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一个人,播一粒“火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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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立明是原河北沧州黄骅市物资局的退休司机,在开车三十多年中,他共营救了40多个人。2003年他被评为“感动河北”年度人物,2006年作为颁奖嘉宾出席了全国公益广告颁奖晚会,曾荣登“中国好人榜”并入选中央电视台《感动中国》候选人。
  在黄骅,宋立明有可能是知名度最高的“司机”了。这位老人从1971年在马路上救下第一个人之后,就没有停止这样的义举。
  救人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3月23日上午,从宋立明院子里的两间小屋里飘出炖鱼的香气。灶是农村的锅灶,屋里是农村的炕,住了多年的两间小屋,又舒服又热乎。
  鱼是宋立明自己打的,老伴在灶台前忙碌。74岁的宋立明坐在炕上跟记者打开了话匣子。
  从第一次停车救人,到现在为止宋立明已经救了47个人。他有一个小本子,上面记录了这些人的相关信息,有名有姓,不光有沧州本地的,还有天津、山东等外地的。那是宋立明这些年的“脚印”。
  宋立明有一股“倔脾气”。年轻的时候,那时还是“生产队”时期,被救的农民骑着车子找到他表达谢意,还买来几斤点心。他一看就急了:“这粮票本来就紧张,你买这个干什么?”脾气_上来,他转身就走了。现在想想,真是太让人下不来台了。
  对此,宋立明也在反思。人到晚年,他也想到自己当年不该那么“冲动”,虽然自己的心是好的,是替对方“着急”,但方式也许该换换。
  可对于救人这件事,宋立明却从来没有犹豫过。在他看来,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情:别人在路边流血,早几分钟送到医院,这条命就有可能保住了;晚几分钟,这条命可能就没了,那这个人的一家子怎么办?
  这种“正常”不过的事情让他成了“明星”,反而让他觉得有些“不正常”:是不是我们丢掉了太多不该丢掉的东西,把本该“正常”的东西,给弄成“不正常”了?
  “以后你要是有机会,也帮别人”
  宋立明经常跟别人提起小时候受的苦。他出生于一个贫苦家庭,对于父母来说,最大的难题是如何解决孩子们的吃饭问题。父母曾经外出乞讨,“早上天还黑着的时候出村,晚上天大黑了的时候回村”。就这样吃着“百家饭”长大的宋立明,对于这个世界和他人,永远心怀一份感恩。
  他也时常想起父母跟他说过的话:多有钱也别看不起人,多有势力也别欺负人。朴实的“农民语言”却满含真理,让他觉出“人”的宝贵来。
  正因为有这样的精神底色,才有了后来的宋立明。无论是干农活还是烧窑、当邮递员,他都努力工作,能帮人一把就帮人_把。尤其在他成为一名司机以后,当他开上汽车跑遍东西南北,更是将“救人”当成了自己的使命。
  就因为他只要看到车祸就救人,也有人提醒他:可别有受伤的人死在你车上,那你的车可就成“凶车”了,谁还租你的车啊?
  宋立明想都没想就回答说:“如果真有那事,那我的车也是‘吉祥车’。为什么呢?你想啊,要真有人死在我车上,那这个人是在温暖中离开这个世界的,他知道有人想帮他、想救他,尽力了,他就应该是带着笑走的!”
  救人,图什么?这样的问题对宋立明来说本身就是个“问题”。救人怎么还会想到图点儿什么呢?如果非要图,也许他就图一样,那就是“这次我帮了你,你以后要是有机会,你再去帮别人”。他希望自己的举动能像一粒“火种”,点亮更多的人心。
  当年有一个孩子被异物卡住,父母在路边急得团团转,可就是没车停下。宋立明停下了,救人1 20多年后,他被请到村里,当年的那个孩子已长大成人,结婚了!宋立明作为尊贵的客人被邀请来参加婚礼,这让他欣慰:多好啊,这就是团团圆圆的一家子呀!
  有位在商场做售货员的姑娘,被一辆水泥搅拌车卷入车底,受伤严重。宋立明和其他两名正在等活儿的司机急忙把姑娘抬到车上直奔医院。后来姑娘康复了,买了礼物来家里致谢,宋立明不要东西,就说了一句话:“以后你要是有机会,也帮别人。”
  可别小瞧了这句话。有一次,就是这位被救的姑娘,正好遇到这样一幕:一个调皮的孩子正往马路上跑,看孩子的老人在后面已经急得带了哭腔。她二话没说冲上前去一把将孩子“抄”了回来。
  你当然可以说这是多么“小”的一个举动啊,但宋立明听说以后,却比别人给他送来金山银山都高兴:“这就叫爱心传递!”
  “感恩天地”
  除了这些“正常”与“不正常”,宋立明还有其他的困惑。比如大冬天他出门,看到路边有等车的,他就停下车问人家去哪儿,如果順路就请人家上车捎一段。可往往这时候会有这样的对话:
  “多少钱?”
  “不要钱。”
  “不要钱?”然后是怀疑的目光,警惕地离他的车远一点儿。
  也有人劝过宋立明,这种信任的缺失让人不得不多几分小心。宋立明当然也知道这个,但还是觉得,我们确实是丢了一些“不该丢”的东西。
  偶有困惑,却总在感恩。在宋立明看来,他和老伴身体都还好,自己每天也能在菜园子里忙活半天,也还能开车,这些都值得感恩。特别是每当提起儿女时,老两口如数家珍:大女儿在哪里,二女儿干什么,三女儿干什么,儿子干什么,小女儿的生活也很幸福……这些才是宋立明老两口最大的“财富”和幸福。
  “感恩天地”,宋立明用这四个字表达心中所想。不过他可不想自己就这么天天“窝”在家里,他说,自己现在最想做的,是当驾校教练。不仅能教学员开车的技术,他更要跟学员们说说自己开车行驶在马路上的那些经历,让更多开车的人,今后都去做一个“马路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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