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土

来源 :文学少年(小学版) | 被引量 : 0次 | 上传用户:sherryholm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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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从心灵到心灵的刹那间
  地点:梦里或理想之颠
  人物:人、动物、植物
  
  画外音:下山啦——
  1. (欢快的口哨声)一顶顶太阳帽在丛草中跳跃着,起起伏伏。
  一根麻花辫子从芦花丛中闪出,一顶太阳帽被扣到头上。
  一只小蚂蚁在太阳帽上抻抻腿儿,站了起来,做个鬼脸儿。
  太阳帽移动起来,小蚂蚁卧倒,一顶顶太阳帽在山坡上跃动。
  太阳跟在后边,一蹦一蹦滚下山去。
  
  2. 月亮型的台灯被按亮,一页稿纸被翻过去,移动的笔尖。
  口哨声。
  俯在字上的小蚂蚁踢踢脚丫,悠闲地拉起一个字,绕着字转了一圈,(字一个一个站立起来)。
  小蚂蚁在字里行间走走停停:我喜欢这些字儿。
  它走到手旁边,吻握笔的大拇指。
  麻花辫子伏于灯旁。
  太阳执着伞柄敲了敲窗玻璃,拉长大鼻子,一下子跳到天上。
  蜷在窗户上的大花猫睁开一只眼。
  
  3. 小蚂蚁走到桌子边,它望住太阳帽里的乒乓球:呀,这是谁的蛋?
  猫闭上了眼,又睁开另一只眼(不屑地):你是新来的吧?从哪里来?
  小蚂蚁:山上。
  猫:山上有什么?
  小蚂蚁:长了一千年的树啊草啊飞跑的水,还有小鸟的秘密,老虎、小鹿、狒狒……要什么有什么。
  猫:有什么可值得要的。
  厕所冲水的声音。猫的尾巴耸了起来,它突然神情异样,耸着背跳下床,东嗅嗅西闻闻,四处抓挠。
  小蚂蚁:你怎么了,猫,你找什么?
  猫(呲牙):喵——你难道不会称呼我先生吗?
  猫气恼地将乒乓球弹到花瓶旁。
  小蚂蚁跳过去拦住滚动的乒乓球,它小心地俯耳听。
  “哗啦”桌上的咖啡瓶碎到地上,烦躁的猫愣住,它忙去嗅洒出的咖啡渣,转身,又回头,试探地抓挠了几下,在上面撒尿,掩埋。
  卫生间的门突然敞开,猫蹿到桌下。
  一片花瓣落下罩往了小蚂蚁,小蚂蚁掀开一条缝。
  人影扑到桌边,披头发全竖了起来,收拾碎片:真是烦死了......
  “叮铃铃——”
  竖起来的头发落下,听电话:噢,它呀,嗯,还好,不麻烦。
  
  猫悄悄绕到花瓶后面。
  小蚂蚁:她为什么撒谎?
  猫(舔舔胡子):说实话比较麻烦。
  小蚂蚁:为什么?
  猫:怕失去我呗。
  小蚂蚁:你有那么重要吗?
  
  4. “什么才是最重要的?”(稿纸上的大字)
  小蚂蚁卧在稿纸的顶端,托着下巴,望着移动的手和笔尖: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披头发突然揉皱了稿纸。
  小蚂蚁跳起来接被抛出的纸团,跌个跟斗。
  又一个纸团,又一个跟斗;
  又一个纸团......
  纸团排成金字塔形,小蚂蚁立在最上面的一个纸团上,困惑。
  
  太阳撑着雨伞从窗前闪过。
  雨噼噼啪啪打着窗户。猫一下子又跳到窗户台上。
  天色骤暗。
  披头发在灯光下闪闪地变白。
  白头发一根根往下落。
  一根落到小蚂蚁的头上。
  披头发的一滴眼泪吧哒一下滴落到地板上,在小蚂蚁跟前溅起了水花,小蚂蚁在其中挣扎。
  一片花瓣落下来,小蚂蚁爬到花瓣里,用头上的那根头发撑着花瓣冲出那滴泪水。
  
  5. 花瓶旁。
  小蚂蚁抹了一下小肚皮,对花:谢谢你。―― 花:不用谢。
  小蚂蚁:啊嚏。
  花瓣被震落下几片。
  小蚂蚁:对不起噢——
  花(忧伤地):不用对不起。
  小蚂蚁奇怪地:这都是怎么了?
  花瓣又落几枚,迅速枯萎:只有水,我们扎不下根。
  猫紧闭着眼。
  披头发伏在灯下。
  (一点声音也没有)
  
  6. 两根头发被绾成一个结,又一个结
  ……
  一根长长的头发索探到窗户外,窗户上的风铃叮当响。
  小蚂蚁:不是我,是风。
  画外音:是风?哪儿来的风?窗户打开了吗?
  
  7. 小蚂蚁攀着发索至台灯前,伏在稿纸上,张嘴,吐出一些碎土来。
  花儿振作:我还有希望吗?
  小蚂蚁剔剔牙上的土,拽一下系在风铃上的一端头发索,风铃叮当。
  猫的眼睛全睁开了:土?有土我就不用再为难了。
  披头发啪打着稿纸:哪来的土,明明是空中楼阁?
  花儿头一垂,又落下几瓣。
  猫脖子一歪,眯了过去,
  小蚂蚁拽着风铃上的头发索滑出窗户。
  
  8. 蚂蚁在稿纸上又吐出一些碎土。
  嘴巴闭,嘴巴张,
  嘴巴闭,嘴巴张……
  太阳戴个墨镜又贴到窗户上:嗨,你忙乎啥呀?
  小蚂蚁:种土。
  太阳:什么?种土?你疯了?
  太阳蹦到天上去了。
  小蚂蚁在稿纸上,用土渣将“什么才是最重要”中的“什么”两字覆盖住了。
  花枝上只剩下一枚花瓣:这有用吗?
  小蚂蚁:她明白了,人们也就明白了。
  猫:为什么?我不明白。
  小蚂蚁:人们识字啊,你没看到她在写书吗?
  乒乓球突然滚到地上,弹跳了起来。
  披头发紧盯着稿子,挺直脊背,手拢起了头发,编麻花辫子。
  
  画外音:你要去哪里?
  山上,山比楼高多了。
  
  注:人的形象全部是背影。
  你肯定种过种子。不会吧,你摇头,你什么意思?种子没告诉你吗,它们都有发芽的愿望。
  你的小手握过泥土吗?
  泥土也是可以栽种的。
  考察一下,哪里最需要泥土。
  你知道我们离大地有多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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