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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失恋
快下班的时候,史铭打电话来说,他在她们公司楼下。梵希走到窗前,当视线触到楼下那个挽着史铭胳膊的女孩时,她听到了心碎的声音。史铭说,他已经搬出来了,把钥匙送给她。前两天,他告诉梵希,他爱上了别的女人。
倚在窗前,泪从脸上流到玻璃上。他真的狠心结束这段五年的感情?房子是他们共同买的,史铭说留给她,或许是为了减轻他背叛的罪恶感吧。
“梵希,还不走?”正准备下班的学翰,看见她脸上的泪,“怎么了?”
梵希扑到学翰肩上,撕心裂肺地哭起来。学翰愣在那里,像棵树,树的眼睛看到楼下的两个人。他认识他,梵希的男朋友。梵希刚到公司第一天,他就展开了追求,结果下班的时候看到来接她的史铭,只得放弃,名花有主有什么办法?做不了情人做朋友也好,后来他和她一直很哥们。
认识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见梵希这么伤心。
哭了许久,梵希突然冲向洗手间。出来后一脸严肃。“楼下有两个不想见的人,你能帮我摆平吗?”
“没问题!”学翰抡起自己的拳头。
“不是用武力解决啊,”梵希连忙说,“帮我演场戏,做我男朋友,我不想一个人去面对。”
“没问题,这是我的专长。”学翰指着自己肩上梵希哭过的地方,“不过,你的作案现场怎么办?”
梵希终于被逗笑了,她走过去挽着学翰的手臂,头靠在他的肩上,正好遮住那块地方,然后狠狠地说,“回头我帮你洗,小气鬼。”
远远看到史铭和那女孩在争吵,女孩似乎并不同意史铭放弃房子。
“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梵希紧紧挽着学翰的手臂,“我男朋友事情太多,所以拖到现在。”
“梵希,你……”史铭满脸疑惑。
梵希不理会他,走到那女孩面前,把钥匙递给她,“我不需要没有感情的东西,就像有的人不要没有房子的爱情,谢谢你帮我解决了这个难题,祝福你们。”
史铭尴尬得脸都变了形,他问学翰:“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
“什么时候开始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爱她,她也爱我。”学翰的表情极其认真。
很久,史铭平复了激动,“这样也好,我也不会觉得欠你的,大家好聚好散,祝你们幸福。”
看着他们的背影,梵希问学翰:“我很没用,对吗?我连求他回心转意的勇气都没有,甚至不敢问他为什么不爱我了。”
“爱上一个人没有理由,不爱了就更不需要理由了。”
“是啊,没有理由。”梵希哽咽着说,“一切都结束了,都结束了……”
“我带你去一个可以疗伤的地方。”学翰骑着摩托车出来,回过头对梵希说,“上车吧,系好安全带!”
“摩托车哪有安全带啊?”
学翰把梵希的手臂拉过去环住自己的腰,说了一句坐稳,就把车飚出去了。
不断相亲,不断失望
学翰住的是一间两室一厅的公寓,他说租金太贵,正想找人合住。梵希说,那好,兄弟,整理一下你的狗窝,我明天去考察考察。
两个人住一起后,学翰的生活完全被打乱了,衣服不能拖到隔天洗,袜子不能乱扔,以前一星期才拖一次地改成一天拖三次等等,每当学翰感叹自己引狼入室时,梵希就会拿着拖把满客厅追着他打。看到梵希又恢复了以前的样子,学翰心里轻松了许多。
某个周末,梵希叫学翰陪她去相亲,责任在于远程保护。学翰没想到这失恋也好得太快了。
第一个,老师,地点:名典咖啡
时间:上午九点
“两位需要什么?”服务员过来招呼。
“一杯咖啡,不加糖,谢谢。”梵希说,“吴老师,你呢?”
“咖啡,加糖,不过不要放太多。”吴老师对服务生说。
“好。”
“哦,还有,不要放白糖,给我放红糖,白糖的成分是蔗糖,蔗糖含有能使胰脏疲劳的成分,热量又高,红糖里含蔗糖少,又是碱性食品,有益于身体。”
“好的,其他还要点什么吗?”
“再来一些点心吧。” 吴老师一边说一边翻菜单,“喝咖啡时搭配吃些奶油点心、奶酪、蛋、人造黄油、胡萝卜或绿叶菜等,可以补充些维生素A,维生素A能保护黏膜、皮肤和胃壁。”
再挑了些点心,可怜的服务员才离开。
“吴老师不愧是有学问的人,没想到喝咖啡还有这么多讲究。”梵希偷瞄了一眼坐在不远处的学翰。
“是很讲究,咖啡因是一种生物碱,本是毒品,摄取少量能放松紧张的精神,驱逐睡意,如果持续大量,就会中毒,引起胃炎和胃溃疡。”
梵希朝学翰眨眨眼,她已经非常不耐烦了。
学翰几乎笑出声,这个吴老师,无论是衣着还是谈吐,看起来都不太年轻。跟穿着时尚的梵希形成强烈反差。
接着,吴老师关心起梵希的学历,工作,成长过程。吴老师可能是搞生物学的,他可以把一个问题像青蛙生小蝌蚪似的生出一大堆小问题。
梵希终于受不了:“不好意思,我去一下洗手间。”
在门外见到学翰,梵希长长地舒了口气。
“那人可能刚从西天取经回来,他绝对不亚于唐僧。”学翰讽刺地说。
“没这么夸张吧?”
“你别假装高尚了。再听下去,我保证你比我先上吊!”
第二个,小老板,地点:茶坊
时间:下午两点
这个有房有车,在圈内还小有名气。介绍人是这样介绍的。
“既然条件不错,为什么还用相亲呢?”梵希已经不抱太大希望了。
“这话就不对了,你这么优秀也去相亲啊?名牌也是靠广告打出来的嘛。”学翰仍然坚守岗位。
“有道理!太有道理了!”梵希笑得前俯后仰。
刚一进门,四处张望,看到约定的桌号上坐着的人,梵希第一反应就是马上转身离开。却撞到随后进来的学翰。
“小姐,你没事吧?”学翰入戏了。
“赶快闪人吧。”梵希小声嘟噜着,对学翰拼命使眼色,表情像是见了鬼。
“不太好吧,人家已经在跟你打招呼了。”
梵希偷偷看一眼,对方已经注意到她了,正起身向她走来。
“你这人怎么走路不长眼睛啊,撞到人不说对不起。”还没等学翰反应过来,她已经转入另一种角色,“还问有没有事?有事怎么样?没事怎么样?没事就可以随便撞人了吗?”
梵希摆明了要演一出泼妇戏。
负责人过来了,那人退回到座位上去。
“看到没有,现在你对不起的就不止我一个人了,你防碍到所有人了。有种跟我出来。”两人借机冲了出来。
“恐怖啊!你说他要么就没一根头发,为什么要在头发丛中开辟一块操场呢?”梵希的比喻让学翰大笑。
“可你也没必要为了他把自己变成泼妇啊?”
“你看他,本来还向我们走来,看到我凶巴巴的样子就退回去了。多省心啊。”
“童话里骑白马的叫王子,这年头,开宝马的是王子,我看你是错过了,或许他就是你命中注定的王子呢?”
“你得了吧。别一套一套的,骑白马也有可能是唐僧,开宝马的也有可能是专职司机!”
“哇,沈梵希,你还有这见识?不简单啊!”学翰故作夸张地说。
“叫你取笑我!”梵希死命地掐他一把,“哎,我以后再也不相亲了,全世界的好男人都死光了?”
“我可没死!可以考虑一下哦?”
“但你没房子。”
“可我有头发。”
两人又是一顿暴笑,心里却各怀心事。
找个有房有车的男人
一次公司聚会上,大家都灌得烂醉,同事开玩笑说,梵希你就别折腾了,你和学翰不是挺般配的嘛。梵希醉醺醺的,“胡说,哪有人和自己兄弟恋爱啊?再说他没车子又没房子。”她说这些话的时候根本没意识到学翰正扶着她。
好几天,梵希发现学翰都不理她,她取笑他是不是失恋了,他苦笑。看着他的背影,梵希心里嘀咕,他不会是恋爱了吧?
直到有一天,梵希看到一个陌生女孩在厨房,学翰介绍说,这是他女朋友,说梵希是他合租室友。梵希很不喜欢他这样介绍自己。在后来的用餐中,那女孩以女主人自居,让梵希觉得自己很多余。
女孩走后,梵希问:“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现在知道也不迟啊。”
“你,喜欢她?”
“喜欢。”学翰迟疑了一会,并不看着梵希,“她也喜欢我,尽管我一无所有。”
梵希觉得他话里有话,好久才说:“那,祝福你们。”她眼里有泪,他并没发现。“等我找到房子马上搬出去。”
那一晚,学翰一夜无眠,梵希也是。
梵希搬家那天,学翰想阻止,却说不出留下她的理由。临走时,梵希问学翰,你知道为什么我一直相亲都不成功吗?学翰无语,梵希头也不回地走了。
学翰没想到,梵希居然辞职了。梵希最好的朋友,也就是那天说他们般配的那位同事,跑过来责问学翰,到底对梵希做了什么?
“你居然找女朋友了?你不是一直都喜欢梵希的吗?”
“喜欢有什么用?那天你也听到了,她说我没车没房。”
“房你个大头鬼啊,还亏你们天天腻在一起,你就这么不了解她?那天她把和前男友一起买的房子拱手送给第三者,你不是亲眼所见吗?她是那种看重金钱的女孩吗?”
学翰顿悟,自己用多么愚蠢的方式伤害了她。“告诉我,她在哪里。”
“她去相亲了,你知道为什么她相亲总不成功吗?”学翰想起梵希也问过他同样的问题。“她说,因为你遮住了她的视线,她看不到其他人了。”话音刚落,学翰已经夺门而出了。
他看到了她,在咖啡厅里,对面坐着个滔滔不绝的人,她一脸的不自在。学翰冲进去一把拉起她的手,飞快地跑出去,留下一双迷茫且傻呆的眼神。
“梵希,对不起。”学翰一脸真诚地说。
“对不起我什么?因为破坏我的相亲吗?”
“如果我不破坏,我会后悔一辈子,”学翰说,“梵希,我喜欢你,从见到你第一眼我就喜欢上你了。”
“后来改喜欢那个喜欢你一无所有的人,对吗?”虽然震惊,梵希仍口是心非地说。
“不,我认为自己配不上你,以为那样可以把你忘掉。”
“现在配得上了?你买车了?买房了?”梵希故意刁难。
“我的房子在这里。”学翰把梵希的手放在自己的心上,“它很小,小得只能容纳你一个人,它是有温度的房子,它能读懂你所有的喜怒哀乐。我也有车,你忘了它曾经给你疗过伤,它比任何一款轿车都安全,因为我把你的安全系在我身上。”
梵希流着泪,扑在学翰怀里,这么富有的男人,还会给不了她幸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