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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慈悲》开篇便是黑人女孩佛罗伦斯（Florens）在黑暗中以刻字的方式来诉说自己对黑人铁匠的情感，但是整本小说至始至终都没有提供任何关于铁匠的信息，这让读者在感慨佛罗伦斯的深情之余，不禁思考铁匠又是如何看待佛罗伦斯的。解读人物关系需要从文本中的叙事性话语或对话性话语着手，但由于小说中关于铁匠的叙述性话语极其匮乏，所以对黑人铁匠的人物解读只能建立在书中两处对话的基础之上。本文运用会话分析中的话轮交替模式，通过分析小说中仅有的两处对话，再现黑人铁匠对佛罗伦斯的感情，以弥补对黑人铁匠人物解读的空白。
关键词：话轮交替;黑人铁匠;佛罗伦斯; 亲密关系
引言
在小说文体学中运用会话分析模式能够帮助说明读者解读小说人物的途径，对人物的表现作出有依据的阐释，从而使小说批评能够建立在相对客观和可复制的分析方法之上。诺贝尔文学奖作家托尼·莫里森的第九部小说《慈悲》一经问世，便引起了广泛关注。国内学者纷纷发表文章细致解读文中人物，但却对铁匠评价过于片面，只把他作为佛罗伦斯灵魂的锻造者（王&吴，2009;毛，2012;杨，2013），忽略铁匠的个人感情。本文将借助于会话分析理论中的话轮交替，对铁匠进行客观全面解读。
1. 话轮交替及相关概念
话轮交替指的是参与会话的人交替进入说话人和听者的角色。一般来说，每个说话者从开口说话到停止发言为一个话轮。Sacksetal 认为，说话人的转换可以通过两种方式实现：第一种方式是正在说话的人选择下一个说话人;第二种方式是下一个说话人自我选择，发言权由自我选择的人获得。发言权的分配以及发言的长短取决于说话人与听者在话轮交替规则制约下的竞争与协调，而由此产生话轮分布，既反映了会话人之间的关系，也折射了会话人的性格特点。构成一段对话的话轮之间有着前后呼应的序列关系，形成话轮序列。而这种呼应关系因会话序列类型不同而有强弱之分，其中呼应关系最强的是毗连对。
毗连对指说话人说出第一部分之后停下来，而下一个说话人则应该接着说出与第一部分同属一个对型的第二部分（Schegloff and Sacks， 1973）。然而，在许多情况下，第二部分可以有不同的选择，其中一个是优选，另一个是次选，由此产生了优选结构概念。优选结构运作的基础是社交对面子的考虑（见Brown and Levinson， 1987），它的运作也反映了会话机制中规则的特点。规则揭示的常态结构为会话走向提供了大致方向，但是具体的选择是由说话人根据具体情况做出的。是否遵循规则，所影响到的不是一般的语义理解问题，而是会话交流中的社会和人际关系问题。
2. 文本分析
2.1 案例一
案例一是印第安女奴莉娜（Lina）与铁匠（blacksmith）之间的对话：莉娜一直把佛罗伦斯（Florens）当女儿看待，当佛罗伦斯外出寻找铁匠为女主人治疗天花后， 她一直担心佛罗伦斯的安危。而铁匠出现在农场却没带回佛罗伦斯，加上佛罗伦斯心系铁匠， 莉娜害怕佛罗伦斯选择逃脱奴役留在铁匠身边，所以她迫切想知道佛罗伦斯什么时候会回到她身边。下面就是这段对话（话轮编号[T]为笔者所加）：
T1 Lina： Where is she？ Is she all right？
T2 blacksmith： Certainly.
T3 Lina： When will she return？ Who will bring her back？
（A silence too long for Lina）
T4 Lina： It is four days now. You can’t keep her against her will.
T5 blacksmith： Why would I？
T6 Lina： Then？ Tell me！
T7 blacksmith： When it suits her she will come.
（Silence）
T8 Lina： You will stay the night？
T9 blacksmith： Part of it. Much obliged for the meal. 表一
Lina
Blacksmith
Number of turns
5
4
Number of words
36
19
Average length
7.2
4.75
从表1可以看出，莉娜和铁匠的话轮数不相上下，但是铁匠的话语字数只有莉娜的话语字数的一半左右，说明莉娜在对话中不仅控制发言权而且说话时间特别长。此外，通过分析案例中的毗邻关系，发现莉娜的重要提问都没有得到预期的回应。莉娜转换三次提问方式，想要得知佛罗伦斯什么时候回来，但是铁匠都没有给出正面回答，且中间有较长时间的沉默，这说明铁匠采取回避或反问等方式给出次选答案，以此显示他的不情愿。根据社会身份的差异，作为自由人铁匠完全可以拒绝回答奴隶莉娜的问题，但是他依然进行了回应，且最后一个提问，铁匠用了礼貌用语，说明他性格谦逊和善，不喜欢用身份压制别人。而对于铁匠的不配合，使莉娜意识到对方身份上的权威，最后只能放弃追问，并以女仆的身份询问客人的需求，这说明在对话的较量中，莉娜虽然表面上占据主导权，但是铁匠的不配合强化了他自由人的身份权威，使得女奴莉娜不得不结束对话。鉴于莉娜的最后一个提问得到了铁匠的优选答案，且完全符合礼貌原则。相比较其它回答，这是铁匠的话轮中字数最多的一次，说明铁匠在不涉及佛罗伦斯的问题上，是积极回应且非常礼貌。这种回答上的变化，说明铁匠心里正在纠结佛罗伦斯事情，他拒绝回答莉娜的时间问题，恰恰表明他内心并不期望铁匠回到农场和他分离。
2.2 案例二
这段对话是铁匠和佛罗伦斯争吵的一段：铁匠前往农场治疗女主人，托付佛罗伦斯照顾他收养的小男孩，但是佛罗伦斯担心铁匠爱小男孩超过爱自己，所以在嫉妒心的唆使下，她重伤了小男孩，正好被回来的铁匠看到，这让铁匠决定送走佛罗伦斯。
T1 Florens： Why are you killing me？
T2 blacksmith： I want you to go.
T3 Florens： Let me explain.
T4 blacksmith： No. Now.
T5 Florens： Why？ Why？
T6 blacksmith： Because you are a slave.
T7 Florens： What？
T8 blacksmith： You heard me.
T9 Florens： Sir makes me that.
T10 blacksmith： I don’t mean him.
T11 Florens： Then who？
T12 blacksmith： You.
T13 Florens： What is your meaning？ I am a slave because Sir trades for me.
T14 blacksmith： No. You have become one.
T15 Florens： How？
T16 blacksmith： Your head is empty and your body is wild.
T17 Florens： I am adoring you.
T18 blacksmith： And a slave to that too.
T19 Florens： You alone own me.
T20 blacksmith： Own yourself， woman， and leave us be. You could have killed this child.
T21 Florens： No. Wait. You put me in misery. T22 blacksmith： You are nothing but wilderness. No constraint. No mind.
表二
blacksmith
Florens
Number of turns
11
10
Number of words
62
41
Average length
5.6
4.1
从表二的话轮分布情况来看，尽管二者在话轮数，话轮字数，话轮长度上都相差不大，但是佛罗伦斯在话轮字数和话轮长度上是略微低于铁匠的，这说明在这场对话中，铁匠占据实际的发言主动权，且发言时间相对较长。
通过T2和T6这两次发言，铁匠不仅要求佛罗伦斯离开，而且指出两人在社会身份上的差异。在和莉娜对话时，尽管莉娜一直对他有敌意，但是铁匠只是用不配合的方式回避回答，并没有直接用身份来压制对方。而佛罗伦斯不想离开铁匠，她爱他且她认为他是她在这个世界远离伤害的保障，所以她甘愿让铁匠拥有对自己的控制权。因此，铁匠便指出了问题的关键所在，他要佛罗伦斯离开，并不是迫于两人社会身份的差异，而是佛罗伦斯在爱情中丧失自我，在极强的占有欲下伤害了小男孩。
仔细分析每个毗连对，发现铁匠对于佛罗伦斯的提问都给予伤害性答案（次选回应），而佛罗伦斯一直试图弱化他的伤害性语言。这说明两人在对话中，铁匠试图通过伤害性语言切断两人的亲密关系，而佛罗伦斯则通过强调自己受到的伤害以阻止铁匠继续施害，从而挽回两人的亲密关系。但是在这个过程中，铁匠经过了一次身份转换，以强调关系断裂的真正原因。尽管话轮1-18中，铁匠的话语一直强调的是两人身份上的差距，自己是自由人，有权利伤害作为奴隶的佛罗伦斯，所以以施害者的身份迫使这段感情结束。但是，在话轮20中，铁匠不再是施害者，而是作为佛罗伦斯野蛮暴力行为的受害者，控诉她的粗鲁无知。施害者身份意味着铁匠试图借社会因素来疏远佛罗伦斯，在这种尝试失败后，他转入受害者身份，以恋爱关系中真正受到伤害的一方，来割断与另一方的亲密关系。此外，铁匠的伤害性语言表现出他的愤怒，失望，但是这种负面情绪他从未向别人展示过。尽管莉娜敌视且离间主人与铁匠的关系，但是他对待莉娜一直都尽量保持着自己谦恭和善的性格。与对待佛罗伦斯的方式相比较，铁匠在对话中没有顾忌礼貌问题，直接展现自己的个人感情，这说明，在铁匠心里，佛罗伦斯是自己亲近的人，所以他对佛罗伦斯说的那些伤害性语言实质反映的是他对自己在乎的人做出那种暴力行为的失望和愤怒。
结论
借用会话分析中话轮交替策略，通过分析小说中铁匠的两段对话，揭示出佛罗伦斯在铁匠心中的地位和两人关系断裂的真正原因。不同于已有研究，只强调佛罗伦斯从铁匠的拒绝中所遭受的伤害，本文从另一方面揭示了铁匠的心理变化，证明这段关系中并不是只有佛罗伦斯受到伤害，作为自由黑人，铁匠在这段身份不对等的恋爱关系中也受到来自佛罗伦斯的伤害。因此，本文得出结论，铁匠并非对佛罗伦斯毫无感情，他抛弃佛罗伦斯的根源不在于二人社会上的身份差距，而是二人灵魂上的身份差距。
参考文献
[1] Brown， P & Levinson， S.C. Politeness： Universals in Language Usage. Cambridge： CUP， 1987.
[2] Schegloff， E.A. & Sacks， H. Opening up closings. In R. Turner ed. Ethnomethodology. Harmondsworth： Penguin， 1973. 233-264.
[3] 毛卫强. “从先种族主义到后种族主义——论《慈悲》中去种族化叙事.” 译林 3 （2012）： 37-50.
[4] 王守仁，吴新云. “超越种族：莫里森新作《慈悲》中的‘奴役’解析.” 当代外国文学 2 （2009）： 35-44.
[5] 杨绍梁. “解析《慈悲》中的后现代特征——不确定性” 四川外国语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2013.
作者简介：
邢文红，海南大学外国语学院，12级英语语言文学专业，邮政编码570228.
关键词：话轮交替;黑人铁匠;佛罗伦斯; 亲密关系
引言
在小说文体学中运用会话分析模式能够帮助说明读者解读小说人物的途径，对人物的表现作出有依据的阐释，从而使小说批评能够建立在相对客观和可复制的分析方法之上。诺贝尔文学奖作家托尼·莫里森的第九部小说《慈悲》一经问世，便引起了广泛关注。国内学者纷纷发表文章细致解读文中人物，但却对铁匠评价过于片面，只把他作为佛罗伦斯灵魂的锻造者（王&吴，2009;毛，2012;杨，2013），忽略铁匠的个人感情。本文将借助于会话分析理论中的话轮交替，对铁匠进行客观全面解读。
1. 话轮交替及相关概念
话轮交替指的是参与会话的人交替进入说话人和听者的角色。一般来说，每个说话者从开口说话到停止发言为一个话轮。Sacksetal 认为，说话人的转换可以通过两种方式实现：第一种方式是正在说话的人选择下一个说话人;第二种方式是下一个说话人自我选择，发言权由自我选择的人获得。发言权的分配以及发言的长短取决于说话人与听者在话轮交替规则制约下的竞争与协调，而由此产生话轮分布，既反映了会话人之间的关系，也折射了会话人的性格特点。构成一段对话的话轮之间有着前后呼应的序列关系，形成话轮序列。而这种呼应关系因会话序列类型不同而有强弱之分，其中呼应关系最强的是毗连对。
毗连对指说话人说出第一部分之后停下来，而下一个说话人则应该接着说出与第一部分同属一个对型的第二部分（Schegloff and Sacks， 1973）。然而，在许多情况下，第二部分可以有不同的选择，其中一个是优选，另一个是次选，由此产生了优选结构概念。优选结构运作的基础是社交对面子的考虑（见Brown and Levinson， 1987），它的运作也反映了会话机制中规则的特点。规则揭示的常态结构为会话走向提供了大致方向，但是具体的选择是由说话人根据具体情况做出的。是否遵循规则，所影响到的不是一般的语义理解问题，而是会话交流中的社会和人际关系问题。
2. 文本分析
2.1 案例一
案例一是印第安女奴莉娜（Lina）与铁匠（blacksmith）之间的对话：莉娜一直把佛罗伦斯（Florens）当女儿看待，当佛罗伦斯外出寻找铁匠为女主人治疗天花后， 她一直担心佛罗伦斯的安危。而铁匠出现在农场却没带回佛罗伦斯，加上佛罗伦斯心系铁匠， 莉娜害怕佛罗伦斯选择逃脱奴役留在铁匠身边，所以她迫切想知道佛罗伦斯什么时候会回到她身边。下面就是这段对话（话轮编号[T]为笔者所加）：
T1 Lina： Where is she？ Is she all right？
T2 blacksmith： Certainly.
T3 Lina： When will she return？ Who will bring her back？
（A silence too long for Lina）
T4 Lina： It is four days now. You can’t keep her against her will.
T5 blacksmith： Why would I？
T6 Lina： Then？ Tell me！
T7 blacksmith： When it suits her she will come.
（Silence）
T8 Lina： You will stay the night？
T9 blacksmith： Part of it. Much obliged for the meal. 表一
Lina
Blacksmith
Number of turns
5
4
Number of words
36
19
Average length
7.2
4.75
从表1可以看出，莉娜和铁匠的话轮数不相上下，但是铁匠的话语字数只有莉娜的话语字数的一半左右，说明莉娜在对话中不仅控制发言权而且说话时间特别长。此外，通过分析案例中的毗邻关系，发现莉娜的重要提问都没有得到预期的回应。莉娜转换三次提问方式，想要得知佛罗伦斯什么时候回来，但是铁匠都没有给出正面回答，且中间有较长时间的沉默，这说明铁匠采取回避或反问等方式给出次选答案，以此显示他的不情愿。根据社会身份的差异，作为自由人铁匠完全可以拒绝回答奴隶莉娜的问题，但是他依然进行了回应，且最后一个提问，铁匠用了礼貌用语，说明他性格谦逊和善，不喜欢用身份压制别人。而对于铁匠的不配合，使莉娜意识到对方身份上的权威，最后只能放弃追问，并以女仆的身份询问客人的需求，这说明在对话的较量中，莉娜虽然表面上占据主导权，但是铁匠的不配合强化了他自由人的身份权威，使得女奴莉娜不得不结束对话。鉴于莉娜的最后一个提问得到了铁匠的优选答案，且完全符合礼貌原则。相比较其它回答，这是铁匠的话轮中字数最多的一次，说明铁匠在不涉及佛罗伦斯的问题上，是积极回应且非常礼貌。这种回答上的变化，说明铁匠心里正在纠结佛罗伦斯事情，他拒绝回答莉娜的时间问题，恰恰表明他内心并不期望铁匠回到农场和他分离。
2.2 案例二
这段对话是铁匠和佛罗伦斯争吵的一段：铁匠前往农场治疗女主人，托付佛罗伦斯照顾他收养的小男孩，但是佛罗伦斯担心铁匠爱小男孩超过爱自己，所以在嫉妒心的唆使下，她重伤了小男孩，正好被回来的铁匠看到，这让铁匠决定送走佛罗伦斯。
T1 Florens： Why are you killing me？
T2 blacksmith： I want you to go.
T3 Florens： Let me explain.
T4 blacksmith： No. Now.
T5 Florens： Why？ Why？
T6 blacksmith： Because you are a slave.
T7 Florens： What？
T8 blacksmith： You heard me.
T9 Florens： Sir makes me that.
T10 blacksmith： I don’t mean him.
T11 Florens： Then who？
T12 blacksmith： You.
T13 Florens： What is your meaning？ I am a slave because Sir trades for me.
T14 blacksmith： No. You have become one.
T15 Florens： How？
T16 blacksmith： Your head is empty and your body is wild.
T17 Florens： I am adoring you.
T18 blacksmith： And a slave to that too.
T19 Florens： You alone own me.
T20 blacksmith： Own yourself， woman， and leave us be. You could have killed this child.
T21 Florens： No. Wait. You put me in misery. T22 blacksmith： You are nothing but wilderness. No constraint. No mind.
表二
blacksmith
Florens
Number of turns
11
10
Number of words
62
41
Average length
5.6
4.1
从表二的话轮分布情况来看，尽管二者在话轮数，话轮字数，话轮长度上都相差不大，但是佛罗伦斯在话轮字数和话轮长度上是略微低于铁匠的，这说明在这场对话中，铁匠占据实际的发言主动权，且发言时间相对较长。
通过T2和T6这两次发言，铁匠不仅要求佛罗伦斯离开，而且指出两人在社会身份上的差异。在和莉娜对话时，尽管莉娜一直对他有敌意，但是铁匠只是用不配合的方式回避回答，并没有直接用身份来压制对方。而佛罗伦斯不想离开铁匠，她爱他且她认为他是她在这个世界远离伤害的保障，所以她甘愿让铁匠拥有对自己的控制权。因此，铁匠便指出了问题的关键所在，他要佛罗伦斯离开，并不是迫于两人社会身份的差异，而是佛罗伦斯在爱情中丧失自我，在极强的占有欲下伤害了小男孩。
仔细分析每个毗连对，发现铁匠对于佛罗伦斯的提问都给予伤害性答案（次选回应），而佛罗伦斯一直试图弱化他的伤害性语言。这说明两人在对话中，铁匠试图通过伤害性语言切断两人的亲密关系，而佛罗伦斯则通过强调自己受到的伤害以阻止铁匠继续施害，从而挽回两人的亲密关系。但是在这个过程中，铁匠经过了一次身份转换，以强调关系断裂的真正原因。尽管话轮1-18中，铁匠的话语一直强调的是两人身份上的差距，自己是自由人，有权利伤害作为奴隶的佛罗伦斯，所以以施害者的身份迫使这段感情结束。但是，在话轮20中，铁匠不再是施害者，而是作为佛罗伦斯野蛮暴力行为的受害者，控诉她的粗鲁无知。施害者身份意味着铁匠试图借社会因素来疏远佛罗伦斯，在这种尝试失败后，他转入受害者身份，以恋爱关系中真正受到伤害的一方，来割断与另一方的亲密关系。此外，铁匠的伤害性语言表现出他的愤怒，失望，但是这种负面情绪他从未向别人展示过。尽管莉娜敌视且离间主人与铁匠的关系，但是他对待莉娜一直都尽量保持着自己谦恭和善的性格。与对待佛罗伦斯的方式相比较，铁匠在对话中没有顾忌礼貌问题，直接展现自己的个人感情，这说明，在铁匠心里，佛罗伦斯是自己亲近的人，所以他对佛罗伦斯说的那些伤害性语言实质反映的是他对自己在乎的人做出那种暴力行为的失望和愤怒。
结论
借用会话分析中话轮交替策略，通过分析小说中铁匠的两段对话，揭示出佛罗伦斯在铁匠心中的地位和两人关系断裂的真正原因。不同于已有研究，只强调佛罗伦斯从铁匠的拒绝中所遭受的伤害，本文从另一方面揭示了铁匠的心理变化，证明这段关系中并不是只有佛罗伦斯受到伤害，作为自由黑人，铁匠在这段身份不对等的恋爱关系中也受到来自佛罗伦斯的伤害。因此，本文得出结论，铁匠并非对佛罗伦斯毫无感情，他抛弃佛罗伦斯的根源不在于二人社会上的身份差距，而是二人灵魂上的身份差距。
参考文献
[1] Brown， P & Levinson， S.C. Politeness： Universals in Language Usage. Cambridge： CUP， 1987.
[2] Schegloff， E.A. & Sacks， H. Opening up closings. In R. Turner ed. Ethnomethodology. Harmondsworth： Penguin， 1973. 233-264.
[3] 毛卫强. “从先种族主义到后种族主义——论《慈悲》中去种族化叙事.” 译林 3 （2012）： 37-50.
[4] 王守仁，吴新云. “超越种族：莫里森新作《慈悲》中的‘奴役’解析.” 当代外国文学 2 （2009）： 35-44.
[5] 杨绍梁. “解析《慈悲》中的后现代特征——不确定性” 四川外国语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2013.
作者简介：
邢文红，海南大学外国语学院，12级英语语言文学专业，邮政编码5702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