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了20年摇滚,却靠说话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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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玩摇滚乐20年,上过《我是歌手》,去过春晚,今年臧鸿飞在《奇葩说》第四季一战成名。他评价《中国有嘻哈》,讨论喊麦和“三观”,被称为“摇滚圈纪委”。
  臧鸿飞感谢互联网让他有机会表达自己,不惑之年,他希望除了音乐还能有更多尝试的可能。



  见过丑陋也见过美好
  “不会唱《爱拼才会赢》怎么了?我就是爱拼才会赢本人!”在《奇葩说》第四季主题为“生活的暴击值得感谢吗”那期,臧鸿飞用这句呐喊结束了自己的辩论。从下定决心玩摇滚乐开始,他的生活就遭受了无数次暴击:家里人不支持,邻居对着他的长头发指指点点说这孩子迟早得进监狱……1995到1996年那段时间他跟父母关系最不好,没法回家,穷,收入就靠每周一次在人民大学附近的一家酒吧里演出。谁想有一天,酒吧老板突然给下了“逐客令”,说他不能在这待了,原因是有人点歌他不会唱。“如果是一首大众歌曲我就认了,但是是《爱拼才会赢》——一首闽南语歌!我当时20多岁,连河北都没去过,怎么能会唱呢!”他在节目上说到此处两手一摊,十分激动。那天北京下着大雪,特别冷,臧鸿飞只拿了50块酬劳——这是他未来所有的钱了,可能连饭都吃不上。他不舍得打车,走了一个多小时的路回家。
  当年走在大雪里的臧鸿飞想:一定要去到食物链的顶端,去更大的舞台。后来,他在五道口开过酒吧,又开始接音乐节的演出,成为职业键盘手,跟张楚、郑钧、许巍合作,在《我是歌手》弹琴,作为谭维维的乐队成员上了春晚。这几年,他的境况慢慢好起来,也许还不至于到“顶端”,但足够生活,还能有富余孝顺孝顺父母,尽管父母仍不能完全理解他对摇滚乐的执着,但至少不再为儿子的生计发愁。“他们那个年代的人就是希望你过得好,我妈从我买车开始就不念叨了,我一年送他们出国玩两三次,哪敢招我?”臧鸿飞接着还吐槽,前段时间两个六十多岁的老人去了七十多度的火焰山爬山,回来就住院了,“北京都这么热了还去火焰山,差点没气死我!”听着是气愤,实则饱含了关心。
  他从不跟父母说心里话,但细听他在《奇葩说》上的发言,无不是自己“血淋淋”的真实故事。与黄执中、马薇薇这些老炮儿相比,臧鸿飞的辩论经验的确不足,但他胜在“经历”。辩论的时候他常常驳斥对手说:这件事是你想象出来的,但是我说的都是亲身经历的。
  他小时候没为钱发过愁,1997年家里却遭遇变故破产。他在路边摆过摊,在小酒吧唱歌,也在几十万人面前演出过,因为选择这条外人眼里不寻常的路吃过很多苦。他去过非洲最穷的埃塞俄比亚,在加拿大呆了四个夏天,去过南美、欧洲,在新西兰过了三次春节,还到过有食人族的小岛。
  在加拿大的时候,臧鸿飞看到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推着车去买菜,见到路边的乞丐,老太太掏出一块钱,没有扔,而是轻轻放下,然后蹲下来对乞丐说“加油”。这样一个日常的瞬间,却让臧鸿飞特别震撼,“我们对乞丐是施舍,满足了内心那种‘我还过的不错,他多可怜,我给他扔了一块钱’的想法,但那个老太太却不一样,真的触动了我。”
  虽然臧鸿飞的确没读过太多书,但经历的这些事却促使他思考和成长,让他变得真实,也许这也是为什么他在《奇葩说》的发言经常惹得包括何炅、蔡康永在内的几位导师甚至对手眼泪婆娑。“我见过丑陋也见过美好,我曾经过得挺好但也经历过贫穷,所以可能才会有这些想法吧。”
  不做段子手,做生活艺术家
  臧鸿飞的微博名叫“飞飞是大王”,于是大家习惯叫他“飞飞”,“大王”是因为很早以前演出排练的时候买不起瓶装水,只能用纸杯喝饮水机的水,所以为了把杯子区分开来,他每次就在上面写一个“大王”,表示是自己的,谁也不许拿。
  玩摇滚乐的同时,他写了6年微博,至今攒了170多万粉丝,今年5月,他开始在自己的微信公众号上讨论一些社会话题,每篇阅读量过万。对于自己观察到的人和事,臧鸿飞向来直言不讳,网友封他“摇滚圈纪委”的名号,但他总是尽量保持客观,对事不对人,“虽然大家都说我是纪委,但我从来没有攻击过人,在这个行业这么多年没爆过别人什么料,因为我现在也是艺人,又在微博有一点影响力,等于既是运动员又是裁判,所以要特别努力保持客观才行。”因此,他秉持有错就改的原则,觉得自己当初的认知有偏差就承认。
  2016年,《超级女声》重新启动,当时臧鸿飞把这个节目吐槽得不行,还录了个短视频发到网上,导演组一看,这人这么烦《超女》,那就请他过来看看到底有没有黑幕。于是臧鸿飞成了评委的一员。结果去了之后他发现节目好像也没那么糟糕,挺有意思的,还和好多导演都成了朋友。对于这种所谓的“打脸”,他却觉得不是事儿,“我就是这样,做的不对就会道歉。”
  其实臧鸿飞从来没有刻意寻求关注或是追热点,却总是阴差阳错地正好踩在风口浪尖上。写“朋友圈只三天可见”的文章,是因为看到好多朋友对他只显示三天动态心里有点不舒服。后来他去看许久未露面的宋冬野演出,心里挺难过的,“每个人的一生都有可能走错,或者说每个人内心都有不可告人的欲望,我们都能剥开了揉碎了把自己的内心给别人看吗?那又能站在什么立场去批评别人呢?我当时就在想我们亚洲的偶像文化挺可怕的,逼着每一个明星在镜头前演一个无懈可击的人,之后有一天发现他不是这样的人你还特别失望。”臧鸿飞想,如果人生只显示设定好的时间多好,每个人都干过傻事,但也都在进步,那就只把最好的一面给别人看就行了。



  评价《中国有嘻哈》也是个意外。虽然臧鸿飞是摇滚圈的“老前辈”,但他也认识很多做hiphop的人,最早节目播出饱受争议的时候,他站出来打抱不平,认为选手既然参加了比赛,就得遵守游戏规则,“就比如我去了《奇葩说》,人家当时如果不要我,我不能写文章说你们是不是瞎了?连我这么有意思的人都不要!”后来随着节目推进,反观嘻哈这个行业,他又有了不同的见解,觉得很多年轻、没有演出经验的地下rapper還没具备成为一个成熟艺人的经验就被拿出来过度消费,演出费一下从几千块涨到几十万,对行业不好。“我其实没有一直站在任何一方,只是说想说的事而已。”有人觉得他不懂嘻哈、不专业,他霸气回应:我玩hiphop的时候,他们还不知道在哪呢!   臧鸿飞没觉得自己是段子手,也不算纪委,他对自己的定位是新一代的濮存昕,中老年妇女的偶像,是生活艺术家。不管是玩摇滚还是写段子,他只是在对社会提出问题,“社会就像一条河,艺术家要做的事就是往河里扔石头,掀起波澜,或者说建立和破坏结构。”
  他也在跟社会保持距离,比如留脏辫。“我们的社会特别喜欢统一,觉得多数就是对的,少数就不对,但是我不认可。脏辫代表了新兴文化,代表了对这个物质社会的不接受,与物质社会的审美和价值观保持距离,这是我刻意想做的。”
  41岁的臧鸿飞终于有了自己的工作室,采访那天他穿了一件白T恤,上面印了一个红色的“飞”字,下面有个小人抬起腿张开双臂。现在他可能还没完全跟过去和解,不愿回小时候住过的西单,但他愿意对曾经的愤怒保持敬畏,去触碰更多的可能。
  Q=《北京青年》周刊A=臧鸿飞
  Q:很多人就觉得你是摇滚圈的,评价嘻哈不专业。
  A:我做hiphop的时候,他们还不知道在哪呢。中国最早的hiphop起源应该就是“隐藏”组合,我和“隐藏”的王波是特别好的朋友,我们一起做过“project 010”,这些组合都是影响了很多MC的。但是我现在不玩了,因为不管是hiphop还是民谣,它的根源是要叙述。但我在美国住了一段时间回来后觉得国内的土壤不适合hiphop,因为没有街头文化,没有像纽约、洛杉矶那种贫富差距那么大的情况,那些人就真的住在马路上,homeless什么的。而且我们国家也没有黑社会,老聊街头文化其实挺奇怪的,你们在街上干嘛呀?就滑滑板吗?所以只能说中国没有我理解意义上的嘻哈。



  Q:你觉得吴亦凡点评算精准吗?
  A:他是艺人,做过那么多唱片,肯定知道什么叫好。而且之前我听高晓松放了几段他的音乐,他在美国做的trap特别正。我其实并不同意 “你不是做hiphop的你不能评价”这个说法,因为找李双江来听也一样,他能知道你节奏稳不稳,气息准不准,吐字清晰不清晰,按行业标准来说,职业歌手是可以评价别人唱歌的。



  Q:你微博转了一个视频是粉丝在和偶像尬唱的,怎么看待这种尴尬的追星的方式?
  A:这首歌真不是一般人能唱的。我觉得挺好笑的,但不是嘲笑。其实能跟着偶像唱歌挺有意思的,但是唱的难听是另外一回事。现在互联网时代,大家都没有什么幽默感。我随便说个什么大家都会觉得你为什么歧视这个群体。没那么严肃,我不是那种藏着掖着的人,要不喜欢你我肯定直说了。
  Q:你在节目里有说过不知道自己在小众里有趣,还是在大众里有趣,现在有答案了吗?
  A:因为我之前没有在大众面前聊天过,后来不管是在《奇葩说》还是其他的节目,我发现其实不只是摇滚乐粉丝,其他人也觉得我挺有意思的。就是说大家不只是因为喜欢我的音乐才喜欢我的段子,而是我本身就比较有趣。其实有的粉丝根本不知道我是玩音乐的,搜索不到我的歌,还问我是不是骗子什么的。但是谁能真正了解你啊?可能谈恋爱的对象都不一定真正了解你的很多面,何况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所以不管喜欢我哪一面都无所谓。



  Q:公众号阅读量基本都是上万的,你在写的时候完全没有考虑过热度吗?
  A:我不關注任何不认识的人,我也不太接受外面的信息,家里也没有电视。我想说的只是我觉得不对的事,但是也不知道为什么老踩在风口浪尖上,可能我的触觉就是这样,但是其实我是特别拒绝蹭热点的,拒绝在微博或者公众号做标题党。工作室有时也会说“我们用这个做标题吧”,我说不好,我不想用这个来蹭热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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