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澜之城

来源 :花雨 | 被引量 : 0次 | 上传用户:chloexg
下载到本地 , 更方便阅读
声明 : 本文档内容版权归属内容提供方 , 如果您对本文有版权争议 , 可与客服联系进行内容授权或下架
论文部分内容阅读
  我种了一株满月草,从未开过花,我想,或许这种安静的植物只适合在寂寞的时候开放,只有所有的人都离开以后,才会怒放出白色的光芒。而,我,终究不能等到那一天了。它会是这紫灰色的花园里,最颓败的一朵,开得不遗余力,枯萎得万劫不复。纵使,我用尽所有的方法,也挽留不住。
  ——题记
  
  我叫满月,住在妖澜之城的浮生街。
  城里四季都是不败的蔷薇,终年妖娆诡异。
  妖澜之城开着那么多花朵。
  灰羽和千鸦是这里未来的王。
  两个人一样寂寞,和花朵,一样忧伤。
  不在花开花落里经过的流年,也和那些花朵一样,寂寞而忧伤。
  
  蔷薇•满月草
  
  浮生街开着好多好多红色的蔷薇。
  灰羽说,他最讨厌蔷薇了。可是,千鸦却很喜欢。
  千鸦说,满月,你看那些蔷薇,那么美好,像是鲜红的血液一样,奔流在这片土地上。不管其他花朵是不是凋谢了,它都不会败落。
  


  我会笑着点点头,温顺地看着他温和的侧脸。
  可是灰羽却总是在一旁沉默,只有在没有其他人的时候,他才会说,满月,你看那些蔷薇,那么妖艳,把这里粉饰得一片繁华,其实,只不过是,荒芜的空城。
  我皱着眉,灰羽,我不懂。
  灰羽笑得很温柔,揉着我的头发,没关系。我送你一株草,她叫满月。
  灰羽的黑色斗篷空空荡荡的,他从里面取出一株银色的植物,他说,很漂亮,是不是?只要给它浇水就好了。它总有那么一天,会开的。
  它是花啊。我看着满月草的根安静地缠绕在灰羽的手指上,觉得很好看。灰羽的手指,和满月草的根一样苍白。
  灰羽点点头,说,照顾好她,她很脆弱。
  我笑着答应,想从他的手中取过,只是它的根那么柔软,缠在他的手上,竟然拨不开。灰羽笑了笑,一点一点,细心地把根分得清清楚楚,交到我手上,你看,它和你是同一个名字。
  
  战乱•格桑
  
  过了三百年。妖澜之城不再是蔷薇的花园,这里,有了战乱。
  浮生街里的红蔷薇,依旧开得灿烂,爬满浮生街古老的灰色大理石围墙。我坐在冰冷的石阶上,看了三百年的街道,也开始燃起了战火,我的裙子在风里晃荡,风里飞着白色的格桑花,轻柔得好像空气。
  我知道,千鸦和灰羽的战争,快要结束了。
  然后呢?
  这座古老的城,会有新的主宰。
  只有那些蔷薇,还是终年不败。
  灰羽在那年给我的满月草,还是没有开花。只是安静地生长着,现在,已经有我那么高了。
  院子里,都是明亮的银色,连午夜的时候,也是光滑如雪。
  我都忘了,城里,好像已经有很多年,都没有下学了。
  秋天的时候,满月草会凋零下许多白色的碎片,安静地堆叠在我的脚边,好像是白色的雪一样,冰冷,脆弱,在黎明来临的时候,寂寞地融化,什么痕迹也没有,就好像,没有存在过。
  我想,终会有那么一天,所有的繁华都不再。
  只是,我们再也回不去了,那些,懵懂的流年。
  灰羽来看我,他说,满月,愿意和我走吗?
  我摇头,微笑,对不起啊,灰羽,我那么喜欢这座城,那么喜欢这里的人,我舍不得离开啊。
  灰羽笑了笑,眼睛里像是下着灰色的风雪,好啊,那就留下来吧。
  灰羽走的时候,回头看了我一眼,他的眼睛里都是笑意,他说,满月,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满月草总是不开花了,而且,它以后也永远不会开了,是不是?
  我没有回答,只是安静地看着他,慢慢转过身去。
  灰羽说,满月,对不起,我明白得太晚了。你一定已经等很久了吧。放心,现在,我已经明白了。白色的满月才漂亮的。你的愿望,我都会替你实现的。
  我看着灰羽的背影一点一点消失,终于,看不见了。
  我想他走的时候,一定很寂寞,他的斗篷里都是风,还是空荡荡的。他再也不会从里面掏出满月草了,唯一的满月草,还没开放,就枯萎了。
  满月,答应我啊,你要幸福啊。
  我的耳朵里都是风声,眼泪落在裙摆上,灰羽,灰羽,对不起。我怎么总是伤你的心呢……
  第二天,新的王诞生了,千鸦赢了,灰羽认输了。
  
  离桑•预言
  
  我的姐姐,离桑,是妖澜之城的祭司。
  离桑住在离浮生街不远的流荒街。
  流荒街也很美,那里的蔷薇,是金色的,像是怒放的烟火,耀眼明亮。
  离桑喜欢和灰羽一样,温柔地揉我的头发,她说,满月,你看你,终于长大了。你知道吗?我要成为灰羽的王妃了。
  她的眼睛里闪着烟火似的微芒,我在你出生之前就预言你会成为王的妻子的,只是,我没有想到输的人会是灰羽……
  流荒街到了晚上,就会有一群一群荧绿的萤火虫,穿梭在金色的蔷薇的藤蔓中,像流星一样。
  我笑,说,他和千鸦不一样,所以,他注定会输的。
  离桑的眼神黯下去,我知道,你喜欢他的。
  没有关系,我也喜欢千鸦。
  姐姐没有再回答,取下颈上的同心绳,系在我的头发上,她说,现在,你不再是原来的满月了,你就要成为妖澜之城的王后了,再也不可以随意把头发散下来了。
  我笑着点点头,摸着空荡荡的脖颈,柔顺地垂下眼睑。
  风那么温暖,夹杂着淡薄的花香,我想,满月草,总有一天会开花的,只是,我可能看不到了吧。
  然后,不知道怎么了,脸上有了温热的液体,我闭上眼睛,任凭落寞的触感安静地滑落。
  离桑说,满月,满月……
  
  盛装•废都
  
  在我看到第三百六十六个轮回的蔷薇满月的那一夜,千鸦让人把我从浮生街带走了。
  我最后看了一眼银色的满月草,踏上灰色的台阶,一步一步,没有回头,一步一步,万劫不复。
  千鸦穿着黑色的长袍,站在黑色的蔷薇中,安静地微笑。
  他伸出手,说,满月,你回来了。
  我垂下眼,千鸦。
  他拥住我,吻我的发,你回来了。
  我看见我银色的长发和他黑色的发丝纠结在一起,我想起离桑的话,以后,我可能再也不能随意散着发丝了。
  千鸦牵着我的手,把我带进了妖澜之城最堂皇的王城,废都。
  废都是一座水城,安静地埋葬在妖澜之海的最深处。
  我站在空旷的广场上,看着黑色的天空,如千鸦的发一样沉寂,水一晃一晃的,满月的光辉透过水,射进我的眼睛里,晃得生疼。
  很多年以前,妖澜之城还是一片海的时候,废都就是王池了。而现在,沧海桑田,只有废都依旧不变。
  废都里的景物那么熟悉,我很久才明白,废都里的一切都和水上的一样,这里,就像是另一个世界,一个倒影里的世界。
  千鸦吻着我的肩膀,去换衣服吧,现在有点冷。
  我柔顺地点了点头,看着城池里妖艳的蔷薇,真的觉得有点冷。
  不知道,究竟这里是倒影,还是原来的地方才是倒影。
  我换上千鸦给我准备的盛装,雍容华贵。
  千鸦与我并肩坐在床上,他吻我的额角,真是妖澜之城最美女子。
  我淡淡地微笑,千鸦,我长大了。
  嗯。他微笑着点头,用手指梳理我的头发,不必系起来,还是散下来好看,那样,才像是我的满月。
  然后,轻轻一拉,同心绳,断了。
  黑白街的蔷薇是灰色的,开得那么狂烈妖冶,颓废败灭。
  千鸦用一千朵白色的蔷薇做我的盛装,用一千朵黑色的蔷薇做他的盛装,我看着我和他在镜子里的样子,如同精致的绣画,浓黑苍白,顷刻之间,怒放败灭。
  他搂着我的肩,说,满月,从此,我们再不能分开,我是黑,你是白。
  那么,灰羽就是灰了。这不是黑白街蔷薇的颜色吗?
  千鸦漆黑的眸子闪了一下,那是王者的颜色,不要乱说。
  嗯。我垂下眼,像朵白色的蔷薇,安静,沉默。
  我想,满月的时候,满月才又会长出金色的花蕾了,只是,不会开了。
  
  破晓•蝴蝶
  
  千鸦并没有娶我。
  他说,现在还早。
  我看着他黑色的瞳孔,柔顺地答应。
  不生气吗?千鸦看着我,手指间缠绕着我的头发。
  他有和灰羽一样苍白好看的手指,我的头发缠在上面,让我想起了很多年以前,望月草白色的根。
  我看着千鸦的脸。他的右脸上慢慢浮现出黑色的藤蔓图案,里面有一朵黑色的蔷薇,一只黑色的蝴蝶,长长的蝶尾一直盘踞到他的发际。我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那样苍白的脸,那样浓黑的图案。
  千鸦,你究竟是怎么看我的?我看着他的瞳孔,里面那么深,快要将我吞没了。
  他霸道地扬起我的下巴,别傻了,只要是灰羽喜欢的东西,我都想要。
  是吗?我淡淡地微笑,千鸦,你知道吗?我知道的。
  千鸦的眼神荡漾了一下,又很快地平静,像是废都上空的海水,终年晃荡着,泄露满地破碎的光芒。他看着我裸露的肩膀,笑了一下,你看,你的图案是银色的,不是刚刚好吗?
  他咬下我的肩膀,疼痛感顺着颈一直到我的大脑,我感觉到温热如同千鸦的嘴唇一样的液体,从我的体内涌出,我安静地闭上眼睛。
  他松开口,我才看见,胸前的蔷薇,已经被染成血红。诡异妖艳,像是浮生街的那些蔷薇。
  千鸦离开,我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大殿里,忽然觉得有点寂寞了。
  其实,没人知道,我是喜欢千鸦的。
  我想,千鸦不会明白的,我那么喜欢他啊,喜欢到,我从不浇灌满我最喜欢的满月草 ;喜欢到,去照料那么多我最讨厌的蔷薇 ;喜欢到,我去穿上我最讨厌的白色 ;喜欢到,我故意伤害最喜欢我的灰羽……
  可他还是不明白,我想做他的新娘,做千鸦的新娘,如果,我只能嫁给王,那么他就是我的王,不管是不是他会输,我还是那么喜欢他,怎么……他不明白呢……
  破晓的阳光透过海水,照射在我的指尖,那么苍白的颜色,其实,千鸦也不喜欢的……
  
  盛宴•命铩
  
  千鸦终于成为了妖澜之城新的王。
  我坐在他的身旁,依旧是黑白的盛装。
  子民们说,那是天命,几千年,终于再次在黑白街出现了黑白的盛装。
  所有人都试图遗忘,满城的蔷薇,在这一天,全部败落,从新生长出来的蔷薇,都是灰色的。
  我坐在高高的后座上,看着所有的臣民在膜拜着黑色的王。
  这是一场灰色的盛宴,开着黑白的凄凉和忧伤。
  灰羽站在安静的角落,微笑地看着我安静地微笑。周围是繁华的盛世,可在这一刻,仿佛忽然静止。
  我看见千鸦的脸上,有孩子一样的恍惚,他牵起我的手,今天起,你就是我的王后。
  我微笑着答应,吃下手背上系着的一朵白色的蔷薇,那样苦涩,我却微笑着,一口一口,都吃了下去,我想说,王,我终于如愿了。却发现,我已经发不出声音了。
  我是妖澜之城第一千零一个不会说话的王后。
  注定,承受妖澜之城第一千零一个命铩。
  千鸦微笑着说,一千朵蔷薇,你却偏偏吃下了这一朵,我的王后,注定,你是躲不过这天命的。
  我垂下眼睛,不想看见千鸦的笑容,千鸦,如果我能说话,我会告诉你,即使是这样,我也没有后悔。
  我淡淡地笑了笑,摇头,不,不会的,即使我能说,他也不会听的。
  千鸦是不是有一千颗心呢,可惜,却没有一颗,可以停留在我的身上。
  
  情殇•雪
  
  我的新婚之夜,妖澜之城下起了很多年都没有出现过的雪。
  雪穿过海水和结界,一直落到我的手心,冰凉的触点,仿佛是千鸦的指尖,我握紧掌心,摊开时,却只是融化的眼泪。
  千鸦给我披上黑色的长袍,累了吧,休息吧。
  我温顺地点头,看着他逆光的侧脸,觉得那么难受,他有一张那么好看的脸。
  
  子嗣•结发
  
  我醒来的时候,千鸦还在睡着,睫毛微微颤动着,像是毫无防备的婴儿。这样的他,赢不了灰羽的。
  我悄悄把他的发和我的编起来,我想这是不是就是人们说的,结发呢?
  我的手指顺着他脸上的曲线游走。
  也许有一天,我会离开,那我要记住他的样子,千万不要忘了。
  千鸦不是灰羽,他总是不够温柔。
  像这样的男子,只适合怀念。
  我起身,灰羽已经站在大殿了。
  他微笑着伸出手,和我走吧。
  我点头,一如对千鸦的温顺。
  灰羽的手很暖,他对着我笑,眼睛里是灰色的光彩。
  我在即将离开内城的时候,最后回望了一眼,我没有看见千鸦,却看见离桑了。
  离桑挥着手,眼泪散落在风里,我听见她在喊,不要再回来,不要再回来……
  下了三天三夜的大雪,终于停了。
  灰羽告诉我,你有了妖澜之城未来的子嗣,终于,还是不能把你带走了。
  我想起离桑的眼泪,她说不可以回去的。
  我抚摩着腹部,泪水在脸上蔓延,可是怎么能做到呢,我有了千鸦的子嗣,我不可以离开的啊……
  我抚着已经束起的头发,里面,还藏着千鸦的发丝呢。
  灰羽笑了,温和得像是灰色的蔷薇,满月,你走吧,你看那妖澜之城的天空,一直晃荡着,就像你的心一样。你对于我来说,只适合用来怀念吧。
  我看着灰羽,不解。
  灰羽说,离桑应该在等着我呢。
  我笑了,我想,离桑是不是也觉得,灰羽只适合用来怀念呢……
  
  回声•妖澜
  
  千鸦坐在大殿里,依旧一身黑衣。
  他安静地笑,满月,你回来了。
  我黯然地垂下眼,回来了,但已经不是他想要的了。他说过,灰羽喜欢的,他都想要,那么现在呢?他还要我吗?
  我抚着腹部,心有种疼痛的感觉。
  千鸦走下灰色的台阶,抚着我的脸,吻上我的泪,别哭。
  我摇了摇头,取下了头发里的那束黑色的头发,那是我用原本断了的同心绳结上的,那样一束浓黑的发,被我藏得很好的。
  千鸦的身体怔了一下,满月……
  我擦干腮边的泪,摇头,我不是千鸦想要的人,我那么了解他,我知道,没用的人,对于千鸦是累赘,而现在,我连傀儡都做不了了,千鸦终于还是要离开我了。
  我吞下离桑留给我的回声草,我想对千鸦最后再说一次话,然后,就再也不会为他哭了。
  我看着他的脸,举起手,想再感受一下他的体温,但还是放下了。
  我说,千鸦,我还是失败了。你还是不能爱上我,是不是?我那么喜欢你,为什么你不能喜欢我呢?我们有了一个孩子了。离桑说,他会是一个男孩,有和你一样的头发,一样的眼睛。我把这束头发还给你,对不起,偷了你的东西。我想,满月草不会开花了,我以后,也不会再为你哭了。
  我闭上眼睛,眼泪开始蔓延,我说,真的,这是最后一次,以后,再也不会了……
  千鸦拥住我,对不起,对不起……
  他的指尖颤抖,抚着我的眉梢,他叫我,满月,满月……
  我睁开眼睛,看着我的手指已经开始苍白透光,我淡淡地笑了,没有体温,没有触感,我试着闭着眼睛回想千鸦的脸,那样的眉毛,那样的眼睛……
  我是妖澜之城第一千零一个王后,为妖澜之城孕育着第一千零二个王。而妖澜之城第一千零二个王后的衣服上,会有一千零一朵白色的蔷薇。
其他文献
帝历廿一年,天一不明,七政之星因而变色。  帝历廿四年,五星若合,是谓易行,有德受庆,改立太子。    圣上曾经说过,他的这四个皇子都是人中之龙。  若是用剑来比的话,那么太子便是赤霄,寒光逼人,心似霜雪,明慧多智,有不折不扣的帝道之心。  五皇子是纯钧,细致优雅,尊贵无双,竟似不食人间烟火似的。  十二皇子是龙渊,光华湛然,睿智内敛,识大体,解君忧,是诚信高洁的谦谦君子。  皇太后便问,那老九呢
期刊
前话    海拔五千米以上,生长着一种花。它们美丽而纯洁,娇艳却不柔弱。  它们在西北凛冽的风中,在高原强烈的紫外线下,生长得茂盛坦荡。    格桑    我知道我叫格桑。  我住在一片高而空旷的土地上,那里盛开着大片美丽的花,它们有着和我一样的名字。它们叫做格桑花。  仿佛我的职责就是守护这些花。我不知道时间过了多少年。我没有记忆,所以我没有过去 ;我没有企盼,所以我没有将来。我只是守护着这些花
期刊
ONE    我遇上孙竞的原因很有些莫名其妙,因为一颗石子。  大三那年一次失恋,我已经记不清是第几次,最近几次恋爱的时间都不到三个月,虽然是我甩对方,但失恋就是失恋。    失恋的人心情烦躁,我在校园里大步走,偏偏路中央就有一颗不识相的石子。  我飞起一脚。  石子被高跟鞋尖尖的前端挑到空中,划出一条完美的抛物线,坠入路边草坪。  然后“哎呀”一声,有个被砸个正着的笨蛋冒出头来。  谁干的?!笨
期刊
ONE    “你过线了!”课桌上的三八线刚被压到,一个童花头的女生猛地拿起铅笔戳向旁边那细长眼睛男生的胳臂,男生正在姜太公钓鱼,哎呀一声,反手一巴掌,把女生的铅笔打飞出去,众目睽睽中,一直飞,一直飞……飞到讲台上。    “何菲菲!包青!又是你们两个,给我站到墙角去!”数学老师怒发冲天,在桌上一拍,白色粉尘顿起,把老师的脸做成了一个模糊的平面。  包青横了那吓得眼泪汪汪的女生一眼,抬头挺胸走到墙
期刊
十岁,李渊站在家门外,看着她被父亲从外面带回来,一脸的菜色,满面灰尘,只有一双大眼睛忽闪有灵。  “叫什么名子?”李渊问。  “玲珑。”她回答,声音脆脆的好听。  “几岁了?”  “八岁。”  母亲把她给了李渊,专门负责照顾李渊的衣食住行,她做得很认真仔细,总爱笑,笑起来很好看,两只眼睛弯成一对新月。    “公子,该吃饭了。”  “公子,该读书了。”  “公子,该睡觉了。”  李渊喜欢听她那软软
期刊
三 梦好难留    风过耳畔,他紧紧地抱着乌流的马颈,感觉着它炽热的呼吸。冷,从背心一分分冷上来,冷到他抱马的手臂,然后又被乌流的呼吸热起。   又成就了一件大事,公子的名声,想必会更加响亮……人们会越发尊敬……所谓天机堡的斐止处斐公子。他的才智、武功、人品……   他瑟缩了一下,确实很冷,他背后的衣服破碎,左手受了伤之后过度使劲,流了不少血,他的右手和右腿都有箭伤,也许……刚才再多拖延一炷香时分
期刊
在十六岁那年,我做了齐戈的女朋友。之前,他已经追了我半年。  我要承认,我是个虚荣的人。因为使我答应他的原因是,他是大款的儿子。他的爸爸做房地产,给他的零花钱足以把我打扮成全校最抢眼的女生。而且和这种公子哥在一起,我的知名度水涨船高。  所以当他说:“桑海,做我女朋友吧。”我就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而那传说中的追了半年,是他后来告诉我的。他说他暗恋我。  我放肆地大笑,男人是不是都喜欢哄女生玩啊?  
期刊
ONE    地铁进站时,挟带起一股凉风,将她的发丝吹得轻轻扬起,露出圆润小巧的耳垂,一张秀气白净的脸。没有什么地方让人惊艳的脸,因为架上一副眼镜,又掩去了几分姿色,却也凭添了一些书卷气。  她拂了拂齐耳的碎发,等在黄线以外,心不在焉地往售票处的楼梯口张望。地铁在她身前缓缓停住,门一开便有几个人从身后越过走进车厢,她却迟迟没有动作。直到身后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大约是一个人噼里啪啦奔下楼梯,然
期刊
血迷    他又来了呢。  北夏悄悄在我耳边说着。不用回头,我也知道她在说谁。  我一边调耳机的声音一边转过身来。  北夏和我一起在这家麦当劳兼职早班,已经快一个月了,而那个男人每天早上都是这个时间来买早餐,总是一个汉堡,一份土豆泥,汉堡不要酱。  “你好,请问需要什么?”  尽管我们都知道他要的是什么,北夏还是照常问着。  老板告诉我们,不要自以为是。    “一个汉堡,一份土豆泥,汉堡不要酱。
期刊
内容简介:  她只是想要平等而已,难道也有错?  想她大姐,高攀皇室当上太子妃,  结果为太子所鄙视,独守空房受尽冷落。  想她二姐,爱上一个穷酸书生,  不顾家人反对私奔,但贫贱夫妻百事哀。  前车之鉴,当为后来之考,  她钱三小姐,不要高成,不要低就,门户相当,  贵胄公子挨个数。但中屏之人怎是他?  罢罢罢,既遇君子,云胡不喜,  且看妙手纤纤,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鹏燕相依,游伴走天涯……
期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