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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中医文献里含有大量的3词及3词以上的多词术语，由于它们是文言语体，用词简洁，加上中医深奥难懂，理解时会产生歧义，其英译并非易事。本文介绍了中医术语英译的现状，分析了中医多词术语的语言和文化特点，指出了中医多词术语常用翻译方法导致英译用词过多和结构过长的不足，阐明了采用语素构词和结构转换来英译中医多词术语的方法。这对于“一带一路”背景下中医文化走出去具有较大的应用价值。
关键词：中医多词术语；英译；语素构词翻译；结构转换；语素
中图分类号：H05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3-6822（2017）06-0077-09
1. 前言
中医（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是我国的传统文化瑰宝，是几千年来中华医学文化和古人智慧的结晶。中医文献里含有大量的3词及3词以上的多词术语，由于它们是文言语体，用词简洁，加上中医深奥难懂，有些术语非专业人士理解起来有时会产生歧义，所以，其英译并非易事。它们如果采用直译，博大精深的中医知识西方人就难以理解；如果采用意译，又无法保留中医文化的精髓；如果采用释义或者简单复合构词翻译的方法，就会导致用词较多，违反术语的简明性要求。本文重点讨论3词及3词以上的中医多词术语的英译。本文先分析中医多词术语的特点，然后阐明采用语素构词法英译中医多词术语的基本原则，最后指出语素构词英译中医多词术语的优势。
2. 中医术语英译的现状
中医术语英译要求很高，不仅需要译者具有深厚的文言文知识，通晓中医文化和专业理论，还需要译者具备深厚的英语语言学知识，通晓翻译理论和拥有熟练的翻译技巧。到目前为止，涉及中医术语英译的专家和学者较多，包括通晓英语的中西医结合专家如：王吉民、谢竹藩、欧明，通晓英语的中医专家有：陈可冀、张庆荣、周家千，精通英语并从事中医翻译研究的专家如朱忠宝、施蕴中、李照国、兰凤利、杨明山，研究中医的外国学者如文树德（Paul Unschuld）、满晰博（Manfred B. Porkert）、席文（Nanthan Sivin），研究西医史并被认为是世界上首次翻译《黄帝内经》的译者Ilza Veith博士，精通中医的外国医生有魏迺杰（Nigel Wiseman）、马万里（Giovanni Maciocia）、Bob Flaws，美籍华裔中医师如倪毛信（Maoshing Ni）、吕聪明（Henry C.Lu）等。由于涉足中医术语英译的学者成分复杂，导致中医术语英译出现一种“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现象，具体表现为以下几个特点。1）同一术语不同译现象大量存在。所谓的“同一术语不同译”是指同一中医术语对应多个不同的英译。李照国（1993）在《中医翻译导论》一书中列举了三部当时流行的中医翻译辞典中存在的同一术语不同译现象。2）中医术语英译用词过多，结构偏长，有待简化。如：“辨证论治”的英译differential diagnosis in accordance with the eight principal syndrome采用了增译法，不仅增译了“the eight principal syndrome”（八纲症候），而且由于连接的需要，还使用了三联介词“in accordance with”，原文只有4个词，译文却出现了9个词，结构显得过长，实际上，该术语可简化为syndrome differentiation and treatment。由于中医术语多用类似成语的四字格，蕴含丰富的文化信息，英译时如果不采用压缩方法，就只能导致用词较多，术语较长，不符合术语简明性的特点。3）国外的中医术语英译与国内的中医术语英译存在较大分歧。（闻永毅、樊新荣，2003： 45-46）这种现象的存在导致了中医似乎变成了“玄学”，西方真正了解它的人不多，有的甚至对之产生误解或曲解，中医在全世界的有效推廣和传播受到了较大的制约和影响。4）目前国内外涉及中医术语英译有几个标准：（1）《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标准·中医基础理论术语GB/T20348-2006》；（2）《中医药常用名词术语英译》（2004年）；（3）《中医药学名词》（2004年）；（4）《中医基本名词术语中英对照国际标准》（2008年）；（5）Standard Terminologies on Traditional Medicine in the Western Pacific Region（《WHO 西太区传统医学国际标准名词术语》2007年）。在这5个标准里，同一中文术语词条的英译多有不同。（刘宁、张庆荣，2012：99）其原因有很多，除了不同学者对中医术语的理解有所差异之外，关键是不同的译者对中医术语的英译采用了不同的方法，即由于不同译者采用直译、意译、释义、复合构词翻译、语素构词翻译和汉语拼音音译等不同译法造成的。不论差异如何，它们存有一个共性：中医多词术语的英译结构偏长，词语过多，出现非简明性特征。
3. 中医多词术语的特点
中医术语按照学科门类可分为很多种类：医史文献、中医基础理论、诊断学、治疗学、中药学、方剂学、针灸学、推拿学、养生学、康复学、内科疾病、外科疾病、妇科疾病、儿科疾病、眼科疾病、耳鼻喉科疾病、肛肠科疾病、皮肤科疾病、骨伤科疾病、中医药学名词（儿科、妇科、内科）和中医药学名词（外科学、皮肤科学、肛肠科学、眼科学、耳鼻喉科学、骨伤科学）等。据统计，中医药学名词审定委员会网站（http：//www.cttcm.com.cn）发布的中医术语及其英译数量为10185个，其中相当数量的中医术语为多词术语。其特点可从语言和文化两个方面展示出来。
3.1 语言特点
中医术语大多为文言文，术语中有的汉字既是语素又是单词，以象形、会意和形声为基础发展起来的汉字表意方便，构词时讲究意合，轻视形合，不用连词，少用虚词，所以，中医术语非常简洁。中医术语中含有许多汉字语素，如“精”、“气”、“神”、“经”、“亏”，它们有的既可充当名词、形容词，还可多为动词；两个汉字语素组合而成为复合词，有的是联合式结构，如“阴阳”、“虚实”、“标本”，有的是偏正式结构，如“五行”、“三焦”、“督脉”、“任脉”，有的是陈述式主谓结构，如“气厥”、“头痛”、“心悸”、“便秘”，少数为复音节单纯词，如“寸口”、“天癸”；（兰凤利，2008： 49）有很多中医多词术语是四字结构或名词性词组，这些词带有汉语四字成语的特点，用词也比较简洁。如果对其进行分词处理和标注词性，一般长度都在3词或3词以上，呈现出不同的结构。 1）“数词+量词+双音节动词”的主谓结构：如：五行归类、五志化火、四诊合参
2）“单音节名词+单音节名词+数词+动词”的主谓结构：如：气血两燔、阴阳两虚、表里双解
3）并列动宾结构：如：泻肝除湿、温下寒积、淸营凉血、温中散寒、温中祛寒、健脾养血、司外揣内
4）“两个反义名词+动词”的主谓结构：如：正邪相争、邪正盛衰、邪正消长、阴阳离决、阴阳偏衰、阴阳自和、阴阳两虚、表里俱寒、表里俱虚
5）一般主谓结构：如：肾间动气、阳损及阴、肾间动气、相火妄动、热邪传里、表邪入里、里病出表、气虚不摄、气血失调、血不归经、血不循经、神不守舍、脾胃俱虚、脾气不升、胃气不降、卫营同病、手足心汗、胸中痞硬、肝体阴用阳、虚中夹实
6）并列动词结构：如：升降出入
7）偏正结构：如：赤白肉际
8）主题凸显结构：如：水土不服
9）动宾结构：如：泌别淸浊、大补元气、升提中气、
10）并列主谓结构：如：阴虚内热、内闭外脱、表寒里热、气滞血瘀、水停气阻
11）主谓宾结构：如：热伏冲任
12）“语义重复+正反陈述”结构：如：塘结不调
13）并列偏正结构：如：上厥下竭、下厥上冒、上热下寒、真实假虚、阴阳两虚证、
14）“四字格+单音节名词”组成的偏正结构：血虚挟瘀证、瘟毒下注证、虚火上炎证、止咳平喘药
15）其他：如：脾受寒表寒病、宣肺止咳平喘
3.2 文化特点
春秋时期出现了我国第一部重要的医学著作《黄帝内经》，它总结了先秦的医学实践和理论知识，借用《周易》的阴阳五行学说、藏象学说、气化学说等理论，形成了一套脏腑和经络学说。阴阳是中国古代文明中对隐藏在自然规律背后的、推动事物发展变化的根本因素的描述，是各种事物孕育、发展、成熟、衰退直至消亡的原动力。阴阳对立是万物的内在属性，指世间一切事物或现象都存在着相互对立的两个方面。东汉末年张仲景的《伤寒杂病论》强调“四诊”和“八纲”，前者指“望（色）闻（味）问（情）切（脉）”，后者指“阴、阳、表、里、寒、热、虚、实”，在“四诊”的基础上依照“八纲”之间的相互对立统一的关系，把《黄帝内经》的基本理论和临床实践紧密地结合起来，确立了“辨证论治”的理论基础。汉代的《难经》结合了道教的精髓提出了“左肾右命”的学说，成为了中医命门相火理论的开端，同时道家“虚无恬淡、寂寞无为”的养生之道被中医吸收。中医还与儒家的思想结合形成了“天人合一”的理念。儒家的伦理政治学说强调人与社会的关系，其“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理念深入到中医之中，它利用君臣关系来描述脏腑十二官的关系，用“君、臣、佐、使”之说配伍中药方剂。
在中医与周易、道、儒等思想融合的同时，为了表达相关概念，产生了很多的术语，这些术语源自中国古代哲学，取类比象，涉及阴阳五行、辨证论治，习惯于阅读白话文的现代人有时都觉得晦涩难懂，难以理解。由于它们蕴含了丰富的文化信息，中医多词术语的英译实际上就是对富含中国古代“天人合一”哲学、阴阳五行、辨证论治等概念的压缩信息的解压。
4. 中医多词术语英译的常用方法
中医多词术语的英译需要完成以下几个步骤。首先，从正式出版的中医术语汉英双语词典或网络里收集中医术语，建立汉英对应的术语库，利用常用分词软件如ICTCLAS对中医术语进行切分，分离汉语词素。由于中医术语大多是文言语体，切分参数設置应为最小单位的一级标注和北大标准，电脑自动分词和词性标注之后再进行人工校对。其次，整理3词以及3词以上的中医多词术语；其三，利用语料库对齐软件ParaConc对整理的3词以及3词以上的中医多词术语及其英译进行对齐处理，搜索中医多词术语的常用动词、名词和形容词，再根据对应关系在英语术语库中寻找对应的常见动词、名词和形容词的词语英译。
李照国（2010： 1094）在这方面做了一些开拓性的研究。我们在他的基础上总结和添加了一些中医长术语常用汉语动词、名词和形容词的英译。
其四，利用分词软件ICTCLAS对有待翻译的中医多词术语进行分词和词性标注；其五，对有待翻译的中医多词术语进行语义研究及其常用单个汉字语素在术语中的语法特点进行分析，提取常用汉字语素。其六，鉴于汉字语素可充当名词、动词、形容词的语法特点，在英语术语表里找到与中医术语对应的常用动词、名词和形容词进行英译。
中医多词术语的翻译通常采用以下方法：
（1）直译：这种翻译方法既保持原文内容、又保持原文形式。有时中医术语取类比象，不仅利用君臣关系来描述脏腑十二官的关系，还用“君、臣、佐、使”之说配伍中药方剂。它们本指君主、臣僚、僚佐、使者四种人分别起着不同的作用，后指中药处方中的各味药的不同作用。因此，“君臣佐使”分别译为sovereign， minister， assistant and courier。又如：
泌別淸濁 separation of the clear and turbid
司外揣内 judging the inside from observation of the outside
阴阳两虚证 syndrome of dual deficiency of yin and yang
朝食暮吐 vomiting in the evening of food eaten in the morning
脾受寒表寒病 exterior cold disease induced from the spleen affected by cold
（2）意译：这种翻译方法只保持原文内容、不保持原文形式。例如：
水土不服： failure to acclimatize to a new environment 正邪相争： struggle between the healthy qi and pathogenic qi
邪正盛衰/邪正消长： exuberance and debilitation of the healthy qi or athogenic qi
胞腫如桃 inflammatory swelling of the eyelid
胞虛如球 non-inflammatory edema of the eyelid
暴風客熱 sudden attack of wind-heat on the eye
（3）省译：这种翻译方法只保留原文的核心部分，省略或删除不符合目标语思维习惯、语言习惯和表达方式的词，以避免译文累赘。例如：
五味偏嗜 flavor predilection
四肢拘急 contracture of the limbs
手太阴肺经 lung meridian
手少阳三焦经 triple energizer meridian
（4）释译：这种翻译方法指翻译时对所译内容有所解释和补充。例如：“表邪内陷”指由于邪盛正虚或治疗失当、在表的邪气陷入于里的病变。该术语译成“interior penetration of exterior pathogenic factors”，“邪”被釋译为“pathogenic factors”；“肝体阴用阳”指肝脏实体属阴而其功能属阳，译成了“liver being substantial yin and functional yang”，在“阴”和“阳”之前分别添加“substantial”和“functional”来表明两者的属性。
（5）套用法：这种翻译方法指翻译时套用现成的西医术语来翻译意义相同或相似的中医多词术语。例如：
产后乳汁自出 postpartum galactorrhea
上胞下垂 blepharoptosis
倒睫拳毛 trichiasis
胬肉攀睛 pterygium
（6）增译法：这种翻译方法指翻译时增加一些范畴词语来增加理据性。例如：
升降出入 upward， downward， inward and outward movement
脾胃不和 spleen-stomach disharmony syndrome
5. 中医多词术语的语素构词英译和结构转换
对于中医多词术语的翻译，除了省译和套用法之外，有时直译、意译、释译等方法的使用使得中医多词术语的英译显得词数过多，结构过长。例如“辨证论治”有人意译为differential diagnosis in accordance with the eight principal syndromes，由此可见，上述术语的英译过长。牛喘月、汪腊萍（2006： 547）评价说，“冗长之译文名曰翻译， 实乃释义”。如果我们采用语素构词和转换结构的方法，就可压缩中医多词术语英译的词长。
5.1 中医多词术语的语素构词英译
语素构词翻译中医多词术语是先将中医多词术语分解到语素的层次，然后再挑选与之相对应的源自拉丁或希腊语素（包括词根和词缀）合为新词来翻译中医多词术语，如“肾水不足”可切分为“肾”、“水”、“不足”三个语素，用语素构词法译为hypo-nephro-aqua。这样有3个好处：其一，符合英语的构词法特点；其二，让英译的中医多词术语能顾名思义，增加理据性，例如：以“-itis”后缀结尾的术语表示炎症，以“-stasis”后缀结尾的术语表示郁积，以“-oma”后缀结尾的术语表示肿瘤；其三，利用常见前缀表示属性或动作或数量，让原来过长的中医多词术语英译缩短词长，从而体现出术语的简明性特征。假如我们需要对“肝胃气滞”的复合式英译stagnation of liver qi and stomach qi进行语素构词压缩，我们先把该中医术语切分为语素“肝”、“胃”、“气”和“滞”，分别找出与“肝”、“胃”和“滞”对应的拉丁语素“hepato-”、“gastro-”和“-stasis”以及“气”的音译“qi”，同时注意英语形态构词时语素之间的辅音字母和元音字母的衔接，因此该术语用语素构词法译为hepatogastroqistasis，符合术语的简明性要求；假如要翻译中医长术语“风湿头痛”和“风湿腰痛”，它们的释译分别为headache due to wind-wetness evil和lumbago due to wind-wetness evil，除了成分词较多之外，还含有介词短语“due to”，这样的译语词形冗长，违反了术语简明性的要求。我们同样可以采用语素构词翻译法进行翻译。anem/o意为“风”，可在其后加上后缀语素-genous组成新词anemogenous（意为“由风所引起的”）。hygr/o意为“湿”，可以在其后加上后缀语素-genous组成新词hygrogenous（意为“由湿所致的”） 。这两个中医长术语可分别译为：anemohygrogenous headache、anemohygrogenous lumbago。
表2为一些源于希腊语和拉丁语的西医词汇的常用词根、前缀和后缀语素（李照国，2010： 1094），通过这些西医词汇的常用词根、前缀和后缀语素，就可在此基础上对上述由复合构词法或释译翻译的中医多词术语译文进行压缩，得出符合英语形态造词规则的中医多词术语英译。
5.2 中医多词术语英译的结构转换
上节谈到语素构词法可以缩短中医多词术语的词长，实际上，我们通过中医多词术语的不同结构的正确转换进行名词化也可以缩短英译的词长。 1）主謂结构：这种结构英译时有3种转换方式，第一种是把谓语动词译为一个名词或者名词词组。如：“卫表不固”的“不固”译为“insecurity”。第二种是把谓语译为非谓语形式，如：“脾气不升”中的“不升”译为“failing to bear upward”。第三种是使用连字符，如：“气血两燔”译为“qi-blood blazing”。又如：
阴阳离决： dissociation of yin and yang
脾胃俱虚： dual deficiency of the spleen-stomach
阴阳自和： spontaneous harmonization of yin and yang
胃气不降： stomach qi failing to bear downward
热邪传里： pathogenic heat passing into the interior
表邪入里： exterior pathogen entering the interior
阴阳偏衰 yin-yang abnormal debilitation
表里双解：exterior-interior release
营卫不和 nutrient-defense disharmony
气血失调qi-blood disharmony
2）主谓宾结构：这种结构的转换是英译时把谓语直接转换为非谓语形式或者偏正结构，如：
神不守舍： spirit failing to keep to its abode
脾不统血： spleen failing to control the blood
热伏冲任： hidden heat in the thoroughfare and conception vessels；
3）动宾结构：这种结构的转换有3个常用方式：第一种是使用连字符；第二种是通过动词的名词化使它变成偏正结构的核心词；第三种是译为分词短语结构。
A.使用连字符。如：
升提中气：mid-qi upraise
B.动词的名词化。如：
亢害承制harmful hyperactivity and responding inhibition
泌别淸浊separation of the clear and turbid
C.译为分词短语结构。如：
司外揣内judging the inside from observation of the outside
4）偏正结构：这种结构的转换是通过动词的名词化转换为前置定语和后置定语的偏正结构。如：
止咳平喘药 cough-suppressing and panting-calming medicinal；
上厥下竭upper body reversal and lower body exhaustion
阴阳两虚证syndrome of dual deficiency of yin and yang
5）“数字+名词”结构：这种结构的转换是通过动词的名词化转换为前置定语和后置定语结构。如：
五行归类 five-phase categorization
四诊合参 correlation of all four examinations
6. 结语
中医是以我国古代哲学思想为理论基础探索人体和生命奥秘的科学，其术语与西医术语迥异，不易在西医术语中找到对等的英文术语；对于一些3词或3词以上的中医多词术语，常见的英译方法为直译、意译、释义、音译、复合构词法等。如果采用直译，西方人不易理解其中的精髓；如果采用意译，无法原汁原味地保留中医文化的内涵；如果采用释译或者意译的方法，就会导致术语较长，不符合术语简明性的特点。那么如何把中医多词术语译成能得到西方人认可的译文，较为切实可行的方法便是采用语素构词和转换结构的方法来进行英译，最为关键的是，这种英译术语与原来意译或释译的冗长术语相比要简洁得多，看起来更像术语。李约瑟赞成语素构词英译中医术语，他指出，如果采用语素构词译法，我们必须首先深入分析中医术语的内涵，切分术语的语素，认真推敲和判断有关语素的语义，决不可随意组合（李照国、李鼎，1997：20-21），否则就会歪曲古人的思想，加剧西方人对中医的误解。我国政府发起“一带一路”的宗旨是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在此背景下，解决好中医多词术语的英译问题，有利于中医在全世界快速传播，更好地造福于全人类。
参 考 文 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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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中医多词术语；英译；语素构词翻译；结构转换；语素
中图分类号：H05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3-6822（2017）06-0077-09
1. 前言
中医（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是我国的传统文化瑰宝，是几千年来中华医学文化和古人智慧的结晶。中医文献里含有大量的3词及3词以上的多词术语，由于它们是文言语体，用词简洁，加上中医深奥难懂，有些术语非专业人士理解起来有时会产生歧义，所以，其英译并非易事。它们如果采用直译，博大精深的中医知识西方人就难以理解；如果采用意译，又无法保留中医文化的精髓；如果采用释义或者简单复合构词翻译的方法，就会导致用词较多，违反术语的简明性要求。本文重点讨论3词及3词以上的中医多词术语的英译。本文先分析中医多词术语的特点，然后阐明采用语素构词法英译中医多词术语的基本原则，最后指出语素构词英译中医多词术语的优势。
2. 中医术语英译的现状
中医术语英译要求很高，不仅需要译者具有深厚的文言文知识，通晓中医文化和专业理论，还需要译者具备深厚的英语语言学知识，通晓翻译理论和拥有熟练的翻译技巧。到目前为止，涉及中医术语英译的专家和学者较多，包括通晓英语的中西医结合专家如：王吉民、谢竹藩、欧明，通晓英语的中医专家有：陈可冀、张庆荣、周家千，精通英语并从事中医翻译研究的专家如朱忠宝、施蕴中、李照国、兰凤利、杨明山，研究中医的外国学者如文树德（Paul Unschuld）、满晰博（Manfred B. Porkert）、席文（Nanthan Sivin），研究西医史并被认为是世界上首次翻译《黄帝内经》的译者Ilza Veith博士，精通中医的外国医生有魏迺杰（Nigel Wiseman）、马万里（Giovanni Maciocia）、Bob Flaws，美籍华裔中医师如倪毛信（Maoshing Ni）、吕聪明（Henry C.Lu）等。由于涉足中医术语英译的学者成分复杂，导致中医术语英译出现一种“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现象，具体表现为以下几个特点。1）同一术语不同译现象大量存在。所谓的“同一术语不同译”是指同一中医术语对应多个不同的英译。李照国（1993）在《中医翻译导论》一书中列举了三部当时流行的中医翻译辞典中存在的同一术语不同译现象。2）中医术语英译用词过多，结构偏长，有待简化。如：“辨证论治”的英译differential diagnosis in accordance with the eight principal syndrome采用了增译法，不仅增译了“the eight principal syndrome”（八纲症候），而且由于连接的需要，还使用了三联介词“in accordance with”，原文只有4个词，译文却出现了9个词，结构显得过长，实际上，该术语可简化为syndrome differentiation and treatment。由于中医术语多用类似成语的四字格，蕴含丰富的文化信息，英译时如果不采用压缩方法，就只能导致用词较多，术语较长，不符合术语简明性的特点。3）国外的中医术语英译与国内的中医术语英译存在较大分歧。（闻永毅、樊新荣，2003： 45-46）这种现象的存在导致了中医似乎变成了“玄学”，西方真正了解它的人不多，有的甚至对之产生误解或曲解，中医在全世界的有效推廣和传播受到了较大的制约和影响。4）目前国内外涉及中医术语英译有几个标准：（1）《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标准·中医基础理论术语GB/T20348-2006》；（2）《中医药常用名词术语英译》（2004年）；（3）《中医药学名词》（2004年）；（4）《中医基本名词术语中英对照国际标准》（2008年）；（5）Standard Terminologies on Traditional Medicine in the Western Pacific Region（《WHO 西太区传统医学国际标准名词术语》2007年）。在这5个标准里，同一中文术语词条的英译多有不同。（刘宁、张庆荣，2012：99）其原因有很多，除了不同学者对中医术语的理解有所差异之外，关键是不同的译者对中医术语的英译采用了不同的方法，即由于不同译者采用直译、意译、释义、复合构词翻译、语素构词翻译和汉语拼音音译等不同译法造成的。不论差异如何，它们存有一个共性：中医多词术语的英译结构偏长，词语过多，出现非简明性特征。
3. 中医多词术语的特点
中医术语按照学科门类可分为很多种类：医史文献、中医基础理论、诊断学、治疗学、中药学、方剂学、针灸学、推拿学、养生学、康复学、内科疾病、外科疾病、妇科疾病、儿科疾病、眼科疾病、耳鼻喉科疾病、肛肠科疾病、皮肤科疾病、骨伤科疾病、中医药学名词（儿科、妇科、内科）和中医药学名词（外科学、皮肤科学、肛肠科学、眼科学、耳鼻喉科学、骨伤科学）等。据统计，中医药学名词审定委员会网站（http：//www.cttcm.com.cn）发布的中医术语及其英译数量为10185个，其中相当数量的中医术语为多词术语。其特点可从语言和文化两个方面展示出来。
3.1 语言特点
中医术语大多为文言文，术语中有的汉字既是语素又是单词，以象形、会意和形声为基础发展起来的汉字表意方便，构词时讲究意合，轻视形合，不用连词，少用虚词，所以，中医术语非常简洁。中医术语中含有许多汉字语素，如“精”、“气”、“神”、“经”、“亏”，它们有的既可充当名词、形容词，还可多为动词；两个汉字语素组合而成为复合词，有的是联合式结构，如“阴阳”、“虚实”、“标本”，有的是偏正式结构，如“五行”、“三焦”、“督脉”、“任脉”，有的是陈述式主谓结构，如“气厥”、“头痛”、“心悸”、“便秘”，少数为复音节单纯词，如“寸口”、“天癸”；（兰凤利，2008： 49）有很多中医多词术语是四字结构或名词性词组，这些词带有汉语四字成语的特点，用词也比较简洁。如果对其进行分词处理和标注词性，一般长度都在3词或3词以上，呈现出不同的结构。 1）“数词+量词+双音节动词”的主谓结构：如：五行归类、五志化火、四诊合参
2）“单音节名词+单音节名词+数词+动词”的主谓结构：如：气血两燔、阴阳两虚、表里双解
3）并列动宾结构：如：泻肝除湿、温下寒积、淸营凉血、温中散寒、温中祛寒、健脾养血、司外揣内
4）“两个反义名词+动词”的主谓结构：如：正邪相争、邪正盛衰、邪正消长、阴阳离决、阴阳偏衰、阴阳自和、阴阳两虚、表里俱寒、表里俱虚
5）一般主谓结构：如：肾间动气、阳损及阴、肾间动气、相火妄动、热邪传里、表邪入里、里病出表、气虚不摄、气血失调、血不归经、血不循经、神不守舍、脾胃俱虚、脾气不升、胃气不降、卫营同病、手足心汗、胸中痞硬、肝体阴用阳、虚中夹实
6）并列动词结构：如：升降出入
7）偏正结构：如：赤白肉际
8）主题凸显结构：如：水土不服
9）动宾结构：如：泌别淸浊、大补元气、升提中气、
10）并列主谓结构：如：阴虚内热、内闭外脱、表寒里热、气滞血瘀、水停气阻
11）主谓宾结构：如：热伏冲任
12）“语义重复+正反陈述”结构：如：塘结不调
13）并列偏正结构：如：上厥下竭、下厥上冒、上热下寒、真实假虚、阴阳两虚证、
14）“四字格+单音节名词”组成的偏正结构：血虚挟瘀证、瘟毒下注证、虚火上炎证、止咳平喘药
15）其他：如：脾受寒表寒病、宣肺止咳平喘
3.2 文化特点
春秋时期出现了我国第一部重要的医学著作《黄帝内经》，它总结了先秦的医学实践和理论知识，借用《周易》的阴阳五行学说、藏象学说、气化学说等理论，形成了一套脏腑和经络学说。阴阳是中国古代文明中对隐藏在自然规律背后的、推动事物发展变化的根本因素的描述，是各种事物孕育、发展、成熟、衰退直至消亡的原动力。阴阳对立是万物的内在属性，指世间一切事物或现象都存在着相互对立的两个方面。东汉末年张仲景的《伤寒杂病论》强调“四诊”和“八纲”，前者指“望（色）闻（味）问（情）切（脉）”，后者指“阴、阳、表、里、寒、热、虚、实”，在“四诊”的基础上依照“八纲”之间的相互对立统一的关系，把《黄帝内经》的基本理论和临床实践紧密地结合起来，确立了“辨证论治”的理论基础。汉代的《难经》结合了道教的精髓提出了“左肾右命”的学说，成为了中医命门相火理论的开端，同时道家“虚无恬淡、寂寞无为”的养生之道被中医吸收。中医还与儒家的思想结合形成了“天人合一”的理念。儒家的伦理政治学说强调人与社会的关系，其“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理念深入到中医之中，它利用君臣关系来描述脏腑十二官的关系，用“君、臣、佐、使”之说配伍中药方剂。
在中医与周易、道、儒等思想融合的同时，为了表达相关概念，产生了很多的术语，这些术语源自中国古代哲学，取类比象，涉及阴阳五行、辨证论治，习惯于阅读白话文的现代人有时都觉得晦涩难懂，难以理解。由于它们蕴含了丰富的文化信息，中医多词术语的英译实际上就是对富含中国古代“天人合一”哲学、阴阳五行、辨证论治等概念的压缩信息的解压。
4. 中医多词术语英译的常用方法
中医多词术语的英译需要完成以下几个步骤。首先，从正式出版的中医术语汉英双语词典或网络里收集中医术语，建立汉英对应的术语库，利用常用分词软件如ICTCLAS对中医术语进行切分，分离汉语词素。由于中医术语大多是文言语体，切分参数設置应为最小单位的一级标注和北大标准，电脑自动分词和词性标注之后再进行人工校对。其次，整理3词以及3词以上的中医多词术语；其三，利用语料库对齐软件ParaConc对整理的3词以及3词以上的中医多词术语及其英译进行对齐处理，搜索中医多词术语的常用动词、名词和形容词，再根据对应关系在英语术语库中寻找对应的常见动词、名词和形容词的词语英译。
李照国（2010： 1094）在这方面做了一些开拓性的研究。我们在他的基础上总结和添加了一些中医长术语常用汉语动词、名词和形容词的英译。
其四，利用分词软件ICTCLAS对有待翻译的中医多词术语进行分词和词性标注；其五，对有待翻译的中医多词术语进行语义研究及其常用单个汉字语素在术语中的语法特点进行分析，提取常用汉字语素。其六，鉴于汉字语素可充当名词、动词、形容词的语法特点，在英语术语表里找到与中医术语对应的常用动词、名词和形容词进行英译。
中医多词术语的翻译通常采用以下方法：
（1）直译：这种翻译方法既保持原文内容、又保持原文形式。有时中医术语取类比象，不仅利用君臣关系来描述脏腑十二官的关系，还用“君、臣、佐、使”之说配伍中药方剂。它们本指君主、臣僚、僚佐、使者四种人分别起着不同的作用，后指中药处方中的各味药的不同作用。因此，“君臣佐使”分别译为sovereign， minister， assistant and courier。又如：
泌別淸濁 separation of the clear and turbid
司外揣内 judging the inside from observation of the outside
阴阳两虚证 syndrome of dual deficiency of yin and yang
朝食暮吐 vomiting in the evening of food eaten in the morning
脾受寒表寒病 exterior cold disease induced from the spleen affected by cold
（2）意译：这种翻译方法只保持原文内容、不保持原文形式。例如：
水土不服： failure to acclimatize to a new environment 正邪相争： struggle between the healthy qi and pathogenic qi
邪正盛衰/邪正消长： exuberance and debilitation of the healthy qi or athogenic qi
胞腫如桃 inflammatory swelling of the eyelid
胞虛如球 non-inflammatory edema of the eyelid
暴風客熱 sudden attack of wind-heat on the eye
（3）省译：这种翻译方法只保留原文的核心部分，省略或删除不符合目标语思维习惯、语言习惯和表达方式的词，以避免译文累赘。例如：
五味偏嗜 flavor predilection
四肢拘急 contracture of the limbs
手太阴肺经 lung meridian
手少阳三焦经 triple energizer meridian
（4）释译：这种翻译方法指翻译时对所译内容有所解释和补充。例如：“表邪内陷”指由于邪盛正虚或治疗失当、在表的邪气陷入于里的病变。该术语译成“interior penetration of exterior pathogenic factors”，“邪”被釋译为“pathogenic factors”；“肝体阴用阳”指肝脏实体属阴而其功能属阳，译成了“liver being substantial yin and functional yang”，在“阴”和“阳”之前分别添加“substantial”和“functional”来表明两者的属性。
（5）套用法：这种翻译方法指翻译时套用现成的西医术语来翻译意义相同或相似的中医多词术语。例如：
产后乳汁自出 postpartum galactorrhea
上胞下垂 blepharoptosis
倒睫拳毛 trichiasis
胬肉攀睛 pterygium
（6）增译法：这种翻译方法指翻译时增加一些范畴词语来增加理据性。例如：
升降出入 upward， downward， inward and outward movement
脾胃不和 spleen-stomach disharmony syndrome
5. 中医多词术语的语素构词英译和结构转换
对于中医多词术语的翻译，除了省译和套用法之外，有时直译、意译、释译等方法的使用使得中医多词术语的英译显得词数过多，结构过长。例如“辨证论治”有人意译为differential diagnosis in accordance with the eight principal syndromes，由此可见，上述术语的英译过长。牛喘月、汪腊萍（2006： 547）评价说，“冗长之译文名曰翻译， 实乃释义”。如果我们采用语素构词和转换结构的方法，就可压缩中医多词术语英译的词长。
5.1 中医多词术语的语素构词英译
语素构词翻译中医多词术语是先将中医多词术语分解到语素的层次，然后再挑选与之相对应的源自拉丁或希腊语素（包括词根和词缀）合为新词来翻译中医多词术语，如“肾水不足”可切分为“肾”、“水”、“不足”三个语素，用语素构词法译为hypo-nephro-aqua。这样有3个好处：其一，符合英语的构词法特点；其二，让英译的中医多词术语能顾名思义，增加理据性，例如：以“-itis”后缀结尾的术语表示炎症，以“-stasis”后缀结尾的术语表示郁积，以“-oma”后缀结尾的术语表示肿瘤；其三，利用常见前缀表示属性或动作或数量，让原来过长的中医多词术语英译缩短词长，从而体现出术语的简明性特征。假如我们需要对“肝胃气滞”的复合式英译stagnation of liver qi and stomach qi进行语素构词压缩，我们先把该中医术语切分为语素“肝”、“胃”、“气”和“滞”，分别找出与“肝”、“胃”和“滞”对应的拉丁语素“hepato-”、“gastro-”和“-stasis”以及“气”的音译“qi”，同时注意英语形态构词时语素之间的辅音字母和元音字母的衔接，因此该术语用语素构词法译为hepatogastroqistasis，符合术语的简明性要求；假如要翻译中医长术语“风湿头痛”和“风湿腰痛”，它们的释译分别为headache due to wind-wetness evil和lumbago due to wind-wetness evil，除了成分词较多之外，还含有介词短语“due to”，这样的译语词形冗长，违反了术语简明性的要求。我们同样可以采用语素构词翻译法进行翻译。anem/o意为“风”，可在其后加上后缀语素-genous组成新词anemogenous（意为“由风所引起的”）。hygr/o意为“湿”，可以在其后加上后缀语素-genous组成新词hygrogenous（意为“由湿所致的”） 。这两个中医长术语可分别译为：anemohygrogenous headache、anemohygrogenous lumbago。
表2为一些源于希腊语和拉丁语的西医词汇的常用词根、前缀和后缀语素（李照国，2010： 1094），通过这些西医词汇的常用词根、前缀和后缀语素，就可在此基础上对上述由复合构词法或释译翻译的中医多词术语译文进行压缩，得出符合英语形态造词规则的中医多词术语英译。
5.2 中医多词术语英译的结构转换
上节谈到语素构词法可以缩短中医多词术语的词长，实际上，我们通过中医多词术语的不同结构的正确转换进行名词化也可以缩短英译的词长。 1）主謂结构：这种结构英译时有3种转换方式，第一种是把谓语动词译为一个名词或者名词词组。如：“卫表不固”的“不固”译为“insecurity”。第二种是把谓语译为非谓语形式，如：“脾气不升”中的“不升”译为“failing to bear upward”。第三种是使用连字符，如：“气血两燔”译为“qi-blood blazing”。又如：
阴阳离决： dissociation of yin and yang
脾胃俱虚： dual deficiency of the spleen-stomach
阴阳自和： spontaneous harmonization of yin and yang
胃气不降： stomach qi failing to bear downward
热邪传里： pathogenic heat passing into the interior
表邪入里： exterior pathogen entering the interior
阴阳偏衰 yin-yang abnormal debilitation
表里双解：exterior-interior release
营卫不和 nutrient-defense disharmony
气血失调qi-blood disharmony
2）主谓宾结构：这种结构的转换是英译时把谓语直接转换为非谓语形式或者偏正结构，如：
神不守舍： spirit failing to keep to its abode
脾不统血： spleen failing to control the blood
热伏冲任： hidden heat in the thoroughfare and conception vessels；
3）动宾结构：这种结构的转换有3个常用方式：第一种是使用连字符；第二种是通过动词的名词化使它变成偏正结构的核心词；第三种是译为分词短语结构。
A.使用连字符。如：
升提中气：mid-qi upraise
B.动词的名词化。如：
亢害承制harmful hyperactivity and responding inhibition
泌别淸浊separation of the clear and turbid
C.译为分词短语结构。如：
司外揣内judging the inside from observation of the outside
4）偏正结构：这种结构的转换是通过动词的名词化转换为前置定语和后置定语的偏正结构。如：
止咳平喘药 cough-suppressing and panting-calming medicinal；
上厥下竭upper body reversal and lower body exhaustion
阴阳两虚证syndrome of dual deficiency of yin and yang
5）“数字+名词”结构：这种结构的转换是通过动词的名词化转换为前置定语和后置定语结构。如：
五行归类 five-phase categorization
四诊合参 correlation of all four examinations
6. 结语
中医是以我国古代哲学思想为理论基础探索人体和生命奥秘的科学，其术语与西医术语迥异，不易在西医术语中找到对等的英文术语；对于一些3词或3词以上的中医多词术语，常见的英译方法为直译、意译、释义、音译、复合构词法等。如果采用直译，西方人不易理解其中的精髓；如果采用意译，无法原汁原味地保留中医文化的内涵；如果采用释译或者意译的方法，就会导致术语较长，不符合术语简明性的特点。那么如何把中医多词术语译成能得到西方人认可的译文，较为切实可行的方法便是采用语素构词和转换结构的方法来进行英译，最为关键的是，这种英译术语与原来意译或释译的冗长术语相比要简洁得多，看起来更像术语。李约瑟赞成语素构词英译中医术语，他指出，如果采用语素构词译法，我们必须首先深入分析中医术语的内涵，切分术语的语素，认真推敲和判断有关语素的语义，决不可随意组合（李照国、李鼎，1997：20-21），否则就会歪曲古人的思想，加剧西方人对中医的误解。我国政府发起“一带一路”的宗旨是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在此背景下，解决好中医多词术语的英译问题，有利于中医在全世界快速传播，更好地造福于全人类。
参 考 文 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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