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长辞官尽职尽责守护病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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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你想过没有,任何职务我不当都会有人去当,而你的生命却不能够重复啊!
  
  9年前因妻子患肾萎缩行动困难,事业如日中天的胡克平竟然辞去局长职务,做起了妻子的专职“拐杖”。如今,艰辛的生活压弯了胡克平曾经健硕的腰,却从他弯曲的脊梁上耸起了一座相濡以沫、患难与共的爱情丰碑!
  这样糟糠之妻不下堂的故事发生在官员的家里,现实意义更大于亲情意义。与现在社会上一些包二奶、养情人、奢靡腐化的官员相比,胡克平是一面圣贤般的明镜。他用真挚的亲情摧毁了所有的道貌岸然,还原了每个人都会说,却很难做到的道德信条——婚姻不是封妻荫子的虚荣,而是相濡以沫的不离不弃。
  
  坚强为夫,重病贤妻温暖持家
  
  2010年12月一个阳光灿烂的周末,四川省广安市一栋居民楼里,头发花白、身材瘦高的胡克平,吃力地抱着体态臃肿的妻子熊芸碧从三楼下来。下楼后,他把妻子轻轻放到轮椅上,然后推着她在小区的林荫道上慢慢转悠。
  进出的居民见到这一幕,无不感慨地赞叹一句:“真是恩爱的一对啊!”
  熊芸碧是在1977年的国庆节和胡克平结婚的。那时,28岁的熊芸碧活泼漂亮,是很多未婚男青年追求的对象,可她都看不上眼。而30岁的胡克平,虽然有份在乡供销社的工作,但他的家庭条件却是典型的“老大难”:病逝的前妻给他留下了三个孩子。最大的7岁,最小的还不到3岁。上面还有一对均已年过七旬的父母。独具慧眼的熊芸碧偏偏看中了胡克平的朴实和上进。
  婚前,胡克平曾不止一次担心地问熊芸碧:“我家里条件不好,特别是有三个孩子……你真的能够接受吗?”熊芸碧坦然一笑说:“我如果不能接受就不会答应和你结婚了。你的孩子我也会当成自己孩子的!”
  熊芸碧说到做到,一个月时间不到,原本有些抵触情绪的几个孩子都开始亲热地改口叫胡克平“妈妈”了。而胡克平的父母也总是在儿子面前对新媳妇赞不绝口。
  两年后,熊芸碧生下了小女儿胡晴。可就在这时,胡克平却接到通知,要调他到离家30多里外的石笋区供销社任会计。胡克平非常为难,熊芸碧却毫不犹豫地说:“你放心去吧。家里有我呢!”
  胡克平走后,熊芸碧一个人挑起了家庭重担。在家里要照顾老人和小孩,在外要犁田打耙。熊芸碧30岁生日那天晚上,胡克平抚摩着妻子手掌上厚厚的茧巴和过早爬上眼角的细纹,愧疚地说:“真是辛苦你了!以后不管命运如何变化,我保证一辈子都对你好!”熊芸碧听了,心里像喝了蜜一样甜。
  让熊芸碧做梦也没想到的是,在她后来患病的艰难岁月里,丈夫竟然为了实现他的承诺而舍弃了局长官职!
  1980年6月,熊芸碧偶尔发现自己脸上出现浮肿现象。公婆劝她去看医生,可熊芸碧总是不在意地说:“没事的。”
  1988年,胡克平被调到石笋区委做副书记。根据政策,熊芸碧和四个孩子得到了“农转非”的照顾,都来到了胡克平身边。这时,大女儿正读高三,二女儿和三女儿都在读中学,他们最小的小女儿也读三年级了。为了让丈夫安心工作,熊芸碧仍然每天忙得像个陀螺。
  这时,胡克平也发现了妻子脸部偶尔有浮肿现象,要带她去医院检查。可熊芸碧怕耽误丈夫工作,每次总是找借口推委:“我可能是照料孩子学习睡眠少了的原因吧。你现在刚担任这么重要的领导工作,千万不能为家里的事分心啊!”
  妻子的话,让胡克平在工作上更加努力了。1994年3月,胡克平被提拔为广安县(后改为市)监察局局长。
  1996年7月的一天,正在厨房里忙碌的熊芸碧突然摔倒在地,正要去上班的胡克平急忙将妻子送到县人民医院。经过检查,发现熊芸碧是由于早期肾炎没有得到及时治疗,已转化成了肾萎缩。“这个病,很有可能会发展成尿毒症!”医生的话,无异于晴天霹雳,把胡克平惊得目瞪口呆!
  
  憔悴为妻,局长丈夫一往情深
  
  “芸碧啊,我想提前办理退休手续。以后就专门在家照顾你,当你的拐杖!”连续照顾妻子三天三夜,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的胡克平一脸凝重地对妻子说。
  熊芸碧惊讶极了,赶紧说:“那怎么行!”
  胡克平说这话那天,是1996年7月16日。这个日子,熊芸碧记得比自己的生日还牢靠。
  自从发现妻子生病后,胡克平心里一直自责。他觉得妻子的病都是为了这个家,为了他才拖累成这样的。为了不让妻子担心,他当时没有把真实病情告诉她,只是故做轻松的样子说:“专家说你得的是慢性肾炎,不能再劳累了。现在,就让我来照顾你吧!”
  将信将疑的熊芸碧回到家里,胡克平独自承担起了所有的家务活。每天早上6点他就起床,匆匆赶到农贸市场买好一天的菜,然后回到家里准备早点。
  根据医生的叮嘱,肾脏病人必须严格地控制高盐、高蛋白、高脂肪的食物。特别是盐,每天摄入量如果超过3克,就会增加肾脏负担,加速肾功能的损伤。为了给妻子配置合理的饮食,胡克平还专门买了相关的书籍学习。
  刚开始,熊芸碧十分不习惯胡克平做的那些少盐无味的饮食。看到丈夫里里外外忙个不停却不让自己插手,感到十分失落的熊芸碧有时不免发脾气:“你要嫌弃我这个病人就明说,干吗把我当成闲人啊?成天就弄些鸡蛋、青菜给我吃,我现在一看到蛋就闻到了鸡屎味……”
  其实,胡克平天天陪着妻子吃素菜,也感到非常难受。但他知道妻子是因为生病才变得脆弱多疑的,所以他尽量去逗她开心。他几乎推掉了所有的应酬,连过去钓鱼的爱好都放弃了,一下班就急忙赶回家。
  那时的胡克平,每月只有900多块钱的工资。而妻子每个月的药费就要好几百,还有读书的孩子。要维持一家人的生活,让胡克平感到捉襟见肘。他常常感慨地对妻子说:“真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我现在才知道你支撑着这个家有多么不容易啊!”
  2000年3月,胡克平带着妻子到成都市华西医院进行复查时,惊讶地发现妻子的病情非但没有好转,反而出现了恶化的趋势。
  这时,得知了自己真实病情的熊芸碧,一时难以接受这个现实,竟然赌气说:“我这病花了那么多钱都治不好,我不治了!”
  胡克平心里也难过,但他还是强笑着说:“你得配合治疗啊!你不是说很想去全国旅游吗?你得治好病了,我退休后才好带你去旅游啊!”
  2000年10月,熊芸碧再到成都复查时,发现她的病情已经转化为可怕的尿毒症。要想彻底治疗,惟一的办法就是换肾!可起码得20多万元的手术费,对于这个早已一贫如洗的家庭来说,无疑是一个天文数字!不能做手术,熊芸碧的病就只能通过透析来维持,并加以中草药调理。
  日复一日,熊芸碧见自己喝过的中草药渣都堆积成小山了,病情却一直不见好转。而且,随着病情的不断加重,行走也逐渐变得困难,上下楼都要靠丈夫背。胡克平白天上班,晚上照顾妻子,常常累得趴在床边就睡着了。熊芸碧每次看到都辛酸不已。她的情绪变得越来越急燥,动辄就发脾气,之后又愧疚地自责,偷偷哭泣。好几次,她都动过去死的念头。
  看到妻子被病魔折磨得难受,胡克平也是心如刀绞。他流着泪安慰妻子说:“我们既然是夫妻,就要同生同死!你怎么能够这么轻易放弃呢?我和女儿们都离不开你啊!”
  可不管胡克平怎么劝说,熊芸碧都不肯再吃药。万般无奈的胡克平只得搬来了岳父母,面对老人和丈夫、女儿的劝慰,熊芸碧才答应配合治疗。
  可谁也没有想到,自感拖累了家人的熊芸碧竟然再次想以死来为亲人摆脱负担……
  2001年7月15日,胡克平一早就赶往成都去参加一个会议。出了门不久,放心不下的他又给家里打了一个电话,嘱咐妻子起床以后一定要记得吃药。熊芸碧在电话里说:“这些我知道。你出去要照顾好自己。另外,女儿男朋友的事情,你以后也不要太多干涉,只要她自己开心就行……”
  对于妻子这些话,胡克平当时没怎么在意。但快到成都时,他心里突然翻起一种不祥的预感,立即再次给家里打电话,却一直没人接。
  一颗心猛然攫得死紧的胡克平立刻给已在广安上班的小女儿胡晴打电话,让她马上回家去看看。十多分钟后,胡克平的电话响了,小女儿在电话里面带着哭腔告诉他:“妈妈打开了家里的天然气……她说,她实在不想再连累您了……爸,您不要着急,我已把妈妈送到医院抢救了!”
  “啊!”像被雷电击中似的,胡克平惊得差点跳了起来。他立即让司机掉头火速往回赶。
  胡克平心急如焚地赶到医院时,女儿告诉他,由于发现及时,经过抢救的熊芸碧已经脱离生命危险。胡克平不顾一切地冲进急救室,一把抱住妻子泣不成声。
  这次“天然气事件”,让胡克平的心灵受到了强烈的震撼。他突然明白,妻子是他生命里最宝贵的依靠,他不能没有她啊!自己这么多年以来,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工作上,对妻子的关心太少了,对这个家庭没有尽到做丈夫、做父亲的责任!
  也正是这次“天然气事件”,促使胡克平毅然下了提前退休的决心。
  
  提前退休,只做病妻专职“拐杖”
  
  胡克平要辞去局长职务提前退休,专门在家照顾妻子的消息传出后,立刻遭到了许多人反对。亲友、同事、领导都纷纷劝他。可胡克平不管别人怎么说,他都摇着头说:“这些我都想过了,我妻子这些年为了我,为了这个家,吃了不少苦。她现在身体不好,行动都很困难,孩子们又都在外面忙,我怎么能够只为了我的前途,把她一个人丢在家里呢?我现在应该对她尽到我做丈夫的责任啊!”
  一个十分器重胡克平的领导十分惋惜地对他说:“你要照顾妻子,也不一定非得要辞掉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啊!家里有困难,我们可以帮你解决啊!”
  见胡克平去意已决,这位领导告诉胡克平:“我本不该提前告诉你,组织上正准备让你挑更重的担子啊!你现在退休,实在可惜啊!”
  熊芸碧和几个女儿也都不同意胡克平提前退休,就连在乡下的岳父母都赶来劝阻。老人恳切地对胡克平说:“这些年来你为熊芸碧做出的牺牲我们都是知道的,她的病一时半会也难以痊愈,你不能耽搁自己大好的前程啊!”
  老人的话,让胡克平泪流满面:“爸、妈,当初我仅仅是一个供销社的小职员,芸碧从来没有嫌我挣钱少、身份低,始终尽心尽力地照顾着一家老小。没有她,就没有我的今天啊!她现在行动不便,正需要我做她的拐杖……这些年,我在单位上班,神经时刻都绷得紧紧的,老是担心她的身体,精力和体力已经透支,如果再这样下去,两头都会不落好啊!”
  对于丈夫的真情,熊芸碧是既感动又难过:“你对我这样,我会一辈子不安的啊!”胡克平拉着妻子的手,语重心长地说:“其实从内心说,我又何尝不愿意在自己年富力强的时候多为国家做些贡献啊?可你想过没有,任何职务我不当都会有人去当,而你的生命却不能够重复啊!如果我不这样做,才会良心不安啊!”
  2001年国庆节刚过完,胡克平就毅然决然地办妥了辞职退休的全部手续。回到家,胡克平兴冲冲地告诉妻子:“我现在就是你的专职拐杖了。”
  这天晚上,熊芸碧睡醒一觉了,突然发现丈夫不在床上,书房门逢里却透着亮光,就悄悄起身去看。发现胡克平把他这些年获得的所有奖章、证书全部清理出来,整整齐齐地码放在书桌上。他坐在椅子上,静静地望着,眼里全是泪水。熊芸碧突然感到自己的心被揪得生疼:他这是舍不得他的工作啊!
  胡克平辞职后,形影不离地陪伴在妻子身边。每次做透析,熊芸碧都难受得像死过一回。胡克平就一边拉着她的手,一边给她讲故事,讲笑话,像哄孩子一样逗她开心。
  为了省钱,给妻子打听、搜集各种偏方、单方,更是成了胡克平退休后的一项重要工作。他专门准备了一个小本子,上面密密麻麻记满了各种治疗肾病的药方。截止2010年11月,胡克平已经搜集、记录了治疗肾病的偏方700多例。
  为了让妻子保持愉快的心情,只要天气晴好,胡克平就一定要把妻子背下楼,放在轮椅上推着她在小区里的花径间转悠,尽情地享受阳光浴。如今,熊芸碧在丈夫的精心照料下,身体状况已有了很大好转,在丈夫的搀扶下,也可勉强站立一会儿。2010年11月,胡克平带着熊芸碧到医院检查,医生告诉他,熊芸碧现在的病情比较稳定,没有发现任何恶化的趋势。听到这个消息,熊芸碧激动得拉住丈夫的手,感激万分地说:“老胡啊,是你给了我第二条命啊!” 胡克平握紧妻子的手说:“我们既然是夫妻,理应同甘苦共患难!”
   从熊芸碧生病到现在,已长达14年。而从胡克平辞官照料妻子到现在,也已经过去了9个年头。他仍在无怨无悔地精心照料着妻子,做妻子一生的拐杖。
  (责编/邓琳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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