霾成这样了,公司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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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月30日,周一,朋友圈被北京的雾霾刷屏了。
  正在上班的奥美员工阮宏弢和同事们在这天下午同时收到了一封来自公司的邮件:“出于对大家健康因素的考虑,管理层决定,自即日起,当北京市环境保护监测中心公布的北京市空气质量指数高于300时,北京奥美的员工在不影响工作并征得主管同意的前提下,可在家办公。”
  此时,雾霾橙色预警在这座城市启动。北京市环境保护监测中心官网数据显示,多个监测站PM2.5浓度超过500微克/立方米,峰值接近1000微克/立方米—北京正在经历2015年以来最严重的一次雾霾。
  阮宏弢回忆收到邮件当天下班的电梯里,不少同事都在讨论明天是否在家工作的问题。即便还在封闭的电梯内,大家也都严严实实地捂着口罩。



  这场雾霾从11月27日就开始了,经过一个周末,它不但没有消散,反而愈演愈烈。周一,严重的雾霾让北京实验二小发出了停课通知,不过大部分公司人依然只能戴上口罩硬着头皮去上班。一些人甚至自嘲出门就像走进“寂静岭”,也有人在朋友圈里诉说着自己因恶劣空气产生了眼睛涩、嗓子疼、呼吸难受的症状,更有人因为出现了严重的不适而直接请假。
  奥美公司在那封邮件中提到的PM2.5高于300就可以在家办公的政策其实在2014年4月1日就已经公布,不只在北京,对其他地区的奥美办公室一样适用。“那阵子雾霾很严重,空气很脏,每天上下班对员工的健康不是很好,当时也没有开会,就和主管们用微信交流了下,得到大家的一致同意后,这个政策很快就公布了。”奥美中国人才总监裘淑惠对《第一财经周刊》说。因此在11月30日PM2.5数值爆表的那一天,奥美依照这项规定发布了员工第二天可以在家办公的通知。
  相对于奥美这样有明确雾霾应对政策的公司,一些创业公司应对雾霾的方式显得更加随机。拉勾网差不多在同一时间发布了允许员工在家工作的通知。
  “那天早上,好几个同事觉得不舒服,这个状况让我们意识到雾霾真的相当严重了。”拉勾网联合创始人鲍艾乐回想当天的情景。
  到了办公室之后,她先通知人事和行政赶紧给同事们买防霾口罩,但发现领来用的人却不多。考虑到办公室里只有会议室安放了空气净化器,无法保证一个楼层的空气质量,她向CEO提出了让员工在家办公的建议。“我们觉得办公室的空气质量并没有比外面好,而很多人家里有空气净化器,因此回家工作可能会稍微好一点。”一分钟不到,她的提议就被通过。鲍艾乐记得当时接到邮件后,办公室都沸腾了,大家对这样的决定感到欣慰,接着就有人陆陆续续把工作带回家了。
  万合天宜虽然在12月1日放了一天雾霾假,但据其员工透露,公司并没有因此设定明确的雾霾应对机制,也就是说下次雾霾来了究竟如何处理还得视情况而定。但总体来说,能从员工的健康角度出发,对雾霾天做出反应还是件好事。
  “雾霾这个问题如果单纯地从医学角度来看,就是空气中含有一些微小颗粒,它们可以突破呼吸系统,通过肺泡进入到血液循环中,对身体造成一定伤害。一个员工一天中有2/3的时间是在工作或是去工作的路上度过的。所以我觉得企业有责任提供一些措施,来减少员工曝露在雾霾下面的这种可能性。”美世咨询总监林维对《第一财经周刊》说。
  据他了解,针对雾霾天气,不少企业已经采取措施,比如为员工提供防霾口罩,并在办公室安装可过滤雾霾的空气净化器。
  提供雾霾津贴也是一种常见的做法,松下、东芝和可口可乐都曾有过类似举措。不过这种津贴以往更常出现在跨国企业中,主要给予对象是从海外派遣到中国来的外籍人士。林维认为,将这种津贴作为一种福利推广也未尝不可。现任阿里音乐董事长的高晓松12月1日就在自己的微博表态,要自掏腰包给坚持上班的北京同事每人发300元雾霾补贴,当天下午就有员工在微博上晒出了手拿百元大钞的照片。“这种做法虽说没有真正切断或减少员工接触雾霾的可能性,但也确实让员工感受到了企业的关爱。”林维评价道。
  当然,最好的方法还是像奥美和拉勾这样,允许员工灵活办公。“这样做几乎没有什么很大的成本。”林维说。裘淑惠和鲍艾乐也表示,如今可用的通讯方式很多,借助邮件、微信、电话、视频等手段,员工基本能保证在家完成大部分工作。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在家办公,在奥美的灵活办公政策里,要在家办公首先要满足“不影响工作”并且“征得主管同意”这两个条件。拉勾网则明确要求负责App开发的员工继续坚守岗位。
  阮宏弢第二天还是去了办公室。这天雾霾依然很重,她从家里的窗口望出去,平时步行只有5分钟距离的北京凯德MALL连轮廓都看不清。站在空旷的地铁站台上,阮宏弢说自己都能看到眼前的空气是灰蒙蒙的一片。“其实我们老大早上8点的时候就发过微信说,想要在家办公的人,在群里喊一声就行。但我还是得去,因为我那天确实有活动,没办法,太忙了。”阮宏弢说。
  到了公司后,她发现组里只有3位同事请了假,其中一位是个孕妇。
  如果说在办公室上班的公司人还能灵活安排自己的工作,那么有一群人,他们不仅要曝露在糟糕的空气中,甚至在雾霾天,他们的工作量比平时更重了。
  根据饿了么发布的数据,12月1日,用餐高峰时段的订单量相比11月30日增加了15%,对于外卖员来说,这可能是个坏消息。
  美团外卖为这些不得不守在岗位上的配送员提供了一些保障措施,他们准备了口罩,提前做好了防霾培训,并不时提醒配送员要勤洗手并佩戴口罩—能做的并不多。
  同样不能离开岗位的还有快递员。“双11之后又是黑五,大家买的东西特别多,如果不按时送的话,消费者的意见又很大。”百世汇通公关总监杨新平说,虽然雾霾很重,但让快递员停下来不送件也是不可能的,公司能为快递员做的很有限。


大公司常用的应对雾霾的办法

  百世汇通除了从3M这里采购了大批N95口罩,还通过公司内部网络发布了推送,提醒员工在雾霾天注意呼吸道情况,尽量避免快速上下楼梯时引起大口喘气等。
  除此之外,他们还在快递员使用的签收App上对其当天需要派送的快件做路线规划,通过技术手段帮助快递员减少在雾霾天里的行进路程。
  目前对于雾霾天气,中国并没有像应对高温天气一样出台相关的管理措施文件,因此企业在这样的情况下,是否愿意提供保障、愿意提供哪些保障,全凭自觉。不过可以看到的是,随着现在企业越来越重视员工忠诚度,希望通过人性化的手段提升员工体验,已经有不少企业在尽可能不影响工作的情况下为员工提供保障,但是也有一些企业在这个过程中过于高调,多少有点作秀的意思。
  比如有的公司在社交网络上发布员工集体戴着口罩坚守岗位的照片,在林维看来,这种鼓吹牺牲奉献的做法,不值得提倡。“实际上你损害的是员工的健康,”林维说,“遇到这样的情况,员工也会在社交网络上看其他公司的做法,大家都有比较。”
  12月3日,大风吹散了笼罩北京5天的雾霾,PM2.5浓度一度降到15微克/立方米,遗憾的是,这样的好天气只持续了3天,新一轮的雾霾于12月6日再次侵袭北京。雾霾还将持续多久是个未知数,如何应对它,公司和员工都应该有所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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