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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美国总统大选,特朗普与拜登的胜负手,集中在6个选情差异较小的摇摆州,尤其是佛罗里达州和宾夕法尼亚州。
6个摇摆州一共有101张选举人票,佛州和宾州的选举人票最多,分别为29张及20张,将是竞选对决主战场中的核心战场。
宾州是民主党总统候选人拜登的出生地、竞选总部所在地,佛州是特朗普新家注册地、共和党大会举办地,这两州正在成为举世瞩目的双子星座。
宾夕法尼亚:美民主发源地
位于纽约州南边的宾夕法尼亚,见证了美国作为一个主权国家的独立历程,也承载了美国建国先贤们对于民主自由的渴望。
宾夕法尼亚是威廉·佩恩先父的名字。为了清偿对佩恩先父的债务,1681年英国国王查理二世将纽约州和马里兰州之间的“新瑞典”赐予佩恩。佩恩在该殖民地拥有全权,便将该地命名为宾夕法尼亚(拉丁语意为“佩恩的森林”)。
佩恩是清教中贵格会的忠实信徒,在英国国内颇受排挤,希望在这个新英国殖民地上,能够按他的理想,建立一个居民不用担心政治和宗教迫害的友爱之邦。他和贵格会信徒们于1682年到达了美洲大陆,旋即推出了标榜自治的《施政大纲》,并称“我们把权力交给人民”。
佩恩去世后,18世纪的宾州和其他美国早期殖民地一样,充满着动乱和杀伐。作为大英帝国的一部分,宾州不可避免地卷入了英法争夺北美殖民地的战争。英法北美战争中的大部分战事,就发生在宾州地界。英帝国赢得战争,但对于很多宾州居民来说,这些军事冲突使他们对于英国的统治愈发不满。
到了美国独立战争的前夕,宾夕法尼亚已经成为了名副其实的军事、经济和政治活动的中心。宾州首府费城成为两次大陆会议的举办地,而《独立宣言》就是在第二次大陆会议上得以签署。1787年,美国制宪会议在费城举行,人类历史上第一部成文宪法就此诞生。费城之后短暂地作为美国首都。
英法北美战争中的大部分战事,就发生在宾州地界。
随后爆发的美国内战,再次奠定了宾州“革命圣地”的历史地位。宾州南部边界在战前成为了分割北方“自由”州和南方蓄奴州的分界线。当战争全面爆发后,宾州再一次成为军事和政治活动的中心。在葛底斯堡,林肯率领联邦军赢得了一场具有决定性意义的胜利,之后发表了著名的葛底斯堡演说。
在美国工业化的历史上,区位优势明显、自然禀赋优越的宾州,曾显赫一时。这里有美国最大的煤田和高质量的铁矿资源,适合发展重工业和机械工業。从创建伊始到20世纪初,宾州的钢铁冶炼、造船、纺织、服装和采煤等产业,都在美国居领先地位。
在这样的基础上,到20世纪,宾州分别形成了以费城、匹兹堡、阿伦敦和斯克兰顿为中心的四大都市区。它们集中了宾州的主要制造业。直到二战结束时,这四大都市区的最主要产业都是制造业。但到20世纪中期,该州制造业盛极而衰,最先步入“去工业化”阶段。1950-1990年,整个宾州制造业就业减少了约1/3,在全国所占份额下降了一半。
旅游业为佛州提供了约130万个工作岗位,贡献约10%的GDP。
20世纪90年代,宾州的主导产业转向高技术和服务业,经济结构转型完成,其中在费城和匹兹堡的效果最明显。费城的信息技术、石油精炼、食品加工、医疗保健、旅游等,都有不同程度的发展。进入21世纪,匹兹堡已经转型为以生物技术、计算机技术、机器人制造、金融、教育闻名的繁荣的工商业城市。这座“前钢城”再次焕发生机,成为美国城市经济成功转型的典范。
佛罗里达:曾经的大国博弈场
相较于宾夕法尼亚波澜壮阔的历史,佛罗里达在正式成为美国的一部分之前,对于这块土地的争夺更多地反映了各个殖民帝国对领土和资源的贪欲。
西班牙航海家胡安·庞塞·德莱昂在1513年首次发现这片地方,当时正值西班牙“花的复活节”(Pascua Florida),他就命名此地为Florida。
之后的几十年里,西班牙和法国殖民者逐鹿佛罗里达半岛。到了17世纪,西班牙殖民者取得优势。圣奥古斯丁和彭萨科拉,分别成为当时西班牙统治下的西佛罗里达和东佛罗里达的首府。
此后的250年中,佛罗里达被几度易手。英国在“七年战争(1756-1763)”中占据了原为西班牙殖民地的古巴,而西班牙为重获古巴,将佛罗里达割让给英国。美国独立战争期间,佛罗里达仍隶属于英国,但战争结束后,英国将佛罗里达重新交给了西班牙。西班牙在拿破仑战争后不复帝国的荣光,在1819年与美国签订条约,将佛罗里达割让给美国。可以说,佛罗里达这几百年里的命运,从侧面反映了欧洲政治力量的变迁。 美国内战时期,佛罗里达作为南方蓄奴州的一员,脱离了联邦,加入了南部邦联。1865年北方获胜,佛罗里达州国会代表团在1868年重新加入国会,恢复在联邦的地位。此后直到1877年,佛罗里达的黑人居民与共和党联合主导了政治,极大地促进了黑人的平等权利。再后来,前邦联政客为领袖的民主党重新控制了州政府,他们在之后的几十年里建立了一套由法律支持的种族隔离体系。
现代佛罗里达的历史,应该说是从19世纪80年代才开始。1912年,纵贯佛罗里达的铁路直通至南端的基韦斯特。自20世纪20年代至40年代,这里的人口从50万人增加到200万人。50年代开始,佛罗里达的经济开始进入景气时期,并一直延续至今。进入80年代时,这里的人口增长至1000万人左右,具有了现代化与多样化的经济结构。
如今的佛罗里达,人口数量位列美国各州第三,GDP总量排行第四。截至2020年2月,旅游业为佛州提供了约130万个工作岗位,贡献约10%的GDP。該州还是农业强州和国际商贸的中心。优异的气候条件使佛州在农业方面有着天然的优势,而其联结北美、拉美和加勒比地区的独特地理位置,也让它成为美国在国际商贸领域的交通枢纽之一。
佛罗里达的电子工业集聚了10万员工。加州有硅谷,新英格兰地区有128号公路地区,这里则有“硅滩”。佛州高科技企业,侧重满足本地需求。佛州有闻名世界的宇航基地卡纳维拉尔角,有许多重要的海空军基地,有值得骄傲的世界最大和最先进的坦帕空港。
因此,军事用途的高技术工业及其装配、修理必不可少,与旅游有密切联系的高技术办公系统、游乐园的高技术装备也十分重要。围绕卡纳维拉尔角附近,有从事火箭不同阶段安装工作的许多高技术承包公司,如本迪克斯公司、波音公司、北美洛克威尔公司、麦道公司、IBM和马丁·马利埃塔公司等;围绕西棕榈海滩这个旅游胜地的尖端技术企业,有普拉特·惠特尼公司、明尼阿波利斯哈尼维尔公司、美国无线电公司等。
疫情重创下,两州倾向于拜登
新冠疫情中,佛州和宾州作为人口大州,在感染总人数上分列全美第七和第八。佛州在逐步解封后,疫情有所加剧。据CNN的报道,6月中旬佛州每天新增病例相较6月初,上升了约50%。
不过,好消息是该州整体病毒检测的呈阳率(阳性结果在所有检测结果中的百分比)不高,仅为4%。据世界卫生组织的建议,各国政府在重新开放前,需要将呈阳率在14天内控制在5%及以下的水平。呈阳率高低通常可以体现一个地区的整体检测能力,因此这个数据本身也表明佛州在大规模检测方面做得比较好。
佛州与宾州不但在总确诊人数方面居于全美前列,经济受疫情影响也较明显。宾州申请失业救济的人数高达150万人次,约占总就业人数的22%。这个数字仅次于加州,甚至比疫情重灾区纽约州还要高。宾州独立财政办公室预计,该州实际GDP增长率为-6.0%。
而以旅游业为主要产业的佛州,更是受疫情影响最严重的几州之一。目前美国虽然逐步开放,但是旅游消费信心仍处于低位,而且在国际旅行远不能恢复常态的情况下,该州在今年也势必要面临严峻的长期经济挑战。
回顾2016年美国大选,宾州和佛州都对特朗普入主白宫贡献不小。宾州是特朗普在2016大选中的“荣耀之地”。自1988年以来,从未有一位共和党候选人拿下这个州,但曾在该州上大学的特朗普做到了这一点。
佛罗里达作为选举人票最多的摇摆州,更是举足轻重。特朗普在2016年以微弱优势赢得了佛州。这次由于民主党籍的北卡州长罗伊·库珀不同意疫情之下在该州“满员举行”共和党全国代表大会,这场4年一度的提名共和党总统和副总统候选人的大会,改到佛罗里达最大城市杰克逊维尔(Jacksonville,位于该州东北海岸)举办。
宾州、佛州自2016年以来,都经历了不小的人口结构变化,这可能会对本届大选的结果起到不可忽视的影响。对特朗普最不“友好”的几个群体—亚裔、拉美裔和非洲裔,在宾州的人口数量分别上升了43%、38%和6%;而在佛州,这三个群体增加了32%、30%和14%。这种变化给特朗普的连任带来不小的挑战。
复盘2018年中期选举及州长选举,两大党在宾州和佛州的表现各有不同。民主党在宾州表现优异,成功拿下了众议院的掌控权和州长职位;佛州则见证了共和党的阶段性胜利:夺得州政府的控制权,并且从民主党人手中拿下了联邦参议员席位。
进入7月上旬,多个民调的平均结果是,拜登在宾州和佛州的支持率,都领先特朗普6个百分点以上。特朗普若想赢得2020年这激烈程度空前的大选,宾州和佛州是必须要进行冲刺攻势的。在宾州和佛州的两场恶战,我们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