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伏

来源 :青年文学家 | 被引量 : 0次 | 上传用户:jiaoxuepan
下载到本地 , 更方便阅读
声明 : 本文档内容版权归属内容提供方 , 如果您对本文有版权争议 , 可与客服联系进行内容授权或下架
论文部分内容阅读
  作者简介:朱羿文(2000.1-),女,汉族,山东省济南市人,天津南开中学在读学生。
  “饿死俺啦……行行好,给口饭吃吧!”
  早香上过,冬至暖融融的太阳均匀地和着冰凉的寒风,毫不留情也毫不偏心地打在高家庄各户的墙院上,也打在高老爷门口叫花子佝偻的后背上。
  白日里,高家从不闭户,一是对这庄子的踏实,二也来自高老爷的自信。是呀,用高老爷挂嘴边的话来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
  可这花子,比鬼还吓人了几分。他裹着没摘絮的棉壳一样的破棉袄,一根麻绳混乱地系在腰上,腰后别着一把短刀。柴草一样的乱发遮了半个脸去,炭黑的底色只露出一只混沌的眼睛盯向高家门口,油褡一样的袖口,一只枯手挈一只破碗探了出去。
  “哪的啊?”高老爷一串紫檀的佛珠已搓得油脂饱满。
  “花园口的……”叫花子声音干瘪瘪的。“六月决堤,挨过了夏秋,挨不过冬春了”。
  对话的当口,门房栓子已去厨下取了两个黑馍出来,花子两口吞了,又牛饮下一碗地瓜玉米面的糊糊,眼里显出一丝湿润的热气来,腰也直了些。
  “咦,老爷,我认识你”,花子发出讶异的欢欣,“你在我那牵走一条菜狗”。
  高老爷端详了面前的人好一会儿,才辨认出来。去年末伏将至,远嫁河南的大姑过世,高老爷奔丧回来的路上,路过一家狗肉馆,这人牵着条刚长成的黄狗拦在了高老爷面前。
  “大补啦,大补啦!末伏一晚狗肉汤,吓跑小鬼和阎王!”
  北方很多地方,有末伏节气吃狗肉滋补的风俗。认为末伏阳气将去,此时成年公狗纯正的阳气最为滋补。这对吃素念佛的高老爷来说,实在是一种罪过。
  高老爷不得不低头看去,正好与那条黄狗对上了眼。它眼神澄澈如水,无辜又渴求地望住了高老爷,直望到高老爷心底最柔软的神经。
  “老爷您可是有眼光,这末伏的狗肉啊,最滋补了…你看这小狗,刚一岁,多壮实。”店主像展示一块砧板上的肉一样牵着黄狗在高老爷面前绕了一圈。高老爷买过那条黄狗,回到山东顺手送给隔庄丁家当了看家的。
  不等高老爷问询,花子自述原委。“十里八乡的都淹了,庄稼没有一棵,谁还有那钱吃狗肉。”花子一翻身坐在了台阶上。“唉,也是我命不济,老婆孩子冲走了,老人上月得了恶疾突然过世了,我也落个清净,走到哪就这一张嘴,一把刀了”。花子干枯的手把高老爷的视线引到了腰间那把刀上。这刀柄已被油泡透,包了层绵实的厚浆。高老爷心下一紧,抓紧移开了视线,欲抬腿进院。花子却适时怯怯地叫住了老爷,也没下文,只管眼睛望过去。
  杨老爷回头看向他,恍然看到了当年那只菜狗的眼神。“唉,也是可怜人,看你脸色蜡黄,身上肯定也不轻快,先帮我伺弄牲口吧”。花子自是千恩万谢地进了门来。
  日头一天天见短,花子来的日子长了,也渐渐摸清了高老爷家的情况。
  泰山西麓的高家庄也算富甲一方,而高老爷也算这庄子的大户。里外两进院子,不算深,却也能包得住几世同堂的和暖。虽然半世纪兵荒马乱的,但由于东亚文化中对泰山的人文敬畏,也由于泰山周边土地的丰沃,这方小小的天地始终没有大乱。然而与殷实的家境不相称的是,近三代高家的人丁始终不旺。比起日渐艰辛的世道,眼前的香火问题更让高老爷忧心。
  高家三代单传。前年末伏天里,终于盼到了儿媳临盆,全家上下喜不自禁,折腾了两个晚上后,孙子福根是生下了,儿媳却难产死了。草草哭过埋了,全家的注意力很快回到了留下的这个三斤来沉的肉疙瘩,这才留意到从下生他就安静地出奇,整天就是吃、睡,再大些能坐能站能走了,开始盯着一处发呆,从没有人听他闹过动静,哪怕是哭都没有一声。“贵人语迟哩”,左邻右舍安慰着,高老爷苦笑着,心情由喜转忧。
  这些都被牲口棚的花子看到了眼里。
  转眼临近年关,虽然吃饱喝足,花子还是一样地枯槁黑黄。牲口也随了花子,夜不安生,皮包骨头了。高老爷看在眼里,并没有开口责备。直到有天花子喝粥时突然惊恐地打翻了饭碗,自此一病不起。
  在花子的牲口棚的草席上,簇拥了那团油汗味的棉被,花子对前来探望的高老爷说:“老爷,您真是个善人,我这条贱命,您还这样对我”。“别说了,都是命,一样金贵”,高老爷安慰着花子,手里的佛珠搓得愈发得作响。
  接下来,花子挣扎着对高老爷说出一段话,使高老爷的念珠不再转动的那么悠然。
  “我家三代屠户,整天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作孽太深,自然会随俺爹俺爷得不了善终。你看这骡马,自我进了棚,也是吃睡不安生了,它们都认得我呢,都给我记着账了”。花子不禁唏嘘起来,“只是不知如何报答老爷了”。“醒悟不晚”高老爷自是一番安慰。
  “老爷,我时日不多了,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您不要见怪”。“说无妨”,高老爷仍旧搓着佛珠。“您那小孙子,自我来没见笑过、哭过,贵人语迟。” 花子沉了下,预期等到了高老爷那声叹息,继续说到:“这是天生阴火重,是阴火封着他的嘴呢”。这下触动了高老爷的心事,高老爷抄起手来,无奈地摇着脑袋。
  “我这有一个妙方。要说补阳气之物,最好的就是刚长成的公狗,这其中,末伏出生的狗阳气最旺了。您抱一只来,好吃好喝伺弄着,第二年末伏给您孙子补上……哎呀,小孩的阳气立马就补回来了。”
  孩子出生三年来,高老爷江湖郎中、游方道士请了个遍,甚至还抱去济南府的西医馆里,也终没有个起色。三岁的孩子,还象个病猫一样。屠夫这话,他自是不屑信的。心下默念着罪过,罪过,安慰花子几句后,高老爷抽身出去。
  第二天早上,高老爷洗过了手,正在堂屋上香,门房的栓子急急地跑来,禀告说花子不见了,留下一本小册子和随身的刀子。高老爷知是花子不愿沾污高家,自寻死处去了,心下一阵凉意,由他去吧。
  过了几天,隔壁庄传来讯息,花子被一滩水吓破了胆,见人就像疯狗般狂叫,被人围在河滩,乱石砸死了。高老爷派人带去一卷草席,就地挖个坑掩埋了,上上下下就开始筹备着过年。   夏收过后,麦子归了仓,高老爷差人套了马车,抱了小孙子赶去寺庙上香。虔诚的香火映着孙子那张木木的脸,比菩萨还要端庄。烟雾升腾里,听见几个孩子聒噪“看,高家庄那个小傻子”。高老爷气血腾地涌上头,一阵眩晕,急急备了马车回家撂倒到在坑上。
  迷迷糊糊,花子进了屋,还是那身衣裳,进门先谢高老爷把他殓了。问起留下的册子和刀子,高老爷印象全无。花子似乎生气了,拉过高老爷那串佛珠丢到了地上,转身而去。
  高老爷坐了起来,叫来栓子问起花子的遗物,好大一阵,栓子怯怯地拿来刀子,只是册子残缺了半边,“看老爷不要,点灯用了”。高老爷有气无力地扬扬手。栓子随手捡起地上的佛珠递到案上,遛遛的跑了。
  这册子并无啥稀奇之处,只是狗肉馆平常食谱,想花子是说的这还阳滋补汤,幸好这页码还在。
  他娶了两房姨太太,只生了一个儿子。儿子比高老爷多娶一房,身子熬坏了,却给高家留下一个木头孙子。治孙子的病是高老爷最切身的事。高老爷凝了凝神,心想花子专程托梦,许是上天指引。心下打定主意,不妨一试。人的善,不能关乎切身的利益。半生吃斋念佛的高老爷,开始整天算计起狗肉来。
  然而末伏出生的小狗却不好找。忙活一个七月,进入中伏的时候,丁家庄传来消息,有只母狗要生了。高老爷立即差人装上半口袋麦子去讨狗。栓子去了那家,那家很爽气地说:“要什么麦子啊,这还是高老爷送给的那条狗留下的种呢”。狗抱来了,麦子也提了回来。
  人生跑不出个命,看来终要吃了那狗才算。高老爷一番感叹。
  定睛看这小狗,憨极。高老爷小心地抱在怀里,恍如抱着刚出生的福根。“就叫它末伏吧”,高老爷给这味药起了个名字。
  末伏在高老爷怀里探着头,乌漆一样的眼睛溜溜的看着高老爷,湿凉的鼻头讨好地蹭向高老爷的手掌,伺机亲吻着高老爷的脸颊,它哪里知道高老爷心中这分算计。
  交给下人伺弄,高老爷是不放心的。这可是福根的阳气呢。小狗到的当天,高家灶房里就柴火不断。高老爷每天都扒拉着那本册子。牛羊肉都是亲自去回民庄选的,配了枸杞、黄芪,白芷等,一三五、二四六地调剂着。秋凉时,甚至还专程去邻县东阿镇买了上好的阿胶拌在狗食里。
  “来!末伏!吃点这个。”末伏的餐位固定在了高老爷的旁边,颇有一人之下的态势。高老爷从餐桌上夹了一块带着汁水的肉骨,放到末伏的小碗里。看着末伏夸张的吃相,高老爷眯着眼欣赏着末伏身上散发的生命力,似乎这股阳气已然通过福根变成了高家的香火。
  光吃不运动怎么成呢,肉没有筋骨营养自是不够。每天饭后,高老爷用布头攒了个小球,在院子里和末伏扔着。末伏欢快地撅着小屁股蹦跳地追赶着小球,屁颠屁颠满是口水的衔回来交到高老爷手里。这时候,福根总是坐在枣树下,一动不动,木木地看着末伏和爷爷玩耍。有时末伏摇着尾巴讨好地把球放到福根的手里,福根也木然地没有反应,和石碾一样守望着这院子。即便石碾人推着还有个响声哩,福根像这个院子的土地,已经与院子长为了一体。
  日子一天天过去,因为末伏的到来,院子里总是欢声笑语。只是福根还是木木的,象个影子一样跟定了末伏,连觉都与末伏睡到一处。许是活动多了,见了太阳,脸上也现了丝丝的红润。
  大寒过去了,立春也过去了。转眼到了第二年中伏,末伏已然是个青年才俊,油光水亮的皮毛,健美匀称的体态,清澄无邪的眼神,谁见了都忍不住夸赞,真是条好狗啊。
  “真是味好药啊”,随着日子的临近,高老爷功成的喜悦掺杂着心里的沉重。
  沉重归沉重,大事还是要办的。汤底要从末伏的第一天开始不歇火地熬制三天,在第四天上放入狗肉,再文火炖上三天,第七天时,汤汁已然和骨肉化在一处,小火煨着,每天早晚服用三天,整个滋补过程便告结束。高老爷开始着手准备汤底。料收集了一年,已然是齐配的。柴火也配得足足的,下人也都进行了分工。
  末伏一直守在福根的床上,和福根紧靠在一起。空气中那股杀气越来越浓重,化不开的一股诡异的氛围开始在院子里弥漫。
  高老爷似乎鬼入了窍,眼里只盯着炉火。
  汤底烧到了第三天的深夜,高老爷刻意找出花子那把刀。对末伏这种健硕而忠诚的生物,高老爷家中上下根本没人能治住,唯有末伏言听计从的高老爷,才能取得它的性命。高老爷一跺脚来到了福根的屋里。
  福根的手紧紧地环住末伏,睡得正香。末伏听到声响,一骨碌翻坐起来,暗影里看到高老爷仍旧欢欣地迎上去,当接触的一刹那,那股杀气让它打了个激灵,动物求生的本能让它立即驳回头钻到了福根的背后。福根这时也醒了,夜游一样坐起来紧紧地抱住了末伏。
  高老爷与末伏,就这么隔着福根陷入了僵持。高老爷握刀的手因为高度紧张而索索地抖着。总这样下去不行啊,隔壁灶房的锅还烧着呢。高老爷开始招呼着末伏,末伏终究是条狗,它承认自己的宿命,天性里的忠诚让它挣脱福根一步步向高老爷挪去……
  “失火了”,突然一声高喊,院子里乱成了一团。火光倏忽冲上了屋顶,顺着风,一股黑烟冲进了屋里。高老爷慌乱起来,刀子当啷掉到了地上,末伏本能地凭借矫健的身手三下两下窜出了房门。
  红红的火光也冲了进来,透过火光,福根依旧木木地蜷缩在坑上。高老爷眼睛一闭昏死过去,完了,这下全完了。
  高老爷突然觉得脸上冰凉,清醒过来,手摸到末伏温暖的皮毛,混杂着蛋白烧灼的焦糊味。是末伏回来了,正咬住高老爷的衣领试图往门口拖,喉咙里吃力地发出低沉的鸣响。高老爷突然老泪纵横。
  他挣扎着吆喝末伏放下自己,指向福根。末伏迟疑着,但只一秒就领会了高老爷的意图。几个飞跃跳过火舌,吃力地叼起福根的上衣,往门口拖去。
  高老爷听到末伏皮毛烧灼的滋滋作响,饱满的背毛飞速地化作了灰烬,叼着福根的身影终于冲出了房门。
  放下福根,末伏扭头又要冲进来,高老爷拼尽力气对末伏摆了摆手,这时屋梁塌了下来,正砸在他的腰眼上。
  “爷爷啊爷爷”,透过火光,高老爷看到孙子坐在院子里的地上号啕大哭。
  不知是泪还是救火泼下的水,高老爷欣慰地闭上了眼睛,“真是条好狗”。
  恍惚中,花子向他走来。“我的刀子呢”。是啊,刀子呢。胸前的佛珠硌的他的胸口有点疼……
其他文献
有人说父亲是巍峨的山,在沉默中挺立成自古的永恒;有人说父亲是强韧的根,隐忍地支撑着整株枝叶的繁茂;还有人说父亲是踏实的地,是万物的归属与富有安全感的存在。我说不清我的父亲是怎样的存在,但我明白他是这世上最爱我的男人。  随着年龄的增长,与父亲相处的时间愈短,毕竟女儿是飞鸟,抱着渐硬的翅膀,终究要飞出他的怀抱,飞向浩荡蓝天。父亲就在思念与期盼中矛盾痛苦,用无言藏匿了多少心酸。自从上了高中,半月才回家
期刊
1998年早季于广州,用两系法水稻高产新组合培矮64s/E32、培矮64s/9311、粤杂 122和常规高产品种粤香占、特三矮2号,研究了它们移栽后叶、鞘生长动态的差异。结果见到:(1)主茎上
目的:观察AZ31B生物可降解镁合金连接的粒子链在动物体内的降解特性和组织相容性;比较AZ31B生物可降解镁合金连接的粒子链在兔VX2肿瘤组织和肌肉组织中降解的速率;观察肿瘤内植
苦笑一声,纪念那流失的岁月,只有满地积雪,陪伴我度过一个又一个冬天。早已忘却了,被尘世所封的名号,无非是若出其里,咳!管他呢。不知百年前的我,又是什么样子,一次又一次的生死轮回,是否就是今天我琐事缠身的原因呢?我矛盾了。  坐在游船上,漫无目的的扫过茫茫的湖面,雨中的西湖别有一番滋味。伤感的风夹着伤感的雨,掠过这伤感的湖。湖面上溅起的水花,好似一个又一个足迹,何必留我?自由自在的去吧,把记忆尘封。
期刊
作者简介:徐玮晨(1999.11-),女,四川成都树德中学(外国语校区)高2017级学生。  盛夏的八月,在别人热得喘不过气来的时候,我们却惬意地坐在车中,迎着一阵又一阵的微风,追着一片又一片的云彩,穿过一座又一座的山峦,来到了目的地——西昌  邛海  西昌最有名的景点莫过于邛海了,本来我以为名字中带一个“海”字,无论如何都应该附赠一片沙滩的,谁知,别说沙滩,连海浪都不见影子,充其量就是一片大点儿
期刊
(1)  董姨死了。2001年的初冬,一个冷得出奇的早晨,爸接到的电话,消息确定无疑。  妈正在厨房里忙着给我做饭,煤气炉上的汤锅里煮着荞麦面条。  谁死了?  妈揉揉眼皮,皱着眉头问道,手里搅面的一双竹筷子滑落在地上,声响清脆刺耳。  繁花,董繁花。  爸闷头窝在沙发里,嗡嗡的重复着。  天色尚早,玻璃窗上凝着一团水气,模模糊糊望去,天灰蒙蒙的,像是要下雨。客厅里没有开灯,黑暗的角落里闪着一点红
期刊
种子,是一个渺小的存在,在泥土里甚至无法察觉,然而有朝一日破土而出后的青葱,会是怎样一番场景?  诗人说:“满树的花朵只源于一粒小小的种子。”那是一粒种子沉睡多久的积淀,孕育了一场盛大的花事。种子是很小,但却能带来无法想象的力量。“当代的活雷锋”郭明义,最初只是有一粒种子,只是想要帮助别人,带来温暖,然而这一粒种子慢慢成长,给社会带来正能量。  哲人说:“在创造人的时候,上帝很公平地在每一个人的心
期刊
虽然市声扰攘,人声鼎沸,但总有一个声音,萦绕耳畔。我知道,那是它,在向我倾诉,如野草般蔓延,如大河般悠长。  “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骚》”,鲁迅先生曾如是评价它。掀开《史记》的第一页,我仿佛看到一条河流横亘眼前,这汇融纷繁广博的河流,这散发蓬勃生机的河流,涌动着古老悠久的事迹,拍击出惊心动魄的声响。这两千多年前的浪花啊,溅湿了我的记忆,卷起了我的思绪。谁曾航行其上?谁曾岸边徜徉?谁曾击水中流?又
期刊
作者简介:关洪禄,满族,大学毕业,中共党员。现供职于辽宁省盘锦市群众艺术馆创编部。创编部主任、研究馆员。《辽河口文化》《盘锦儿童文学》季刊执行主编。中国少数民族作家学会会员、中国戏剧家协会会员、辽宁作家协会会员。先后在《民族文学》《文学故事报》《鸭绿江》《草原》《海燕》《芒种》《伯乐》《通俗文学》《小说月刊》等报刊发表中短篇小说数十篇。出版长篇小说《外婆的港湾》、中短篇小说集《一方水土》、综合文集
期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