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乔被妻女抛弃，精神受了刺激后，竟然把目光盯在了别的女人身上，开始了长达二十年的跟踪！

护士被盯梢：别样的关心烦不甚烦

　　王丹，黑龙江人。1996年从护校毕业后，被分配到黑龙江一所乡镇医院。一天，有个感冒的男人过来打针，50岁左右，手上竟然还拿着一本书！王丹感觉很奇怪，特意多看了他几眼，和村里粗黑的汉子不一样，他看起来有点斯文气。
　　王丹问护士姚芬：“这个人是谁啊？”姚芬早来一年多，乡里的很多事她都知道。她悄悄告诉王丹，这人叫吴乔，大家都说他有精神病，是个无儿无女的五保户，平时住在敬老院里。
　　原来是个精神病！王丹害怕起来，再给他扎针特别小心，生怕一针扎不上，他起来打人。吴乔打了5天针，感冒好多了，不再打针了。可不打针了，他却依旧来医院，来了就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早上来，中午回;下午来，晚上再回。
　　开始几天，大家都没理会，后来发现他几乎天天来。坐在椅子上，他什么也不干，只是静静地看着处置室，好像有什么心事，眼光深邃迷离。
　　王丹里出外进的，看见他就心里不舒服，让院长把他劝走。院长和他说了以后，他不再进医院了，却搬个小马扎，坐在医院院子的树下，还是和上班的点一样，每天准时来，准时走，盯着处置室看。王丹问姚芬，吴乔以前也来医院吗？姚芬说以前也不来啊，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天天来医院。后来发生的事证实了，吴乔天天来，竟然是为王丹而来！
　　那天卫生局来通知，让王丹去县里开会，王丹拎着包出了医院，准备去不远的路口等9点的客车。吴乔正坐在大门的树下，看王丹走过来，立刻站起来，把马扎拿起来。王丹快步地经过他，回头看见他拎着马扎，离着有十几米，深一脚浅一脚地跟着。车徐徐开走了，王丹从车窗看过去，发现吴乔站在路邊，伸个脖子，朝车的方向张望。第二天王丹回来，下了车，发现吴乔在路口那站着，正朝车里看。看到王丹，他那紧张的表情一下放松了，他又慢慢地跟着王丹到了医院。
　　有一天晚上，王丹和几个同事出去吃饭，走出医院的时候，吴乔刚要“下班”，回头发现王丹出去，立刻转回来，跟在他们身后来到了饭店。
　　等他们吃完，发现他在外面站着，王丹出来了，他又跟在后面。到了医院，进到宿舍，王丹发现他才慢慢离开医院。王丹知道吴乔是为了她来医院以后，特别恐慌，就找院长。院长说：“医院是个公共场所，他又没扰乱谁，也不能撵他啊。”
　　王丹爸爸知道这件事后，特意过来给门上安了一把暗锁，在窗户上安了铁栅栏，王丹才感觉安全一些。那时，医院的条件很艰苦，王丹需要自己做饭。医院砌了一个炉子，做饭要点上炉子，点炉子烧煤需要一点引柴才能点起来，王丹就用针盒、纸壳，有时候也会去外面捡点树枝。
　　吴乔看见了，他开始捡树枝。树枝树条大概10厘米一段，捆得整整齐齐的，每天拿一捆，放到处置室的门口。这样持续大半年后，又发生了一件惊险的事，更是印证了吴乔对王丹非同一般的关爱。
　　那年初春，粮库会计的丈母娘过来打针，大夫给开的链霉素。按规定，链霉素是要做试敏的，因为链霉素过敏的比较少，王丹一般都不给患者做过敏试验。谁知道，王丹的针刚拔下来，老太太就因过敏躺地上了。王丹吓得魂飞魄散，急忙喊来大夫。
　　大夫马上给打上急救针，王丹惊慌失措地想，这下完了，这要抢救不过来，还不得赔得倾家荡产啊！幸好不一会，老太太慢慢地醒过来了。听到消息的会计和他老婆赶了过来，会计老婆气势汹汹地抓住王丹的衣服就要打，院长和大夫连忙拉住她。
　　王丹哭得泣不成声，不停地赔礼道歉。余怒未消的会计老婆仍然不依不饶，大声地骂着王丹。正在这时，一块砖头飞过来，砸在会计老婆的肩膀上，她一个趔趄，撞到药架子上。大家回头一看，吴乔正站在门口，瞪着双血红的眼睛，左手还拿着块砖头，正对着会计老婆，又要扔过来。
　　会计和他家几个亲属立刻冲上去把吴乔打倒在地，吴乔的头撞到了桌角，出了一摊血。王丹马上打电话给派出所，不一会刘所长就来了。精神病人打人没办法负责，可粮库会计打精神病人就说不过去了。

尾随成了保护：护士知恩投桃报李

　　派出所所长、民政所所长、敬老院院长，加上医院院长一起协商，决定大事化小，由会计负责给吴乔治疗，并赔偿200元钱。吴乔的脑袋缝合了4针，又打了3天的消炎针后，这个事就这么完了，王丹给患者打针过敏的事也不了了之。
　　吴乔拆线的时候，王丹问送他来的敬老院老刘，吴乔是怎么得的精神病。老刘说他也不知道吴乔精神病咋得的，但是吴乔不疯也不闹，就是喜欢看小女孩。王丹又问：“那他在敬老院的费用谁出啊？”老刘说，吴乔在村里有20多亩土地，乡政府把他的土地包出去，除了敬老院的费用，还能剩点零花钱。
　　发生了这件事以后，很多人都知道吴乔跟着王丹的事了，一些风言风语传了出来，说吴乔是花痴，爱上王丹，追求王丹。还有的版本说吴乔因为追求王丹不成，才得了精神病的。
　　乡里有些小流氓、小混混，以前看见王丹总是吹口哨，或者搭讪，现在只要被吴乔发现，吴乔无不是像饿狼一样，捡到砖头或瓦块就打过去。
　　新的传言又出来了，说吴乔年轻的时候成过家，还有个女儿，他得病以后老婆带着女儿跑了，便说王丹就是吴乔的女儿，要不他咋天天跟着王丹呢？传言传得有鼻子有眼，王丹萌生了调走的想法，去找卫生局局长，局长答应王丹，尽量帮着调动一下。
　　就在这个时候，王丹的同学大刚大学毕业分配到了本地，在银行管信贷。他知道王丹所在的医院后，经常过来找王丹，一来二去，他俩恋爱了。
　　大刚住在银行的宿舍，离着不远，他们经常见面。不过，大刚和王丹在一起后，吴乔不再那么偏激，也不向大刚扔砖头。有时候王丹和大刚去散步，吴乔就在路口等着，等他们回来，他就回去。 　　开始的时候，大刚特别反感，警告他：“不许再跟着我们！”可是，警告有什么用？他一点也不惧怕大刚。大刚有次堵住吴乔，揪着他的脖领子就要打。王丹拉住他：“他是个精神病人，跟他一样干吗啊？他已经跟了3年了，就随他吧，他跟着还没人敢欺负我呢。”大刚想想也是，就当是个保镖了。
　　不知不觉，王丹已经习惯这样的生活了。有时候她外出吃饭，就给吴乔打包。拆下来的装医疗器械的纸箱子、塑料瓶，王丹会拿给吴乔卖钱。
　　恋爱一年多后，王丹和大刚结婚了。大刚家是永成乡的，结婚要去他家办婚礼，还要回王丹娘家办回门酒，所以连来带去王丹休息了7天。
　　等王丹回到医院，姚芬告诉她，那些天，吴乔每天早上来医院看一下，看王丹不在，就去路口等客车。每辆车过来，他都挤在车门口，看看下车的人有没有王丹。王丹听了，竟然有种心疼的感觉。
　　回来的第二天，王丹正在处置室忙碌着，吴乔开门看了一下，发现王丹在，立刻露出喜悦的神情。王丹拿出一包喜糖给他，他接过糖，不停地用手摸索着。那天，患者很多，王丹在病房忙了好半天，等再回处置室的时候，发现桌子上放了一个牛皮纸的信封。这是什么？王丹打开一看，是钱！
　　每张50元，王丹数了一下，一共有10张。那时候月工资才七八百，平时同事随礼也就100元，这是谁给这么大的礼？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吴乔。她拿起牛皮信封走到门口，问是不是吴乔给的。
　　吴乔把头扭过去，不吭声。王丹断定这就是他给的，塞给他，不料他扔在地上，转身走了。
　　结婚以后，王丹就不在医院住了。每天下班大刚过来找王丹，他们再一起回家。从这开始，吴乔也跟着王丹从家和单位来回走，早出晚归。
　　一天，王丹休息，9点的时候，天下起了大雨，王丹突然想起吴乔来，他不会还在外面吧？她赶紧出门看看，果然，他穿个雨衣，正在大门外站着，大雨淋得他直发抖。王丹一阵愧疚，心疼地告诉他自己今天休息，不上班。吴乔听了，就慢慢地回去了。
　　从那以后，王丹如果休息、回娘家或者是去县里学习开会，都会提前告诉他。
　　婚后两年，王丹有了女儿南南。南南稍微大点了，王丹把她带到医院里，孩子在院子里跑来跑去，吴乔就坐在大树下，看着南南，满面笑容。等到南南上了幼儿园后，吴乔又跟着王丹每天接送孩子。有不太了解的人，就问王丹：“王护士，这个人是你亲属吗？”王丹说：“是的，是我二叔！”

20年尾随：成就一段父女情缘

　　2006年的一天上午，王丹往窗外看去，第一次发现吴乔没在。这么多年来，这是他第一次没来“上班”，莫非病了？等到下午，吴乔还是没有来。晚上下班后，王丹便让大刚陪她去敬老院看看。
　　这是王丹第一次进敬老院，吴乔住在最里面的一间房子。屋里黑乎乎的，弥漫着一股难闻的气味。屋里是一铺炕，凌乱不堪，纸壳塑料瓶堆了一地，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吴乔盖着一床看不出来颜色的被子，躺在炕上，不时地呻吟。
　　看到他们来，敬老院的陈大爷过来说，吴乔感冒了，好像发烧了，已经吃了药了。王丹看着吴乔脸色通红，摸了下他的额头，最少得有39℃。她给吴乔打上针以后，看着病床上的他。十年了，这还是第一次近距离地和他在一起。吴乔已经老了，满头白发，和一个无依无靠的普通老人无异。
　　第二天，吴乔好多了，不发烧了，王丹把房间打扫了一遍，垃圾也都清理出去了。她给吴乔买了新被子、新内衣，又把老公不穿的衣服，给吴乔找了几套，把他那脏得像打铁一样的被子给扔了。经过这么一收拾，吴乔和房间一样，全都焕然一新。
　　吴乔好了以后，依旧来医院报到。南南上小学后，由于乡里的学校都离得不远，吴乔开始跟着南南了。每到放学时间，他都等在学校门口，南南前面走，他后面跟着，一天四趟，雷打不动。他走路已经很缓慢了，腿好像也没有劲，有种蹒跚的感觉。
　　吴乔老了。王丹做好吃的，一定先盛出一些让南南送过去。逢年过节，王丹都会给吴乔买点好吃的，隔段时间，王丹都去他那里，给他打扫一下，把他的衣服床单都拿回家，洗完再给他送过去。
　　2009年，王丹在这所乡医院工作了13年，院长换了三任，她也由当年的小护士，晋升到主任护师。认识她的人都开玩笑说她是“三朝元老”，而敬老院也重新翻建了，院长也换了几任。
　　2012年7月的一天，敬老院的新院長老张给王丹打电话，说吴乔脑梗塞进了县医院，由于大脑中动脉主干栓塞导致小面积脑梗死，好在发现得早，救回一命。王丹在医院陪了七天，吴乔没有危险了，她才回家。吴乔回来后半身不遂，走路一瘸一拐，非常吃力，但他还是会经常步履蹒跚地来到医院。
　　有一次，王丹给吴乔收拾房间，发现一本破书里夹了一张旧旧的黑白照片。这是一张一家三口的全家福，里面有年轻时期的吴乔，还有一个女人，抱着一个3岁左右的小女孩。
　　看来吴乔真的结过婚，还有个女儿。这么说，吴乔跟随王丹20年的谜团算是揭开了，他可能把王丹妄想成了他长大的女儿，才一直跟随着她。
　　2016年前后，吴乔由于身体不好，已没有办法总到医院了，王丹经常去敬老院照顾他。大家都说王丹是活雷锋，乡政府还让王丹组织材料，给她申报道德模范，王丹谢绝了。她照顾吴乔并不是为了当模范，也不是为了名，就当捡了个“爹”吧。
　　2018年的6月，吴乔的血栓又加重了，打了一个月的针，才算稍微好转。一次，王丹去敬老院给他打扫卫生。临走时，吴乔拿出一个存折，要给她。
　　王丹看见存折里密密麻麻地记录着每一笔存款，每笔从来不超过500元，总额是5万元。这得要攒多少年啊！王丹看着这个存折，眼泪流了下来。她把存折塞给吴乔，悄悄告诉他：“这个钱谁也不要给，自己留好，趁身体还行的时候，花在自己身上。要是将来哪天实在没挺过去，我来送你走。”
　　王丹说完，吴乔的眼泪掉了下来。
　　这次病愈后，吴乔的状态好了很多。天气好的时候，他就拄着拐棍去医院“上班”。王丹抬头看他时，他就咧着掉了牙的嘴，笑得阳光灿烂。王丹知道，这20多年的相互守候，让他们之间已经有了浓浓的亲情，成了不是亲人的亲人，成就了一份难得的父女之缘。
　　编辑/白秋芳