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女同台让交响乐走进普通人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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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6.30分起床,然后赶去上海音乐厅进行演出前的排练,10点演出正式开始;午餐后马不停蹄赶到浦东少年宫为浦东新区学生艺术团管弦乐分团的孩子们指导排练,直到下午6点结束;晚上8点钟回到家又要为第二天的正式演出做准备。这就是已经81岁高龄的中国著名指挥家——曹鹏一天的日程安排。
  这么高强度的工作,连年轻人都要筋疲力尽的。而一整天,只要一站到指挥台上,他的激情和活力让年轻人都要自叹不如,即使是面对一大群毫无大型演出经验处处需要耐心指导的孩子,他眼里流露的也是浓浓的关爱。
  “音乐,应该是普通大众的音乐,它的美妙应该属于社会大众。”曹鹏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为了普及交响乐,曹鹏尽心竭力。他在音乐上所取得的巨大成就和名望,没有影响到他深入老百姓中去。学校、工厂、农村、军营,他对音乐的挚爱和对普通听众的真诚,感动了无数看过他指挥的观众的心。
  “爸爸最大的幸福就是能和音乐在一起,到了台上,他就活蹦乱跳得像个孩子。”一直支持爸爸跟随爸爸参加各种演出和排练的著名旅美小提琴家夏小曹如是说。
  
  音乐,让他的世界里充满了爱
  
  自1945年开始,曹鹏就与手中的指挥棒结下了不解之缘。先后任上海和北京的电影乐团指挥并录制过大量的电影音乐。1955年考入莫斯科柴科夫斯基音乐学院歌剧交响乐指挥系,师从著名指挥家L·金兹布尔克教授,并在国外指挥多次演出,深受欢迎。1961年回国后担任上海交响乐团指挥和音乐顾问、上海乐团总监兼首席指挥、上海室内乐团团长及首席指挥等职。在60多年的指挥生涯中,他多次率领上海交响乐团、上海乐团、上海民族乐团等出国访问演出,获得非常大的成功。他还经常应邀赴世界各地指挥演出和讲学,并担任国内外国际音乐比赛评委,享有盛誉。更难能可贵的是,他还兼任上海音乐学院、上海大学生(交大)交响乐团、上海中学生(南模)交响乐团的指挥、教学工作。他为上海的交响乐人才培养倾注了大量的心力。
  由他录制的“系列中国交响乐作品大全”50盘CD对中国交响乐事业的发展有着深远的意义和影响。几十年来,他在艺术上的成就让他获得了“表演艺术突出贡献奖”、“高雅艺术特别荣誉奖”、被评为“全国文化系统先进工作者”、“普及交响乐工程”等众多荣誉。为繁荣音乐事业,他成立了曹鹏音乐中心。为了让更多的人走近和领略交响乐的美妙,他还创办了上海城市交响乐团并任指挥。只要是有相当演奏水平的人都能加入,目前已经有居住在上海的60多名中外音乐爱好者加入,为推进上海的音乐文化发展创造了一个新的模式。
  2006年1月21日,上海城市交响乐团首次演出在上海音乐厅拉开了序幕,整场演出取得了非常大的成功,不单是曲目的经典,更是因为曹鹏指挥时的全情投入和激情,感染了所有的人。他在每首交响乐演奏前的解说,让观众更深刻地理解乐曲背后所凝练蕴涵的哲理和所要表达的情感。
  城市交响乐团所有的团员都是用业余时间进行排练和演出,没有任何经济回报,成员吃饭交通等费用全部是自己解决。即使如此,这些热爱音乐的人在曹鹏的带领下,都是一下班就赶到排练场,来不及吃饭就啃个面包。出差的人都是随身带着乐器回到上海,一下飞机就直接赶到排练现场。这些都让曹鹏感到莫大的欣慰和感动,虽然在排练上难度非常大,但是所有热爱音乐的心,让这个团体紧紧地凝聚在一起。
  為了让更多的普通大众感受到交响乐的魅力,曹鹏从来没有离开过交响乐的事业。只要有机会,他乐意做任何一件普及交响乐的事。为了扶持和培养交响乐人才,他从来都是全身心付出不计回报。他深爱着那些热爱音乐的孩子们。在上海音乐学院附中建校50周年的音乐会上,他站在台上指挥,看着孩子们那一张张年轻稚嫩的面孔,听着纯美的音符缓缓流淌,曹鹏站在台上忍不住泪流满面。为美妙的音乐,也为眼前代表中国交响乐未来的孩子们。
  他的真心和爱也得到了最让人感动的回报。2004年12月,由上海市7所大、中、小学和3支民间音乐团体执意自发为他庆祝80岁生日的音乐会在美琪大剧院举行。当天晚上,近千人将美琪大戏院挤得满满当当,上台演奏的人一批又一批,共有800多人参加了当天的生日演出。最让人感动的是一支由交大的大学生们自己排练的没有任何乐器伴奏的曲子,全是靠学生们用清脆的击掌声和拍腿节奏组成。这首凭空突然出现的小插曲,是学生们瞒着曹鹏特别为他而排练的。这份浓浓的爱意,让台下的观众感动得落泪。曹鹏静静地站到一边,握着指挥棒的手悄悄地拭向眼角。
  而当一袭红衣的小女儿夏小曹拉响一曲“我亲爱的爸爸”时,被陶醉的又岂是台上幸福对望着的父女两人。
  2005年12月,上海交响乐团为他精心策划了“乐坛常青树——曹鹏从艺六十周年”音乐会,以庆祝他为上海交响乐团所做出的贡献。为了节约每一分钱,按曹鹏的要求取消了酒会。平时有些乐谱都是他自己改编抄写的。处处为别人着想,这就是曹鹏能得到如此多的人尊重和爱戴的所在。
  真情、真爱。大情、大爱。这就是舞台上和生活中的曹鹏。
  
  好的指挥,要懂得鼓励和合作
  
  “他的心里装着乐团的每个成员,装着每一件乐器,装着每一个音符,也装着听众。他的心被所有与音乐紧密关联的内容所填满,以至于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神情都将他对音乐的膜拜无声流泻出来,感染在场的每一个人。”这是曹鹏的指挥带给观众的真切感受。
  指挥肚里能撑船。这是曹鹏对一个优秀指挥家的要求。
  “一个指挥家在台上不但要考虑全局,更要考虑并照顾到每个人的特点和感受。特别是在和独奏家合作的时候,要以配合对方的感觉为主,独奏难度本来就大,指挥尽量不要去影响对方,还要给予鼓励和安慰。”和曹鹏合作过的名家和新人非常多,演出之所以每次都取得成功,这与曹鹏的包容和配合分不开。
  鼓励、安慰每一位需要帮助的人,这是曹鹏最可爱也是最值得人们敬爱之处。
  曾经不止一次,在演出前的后台,曹鹏用他充满爱的“功力”,救过很多的场。
  有的新人在上台前对曹鹏说:“我很紧张,手都冰凉,怎么办?”甚至有一位名歌唱家有一次在后台也对他说:“我今天喉咙很不舒服,肯定唱不好。”每次,曹鹏都会对他们说::“没关系,我会‘发功’的,我帮你就没事了。不要害怕,错了我也会‘救’你的,每个人都会出错,再伟大的演奏家都是在舞台上不断实践而成熟的。别担心,你一定会成功的。”他就会伸出自己的双手传递给他们力量。其实,说发功那是为了给他们安慰和鼓励,更多的是心理作用。而每次,他如同慈父般的鼓励,总是帮助那些人取得演出的成功。
  而救场,更体现了他在指挥上的实力和智慧。
  曾经在苏联的一次演出中,一个钢琴家弹错了小节,乐队无法跟上,局面开始出现混乱。曹鹏非常冷静,明锐果断找到一个切入点后,马上对乐队低声而有力地说“E段”,乐队在他的指挥下迅速恢复整体和谐。音乐会结束后,独奏家和乐队所有成员对他感激不尽。
  而另一次,一位很有名的歌唱家在台上竟然唱漏了一段自己却还浑然不觉,在乐队尚未出现混乱之前,他最快速度作出反应,指挥乐队跟着歌唱家的进度跳过这一段,观众甚至都没有察觉到曾经出现过错误。
  “指挥,最重要的是合作上的默契。严宽得当,艺术才有进步。”是指挥生涯磨砺出了曹鹏的胸襟?还是曹鹏的胸襟给了自己指挥艺术上的骄人成绩?或许,这本来就是两者相互的促进。
  
  对艺术的热爱,让爱更加绵密
  
  同时拥有成功的事业和幸福的家庭,是曹鹏最羡煞人的地方。
  夫人在他80岁生日时,送了他一幅画题了一首诗。题的是:八十老翁心似童,嬉与少孙争豪雄。率领众响六十载,神采依旧少年风。画的是两棵白菜和两个胡萝卜。意喻淡泊人生,心安为宜。曹鹏如获至宝,不顾夫人反对执意挂在书房里,每天抬头便是。
  夫人对音乐敏锐的鉴赏能力也给了曹鹏很大的支持,每次举办音乐会前的曲目安排和排练,他必是带上夫人同行,为的就是要听她提意见。两个女儿曹小夏和夏小曹也是讨论中不可缺少的人。
  两个女儿各随父母一姓,名字颠过来倒过去总是这三个字。每次被别人问,小女儿夏小曹总是莞尔一笑:“没办法,爸爸妈妈没文化,当初起名字时就只认识这三个字。”笑倒一片。而幽默,更是家里的温馨法宝。经常在出门前,夏小曹会风摆杨柳般抱住爸爸妈妈亲过才出门,一如儿时娇俏模样。姐姐曹小夏向来干脆利索,不似妹妹这般调皮,只是将爱放在心里,为父亲普及交响乐的心愿而时时奔走忙碌。
  在家里,曹鹏是三个女人的管理对象。曹夫人有次让他去干洗店取几件衣服,他付了钱却空着两手回到家。再折身去取,早已不见衣物踪影。类似错误屡次重犯,自此剥夺了他在家务活上的劳动权利。唯一被保留的劳动权利是每天早上起床为大家削苹果,然后督促大家吃苹果。
  “能被三个女人同时管,是我莫大的幸福。”曹鹏非常享受这样的天伦之爱。
  
  父女同台,演绎经典
  
  一个是中国著名指挥家,一个是在国外赢得众多宠爱和赞誉的旅美小提琴家。父女各自技艺不凡,每次同台演出皆赢得掌声无数。
  第一次同台演出是在1995年在台湾与台湾交响乐团的合作,一曲“梁祝”荡气回肠打动了所有的人,观众拍手拍得手疼,把戒指摘下来再继续拍。因为独奏时太过投入,也因为是第一次与爸爸合作,夏小曹偶一抬头看到指挥的是爸爸,当时心里竟然吓得“咯噔”一跳,她竟然忘记了是和亲爱的爸爸同台合作。
  此后,父女同台的机会愈来愈多,默契也愈深,彼此的快慢节奏心有灵犀不点也通。“这是上苍特别恩赐给我的幸福。”对于同台演出,这是父女俩共同的心声。
  现在,为了父亲普及交响乐的心愿,夏小曹回国次数、时间和演出次数越来越多。只要是爸爸开了口,不计报酬,夏小曹总是很听话地拎上小提琴就去演出。要知道,她在美国可是在著名的卡内基音乐厅举办过独奏音乐会赢得赞誉无数,并在美国佛罗里达交响乐团担任过副首席的著名小提琴独奏家啊!
  “谁让她是我爸爸呢?”每一次,夏小曹总是如此回答朋友们的疑问。
  “父亲是个非常单纯可爱的人,他的言行深深地感动并影响着我们。能为普及交响乐做出贡献,就是他的幸福。能够让父亲幸福,就是我们的幸福。”这是夏小曹和曹小夏姐妹俩共同的心声。
  为了让更多的人走進交响乐的美妙殿堂,曹鹏早在几年前就呼吁音乐厅和剧院要推出低价票和站票的服务。
  “趁我现在精力充沛,需要我做什么,我会全力以赴。”这是曹鹏对需要他的人发自肺腑的话。单纯真挚得任谁都会为之感动。
  这就是曹鹏,一个为音乐而生,为音乐年轻并幸福着的八旬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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