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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正,别名余征,1978年生于北京,是一位职业编辑、制作人。1999年跟随香港著名导演李惠民先生学习编剧,2002年离开李惠民工作室独立编剧至今,现在多担任电视剧制作人。代表作品有《大清后宫》、《胭脂雪》《美人心计》、《宫》等。
我不需要维权
影视圈:你觉得“剧本荒”吗?
于正:我觉得剧本挺荒的,我们中国人的思想受桎梏比较深,然后一代一代传承的不是很细腻,所有的东西受到很多固定思维的影响。我举个最简单的例子,有个很火的韩剧叫《my girl》,我跟他接触过一次,他跟我说他写这部戏的灵感就是看了琼瑶的《梦的衣裳》,故事都一模一样。但是人家不会照抄,本来是个悲剧,他写得很搞笑。中国要是这么做,人家就讲抄袭,很不宽容,环境也不宽容。所以就迫使着你必须按照一条直道走,不能有曲曲折折,这也是中国人需要反思的地方。第二是制作方不尊重编剧,老是篡改。
影视圈:年轻编剧里,像你这样不用为经济而创作的编剧还是很少。
于正:有很多编剧他有生存的压力,当写作这种艺术创作的东西变成谋生行为的时候,我觉得很难出好东西。有时候价钱低,同时又写两三个,怎么会有好作品。我从来不相信一个编剧能同时写两个剧本。我很难去分心,我只能在一段时间里为这个戏服务,全程围绕这一个东西转。我有一个最大的优势,就是我写的都是我自己投资的,我要为自己的投资承担风险,是我喜欢的东西,我会呈现我完整的东西。我写作的状态是随心所欲的,在狭隘的商业道路上去寻求兴奋点。
影视圈:随心所欲的状态不能太强求?
于正:对。你不是挤牙膏,我们现在好多制作单位剧本没出完就不许拍。像我现在写剧本状态好的情况一天一集,一个礼拜就出七集,但是我也曾经有过一集我纠结一个月也写不出来。
影视圈:你对原创怎么看?
于正:其实我很想告诉你,无论任何东西,文学也好,电视也好,它都是继承和发展的艺术。就像《京华烟云》它源自于《红楼梦》,但是你说它抄袭吗?也不是,它也有原创的东西。文人自古相轻,编剧不要嫉妒别人的东西,然后不吝啬赞美别人,看到别人好的东西要有一个借鉴的态度。我觉得所谓的原创是它的精神所在。现在电视剧跟风的多,原创的少。要让我们的编剧必须有使命感,比如说我觉得我现在在想我要做中国最好的东西,让中国的东西走出国门,这是我现在的想法。但是我后来特别讨厌一些编剧维权,说这说那。把东西写好才是硬道理,你要每天维权,还不如多看几本小说。我觉得你的东西还没写好,你先维权了。我为什么不需要维权?因为每个戏都给老板赚钱,所以老板对我好,不需要维权。
影视圈:你接触的编剧多吗?
于正:我接触的编剧不是特别多,但是我觉得中国的编剧分两类。草根编剧,就是因为缺乏原创力,缺乏新鲜感,所以写出来的剧本比较不好看,有的时候为了凑字数,他不像我们因为自己承担风险压力,就必须要写得好,每一场戏都紧凑,不好就是删掉。但是有很多编剧他凑一万五千字就能卖多少钱,凑两万字就能卖多少钱,注水,把好剧本写差。然后还有一些很高端的编剧他很怕写一些接地气的东西,老百姓喜欢看的东西,怕被人说雷什么的,就写的很高端,很深奥,其实没人看那些东西。我觉得既通俗又能明白道理的东西才是电视剧,才是我们中国的主流。
没有经历过,才能写出想象力
影视圈:你以制片人的身份找编剧的时候,会以年龄和资历考量吗?
于正:我觉得好多写得好的都是年轻的,金庸写得最好的作品永远是他年轻的时候,琼瑶也是。所有人都是在最年轻的时候,最有想象力的时候,因为没有经历过才能写得好,你经历过写出来的东西会很沧桑。一个人想象力丰不丰富决定了他能不能做一个好编剧,感情充不充沛能决定他做好编剧,但是经历充不充沛不行,经历多的话可以写游记和回忆录更好一点。举个例子,你要写狐仙,难道真的要遇到才能写,遇不到就不能写了?没有这样的道理。
影视圈:现在中国的编剧市场,是人才踊跃的时候吗?
于正:还不是。我能够走到今天我也感谢市场,再过几年可能有无数个吧。我觉得中国在娱乐这一块迟早会茁壮起来。你看日剧、美剧、韩剧都是编剧为王的,编剧同时又是制作方,每个美剧都是这样的。因为只有编剧做了制作人,有了话语权,他才会把剧本写得最好。我奉劝一些年轻的编剧你能写就坚持,再苦也不要为了钱去写,迟早有一天你能熬出来。如果你不能写趁早改行吧,这一行真的不是人干的。
影视圈:对于这一点你有很深的体会。
于正:因为我曾经经历过,当我写一个很有兴趣的东西的时候,我好开心,写每一段都是愉悦的。但当它变成一个任务的时候,我会觉得是世界上最痛苦的一件事。所以我绝不虐待自己,没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
影视圈:你对自己的署名权一直很看重。
于正:我很自信,我很认同自己的东西。我的东西绝对不让任何人署名,然后别人的东西我绝不署名。我做小编剧的时候也不许任何人沾我的光,我师傅他找了一个人在我的编剧上打了别人的名字,我都跟他打了一场官司。我买的剧本永远是挂制作人,艺术总监,或者编审,我从来不挂编剧,哪怕有些剧本我下笔去改了,因为大部分是人家的就是人家的。主题是人家的,你只是稍微修饰就不能算编剧,编剧的署名权绝对要尊重。
影视圈:如果对自己的作品做一个综合又客观的的评价,你觉得自己的作品都是好作品吗?
于正:我写的每一个剧本都对得起我的人生,我每个剧本都发挥到最大的能量,我每个剧本都是一流的剧本,可以成为传世的经典,这是我的自信。我就是这么认为的。
有人采访问我,你认为你是一个几流的制作人和几流的编剧。我说我绝对是个一流的编剧和一流的制作人。因为这12年来我把自己全部奉献给了剧组,我没有任何生活可言。我奉献的是我百分之百的青春和百分之百的努力,连0.1水分都没有。因为我觉得一个人一生中能做好一件事就不容易了。我父亲一直跟我讲,他年轻的时候谈恋爱浪费了一段时间,生活浪费了一段时间。当然我觉得有很多东西是很必要的,但是我觉得我此时此刻我要用尽我全身的力量来做一些事情。我跟你说实话,我觉得40岁以后谈恋爱都无所谓。事业的冲刺和脑筋中的激荡力现在是最好的时候。
我是个有使命感的人,我看到台湾剧火了,港剧火了,韩剧火了,现在连泰剧都在引进国内,我觉得我们华流必须走出去。现在没人做这件事,有人需要恋爱,有人需要家庭,那我不需要,我就要为中国五千年的文化做一个使命感的东西,总要有人去牺牲。
我不需要维权
影视圈:你觉得“剧本荒”吗?
于正:我觉得剧本挺荒的,我们中国人的思想受桎梏比较深,然后一代一代传承的不是很细腻,所有的东西受到很多固定思维的影响。我举个最简单的例子,有个很火的韩剧叫《my girl》,我跟他接触过一次,他跟我说他写这部戏的灵感就是看了琼瑶的《梦的衣裳》,故事都一模一样。但是人家不会照抄,本来是个悲剧,他写得很搞笑。中国要是这么做,人家就讲抄袭,很不宽容,环境也不宽容。所以就迫使着你必须按照一条直道走,不能有曲曲折折,这也是中国人需要反思的地方。第二是制作方不尊重编剧,老是篡改。
影视圈:年轻编剧里,像你这样不用为经济而创作的编剧还是很少。
于正:有很多编剧他有生存的压力,当写作这种艺术创作的东西变成谋生行为的时候,我觉得很难出好东西。有时候价钱低,同时又写两三个,怎么会有好作品。我从来不相信一个编剧能同时写两个剧本。我很难去分心,我只能在一段时间里为这个戏服务,全程围绕这一个东西转。我有一个最大的优势,就是我写的都是我自己投资的,我要为自己的投资承担风险,是我喜欢的东西,我会呈现我完整的东西。我写作的状态是随心所欲的,在狭隘的商业道路上去寻求兴奋点。
影视圈:随心所欲的状态不能太强求?
于正:对。你不是挤牙膏,我们现在好多制作单位剧本没出完就不许拍。像我现在写剧本状态好的情况一天一集,一个礼拜就出七集,但是我也曾经有过一集我纠结一个月也写不出来。
影视圈:你对原创怎么看?
于正:其实我很想告诉你,无论任何东西,文学也好,电视也好,它都是继承和发展的艺术。就像《京华烟云》它源自于《红楼梦》,但是你说它抄袭吗?也不是,它也有原创的东西。文人自古相轻,编剧不要嫉妒别人的东西,然后不吝啬赞美别人,看到别人好的东西要有一个借鉴的态度。我觉得所谓的原创是它的精神所在。现在电视剧跟风的多,原创的少。要让我们的编剧必须有使命感,比如说我觉得我现在在想我要做中国最好的东西,让中国的东西走出国门,这是我现在的想法。但是我后来特别讨厌一些编剧维权,说这说那。把东西写好才是硬道理,你要每天维权,还不如多看几本小说。我觉得你的东西还没写好,你先维权了。我为什么不需要维权?因为每个戏都给老板赚钱,所以老板对我好,不需要维权。
影视圈:你接触的编剧多吗?
于正:我接触的编剧不是特别多,但是我觉得中国的编剧分两类。草根编剧,就是因为缺乏原创力,缺乏新鲜感,所以写出来的剧本比较不好看,有的时候为了凑字数,他不像我们因为自己承担风险压力,就必须要写得好,每一场戏都紧凑,不好就是删掉。但是有很多编剧他凑一万五千字就能卖多少钱,凑两万字就能卖多少钱,注水,把好剧本写差。然后还有一些很高端的编剧他很怕写一些接地气的东西,老百姓喜欢看的东西,怕被人说雷什么的,就写的很高端,很深奥,其实没人看那些东西。我觉得既通俗又能明白道理的东西才是电视剧,才是我们中国的主流。
没有经历过,才能写出想象力
影视圈:你以制片人的身份找编剧的时候,会以年龄和资历考量吗?
于正:我觉得好多写得好的都是年轻的,金庸写得最好的作品永远是他年轻的时候,琼瑶也是。所有人都是在最年轻的时候,最有想象力的时候,因为没有经历过才能写得好,你经历过写出来的东西会很沧桑。一个人想象力丰不丰富决定了他能不能做一个好编剧,感情充不充沛能决定他做好编剧,但是经历充不充沛不行,经历多的话可以写游记和回忆录更好一点。举个例子,你要写狐仙,难道真的要遇到才能写,遇不到就不能写了?没有这样的道理。
影视圈:现在中国的编剧市场,是人才踊跃的时候吗?
于正:还不是。我能够走到今天我也感谢市场,再过几年可能有无数个吧。我觉得中国在娱乐这一块迟早会茁壮起来。你看日剧、美剧、韩剧都是编剧为王的,编剧同时又是制作方,每个美剧都是这样的。因为只有编剧做了制作人,有了话语权,他才会把剧本写得最好。我奉劝一些年轻的编剧你能写就坚持,再苦也不要为了钱去写,迟早有一天你能熬出来。如果你不能写趁早改行吧,这一行真的不是人干的。
影视圈:对于这一点你有很深的体会。
于正:因为我曾经经历过,当我写一个很有兴趣的东西的时候,我好开心,写每一段都是愉悦的。但当它变成一个任务的时候,我会觉得是世界上最痛苦的一件事。所以我绝不虐待自己,没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
影视圈:你对自己的署名权一直很看重。
于正:我很自信,我很认同自己的东西。我的东西绝对不让任何人署名,然后别人的东西我绝不署名。我做小编剧的时候也不许任何人沾我的光,我师傅他找了一个人在我的编剧上打了别人的名字,我都跟他打了一场官司。我买的剧本永远是挂制作人,艺术总监,或者编审,我从来不挂编剧,哪怕有些剧本我下笔去改了,因为大部分是人家的就是人家的。主题是人家的,你只是稍微修饰就不能算编剧,编剧的署名权绝对要尊重。
影视圈:如果对自己的作品做一个综合又客观的的评价,你觉得自己的作品都是好作品吗?
于正:我写的每一个剧本都对得起我的人生,我每个剧本都发挥到最大的能量,我每个剧本都是一流的剧本,可以成为传世的经典,这是我的自信。我就是这么认为的。
有人采访问我,你认为你是一个几流的制作人和几流的编剧。我说我绝对是个一流的编剧和一流的制作人。因为这12年来我把自己全部奉献给了剧组,我没有任何生活可言。我奉献的是我百分之百的青春和百分之百的努力,连0.1水分都没有。因为我觉得一个人一生中能做好一件事就不容易了。我父亲一直跟我讲,他年轻的时候谈恋爱浪费了一段时间,生活浪费了一段时间。当然我觉得有很多东西是很必要的,但是我觉得我此时此刻我要用尽我全身的力量来做一些事情。我跟你说实话,我觉得40岁以后谈恋爱都无所谓。事业的冲刺和脑筋中的激荡力现在是最好的时候。
我是个有使命感的人,我看到台湾剧火了,港剧火了,韩剧火了,现在连泰剧都在引进国内,我觉得我们华流必须走出去。现在没人做这件事,有人需要恋爱,有人需要家庭,那我不需要,我就要为中国五千年的文化做一个使命感的东西,总要有人去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