一个亚欧分界线的标记,可惜桥上行人止步,让我们“脚踏两大洲”的念想成空。
  不过,2008年北京奥运会圣火传递到伊斯坦布尔那天,两名幸运的中国人实现了这个愿望。当时,中国驻土耳其大使孙国祥和中国驻伊斯坦布尔总领事张志良先后擎起火炬,在博斯普鲁斯海峡大桥上传递,让奥运圣火从亚洲“跑”向了欧洲。
  不知不觉问,游船停靠在了这趟旅程的最远端——阿纳多卢要塞。这是博斯普鲁斯海峡的咽喉之地一两岸相距只有750米。一出这个瓶颈,海峡就将涌入黑海的怀抱。
  作为黑海周边国家的唯一出海口,也是当年苏联黑海舰队的出海口,这里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可谓“天下第一雄关”。由此,曾有两座军事要塞在此扼守,一座是位于欧洲的鲁梅利城堡,另一座是位于亚洲的阿纳多卢城堡。
  我们下了船,登上亚洲海岸。山上的阿纳多卢城堡最初出自拜占庭人之手,后经过奥斯曼人修复,和对岸的鲁梅利城堡相比,更为古老,也更为破败。据说,城堡内曾建有8座巨大的塔楼,而今只能在断壁残垣中遥想它当年的雄姿。
  虽然雄风不再,居高临下的古堡废墟依然不失为绝佳的观景点。沿着羊肠小道爬到高处,眼前豁然开朗——黑海仿佛仰面朝天地躺在我们眼前。远远看去,黑海不“黑”,好似天地间一颗碧蓝深邃的“海洋之心”。
  原来,进一步海阔天空。海,就是海峡寻觅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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