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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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依然站在刚才我们分手的地方默默地望着我。那一刻,我感觉她的身材似乎很瘦小,她的头发似乎很稀疏,她的肩膀仿佛变窄了。
  秋收过后,妈妈安排好家里的杂事,便独自坐上开往北京的火车。她带了大包小裹七八个,毛葱、柴鸡、笨鸡蛋、大酱、大煎饼等等乡下的土吃食样样齐全,衣服、鞋帽寥寥几件不知塞在行李的哪个角落。
  姐姐提前在商场里给妈妈找了保洁的工作,妈妈一落脚,一天没歇就上了岗,哪怕进京前前后后折腾了将近30个小时。
  我在县城读高三,学习也不见得有多用功,但也总是想不起给妈妈打个电话。学期末,我收到了某写作比赛的入围通知信。我在大街上高兴地哭了,给姐姐打电话说下个月去上海,顺便去北京看她和妈妈。
  到了北京,我去了妈妈工作的商场。妈妈看到我很高兴,却还硬要掩饰。没等我开口问,妈妈就说她的工作一点儿也不累,看到哪里脏了擦一下就行。
  妈妈休息的地方在商场二层的一个小屋子里,屋子里除了一个大铁桶什么也没有。跟我想象完全不同,我之前觉得休息室里至少应该有椅子和饮水机。妈妈指着角落里的铁桶跟我说,实在无聊了就坐在上面杀一会儿西瓜。
  在休息室呆了会儿,妈妈说要带我去一楼看个人。我很纳闷,也很好奇,于是跟着妈妈去了一楼。商场一楼陈列着各式各样的黄金珠宝的柜台,妈妈走在前面,每走几步就要停下来指着柜台里的物件跟我说多么漂亮。妈妈这一举动,让我感觉很丢面子,我低着头走路,尽量与妈妈拉开距离。
  在一楼左拐右转一阵子,妈妈终于停下来,指着十米开外的一个女人说,就是她前几天骂我。那个女人是卖首饰的,看起来三十几岁的样子。
  我问妈妈那个女人为什么骂人,妈妈告诉我说,就是因为她在卫生间误用了那个女人的香皂。妈妈还跟我说,受委屈的那天她回家没跟姐姐说,是后来几天姐姐看她一直不高兴才问出来的。
  姐姐知道这件事后,带着她的好闺蜜去商场找商场经理理论,让那个女人给妈妈道歉。姐姐北漂十年,曾经也受过很多委屈,深谙有冤必申之道,不顾形象地在商场闹了一场。姐姐的闺蜜也不是个善茬儿,两个人一唱一和终于让那个女人给妈妈道了歉,就连商场经理也跟着连连赔不是。
  而当我对妈妈说姐姐干得好时,妈妈却望着那个女人说这样做是不是有些过了,一样是出来打工的,都不容易。
  见过那个女人之后,妈妈又带我回了休息室。妈妈拿出她的手机让我帮她看看,她说最近手机总是卡顿。我接过一看,手机相册里满是商场出售的服装的照片。我觉得那些照片没一张有用的,就一股脑儿全给删了。然后我把手机还给妈妈,跟她说整好了。
  接着妈妈又带着我去看商场里的服装。妈妈像一个导购,跟我说这件衣服多好看,那件衣服多贵。她还跟我说不要看那些衣服成千上万贵得离谱,还真有很多人买的。我有些不耐烦,就先回家了。
  晚上妈妈回家时问我相册里的照片怎么全没了,我说太占空间全删了。妈妈的脸拉下来,责备我随便删她手机里的东西。我没好气儿地跟她说,照那些个破衣服有什么用。妈妈没再说什么,转身进了厨房。
  我不能理解妈妈照那些个衣服干什么,总感觉她傻傻的,有时候我甚至怀疑她是不是快得老年痴呆了。
  离开北京动身去上海的那个黄昏,通红通红的夕阳气势恢宏地挂在天边,所有的建筑和街道融进了一片暖黄。人来人往,车水流光,这样的城市似乎永远精彩纷呈。我置身其中,感受很奇妙,像是在做一个漂亮的梦。我心中充满了斗志,我感觉我离自己的文学梦越来越近了。
  妈妈下楼送我,穿着一件破旧的小棉袄 。和妈妈分开后,我走了一阵子,回头看了妈妈一眼。
  她依然站在刚才我们分手的地方默默地望着我。那一刻,我感觉她的身材似乎很瘦小,她的头发似乎很稀疏,她的肩膀仿佛变窄了。
  我转过身,鼻子一酸。
  我努力了两年终于得到了一封写作比赛的入围通知信,而她辛勤了半辈子却仍旧没有得到一件体面的漂亮衣裳。
  编辑/广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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