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中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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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多数父亲中的一个。寡言。与年轻时的
  意气风发、春风得意相比,逊色许多
  两鬓的白发剧增。那些完全没黑透的发里
  依然能看出父亲与命运搏斗的痕迹
  我用词单薄,无法抵挡世间的雨雨风风
  日渐消瘦的父亲咬着牙,在风雨中
  一日三餐,总有大片大片的西药尾隨其后
  身体里除了顽固不化的疾病,就剩下药
  父亲被疾病洗劫一空。两指扶不起一根烟
  连咽下去的那口酒,都要一一吐了出来
  我这双手,小时候被父亲的胡须轻轻扎过
  现在才生起疼来。这疼,贯穿一生
  父亲笨拙的身体往前移动。好像脚下的路
  也刁难着他。倒下,起来。倒下,再起来
  一年并没有四季。父亲的世界,只有冬天
  那一阵阵寒意没有因谁的怜悯而减退
  病中的父亲,让一首无用的诗先伤感起来
  也让无能为力的儿子,在诗外伤感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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