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关于后现代主义艺术纷纭繁多的阐释中,我十分赞赏王瑞芸在早先的文章著作中提出的观点,即后现代艺术是一种“态”,而不是“形”。的确,后现代艺术已经脱离了现代艺术以风格形式演变为特征的线性发展轨道,而进入了一个多元并存,无拘无束的自由天地。“什么都是艺术,人人都是艺术家”的主张在现实中未必能完全兑现,甚至会遭到一些人的反对,但仅从社会学的角度看,这一艺术观念所揭示的境界亦是十分美好的,因为自由,平等和民主是从柏拉图至马克思等人类有史以来所有圣哲先贤都曾热烈追求的人生和社会理想。当各种日常物品和生活行为被当成艺术的时候,我们领悟到禅宗圆融无碍、无可无不可的自由精神。当一位总统的桃色事件能够大白于天下并且其本人还会受到法律的惩处的时候,我们看到了真正的“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的公正原则。必须承认,后现代艺术亲近大众、回归生活、反对权威,拒绝标准所带来的,不是艺术的堕落,而是人类精神境界的提升,如果我们承认艺术是人生的一面镜子的话,那么应该说,后现代艺术是一种以物质的极大丰富、精神的完全解放为基础的高质量的人类生存状态。简而言之,后现代艺术一片生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